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沟去种田-第5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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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还算是第一次手牵手正大光明的在寨子里边晃荡,各家各户今天都忙,主人家也不以为意,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去了,不过娃子们没事,很快就在两人身边聚集了一帮。
小银子也躲在后边,刚刚跟二皮叔那样说话,心里有点小后悔。
李君阁看到,便将他一把抱起来,说道:“刚刚阿音姐姐讲得不清楚,小银子你给我说说你们这是什么节啊?”
小银子这才开心地搂着李君阁的脖子:“吃新节啊,就是稻子刚熟的时候,大家求丰收的节日,待会我们还要去田里接稻苞,然后交给爷爷,挂一些到神龛两边,剩下的给我们吃。”
然后在李君阁耳朵边说道:“一会大家问你稻子香不香,你一定要说香,问你甜不甜,你一定要说甜。”
李君阁说道:“那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小银子想了想:“还有祭祖呢,不过那些我也不懂了……”
说完又趴到李君阁耳朵边:“不过我们昨天就把牛棰了,四条!把寨爷爷家,阿冲叔家,阿铜家,我家!在山背后棰的,把寨爷爷说城里人矫情,见不得这个。”
小银子是村里银匠的孙子,这两年寨子里苗家人有钱后首先就是置办银饰,银匠还成了非遗传承人,一跃而成寨子里的大户。
这四家现在算是寨子里的致富带头人,一家一条牛,一万五,只能算毛毛雨,反而是怎么把牛牵到悬天寨来费脑筋。
李君阁就摇头叹息:“‘人爱其羊,我爱其礼’,你们没有错。不过你们苗家人怎么喜欢和牛过不去?”
小银子瞪大眼睛:“二皮叔你这都不知道?”
李君阁颠了颠小银子:“欺负人是吧?不知道我是你阿音姐抓回来的汉娃子!”
小银子给颠得呵呵直乐,说道:“以前世界只有一棵枫树,是生命树。后来被神婆婆妞香砍倒后,树根变成泥鳅,树干变成木鼓,树枝变成猫头鹰,树叶变成燕子,树梢变成雀子,树心里边生出蝴蝶,这就是我们苗家的祖宗蝴蝶妈妈。”
“蝴蝶妈妈生了十二个蛋,孵了三年,孵出了雷公,鬼神,龙蛇,虎豹,拥耶,妮耶……”
“拥耶就是第一个男苗娃,妮耶就是第一个女苗娃。最后一个蛋老是孵不出来,蝴蝶妈妈就让暴风帮忙,暴风将蛋刮下山岩,碎了壳,就出来了小牛牛。”
“牛牛不乖,怨恨蝴蝶妈妈没有亲自孵出它来,就不认娘,把蝴蝶妈妈气死了。”
“后来牛牛长大了,成了牯牛,拥耶和妮耶拿牯牛耕地,耕过的地不长庄稼。鬼神告诉他们这是蝴蝶妈妈在生气,只有用牯牛祭祀蝴蝶妈妈,地里才能长出好庄稼。拥耶和妮耶就这么做了,然后我们苗家人就有了好收成……”
李君阁就问小银子:“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小银子说道:“药妈婆婆唱给我们听的,她那里好多好多的故事,都在歌里呢……”
李君阁就转头对阿音说道:“药妈婆婆就是你们的左马班光啊,了不得!”
阿音说道:“是啊,所以她现在也是非遗传承人。拿政府津贴的。”
李君阁问道:“寨子里有多少非遗传承人了?”
阿音说道:“爷爷的苗家武术,阿代奶奶的苗绣,小银子他爷爷的苗银,阿冲叔的木艺,药妈婆婆的古歌,五样。”
丁老就感慨道:“文华集粹啊,苗家人的传承也不容小觑。不过阿音你这顺序错了,药妈婆婆该提到第一位来,这才是你们苗家人的根脉。”
阿音肃然:“丁老你说的是,阿音知道错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 悬天鹞子
第七百一十六章悬天鹞子
李君阁笑道:“四头牛,那这次家里应该有牛肉吃了吧?”
小银子说道:“四头牛不多,听爷爷他们和把寨爷爷商量,说是要把寨爷爷出面,召集周围各苗家村寨,过鼓藏节。”
李君阁问道:“你们苗家的节可真多!鼓藏节又是什么节日?”
小银子咬着指头:“我也不知道呢,听说鼓藏节都五十三年没搞过了……不过爷爷说,到时候,寨子里会一次棰几百头牛!”
李君阁都吓着了:“阿音,这是什么节日?这么隆重?”
