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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章

跃马大唐-第8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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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余亲卫那是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能够突破重围的可能。

    “立刻下马受降,否则格杀勿论。”周围的士兵们鸹噪叫喊着,森森的兵刃闪着寒光指着被围困于中间的众人,还有无数的弓箭手拉开了弓弦,黑魆魆的箭头也对准了他们。

    “跟他们拼了。”李璲大喝道。

    “十二哥,还是不要这样了吧。这架势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没得白白送了性命。”李璬面色苍白的道。

    “那怎么办?”李璲咬牙问道。

    “还能如何?只有投降一途了。但愿……念及我们也是皇族血脉,十八弟能饶我们一命。我们归顺他便是。”

    李璬口中这般说话,心里其实持悲观态度。十八弟是那般仁慈的人么?当然不是。长安城头,他已经割袍断义了,那便代表着他再也不会被所谓的血脉之联所约束了。但此时此刻,拼是必死,只能碰碰运气了。

    李璲闻言长叹一声,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下了脑袋,心中后悔不及。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和李璬偷偷逃离邠州城,依仗着邠州城池守城,获胜生还的希望虽然渺茫,但却比眼前的情形要好了很多。在邠州城中,本以为那已经是死地了,可现在才知道,眼下才是真正的绝路。

    “来者何人?李光弼李大帅么?还是朝中哪位将军?”李璬定了定神,硬着头皮策马上前,朝着前方道路上的十几匹横在路上的战马上模糊的身影拱手道。

    十几匹战马缓缓从对面小跑而来,在二十余步的距离之外站定。十几名马上将领簇拥着一名全副武装的高瘦将领。那将领面貌清俊,美髯飘飘,神情甚是得意。正抚着胡须蔑视的看着自己。李璬仔细的回忆,却也在脑海之中回忆不出眼前此人的身份。似乎不是朝廷中的重要官员和武将,否则自己一定会认识他。

    “敢问……是哪位将军在此领军?”李璬拱手叫道。

    “本帅乃大唐兵马副元帅,江南东西两道节度使郑秋山。颖王爷,别来无恙。”郑秋山哈哈笑道。

    那高瘦将领正是奉李光弼之命,率兵开赴邠州西北两侧阻止邠州城中兵马突围的郑秋山。

    “郑秋山?”李璬脑子里有些迷糊,对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印象,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颖王爷忘了么?天宝二年秋,颖王爷于东湖荡舟,本人投帖求见。是时王爷酒醉,见了郑某一面,说了几句话便打发郑某离去了呢。当真是贵人多忘事。王爷对郑某自然是没什么印象,郑某对王爷的风姿可是念念不忘呢。”郑秋山语带讽刺,抚须微笑。

    李璬经他一提,顿时想起这个郑秋山是谁了,这个人是江南郑家的家主。以前他曾多次来京城,也曾向包括自己在内的众皇子递过名帖求见,只是当时父皇在位,天下乃太平盛世。包括自己在内的众皇子们每日活的滋润,意图攀附皇子们的人也多如过江之鲫,这郑秋山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焉能记得此人?之所以还有些印象,那是因为这郑秋山每次送礼都极为大方,虽收的心安理得,但也不免为了敷衍见上那么一两面。然而见面之时说几句话之后便抛在脑后,谁还会记得这个郑秋山。万没想到的是,今日领军的居然是他,而且已经是兵马副元帅这么高的官职了。

    “哦哦哦,原来是你。原来是旧相识。呵呵,恕我眼拙,一时没有想起来了。”李璬忙干笑拱手道。

    郑秋山面带冷笑,看着李璬身边的李璲道:“这一位是仪王爷吧,想必也是忘了我郑某人了。天宝元年八月,仪王爷得了一座玉雕七宝玲珑塔,仪王爷记不得我郑某人,当记得此物吧。”

    李璲其实也是刚刚认出郑秋山来,而且还是听到了七宝玲珑塔这几个字后才将人和心中模糊的形象对照起来。但当此之时,性命操于面前此人之手,焉敢怠慢此人,忙赔笑道:“郑家主,本王可是一眼就认出了郑家主的,岂会忘了郑家主。果然是故交相识,没想到咱们在这里见面了。本王还时常说呢,那七宝玲珑塔太过贵重,想着哪天见到郑家主后完璧归赵呢。这下好了,今日见到郑家主乃是天意,那七宝玲珑塔就在车里,本王这便去拿。”

    李璬甚是无语,这位十二哥此时的表现可比自己都来的圆滑。看来为了活命,他也是不顾一切了。可他的七宝玲珑塔可以归还,自己可是连郑秋山送给自己什么东西都忘了,这不是要给自己难堪么?

