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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静州往事-第350章

小说: 静州往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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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案以前,涂三旺是********家里的座上宾,为人处理还是很高调的。梁强案后,涂家牵出来一批党政干部,他们家在静州的生意变得困难起来,大家见到涂三旺都退避三舍,公事公办。也正因为如此,涂三旺才准备金盆洗手,退出静州的江湖。人也就变得低调起来,逢官便是三分笑,生怕生意撤离之前出现意外。

    王桥对涂家现状了如指掌,也不想和其有深入接触,道:“这是牛清德的事情,和涂总无关。”

    涂三旺又给吕琪拱了拱手,道:“吕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等到涂三旺退走以后,服务员这才过来收拾房间。经此一闹,服务员才知道眼前人是城关镇一把手,于是低眉顺眼地道歉。

    所有人退出房间时,王桥笑道:“你比以前泼辣了。”吕琪道:“以前我拿钢笔刺过牛清德,难道还不算泼辣。”王桥摇头道:“那一次是被逼无奈了,这一次不同,你有主动精神,那一盘黄瓜看着解气啊。”

    吕琪道:“牛清德发现我的异常没有?”

    王桥道:“你已经完全投入到情境中去,我都有点恍惚,觉得你没有失忆。”

    吕琪道:“那就说明我表演得很不错。”

    王桥竖起大拇指,道:“相当不错。”

    吕琪道:“牛清德会不会报复?”

    王桥轻轻摇头,道:“现在不比当年,他固然不是原来的他,我也不是原来的我,他没有办法报复我们,只能吃哑巴亏。这是低档次的意气之争,他都不敢跟大哥说起。他的大哥是牛清德,县委副书记。不管这些了,我们继续聊旧乡时代的话题。”

    吕琪道:“我更想知道从看守所出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的细节。我的日记里记了很多事,包括我后来到了你们家,还到过旧乡学校,日记里都有。你为什么不回传呼?从看守所回来,传呼总能恢复吧,我是一直在给你打传呼。你说过一些,但是不是太细,我想结合我的日记,再听你讲。”

    吕琪记忆一直没有恢复,王桥怕讲得太多让其模糊不清,便从小事到大事,一步一步慢慢讲。关于到看守所到出看守所这一段,在信中并没有写得太细。今天吕琪再次问起,王桥又讲了一遍当时的情景。

    吕琪一边听一边摇头,感叹“命运捉弄人”。

    聊了一会,王桥道:“今天晚上你还是住在我的家吧,我家在电力家属院,是出租房,有两个卧室。”吕琪道:“我压根就没有想到去开宾馆。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到那个阶段,心里上还有坎。”王桥明白其意思,道:“和十年前相比,你也变了很多,以前说话没有这么直接。”吕琪道:“有变化才是正常的。我不想隐瞒自己的变化,那没有意义。”

    正在吃着肥肠火锅鱼,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有牛清德的声音,也有另一位熟悉的声音。王桥道:“这就是老舍的茶馆,各色人等都在这里聚齐,外面有人熟人出现,你可以去认一认。”

    打开包间门,就可以见到一个光头汉子正在和牛清德撕扯,互相抡拳头。

    王桥问道:“你认一认光头汉子是谁?”

    吕琪脑海中就出现了那张集体相片,回想几秒钟后又与眼前人辩认,道:“他是赵海?”

    王桥夸道:“完全正确。”

    牛清德长得又黑又粗,赵海则是一个瘦小个子,再加上牛清德还有人在拉偏架。场上局面对赵海极为不利,赵海接连被打了几拳,嘴角鼻子都在出血。

    吕琪道:“这样不行,要制止一下。”

    王桥点头道:“赵海是我请的客,明天要在一起吃饭,他怎么今天就来了。”

    王桥正要出声制止,形势却急转直下,一直处于下风的赵海不知从什么地方抓起了一个啤酒瓶,迎头砸在了牛清德头上。这一下砸得极狠,牛清德额头上一下就溅出鲜血,啤酒瓶也爆裂开来。

    赵海极为冷静,手握着小半截啤酒瓶,冷冷地道:“这是我和牛清德的私人过节,无关的人走开,免得血溅在身上。”

