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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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如何也不必我说了吧。”
“二郎,私了,我愿意私了,六千贯就六千贯,但通融几日,我变卖家当凑钱给你。”
赵坊正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钱虽重要,但毕竟命更重要。若是涉及兰香儿的死因,那可是件极为棘手的事情,搞不好要丢了脑袋。
“甚好,钱倒是不急,我甚至可以接受你先写个欠条欠着都成,我也不想逼得你走投无路。不过光是赔这六千贯钱怕还是不成,你还需答应我一件事。”
“还要答应你什么事?”
“很简单的一件事,附耳过来。”
赵坊正艰难的挪动身子凑了上来,王源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赵坊正面色大变道:“你……你要寻他晦气么?二郎,不是老朽多嘴,此事到此为止吧,还是不要惹他们为好。”
王源嗔目喝道:“你答不答应?”
赵坊正呆呆看着王源凌厉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道:“罢了,事已至此,老朽还能怎样?王二郎,老朽只说一句话,闹下去也许对你没好处。老朽的命不值钱,你王学士前程远大,犯不着冒这个险。”
王源冷笑道:“倒要你来替我担心,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办好此事,我或可不再追究于你。但若是两面三刀,我必要你家破人亡,将你碎尸万段。”
第二五八章 夜访
初夏的夜晚,天气已有些闷热,蚊虫也活跃起来,骚扰的人有些不快。,吃了晚饭后,大妹在后院的空地上支起竹床,搬了些凳子椅子摆好。王源沐浴之后穿着宽大的袍子来到院子里,坐在一张竹椅上,将裸露的双脚搭在竹床上乘凉。
李欣儿也洗的香喷喷的出来,赤着天足,蓬松着湿漉漉的秀发坐在王源身边,用一只团扇微微的扇着风,赶着几只嗡嗡飞舞的蚊子。
“屋子里闷热的很,看来要想想办法了,这样的天气真是难熬。”王源眯着眼说话。
李欣儿嗔道:“哪一年的夏天不是这般炎热?这还是初夏呢,你便受不了了?这么多年的夏天你是怎么过来的。”
王源无语,心道:我年前才来的大唐,怎知此处夏日难熬。但听李欣儿的口气,大唐长安的夏天怕是炎热的很。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没有冰淇淋的夏天,王源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怕。
“以前我倒是不觉得热,可能身子娇贵了吧。明儿跟三郎说一说,做个鼓风机来吹吹风。”
“鼓风机?什么玩意儿。”李欣儿诧异道。
王源仰起身子本想解释一番,又发现没有必要跟李欣儿解释,明天找黄三告诉他原理,做个手摇式的鼓风机应该不难。难的是动力问题,看来只能用人力了。王源也不觉的太愧疚,在这年代生活久了,受人伺候,享受特权已经渐成习惯了。
“大户人家都储存冰块的,可惜我们冬天没准备,到了三伏天,冰镇的豆汤,冰镇的葡萄美酒,那才是最消暑佳品呢。”李欣儿也没追问什么叫鼓风机,自顾自说话。
王源舔舔嘴唇道:“今年冬天那是一定要挖个地窖储备冰块了。明儿我去问问度支郎还有秦国夫人他们府中有没有储存冰块,匀一些过来消消暑。”
李欣儿皱眉道:“不要,我自想办法弄来,不要什么秦国夫人的东西。”
王源苦笑看着李欣儿,知道李欣儿是吃醋了,自己和秦国夫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很难隐瞒了,特别是枕边之人。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处怪异之处,都会被细心的李欣儿发现。李欣儿心里定然清楚的很。
王源伸过手去握着李欣儿的手,低低的叹了口气。李欣儿挣了一下,终于还是任由王源握着。她知道,自己醋意这么大是不对的,想独占王源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外边,便知宅子里的那位兰姑娘,便铁定要成为王源的妾室了。
“表姐呢?怎不出来透透气聊聊天?”
“师……唔……表姐可不怕热,你以为她和我们一样心浮气躁么?”
