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7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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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戎道:“一不做二不休,咱们让护院把人抢过来,把那王源给宰了。”
崔元平愕然道:“这……这可不成。”
崔元戎道:“二哥,事儿败露了,我们两个可就要吃家法了。老爷子肯定不肯罢休,若是挖出我们的那件事来,可不是吃家法便可了事的了。”
崔元平跺脚道:“罢了,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崔元戎点头对身边的十几名护院喝道:“你们几个听着,谁能杀了那姓王的,抢回来耀祖和大小姐,我重重有赏。”
护院们傻了眼,一人咽着吐沫道:“三爷,要动手,那姓王的岂非要伤了少爷和小姐。”
“叫你动手便动手,顾不得许多了。”崔元戎骂道。
护院们不再多言,七八名护院纷纷擎出弓箭来弯弓搭箭往船上瞄准,另有七八分别登上了湖边的两条小船准备靠近楼船。
崔元戎叫道:“姓王的,你束手就擒便罢了,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王源见此情形也甚是惊愕,这崔家的两位爷是疯了么?居然要动武用强?难道不顾崔若瑂和崔耀祖的安危么?
“二叔三叔,你们这是疯了么?我和妹子都在船上呢。”崔耀祖大叫道。
“耀祖莫担心,不会伤到你的,我们定要将你和若瑂救出来。”崔元戎兀自叫道。
王源呵呵冷笑道:“崔大少爷,你这两位叔叔可没安什么好心啊。”
崔若瑂冷声道:“爷爷饶不了他们。我去让船工开船离开。”
王源道:“划船也来不及了,你们两个进舱去,我在这里抵挡着不让他们上船。”
崔若瑂摇头道:“我不走,我们一走,他们便要乱放箭了。我站在你身旁,他们起码不敢乱射箭。我倒是不信他们敢对我射箭。”
崔耀祖叫道:“妹子,你不走我可走了。”
崔若瑂皱眉不答,崔耀祖转身刺溜钻进船厅,躲在隔板之侧。崔若瑂纹丝不动,反而将身子移动到王源的身前,替他挡住半边身子。
王源看在眼里,心中感激。低声道:“若瑂小姐,你为何对我如此的好。”
崔若瑂面色微红,不知为何忽然鼓足勇气轻声道:“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便在灯火阑珊处。你是我千百度要找的人,我……我愿意用性命守护你,不想错过留下遗憾。”
王源微笑道:“好,就凭你今日之言,我王源便绝不会负你。”
崔若瑂心中狂喜,身子激动的微微发抖。王源探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第九九零章 长夜(六)
两艘小船快速接近楼船,王源岂能容他们上船来,于是缓缓的抽出长剑来,准备动手。岸上的护院们用弓箭瞄准王源的身体,打算一旦接到号令便不管不顾的放箭。崔元平和崔元戎的面孔扭曲着,他们自己也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一条人影以飞快的速度冲上前来,眨眼之间,七八名护院手中的弓箭被夺走,并且被打翻在地。哗啦一声,七八柄弓箭被掷于地上,柳潭的身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柳潭,你作什么?你好大胆。”崔元戎喝道。
“大胆的是你们。混账东西,要反了天不成?”沉闷而恼怒的喝骂声从后方传来,紧接着脚步杂沓,崔道远带着一大群人赶到了河边。因为赶的急,崔道远都有些气喘吁吁。
“老爷子,我们是想抢回耀祖和若瑂,不能容他们被王源挟持,不能让王源拿他们当人质谈条件。”崔元平忙上前解释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崔元平的脸上,崔元平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崔道远虽然年近七旬,但手上的劲道依旧不小,这一耳光堪比壮年汉子的力道,崔元平差点被打晕过去。
“混账东西,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捣鬼。你们两个一处书房,我便知道你们有猫腻。老柳就跟在你们两个屁股后面,你们还想抵赖。来人,绑了这两个畜生。刚才我们要是迟来一步,你们怕是要逼着王源杀了若瑂和耀祖了,狼心狗肺的东西。”崔道远骂道。
“爹爹,我们没有。”崔元平和崔元戎大惊失色,连声叫嚷道。
“我说了,你们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我是你们的爹,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德行么?你们干的事我哪一件不知道?只是一直等着你们自己承认罢了。可是你们越发的变本加厉了。滚开一旁,回头找你们算账。”崔道远怒骂连声不再搭理两人。
崔元戎和崔元平面如死灰,几名护院用麻绳将两人捆了起来,粽子般的站在一旁。
“爷爷。”楼船上的崔若瑂娇声叫喊着,朝岸上挥手。崔耀祖也忙从船厅中跑出来,大声喊叫着,因为激动之故,不由自主的嗷嗷哭叫起来。
崔道远忙叫道:“丫头,耀祖,你们两个没事吧。”
崔耀祖只是呜呜大哭,崔若瑂叫道:“没事没事。”
崔道远连连点头,目光和静静站在船头的王源碰到一起,崔道远缓缓拱手,遥遥一礼。王源也拱手微微还了一礼。
楼船快速靠岸,踏板搭上了岸边,崔耀祖抬脚便往踏板上走,想赶快上岸。王源冷哼一声道:“我让你下船了么?”
