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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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默然无语,大帅都这么说,看来这次真的棘手了。
“防御如此严密,强攻显然是不妥的。吐蕃人当真考虑的很细致,我大军手握攻城器械一个也用不到。连第一道烽堡都在四百步之外的石坡半山腰上,这是摆明了让我们的伏远弩等远程攻击的器械毫无作用。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兵马又上不去。就算能爬的上去,却又无法携带攻城器械,那还是枉然。这……这可如何是好?”李宓急的直捋胡子。
帐内众将大眼瞪小眼光捉急但却无法解决目前的麻烦,这就像个死局一般无解。
打仗有时候靠的是勇猛之气,一场战斗若是将士用命不惧生死往往能爆发出极大的潜力,达到不可思议的效果。比如当年楚霸王的破釜沉舟之策,便是激发出将士的决死之心,最终以少胜多留下千古佳话。
然而眼下的情形却是即便你抱着决死之心,也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你不怕死的冲上去,结果就是你真的死了,城却一定攻不下来,这便是残酷的事实。有时候无畏生死能创造很多奇迹,但在这里无畏生死却一钱不值,只是愚蠢的送死罢了。
王源看着众人垂头丧气的模样,知道时候到了。是时候抛出自己的计策了。之前若说出来,必会遭到众人的反对,但现在说出来效果必截然不同。
于是王源将昨夜和公孙兰商议的里应外合之计款款说出来,众将领吃惊的听着王源说出这个计划来,个个瞠目结舌。大帅这是要去拼命啊。潜入敌城,这风险也太大了些。
短暂的沉默之后,众将一起发出反对之声,大帐里像是开了锅一般。
宋建功头摇的像是拨浪鼓,皱眉连声道:“不妥不妥,大帅岂能亲身涉险,大帅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将士们将如何自处?再说攻城打仗那里有主帅自己去涉险的道理。”
李宓也抚须摇头道:“大帅三思而后行,潜入敌城九死一生,我大军压境之时,吐蕃人必盘查甚严,隐匿行踪尚且不易,更遑论有所动作了。很是不妥,老夫绝不同意。”
柳钧、刘德海等人也都七嘴八舌的附和,表示决不能同意这个计策。
王源眉头紧皱,伸手用手指在帅案上‘笃笃笃’的敲了几下,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没想到铺垫了这么久,还是招致了一致的反对。这些人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考虑,但却没有考虑到大局。
“诸位,听我一言。”王源冷声道:“你们关心我的安危,我很感谢。但除了此计,你们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么?谁有妙计献上,我自然不会去冒险。”
众将面面相觑,却也并无什么妙计献上。王源道:“我知道这确实有些冒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拿下这座城池,就必须冒这个险。大局你们都清楚,我说了不下数十遍了,只有进逼匹播城下才能牢牢牵住吐蕃的兵马,呼应西路安西军的进攻。不夸张的说,我剑南军和安西军均已经到了无法抽身的时候,命运已经拴在了一起,这时候谁也不能不顾对方。我固然可以按兵不动,但那却害了安西军数万人马。这个道理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明白?”