王源点头道:“那倒是事实,心静自然凉。你我都还要修炼才是,无论是心境还是武功上都远不及表姐。”
李欣儿微微点头,将头靠在王源的后背上,王源反手搂住她的腰身,手掌探入衣服里,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游走。李欣儿的呼吸开始急促,随着王源手掌握住山峦的顶峰,李欣儿受不住了。
“二郎,大妹她们都在呢,你若是想的话,咱们进房去吧。”
王源微笑点头,收手起身,穿上木屐踢踏踢踏的往屋子里走,李欣儿也忙跟着进屋,正踏上门廊时,院门外一名婢女快步进来,叫道:“老爷,前厅来了客人,黄管家说请你去见客。”
王源愕然停步,李欣儿气的要命,皱眉怒道:“谁啊,大晚上的来的什么客人?”
婢女不知主母为何发火,忙道:“是杨家老爷。”
王源一愣,杨家老爷便是杨钊了,这么晚,杨钊跑来作甚?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不成?李欣儿嘀咕着:“这个杨钊,晚上也跑来打搅,真是讨厌死了。”
王源低声道:“他这么晚来,一定是有要事了。你且去睡,见了他回来我再好好的疼你。”
李欣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唤人给王源拿过长衫来换,王源却摆摆手跟在提灯的婢女身后去了。
前厅中,杨钊满头的热汗,正大口喝着黄三命人端上的凉茶,用衣袖不断的擦着汗。王源提拉提拉穿着木屐进了前厅,杨钊见了忙放下茶碗迎上来。
“这么晚了,度支郎怎地来了,为了见你,我都来不及换衣服,可失礼了。”王源拱手道。
杨钊摆手道:“还管这些?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王源挥手命人退出厅中,请杨钊坐下,拿了把蒲扇替杨钊扇风,杨钊这才安稳了下来,咽着吐沫道:“我不得不来见你,出大事了。”
王源道:“别卖关子了,说便是。”
“李适之死了。”杨钊道。
“啊?”王源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适之死了,刚刚得到的消息,李适之在赴任途中,过洛阳东青沙河的时候,渡船翻覆,全家老少全部淹死了。”杨钊低低的道。
王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惊骇无语。前日刚刚同李适之践行,两人之间的心结也基本上结开了,忽然惊闻噩耗,心中惊恐可想而知。
“据可靠消息,此事是人为所致,青沙河并不宽阔,河上也无风浪,渡河的大船又是官船,怎会忽然翻覆?况且,据我所知,李适之是会水性的,就算船只翻覆,他也不至于淹死。此事大有蹊跷。”
王源定定神问道:“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杨钊道:“洛阳太守送消息入宫,我恰好在宫里陪陛下说话,那洛阳太守的奏报中便明说此事可疑,疑为人为。”
王源道:“水手船夫控制起来了没?”
杨钊道:“怪便怪在此处了,船夫都是深谙水性的,但却也全部淹死了,船上的几匹马都淹死了,别说有活人可以弄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王源皱眉不语。杨钊道:“你怎么看?”
王源道:“若是意外倒也罢了,若是人为,恐怕只有他们了。”
杨钊点头道:“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李林甫和杨慎矜他们所为,不杀了李适之他们会觉得如鲠在喉。明里无法公开杀了他,便半路上下毒手,同样可以震慑群臣。”
王源点头道:“确实如此,但凡稍有些见地的人,怕都会意识到是李林甫和杨慎矜下的手,这便起到了威慑他们的效果。陛下的反应如何?”
“陛下的反应倒是平平,只是甚是惋惜和有些恼怒,下旨责成洛阳官员彻查此事,但我估计,那是查不出什么效果了。”杨钊道。
王源吁了口气道:“你来见我,便是要告知我这件事么?”
杨钊摇头道:“单是此事我岂会这时候赶来。是为了左相的人选之事。今日午后,李林甫和杨慎矜进宫见了陛下,李林甫已经明确向陛下提出了推荐杨慎矜为左相的请求。我听内侍们说,陛下好像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只说杨慎矜在他考虑之中。李林甫建议由朝臣在早朝上众议而决,陛下也没有驳回。”
王源愣了愣道:“李林甫建议廷议而决?”