    郑秋山哈哈大笑,摆手叫道:“仪王爷,郑某送出去的东西,岂会再拿回来?当日郑某是想跟几位王爷交个朋友的,可惜的是,几位王爷瞧不上我郑某人,那也没什么。谁叫你们是大唐的王爷,身份尊贵之人呢?”

    “不是不是,我等当时是很想和郑家主结交的,但阴差阳错之间便错过了,绝非是怠慢郑家主。这一点我们可对天发誓,绝对不是瞧不起郑家主之意。”李璬李璲两人忙指天画地的发誓辩解,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郑秋山言语之中的不善了。

    “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也不用提了。两位王爷,今日咱们再见面,没想到却是如此的情形。二位王爷,但不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郑秋山明知故问着,他很享受眼前这种情形,昔日高攀不起的两位王爷,如今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这很是受用。本来可以即刻下令拿了这两人,但他要多享受此刻这种报复的快感。

    李璬和李璲无言以对,郑秋山明知故问,他焉能不知自己两人是要逃离邠州城?却又要来问出这个问题来。

    李璲脑子急转,他感觉这或许是郑秋山念及故交,故意有此一问,好给自己辩解的余地,搞不好会有些生机。于是他忙躬身行礼。

    “郑家主,我二人受奸人蒙蔽,做出大逆不道之行,犯了滔天大罪。长安城下,陛下的告诫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我二人警醒。我二人痛恨自己受人蛊惑误入歧途,故而今夜选择了偷偷出城,正是要去投顺朝廷,请罪伏法。”

    李璬心中暗叹,李璲这话怕是鬼都不信,这般理由简直漏洞百出。

 第一零七九章 黑骑

    果然,只听郑秋山爆发出一阵大笑道:“你们是来投降认罪的?这可奇了,大营在城南,你们却从城北离开,这可是南辕北辙,越走越远啊。仪王爷,我看上去很蠢么?会被你这种谎言所欺骗?”

    李璲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岂敢欺骗郑家主。之所以从北门出城,是因为……是因为……是了,是因为南城不好出城,丰王李珙他若知道我们有投降之心,我二人便命丧他手了。所以我们从北门离开,便是不想被他知晓。出了城后,我们自然会绕城往南,去往朝廷大营去。现在在这里遇到了郑家主,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也不必提心吊胆的担心李珙会派人来截杀我们了。”

    好容易圆了谎,李璲长舒了一口气,对自己的机智还是颇为得意的。这个理由怕是可以糊弄过去了。

    郑秋山再次大笑,脸色变冷:“仪王爷,事到如今,你还说出这些话来欺瞒,可见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此处距离城已经快十里,郑某的兵马若非在此拦住你们,你们便要穿越山谷而走,永远的消失了。却还来说些不着调的理由来搪塞。当年你们便对我郑某倨傲,今日你们还是如此,可见本性难移。”

    李璲变色道:“不不不,郑家主你误会了,我们确实是……”

    “十二哥,莫说了。事到如今,何必还要搪塞?”李璬冷声打断李璲的辩解。

    “郑家主,真人不说假话。我兄弟二人是连夜逃出邠州的,因为我们知道邠州守不住,我们不想死在邠州,所以我们偷偷的逃出来了,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被你们埋伏了,那也没什么。落于你们手里,要杀要剐轻便便是,倒也不用多说什么。”

    “这才对嘛,还是颖王爷快人快语,敢作敢当,这才不辱没二位身上流淌着的皇族之血。二位也真是糊涂,居然跟着李珙起兵反叛,哎,这样的大罪,实在是难以饶恕啊。我郑秋山虽有心相救,但可惜也是有心无力啊。二位这罪过太大了。”郑秋山叹道。

    “郑家主,不不……郑元帅,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兄弟二人永世感你的恩德。您只消摆摆手,放我们离开,这份恩情我们兄弟一辈子都记在心里……求郑元帅你……网开一面。”李璲滚鞍下马,匍匐于地忽然磕起头来。

    李璬大声喝道:“十二哥,你干什么?我等皇室贵胄,岂能给他下跪求饶?不过是一死罢了。你我起兵之日,不就已经知道会有可能是这个结果了么?”

