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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夺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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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把公文包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双手搭着膝盖。他低头抿了会薄唇,抬眸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道:“小月,你赶我妈走?”

    “不是的!明明是…”

    对…

    对!算了吧,我就是想赶你妈走,怎么了??我想赶你们全家不相干的人离开我俩的生活!我受不了了,你知道吗??

    眼泪在眼眶集聚,却不肯掉落。我看了沈晨东一会儿,深吸口气委婉道:“如果婆婆总改不掉爱把脏东西往浴缸倒的习惯,我的确希望她暂且搬出去,我不想再为这种事吵架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月茹!你就是嫌弃我人老了话又多,是个累赘!对不对?“婆婆眼角顿时渗出了浑浊的泪,她边哭边撸下袖套狠狠的丢进水池”好啊,那我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呢?妈是担心你跟东东工作太忙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但看起来是我老婆子瞎操心了,行,妈这就走,连夜走,你们谁也别拦着!”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脚却很老实的不往外挪,让沈晨东眸底里有些焦虑。

    他站了起来,我以为他会骂我,下意识退了半步;但他仅是一言不发的编起了袖子,然后谁也没有理的走进浴室。

    他从来都如此,面对我跟他妈的矛盾,谁也不支持谁也不反对,只默默去解决问题。以前,我特别感激且欣赏他这点,毕竟他是个标准的凤凰男,父母在他心里份量特别重;但现在,我满足不了了…

    我希望他能看清楚我夹在互相不满的一家人中间有多痛苦多难受!我嫁给的是他,不是他全家啊!我会尊敬孝顺我的婆婆,但难道要我一辈子这么不开心吗?

    “哥,我来通吧,我…”沈晓晓拍了拍浴室门,敲不开,她便厌恶的斜睨着我道:“这下你满意了吗柳月茹?我哥以前多硬气强势一人啊?娶了你以后,天天受气,话都少了!你还有什么脸面赶我妈走?是你在破坏这个大家庭,是你该走!”

    还要脸吗?

    我拼命压抑着愤怒,咬着嘴唇道:“你有底气说这话,就代表你已经没脸没皮了沈晓晓,我跟你哥怎样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但作为嫂子我必须警告你,有手有脚才叫人,没手没脚,那就变成蛆了!不是在享福,你懂吗?”

    “你说什么!?”

    “哎呦~夭寿了!东东啊,你快点出来听听你媳妇儿怎么说晓晓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掉头就回到卧室将门摔上,她俩还在闹,我痛苦的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

    虽然这两年来每天都很憋屈,但我还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难受与怨愤,一想起沈晨东有可能出轨了,我突然有些想不起自己这么长时间,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隐忍?

    都说三年之痛,七年之痒,这俗语我从来只当闲话,因为沈晨东对我足够好。他会在寒九天起床帮我盖好被子,我生病了他加班家务两不误,有时我受到挫折,闷闷不乐,他晚上就会摆上一桌红酒蜡烛,跟我彻夜谈心开导,甚至我肾衰竭住院那段日子,小解都是他伺候的。

    所以,沈晨东以前是依赖,如今早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但如果他这些好,都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那我赖以为豪的婚姻幸福还剩下些什么呢?是不是只要验明他出轨是真,我整个人生都一无所有了?

    出门,浴室依旧紧闭发出乒乓修理的声响,婆婆跟沈晓晓坐在电视前吃螃蟹有说有笑,我很想加入其中,她们却故意对我视而不见。

    我失落的抿抿唇,去厨房拿了几片面包便回到卧室,心里,倒也不是那么的怨愤。

    沈晓晓就那好吃懒做的脾性,有婆婆帮腔,气她也没用,还不如视而不见;而婆婆自己。。。我清楚的记得,我刚跟沈晨东结婚那会她对我其实挺好,是这三年我没怀孕,又不肯让沈晨东为他妹妹房贷买单,她才对我升起怨言。

    但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半个小时后,房门才被沈晨东拧开。他站在门口看了我会儿,脱下西装挂在衣架,把一盘蟹脚搁在桌面上,然后背对着我坐在床畔脱鞋。

    看着他宽厚精实的脊背,我心情逐渐紧张了起来,我偷偷将被子踢掉,露出了白皙光滑的腿弯。

    然后调整姿态,吊带半拉,春光若隐若现,近乎明目张胆的诱惑着。

    当沈晨东转过脸来时,我立马阖住了眼睛装睡,却好像能透过眼皮,看见他的表情怔了下。紧接着,他温热的呼吸就喷薄在了我的锁骨上,痒痒的,手也覆盖上来。。。

    我阖着眼,却好像能看到沈晨东表情怔了下。很快的,我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我锁骨上,心里既紧张,又极喜与期待。

    却还没等着期盼落进现实,就烟消云散了。

    他很快的移开身子,替我盖好被子,好像不知道这反而让我热乎的心,凉下去了半截。

    为什么?为什么!?