    小半截啤酒瓶有很有尖锐突起,如果被捅上,绝对是一个血窟窿。

    周围人都不敢往上靠。

    赵海出现在此地确实与王桥的邀请有关系。他提前一天回昌东,到旧乡的村里去看过被自己“强奸”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顶着被强奸的帽子,在乡里臭了名声,没有人敢娶,至今单身。而且,她还拖着一个油瓶,据称是强奸犯的娃儿。

    赵海从监狱里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旧乡。他今天上午在静州批发市场偶遇到开商店的魏官妈妈。他听说此事以后,立刻就回到了旧乡,找到了那个女孩子,还见到了那个“油瓶”。从见到那个“油瓶”起,赵海便明白这是自己的儿子。他对那个女孩子道:“我要娶你。”

    女孩子倒没有说什么,其“岳父”拿着锄头将赵海追了三公里。

    从旧乡回到城里,赵海一直在街道上独自乱走,沉浸在家破人亡的深深痛苦之中,难以自拔。晚上,他独自来到肥肠火锅馆老店,在底楼喝酒,消解苦闷。正在喝酒时,他听到了二楼牛清德打电话的声音。

    赵海坚持认为自己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牛清德那次捉黄行动。那次捉黄行动以后,自己和王桥被踢到了村小,这是便是自己所有苦难的开始。因此,他听到牛清德的声音以后,毫不犹豫就冲了上去。

    从监狱出来,赵海混迹于社会。其性格本身就偏激,特殊经历让其变得心狠手辣。他用啤酒瓶将牛清德砸倒后,震摄住众人,又弯腰将啤酒瓶狠狠地戳在牛清德大腿上,然后大摇大摆走了。下了楼后,他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跟随牛清德的人全部被瘦小个子的凶残所吓住,没有一个人敢于阻拦。

    (第四百五十一章)(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百五十二章 惊雷

    (全本小说网,。)

    牛清德当初在旧乡学校实施过一次“抓黄行动”,将躲在办公室看******片的几个老师抓获。赵良勇、邱大发承认了错误,写了检讨书,算是过了关。有两个看******片的老师不肯低头,结果都被踢到了村小。这两人今天都奇异地在肥肠火锅馆出现,一人便是站在门口观战的王桥,另一人便是用啤酒瓶打伤牛清德的赵海。

    低头认错者的人生命运没有彻底反转,还是依着原来的轨道运行,其中赵良勇发展得很不错,目前都成为县六中的校长。邱大发仍然在旧乡,管着后勤。

    而梗着脖子不认错的两个人被发配到村小以后,人生命运便发生了巨大反转。

    十年以后,王桥成为昌东县委常委。

    十年以后,赵海成为两劳人员,混迹于黑社会,变得心狠手辣。

    世间所有事看似偶然,其实都是一种必然。比如,赵海与牛清德的冲突看似十分偶然,实则在今天不发生,明天、后天或者其他日子都有可能发生,偶然中带着必然。

    “事情结束了,继续喝酒。”王桥对吕琪说了一声,关上房门。

    吕琪对于刚才的激斗还心有余悸,道:“难道以前我是分到了狼窝或者是虎穴,怎么从旧乡出来的同事都这样犀利。”

    王桥笑道:“你这个旧乡老师也很犀利,刚才扔那个果盘就让人痛快。我如今的身份限制了行为,很难做出如此痛快的事情了。从这一点来说,羡慕你。”

    吕琪道:“刚才那事,下一步怎么办?应该报警了吧。”

    王桥道:“赵海本来就在混黑社会,打架是寻常事,最多就是外出躲几天,事情消了以后照样出来混社会。牛清德也不是当年的牛清德,家大业大,由光脚的变成穿鞋的,对付一般老百姓没有问题,要和亡命徒这种光脚汉子撕扯,未尝就能占到便宜。”

    城关派出所接到报案,很快就来出了现场。

    此事非常简单,就是企业家牛清德被一位劳改释放人员打伤,接下来就是伤情鉴定和抓到赵海。在寻找证人作笔录时,一位警察推门进入了包间,见到王桥,招呼一声便退了出去。

    牛清扬在医院看到了包着头、缠着脚的三弟,怒道:“你这人活该,有几个臭钱就认为是天下第一,有一句古话,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不惹穷得乱碰的。”

    这是一间单独的病房,没有外人,牛清德苦着脸道:“王桥是我命中的霉星,每次见到他就要倒霉。”

    牛清扬道:“不要乱说啊,王桥现在是县委常委,不是普通人。”

    牛清德道:“今天我被人砸了啤酒瓶,确实是冤枉,不是我惹事,而是事惹我。打我的人是旧乡学校的一个强奸犯赵海,劳改回来后就混黑社会。我正在肥肠火锅鱼二楼打电话,那个强奸犯冲上来就打我。”

    牛清扬坐在三弟床边,道:“这和王桥有什么关系?”