崔耀祖愕然道:“你不是说了要放我走么?”
王源道:“不该谢谢我么?你要杀我,我却没宰了你,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哦,多谢多谢。”崔耀祖忙朝王源拱手道谢。
王源微一摆手道:“滚吧。”崔耀祖连滚带爬的从跳板上冲下船去,崔元博上前一把拉住,上下检查了一番,发现儿子毛都没少一根,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崔若瑂却一直站在王源身边没有下船,崔元博大声道:“若瑂,你怎不下船?快下来。离开那里。”
崔若瑂摇头道:“爹爹,我不下去。”
崔元博愕然道:“为何?”
崔若瑂道:“我要爷爷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便留在船上。”
崔元博怒道:“什么话,柳师傅,去拉她下来。”
柳潭举步欲行,崔若瑂叫道:“莫上来,否则我便杀了自己。”话音落下,崔若瑂手腕一翻,一柄雪亮的匕首擎出,抵住自己的喉咙。柳潭忙后退数步,不敢轻举妄动。
崔元博皱眉喝道:“丫头,你傻了么?这是作甚?王源,你莫胁迫她,你这么做算什么英雄好汉。”
王源皱眉退后数步,和崔若瑂离开数尺的距离道:“崔世伯,我可没胁迫若瑂小姐。她不过是有几句话要说罢了。”
崔元博还待说话,崔道远缓缓开口道:“元博,退下。我来问她。”
崔元博灰着脸退下,崔道远沉声开口道:“丫头,莫要乱来,你要做什么跟爷爷说便是,爷爷都答应你便是。”
崔若瑂道:“爷爷,王公子没有胁迫我,这是我自己要说的话。是我劝王公子来见你们的,但如果你们若是要伤害王公子,我便只能陪着他一起死了。”
崔元博忍不住怒道:“你这妮子,说的什么话。”
崔道远沉声道:“住口,若瑂丫头有情有义,这话说的有什么错?”
崔元博无言住口,崔道远转头对着崔若瑂笑道:“丫头,原来是这个条件,爷爷当然会答应你。此事是我崔家人对他不敬,是我崔家的过错,爷爷怎会一错再错。你放心,就凭他对你们毫发无伤,爷爷也绝对不会对他不利。”
崔若瑂道:“真的?爷爷你发誓。”
崔道远一愣,王源微笑开口道:“若瑂小姐,发誓便免了吧。崔翁一诺千金之人,还需要发什么誓。咱们下船吧。”
崔若瑂这才放下匕首,王源缓缓迈步,沿着跳板走到岸上。一干护院如临大敌,虎视眈眈凝神待命,一旦崔道远下令,这帮人便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擒拿王源。
崔道远目视王源来到岸上,缓步迎上前去,在王源身前丈许处站定,双目如电瞪视王源。王源面带微笑与之对视,目光毫不示弱。两人斗鸡般的对视良久,崔道远忽然微笑拱手,沉声道:“江南道巡察使崔道远见过王相国。之前老夫不识庐山真面目,失礼之极了。”
王源微笑还礼道:“不知自然不怪,崔翁是不知还是故作不知呢?”