    “沈晨东!”我倏地翻起,泪眼模糊:“你就对我这么没兴趣吗?是我长得丑了,还是身材不够好?你说啊??我去隆胸,我去抽脂,我去整容好不好!”

    沈晨东微微皱眉,他仰身往床头靠了靠,漆暗的眸子斜睨着我:“今天工作太忙,有些累,我们改天好吗小月?”

    又是太忙!又是改天!

    “行啊,你都这样说了难道我还能逼你么?但我们都半年没做过了沈晨东,你是办了什么大事,把你身体累垮成这样了?”

    “还…”我紧紧咬住下唇,难受的哽咽:“还是说,你把这股劲儿,都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去了!”

    “别胡思乱想。“沈晨东立马答道,然后焦虑的鼓了鼓腮帮。他没再多言,蹙眉侧过了身去,不知在想什么。

    他有心事!

    心慌而心疼的感觉,愈演愈烈,我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去质问他何故抓保胎药!又是抓给谁吃的??

    但话到嘴边,还是被理智给压了下去。

    不。。。应该说害怕才对。

    沈晨东虽然对我从没发过火,但他骨子里特别骄傲且强势,触碰到他禁忌的话,他会很冷血无情,就好像他开煤矿的舅舅曾过年醉酒,骂我公公种茶没出息丢人,他逃税入狱后沈晨东就愣是半分钱保释金都没给他借;所以,我很怕会触碰到他底线,那是我最爱的男人,呵护我三年的丈夫啊!就算再气再怀疑,区区一个假想,还不值得堵上我的婚姻幸福。

    要搞清楚些再摊牌。

    “晨东。”我眨了眨眼,轻声道:“你先别睡了,你是不是没洗干净?“

    “是吗?”他闻言翻起来,笑着勒住我脖子靠进他怀里,问我什么味道?

    我没回答,他吻了吻我的嘴角,很迁就的起身去了浴室。我摸着唇角余温,怅然失神。

    犹豫了会儿,我蹑手蹑脚去撩来他的西装,看着那一黑一金两只手机,愈发的心酸了。

    这两只手机,一只是金立,他用来处理商务;另一只iphone,我记得则是在我肾衰竭住院的时候,他买的。那天我打他电话正好占线,他回来后听说了,隔天立马就给了我这个新号码。

    只属于我的号码,永远不会被占线的号码,哪怕开会时捱着白眼他也会接听的号码。

    我突然有点查不下去了,随手将机子往口袋里装,但真塞进去了,却又心里涩涩的,给拿了出来。

    有人说,维系爱人关系最重要的就是感情,但婚姻最需要其实是彼此信任。现在,我怀疑他出轨,我不搞个清楚明白,就永远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了,这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没有密码锁,我翻看了两只手机的通讯录与短信箱,我惊喜的发现,金立里没有短信,只有很多条备注了客户称谓的来电显示;iphone里面…就只有跟我的通讯往来,桌面上我穿戴婚纱甜甜的笑着。

    他甚至连我们一年前的短信都保存着。

    他怎么可能不爱我?