宋建功拱手道:“大帅,卑职等不是不懂,只是这计策实在太危险了。”
王源道:“吃饭喝水都有可能噎死,走路可能摔个跟头撞破了头摔死。天下何事不危险?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该你背运你逃都逃不掉,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众人无语,大帅这是在耍无赖了,这话听着似乎有道理,但仔细琢磨却又毫无道理。
“若是必须用此计破城的话,老夫建议另派他人。军中身手矫健的人多的很,何必大帅去冒险。”李宓沉声道。
“我去,我去。我可替义父去完成此计。”柳钧举手叫道。
王源冷目扫视柳钧一样,顿时将柳钧的话打断。吓得他讪讪放下手低头不语。
“你去?这计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不仅是死在城中,还破坏了攻城大计,教吐蕃人有所防备,你去能确保成功?”王源冷声喝道。
柳钧无语垂首,不敢出声。
“说句心里话,我也不想去冒险,但我不得不为之。你们谁去都不合适。你们都是领军之将,攻城需要你们的配合方可成功。你们各自兵马的情形只有你们自己清楚,攻城之时反倒是没有我可以,没有你们却不成。再说了,论身手和武技,你们谁是我的敌手?你们谁欲替代我,便和我过过招,能打得过我便算是有资格。谁来与我试一试武技?”王源说罢,缓缓拔出了破军长剑。
众将无人敢上前和王源动手,即便有自认为武技比大帅厉害的,也不敢上前动手。更何况大帅武技高强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据说师从名师所授,剑法精妙。众人在战场上都见识过大帅杀人的英姿,那可不是吹牛的。
“其实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危险,你们都知道公孙姑娘的武技如何,不敢说冠绝天下,也是一流的高手。说实话,若不是公孙姑娘在,这计策也是无法实行的。有她保护我,进出敌营当如履平地。诸位应该商议的是如何配合我们里应外合,而非在此无谓的阻挠。你们若是想我安全,便要想办法攻到城外,时机要把握好才成。”
到此时,众人均知大帅心意已决,八匹马也拉不回头了。众人只能将话题的重心转移到如何相互策应,里应外合上来。毕竟大帅在城中便是闹得天翻地覆,大军攻不到城下也不成。大军在外的策应也能让大帅在城中的行动更为安全。大帅潜入城中时城外大军当有所动作等等。
一直到午后时分,众人才商议了一条可行的办法来,这才各自回营去准备。
第六一零章 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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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帐中,中午的饭菜摆在小几上冒着热气,这是阿萝公主刚刚热好的饭菜。王源同众将领商议着攻城的事情都错过了午间用饭时间,此时嗅着饭菜的香味,王源食指大动,坐在小几旁提起筷子便狼吞虎咽。
吃了几口后,王源才发现阿萝公主正坐在后帐的角落里发呆,忙笑道:“来一起用饭啊,饭菜未动,想必你也没吃吧。”
阿萝抬眼看了王源一眼,眼神中满是幽怨,摇头道:“夫君吃便是,我吃不下。”
王源站起身来走到阿萝身边,伸手轻抚她的香肩,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阿萝仰头道:“你还问我?你要去敌城之中涉险,难道竟然不考虑我的感受么?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让家中的姐妹们怎么办?让大小姐怎么办?”
王源缓缓坐在她身旁,轻声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生气,我并没打算瞒着你,准备吃了饭便同你商议呢。”
“商议?你都决定了,还同我商议什么?阿兄刚刚来过了,跟我说了你和将军们商议的事情。阿兄要我劝你不要冒险,怕你失陷在敌城之中。”阿萝气呼呼的道。
王源笑道:“你阿兄当面不提,倒要你来阻止我。这家伙可是精明的很。”
阿萝伸手抱住王源的胳膊柔声道:“阿兄也是为了我好,你莫怪他。这件事当真凶险,你难道执意要去么?”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希望你理解。此城不下,后果堪忧,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王源沉声道。
阿萝腾地站起身来,走到箱柜旁开始翻箱倒柜,很快翻出一大堆的衣物来,接着开始披发重结发髻,重新穿戴衣服。穿上身的却是贴身的软甲小靠。将墙角的绳索抓钩弓箭短刀等一应收拾好摆在一旁。
王源诧异的看着阿萝忙活,终于忍不住皱眉道:“阿萝,你做什么?”