杨钊道:“是的,我特意晚上跑进宫里去,借着给贵妃送物事的由头想探听陛下的口气。可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这倒霉李适之的死讯便来了。陛下心情不快,我也不敢再多言了,只稍稍在贵妃面前透露了些口风便出宫了。但你知道,贵妃是绝不愿点明此事的,她从不公开插手这事情,整件事看来还需我们自己去争取。”
王源沉思片刻道:“照这么看来,这是有计划的一步棋。不知你想到没有。李适之死于非命,然后举荐杨慎矜为左相,我总觉得这是有意为之。利用李适之之死带来的恐慌和威慑,在廷议上定会让很多人屈服支持杨慎矜,达到顺利让杨慎矜成为左相的目的。”
杨钊一拍大腿道:“这正是我想到的事情,否则我怎会这么晚来见你。李适之这突然一死,很多人都吓破了胆。我担心一旦这时候提及左相的人选,我并不占优势。”
王源缓缓踱步,杨钊看着王源来回走动的身影,焦躁道:“你说,此事该怎么办?按照李林甫的提议,这两三天,便要进行廷议,这可不是好兆头。李林甫也是催促,便越是显得有把握。”
王源停步道:“尘埃未落,不要先慌了手脚。事情也非完全在李林甫的控制之中,起码陛下的态度很是暧昧。若说廷议的话,陛下的态度决定了一大半。现在要做两件事,其一,探明陛下的态度。其二,拖延早朝的时间,起码最近几日不能早朝,最好是想办法让陛下不上朝,拖延到李适之死去的影响淡一些,越久越好。其三……其三便是……”
王源沉吟不语,杨钊焦急道:“其三如何?”
王源道:“其三便是釜底抽薪,若能查出杨慎矜的劣迹,左相之位自然落不到他头上。当然,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只能先从前两点下功夫。”
杨钊沉思道:“我去请三妹和八妹出面,让她们进宫求贵妃一起去骊山夏游,陛下肯定也跟着同去,一来一回便有五六日光景了。再慢慢的想办法。”
王源点头道:“这是个办法,拖得一时是一时。”
第二五九章 道长
杨家姐妹的办事效率很高,次日午后,王源便得知了玄宗携贵妃去骊山游玩的消息,杨钊也陪驾随行了。本来杨钊希望王源也能跟着一起去,也好一起探一探玄宗心中左相人选的底牌,但王源拒绝了杨钊的提议。如果是玄宗点名要自己随行,固然不得不去。而自己硬是要随着杨钊前往,反倒太着痕迹。
自北海归来之后,王源自知行动需谨慎,杨钊随驾是常事,而自己随驾则显突兀,反会适得其反。况且,王源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就在今天下午,约好的人恐怕就要到了。
未时末,王家大宅门前出现了两顶青色小轿,轿夫停轿之后,从前面的轿子里下来了一名神色略显紧张的老者,脸上微有些青肿,正是永安坊的赵坊正。
赵坊正来到后方的轿子旁,拱手朝轿子里道:“明道长,到了地方了。这里便是王学士的府邸。”
黑色轿帘被撩开,一张长而苍白的脸露了出来,小眼塌鼻薄唇黄须,眼珠顾盼之际,黑少白多,看着教人很不舒服。
“这便是王学士的府邸?气派不小嘛。”那道人探头看着面前的高屋大宇,颇有些艳羡之色。
“是啊,屋子挺不错的,不过这王学士嘛,不过是当初永安坊中的小小坊丁一名罢了。这半年发了迹当了官,也不知哪来这么多钱买下这屋舍。这也不管了,总之王学士说了,若道长能授以仙术,必重重酬谢。”赵坊正低声笑道。
“无量天尊,既然是你赵坊正的朋友,贫道岂会藏私?不过赵坊正,你当真不怪上次的事情么?你府中那炉鼎……”
赵坊正忙道:“道长说哪里话来,上回的事情是我的原因,没有提前告诉我那妾室出身青楼,早已污了炉鼎,以至于受不住道长仙术,适得其反。那是老朽的过错,怎会怪到您仙长的头上。道长,那事儿便不要提了,都过去了。”
明道长抚须呵呵而笑道:“难得你明白这个道理,污秽之鼎如何经受仙法洗礼,那便是失败的缘故。不过你放心,贫道会免费再替你修炼炉鼎,必会让你赵坊正有机会合修仙术便是。”
“那可多谢了,多谢道长了。道长请下车吧,约好了王学士今日在家等候我们的,咱们也别迟了。”
“好。”明道长开了车厢门下了车,赵坊正上前去叫门,刚欲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