崔道远抚须呵呵笑道:“故作不知也是因为相国自己不愿让我们知道罢了。然而不瞒相国说,在我东南之地,没有人能在我崔氏面前藏住秘密。”
王源也笑道:“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
崔家大厅之中,巨烛高擎亮如白昼。
崔道远稳稳的坐在桌案旁,目光如鹰隼一般扫视着被捆绑的像粽子一般的崔元平崔元戎以及崔耀祖三人。崔耀祖上岸后不久便被崔道远下令捆了个结实,和他的两个叔叔一起跪在崔道远面前。
王源并不在场,因为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他在场,所以崔道远让崔若瑂陪着王源在自己的书房喝茶歇息,告诉王源稍后再来和他会面。王源当然明白,在和自己交锋之前,崔道远需要处理他家族内部的纷争。那崔氏叔侄三人干的事情是瞒着崔道远做的,挑战崔道远家主权威的行为自然是不能容忍的。况且崔道远和自己深谈之前,也需要摸一摸自己的底细,从崔耀祖的口中问一问自己都知道他崔家的哪些秘密。
“你们好大的胆子,把我的话当做放狗屁是么?我已经严令你们不得轻举妄动,你们还是背着我干出了这种事,你们眼里还有我么?”崔道远沉声喝问道。
“爹爹息怒,儿子一时糊涂,请爹爹恕罪。”崔元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儿子们也是为了我崔家着想,杀了王源是天大的功劳,我崔家要回归朝堂,得到新皇的赏识,这正是一次绝佳的机会。爹爹下不了决心,我们便私自做主了。您老人家看在我们也是为崔家着想的份上,便饶了我们吧。”崔元戎也哭丧着脸道。
“住口,你们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什么?我说的很清楚,此事不是除王源的时机。扬州正临大敌,王源坐镇守城,扬州可有守住的机会。扬州一破,什么都完了。这轻重缓急的大局你们难道不明白么?蠢材。”崔道远喝骂道。
“是是是,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崔元平和崔元戎连连磕头道。
崔道远冷哼一声,转向崔耀祖道:“耀祖,你太让我失望了。爷爷对你报以巨大的期望,但没想到你也是蠢材一个。为了怕你冲动,我都没让你知道王源的身份,没想到你还是做了蠢事。”
崔耀祖叫道:“爷爷,都是二叔三叔叫我干的。我被他们骗了。孩儿一时糊涂便上了二叔三叔的当了。”
崔元平转头道:“耀祖,你可不要睁眼说瞎话啊,我和你三叔可没骗你这么干,是你自己主动要这么干的,我和你三叔劝都劝不住。你怎么现在说起这样的话来,你不亏心么?”
崔耀祖叫道:“二叔,你现在来说这样的话。你们虽然假装说要拦着我,其实你们巴不得我去干。我起先想不明白,后来我想明白了。不然二叔三叔你们已经决定要杀王源,便自己去带人做便是了,为何还要请我去喝酒,跟我商议此事?这不就是摆明了要怂恿我去做么?事后可以推到我的头上。侄儿可不蠢,只是被你们灌了迷魂汤罢了。”
崔元戎喝道:“耀祖,你这么说话对的起良心么?我们是把你看着崔家未来的家主,觉得有些事要和你商议才好,你现在反而来这么说。当真教人寒心。”
崔耀祖还待反唇相讥。崔道远早已听不下去了,怒吼一声道:“都给我住口!你们还有脸在这里争吵?同为崔家一脉,出了事便相互推诿互相指责,你们还有长幼之伦,亲族之情么?简直败坏我崔家家风,猪狗不如。今日若不重重的惩罚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来人,请家法。”
一听请家法,崔氏叔侄三人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般的求饶道:“饶命饶命,再也不敢了,我们知错了。”
崔氏的家法可和普通的家法不同,一般人家的家法只是打屁股罚跪之类的简单惩罚,而崔氏的家法从祖上起便严苛无比。体罚之狠,手段之毒辣令人发指,堪比酷刑刑罚一般。别人的家法是荆条抽打,崔氏的家法常用的是桑木棍。崔家的祖先大多为官,所以将官府打犯人的桑木棍也引入了崔氏家法之中。一些对付作奸犯科之人的严刑也顺理成章的被应用。
崔氏的家法对于崔氏子弟的惩罚毫不留情,把他们当做阶级敌人一般完全不给活路。或许正因为有如此严酷的家法,所以崔氏一族中的子弟才能一直保持良好的家风,崔氏一门才生生不息才德之士辈出。这家法也许便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股催他们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