    牛清德一脸窝囊地道:“怎么没有关系,我在遇到赵海之前,先遇到了王桥,他正在和另一个旧乡老师吕琪吃饭。但是我拿不准赵海和王桥是不是一起的。”

    牛清扬皱眉道:“听到旧乡老师就烦,包括那个刘友树,如果不是吉书记亲自点了名,我根本不想要他。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是堂堂的市政协委员,还和旧乡那些人混在一起,包括那个牛老七,少跟他有来往,迟早要惹祸上身。”

    牛清德道:“这次我肯定要弄个轻伤,让赵海再尝尝人民警察的铁拳。砸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牛清扬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做事要动脑筋,学会走法律程序,这比你用拳头用钱来办事要有效得多。而且,这事我敢肯定和王桥没有关系,就是一个偶发事件。他是进入常委的人,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还有,城关镇给县委县政府都上报加强阳和矿安全管理的报告,我觉得很有道理。你如今是市政协委员,不能只赚钱,还得注意社会影响。”

    牛清德道:“我搞了这么多年的矿山,没有出过几回事情嘛。出过两三次,我也处理得不留后患。王桥这人小题大做,一直盯着大鹏矿,就是想找我的麻烦。这一次为了尾矿库,我都投入了六十万去加固,这六十万是真金白银,一点都没有踩假水。这是我开矿山以来投入最多的一次,都是被王桥逼的。”

    牛清扬道:“不要再说这事了,安全第一,警钟长鸣,这事一点都不能马虎。我走了,你这次被人砸了脑袋,我认为不是坏事,想一想别人为什么只砸你不砸别人。”

    这是一句老师曾经教育学生的话,总会让学生们哑口无言,憋出内伤。今天大哥临走时甩了一句话,也让牛清德郁闷得紧。

    牛清扬刚离开不久,一条瘦瘦的人影戴着帽子和面具如幽灵一样的人闯了进来。牛清德这些年吃喝玩乐,身体早就变成了泡桐树,外面看起粗壮,实则空心化了。他看到面具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脑门上。

    牛清德吓得冷汗如注,道:“这位兄弟,我们无冤无仇。”

    面具男道:“谁说我们无仇?”

    牛清德最初还以为是赵海,可是听声音明显不是赵海。而且身形也不相似,来者明显比赵海更加年轻。他感到了来者眼里的冷意,道:“你要多少钱,我给。”

    面具男道:“我不要钱,你要答应一件事情,涂三旺的矿你不能接手,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他右手持枪顶在牛清德额头上,左手在腰间一探,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耍了一个漂亮刀花,一刀就扎在牛清德未受伤左腿的小腿肚子上。

    牛清德刚要喊叫,冰冷的枪管就放在了牛清德的嘴巴里。

    “我说的话你要记住,不准报案。你在明,我在暗,随时可以收拾你。”面具男慢慢将手枪抽了回去,迅速在房间里消失。

    他刚离开,雷声猛然大作,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牛清德左腿被扎了一个深深的洞,没命地嚎叫起来。

    小车还没有到家,牛清扬就接到三弟打来的电话。他回到医院时,天空仿佛被扯了一个大洞,雨水凶狠地从空中往下倾倒。

    “来人有枪,威胁我不能接涂三旺的矿,还让我不能报案。”牛清德被推出治疗室以后,见到坐在病房的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虽然是个横蛮的人,可是向来都是仗势欺人,还真没有面临过死亡威胁。刚才那人要杀人的眼光和冰冷的枪管,让他一下就寒到了骨头里。

    牛清扬坚定道:“必须报案。否则没完没了,这事跟赵海脱不了干系。”

    牛清德道:“大哥,我不想接涂三旺的矿了,赚钱重要,小命也要得紧,好人不跟疯子斗,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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