阿萝头也不回的答道:“我知道军令如山,你定下此计便不会更改。但作为你的妻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夫君涉险却无动于衷,我要同你一起去。要死咱们夫妻死在一起,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王源哑然失笑道:“胡闹,你怎能去?我岂能让你去冒险。”
阿萝歪着头道:“为何不可?对了,你担心我成为你和公孙姐姐的累赘是么?好吧,你刚才不是同你属下的将领说,谁若是能打的过你,便可同你前去么?那么我们来打一场,瞧瞧你的武技高还是我的武技高,看看我是否是累赘。”
阿萝说着话,伸手抄起短刀朝着王源便砍来。王源哭笑不得,阿萝蛮女的野性激发了出来,说打就开打,真是教人无语。
“不要胡闹,不要胡闹。”王源一边叫着,一边左右腾挪躲闪着阿萝的短刀,阿萝身形矫健纵跃不停,追着王源满帐篷里转。帐外的亲卫们大眼瞪小眼,隐约听到大帅和夫人在大帐里打起来了,但是谁也没法进去帮。进去了帮谁?帮大帅?阿萝夫人岂非要砍了自己的脑袋,帮阿萝夫人?那似乎也不像话。想来想去,只得装作没听见,一个个支愣着耳朵听着,却装作若无其事。
阿萝的武技虽不高,但南诏蛮人的血脉中带着一股泼辣之气,加之南诏人久居山林本就身形灵活,阿萝打小便被皮逻阁带在身边历练,军中不少将领都教过她一些武技箭术攀爬腾挪等方法,所以阿萝的手段倒是不少。
王源不能还手,只得一边躲避一边寻机欺近阿萝的身侧,用了手法将阿萝制住,夺了她手中的刀紧紧将她抱住,让她动弹不得。气喘吁吁的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哪有妻子追杀丈夫的,这传出去岂非教人笑话死我。”
阿萝气呼呼的道:“管你们唐人什么破体统,我才不管。今日我便要同你去,你不许咱们便再打过。”
王源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如此?万一真的有个闪失,你我真的会死在城里的。”
阿萝道:“要死一起死便是,我不怕死。你休想抛下我。”
王源想了想,无奈道:“罢了,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去征求表姐的意思。此去她才是压力最大的人,既要办事又要保护我。带着你去,肯定会让她多一分压力。我不能不征求她的同意。”
阿萝叫道:“那好,我自己去求公孙姐姐便是。”
话犹未了,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内帐幕布出传来:“不必求我了,我同意阿萝妹妹一起去。”
帘幕掀起,公孙兰缓步走了进来。见到王源和阿萝还紧紧抱在一起,公孙兰面色一红,侧头道:“大白天的,咱们的王大帅这是在做什么?叫将士们心里怎么想。”
王源忙松开阿萝,阿萝飞奔到公孙兰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扭头对王源道:“还是公孙姐姐好说话,哼,这回你没话说了吧。”
王源皱眉看着公孙兰道:“你当真要带着阿萝么?”
公孙兰微笑道:“就看你舍不舍得,你也知道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王源道:“我的意思是,这不是儿戏,带着她是否会影响行动。”
公孙兰摇头笑道:“你自己的夫人,你都不知道她会些什么本事。我都比你知道的清楚些。阿萝,亮一手绳技给他瞧瞧。”
阿萝答应一声,顺手抓起帐篷梁柱上挂着的一圈绳索,看也不看扬手抛出,绳索呼啦一声将王源套住,阿萝伸手一拉,绳索收紧,将王源捆了起来。
“套了一只大野猪。”阿萝呵呵笑道。
王源苦笑道:“就这本事?”
公孙兰道:“你可别小瞧了这本事,此去必要上下攀爬行动,绳索极为重要。阿萝可以在十丈之外抛出绳索套住一根小树桩,这本事一般人可不会。”
王源看着阿萝道:“你有这本事?”
阿萝撅嘴道:“你都不知道人家会什么。我十岁就会这个了,我们在山林里猎野猪,都是远远地抛出绳索套住野猪的身子。”
王源无语,自己确实没有关心过妻妾们的这些本事,倒是对她们的身体了如指掌,何处饱满,何处细腻,何处湿滑最是了解,却没有去了解她们身上的本事。
“阿萝,再给你夫君亮亮你的本事。”公孙兰微笑道。
阿萝从帐篷一角拿起弓箭来,弯弓搭箭对着后帐另一侧几丈远的梳妆台便是一箭。箭支‘笃’的一声钉在梳妆台的小盒子上,箭羽嗡然颤动不休。
王源再次哑然失笑道:“这是什么?败家么?梳妆台不要钱么?”
阿萝道:“眼睛。”
“什么?”王源没明白。
阿萝走过去拿起那檀木小盒子递给王源道:“瞧瞧上面的鸳鸯的眼睛。”
王源仔细去看,果然见那支箭钉在小盒子上雕刻的一只小小的鸳鸯图案的眼睛上。那眼睛只有米粒大小,箭支却不偏不倚正中眼珠子的方位,扎了进去。
“果然是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