    心情,云开雾散,春暖花开。我四仰八叉仰倒在了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甚至萌生出,要去跟婆婆道歉讲和的冲动,心底比吃了蜜饯还开心的甜滋滋。

    果然是误会吧?虽然几率很小,但海城三千万人口里,有长得像沈晨东,又跟他同名的人也不是没可能存在,不是吗?说到底,丹丹是不认识他的。

    虽然还不足以下定论,但我感觉已经无法再背着他调查他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一样。

    可叮咚一声响,当我视线再次被丢在床脚的手机引去时,笑脸,却猛地僵硬了。

    【胚宝胶囊主要作用是滋阴补肾,尤其体虚肾阳不足的孕妇是比较推荐的;但你老婆这种情况只是产前焦虑,用药反而适得其反加重心理负担,建议等待孕状更明显,或者改用黄酮素即可,算不得药方,所以这钱我是不能收的】

    手一软,手机掉了下去,我整个脑袋都被孕妇、孕状这四个字眼狠狠砸了一下,恍恍惚惚。

    我下意识望向毛玻璃背后沈晨东高大修长的身影,手哆嗦了会儿,又点开弹窗看了下去。

    那是位老中医的微信公众号,沈晨东跟他最早的聊天记录,是在一个半月以前,他们谈论的话题…无一例外,都跟安胎、滋补孕妇有关!

    而且,老中医将沈晨东代为询问的对象,理解为他的配偶,沈晨东竟然没有解释,很自然的称为老婆!每四次对话,沈晨东都会给他发十来块的红包,最后这四百块的打赏被退了回来,是因为沈晨东说他“老婆”又夜半惊醒了,满身虚汗,他很着急,想讨个药方;而老中医觉得,他这是担心过头。

    可沈晨东他还有心吗…

    他有心,他怎么能背着我这样做!??为别的女人牵肠挂肚,喊她老婆!

    我浑身都软了,就跟脱了水的鲶鱼一样呆呆靠在床头,空洞的双眼,湿哒哒眼泪无声的流成行。

    我将他西装重新挂回到衣架上面,每一秒,都犹如上百枚钉子直往心口里扎那样痛苦难耐的等待着。等到他推开浴室大门后,我张嘴就问:“你同事怀孕了,是不是?”

    长发的水珠还在一滴滴顺着胸肌线条往下滑,沈晨东闻言愣了下,旋即边走边低头擦拭着头发,很平静。

    “没有。”把门阖住,他淡淡的道:“为什么这样问?“

    不管语气神态,他都没半点异色;我却像戴了美瞳,视野所及皆是猫腻。

    我撇过头去,强迫着喉咙不哽咽的说:“那是家里亲戚,谁家又害喜了?”

    沈晨东抿抿唇。没有回答我,他擦干身体后坐了过来,随手抽出支烟衔在嘴角。然后拿起了打火机。

    犹豫会,却又蹙眉放了下去。

    “小月,你暗示我一整天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抿唇未言,大声质问他,会令我十分痛快吧?但是只有不戳穿,我才有可能顺藤摸瓜揪出那女人是谁。

    沈晨东深吸了口气,背靠床头,静静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壁:“月茹。我不知道你对我这么不信任,我很不喜欢你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

    “沈晨东,如果你自己心里没鬼,你怎么知道我在胡思乱想?”我回过头去,拳头在被子里面紧攥着:“你升总管后,我们连准点吃顿晚饭的时间都挤没了;你妈妈来了以后跟我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哪哪都看我不顺眼;你又半年都没有碰过我了,每次都说累,连借口都懒得换!沈晨东,你给我不胡思乱想的理由,好吗?就当我求你了,你以为我喜欢胡思乱想!”

    沈晨东眉蹙更深,月色太暗,让他脸上的苍白很难被读懂是心虚或冷漠。将毛巾丢掉后,他眼神很自然就瞥到了衣架上,洞察力向来敏锐的他,立马困惑道:“你动我西装了,为什么?口袋里只有手机。”

    看着他的眼,我知道再也瞒不下去,酸涩的一笑:“对…”

    “我是怀疑你有问题,看了你的信息,不可以吗?还是说,你也觉得你手机里有些东西见不得光?”

    沈晨东表情微愕,他重复了遍“问题”,旋即薄唇紧紧抿成了条直线,拳也攥着:“不。”

    不…

    “不什么,我不该怀疑你?”

    他摇摇头,脸上就像凝了层霜:“我是说,我们已经有问题了。”

    什么…

    那种感觉,就像桥梁坍塌后,连地面都沦陷了,我无止境坠落。我根本没想过,我疑问他时,他会用这样冷漠的口气,给我这样一个回答。三年…

    我们结婚三年,他就从没说过这种话。所以此刻讲出来,那种冷漠更像是已经积蓄了很久,那略带微厌的眼神,如同正式宣告我们的感情破裂。

    我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肯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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