    “可是……十三弟,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李璲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涕泪横流。

    “十二哥,事已至此,咱们便认命吧。怕死也是要死,不怕死也是要死,那又何必做出卑躬屈膝之态?我们是什么人?他郑秋山是什么人?却要向他低头?我们即便是死了,也是大唐皇族,他不过是我李家的狗罢了。即便不是在我们面前摇尾乞怜,那也是给十八弟摇尾乞怜。也还是我李家的狗,你怎能自降身份。”李璬叹道。

    李璲涕泪横流,却也知道李璬所言是实。郑秋山是不会放行的,他也没那个权利和胆量。自己也实在是怕的狠了,已经失去了皇族的体统和威严,居然给这个人磕起头来。呜呜咽咽之中,李璲缓缓站起身来。

    郑秋山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其实已经意兴索然了。刚才李璲朝自己磕头求肯时,他还心中快意。但听了李璬的话,他心中既恼怒又沮丧。是啊,充其量自己不过是李家的一条狗而已,这话虽粗俗,但却是真相。

    “来人,拿了他们。若有反抗,格杀勿论。”郑秋山沉声下令道。

    手下兵马涌上前来,两百亲卫没有任何反抗便被缴械俘虏,十几辆马车里的李璲和李璬的家眷也被迅速控制住。

    李璲和李璬并肩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凭几名士兵上前来捆了手脚,扛着丢上一辆大车之上。

    一名年轻的将领凑在策马而立的郑秋山身旁,他是郑秋山的二儿子郑冲之。郑冲之低声道:“爹爹,如何处置这两人?李光弼不是说了,但凡捕获造反的逆首,便就地正法枭首么?您怎么留了他们的性命?”

    郑秋山冷冷的扫视了郑冲之一眼道:“蠢材,杀了他们?将来有朝一日,弑杀皇族之罪便是我郑家覆灭的罪名之一。李光弼用心阴险,他应该是算准了今晚他们必有内乱,王爷当中必会有人动摇逃出城外,所以才让我来此拦截,便是要让我背负上这个弑杀的罪名,老子岂会如他的意?”

    郑冲之一愣,这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不禁对自己的爹爹投上敬佩的一眼。

    “原来李光弼竟包涵如此祸心,这人可真歹毒。”

    “哼,那还用说?他不就是担心我郑家会坏了他专权的局面么?我郑家如今是皇亲国戚,你妹子又当了贵妃,我迟早也会进京。将来朝廷上能和他李光弼抗衡的便是我郑家了,他当然不快。你没瞧见他的脸色么?那日陛下接见我时,他在旁面色不悦,忧心忡忡。呵呵,这等人的心思我可一清二楚。”

    “爹爹高瞻远瞩,洞若观火,他想跟我郑家作对可是休想了。将来爹爹必能将他整的灰头土脸,教他知道这朝堂是谁的天下。”郑冲之赔笑道。

    “不要乱说话,他有从龙之功,陛下对他还是信任的,起码目前,我郑家拿他无可奈何。但他想使阴招叫我上当,却也休想。想让我杀了这两位皇族王爷,他是把我想的太简单了。”

    “就是,爹爹,儿子有个妙计。咱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咱们将这两个家伙送回南城大营交给李光弼去,让他去杀了他们便是,将来这个屎盆子便扣到他的头上了。”郑冲之得意的道。

    “蠢材,你就是不长进。咱们抓的人,倒送给李光弼去?他怎会动手杀了这两人?必是要将两位王爷送往京城请功了。咱们岂非替他忙活了?”郑秋山不满的啐道。

    郑冲之挠挠头甚是尴尬,自己还以为献上了一个妙计,结果却又是得了个蠢材的评语。

    “冲之,你即刻率五百兵马,押解这两人和他们的家眷去长安,将他们献给陛下。这是我郑家之功,岂能让他人得了好处。”郑秋山沉声再道。

    “可是李光弼那里,爹爹不该征求他的同意?”

    “当然要告诉他,但却不是征求他的同意,他同不同意我都会这么做,谅他也不敢怎样。莫说了,快整装出发,抓紧时间。一会儿消息传到南营,李光弼怕是要插手了。”

    “遵命,孩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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