阿音自己也是一脸惘然:“我……也不知道……一家一头牛,这么大的活动,听都没有听说过……”
李君阁想象那数百颗牛头同时落地,血流成河的场景,不由得有些目眩神驰,这绝对是苗家人最隆重旷绝的祭礼!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自己有没有旁观的资格。
寨子走过一半,上边乌泱泱按下来八条白狗,围着李君阁狂摇尾巴。
李君阁目瞪口呆:“白大白二……我靠你们怎么也上来了?这狗都是有区域性的,寨子里边的狗会放过你们……”
就听一个声音说道:“没事儿!打个通关就好了!”
没错就是你猎户叔!解决问题的手段还是一贯的简单粗野!
就见猎户叔和大家打招呼,才知道他是带着白大它们从溜索上来的。
然后猎户叔就对李君阁说道:“今天是吃新节,它们才是主角!八条狗现在算是完全练出来了,就带上来顺便给你们爷爷看看。”
然后李君阁又懵逼了,吃新节不是跟稻子有关吗?怎么又扯到狗身上去了?
猎户叔笑道:“不懂了吧?我还真当你星宿下凡呢!走吧,到时候让你们爷爷给你讲。”
来到寨子顶上,育爷爷一看到娃子们就开心得不行:“吃新节,没狗没娃子怎么过,今年就齐了。赶紧去吃汤圆,吃完都跟祖祖下田去。”
李君阁笑道:“那一会你们赶紧,今天早点开饭,娃子们都没睡觉呢!”
一群娃子就兴奋地喊道:“我们都不困,我们要和小银子他们玩!”
李君阁摆着手:“这话,吃过午饭再说!”
进入厨房,妮妈妈欧奶奶和音爸爸正在忙着弄好吃的。
育爷爷家不靠挣游客的钱生活,一个蛙场就绰绰有余,不过客人可一直不少,剧组,农大,艺术家……一直就没有断过。
见到李君阁进来,妮妈妈就笑道:“要不你去招呼客人?这里我们来就行了。”
李君阁笑道:“招呼客人那得阿音上,村主任呢,台面上的事情得她来支应,以后家里都是她主外我主内。”
欧奶奶在烧火,听这话也笑了:“那我们家小阿音是个有福的,一般人家男人可放不下这身段。”
音爸爸反而皱眉了:“二皮你也别老惯着阿音,她见事情可不如你,这两年要放着她在山底下瞎折腾,怕我们寨子连吃新节都还过不上。”
李君阁开始接手剖鱼:“哪里话,阿音主意拿得定。我就是个想法多,真到做事情了,还得她来。就算按照她的想法,从鸡血藤起步,然后稻花熏鱼,药材,乌金米,一步步也能走到今天。”
音爸爸笑道:“你也别老给她说好话,这些东西不是一直都有?路不打通,说什么都白瞎!”
说起这个李君阁不由得哈哈大笑:“刚刚进寨子,小银子在迎客,听说我走栈道上来,不是从脚巴窝上来的,说不是好汉,米酒都不给喝!”
众人都乐了,音爸爸笑道:“小银子心里头的英雄还停留在你育爷爷跟二虎的套路上,你没告诉他悬天崖你不走脚巴窝都能攀上来?”
李君阁笑道:“我哪里跟他说得着这个,那不真成小孩子了!”
将鱼剖好,李君阁继续找活干,见两只小脚乌鸡已经杀好了,却没看到鸡血旺子,奇怪道:“我们家鸡倒是杀得早,怎么没留血旺?”
妮妈妈笑道:“皮娃你这苗家规矩还有得学,杀猪要舅家来你是知道的,送鸡的规矩那就是各家都送活的,姑家送的是死的,这两只鸡是你们李家沟产的,你苗婶是阿音的姑姑,那就要送先杀好的鸡。”
李君阁问道:“这又是什么讲究?”
欧奶奶笑道:“哪里有什么大讲究,就是姑姑怕你舍不得吃,先给你杀好!意思是这下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李君阁就感慨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才是真正的大讲究啊……这些礼节背后的深意,才是我们应知应会的……”
等到将鸡汤熬上,大活算是做完,李君阁来到堂屋,见育爷爷带着娃子们已经回来了。
每个娃子手里边有两穗稻苞,育爷爷将稻苞收集起来,选了两棵大的,分别挂在神龛的两边。
嘉州四老和秋丫头都过来围观,算是观礼嘉宾。
育爷爷将一枝稻苞递给王美娴,让她尝一颗里边的新米,然后问道:“香不香?”
王美娴点头:“香!育祖祖这就是苗寨的乌金稻啊,蜀都卖得可贵了。同学们都羡慕我可以天天吃。”
育爷爷又递了一穗给她,问:“那再尝尝这个,看看甜不甜?”
王美娴回答:“甜!可甜了!祖祖说这是九里香,用九里香做的醪糟又香又甜,做米酒都比别的糯米多出好多!”
李君阁听得直翻白眼,妈蛋这妖孽!明显是在看人下菜碟!
果然就见育爷爷开心得合不拢嘴,摸着王美娴的头说道:“美娴实在是太乖了!不但认识,还能说得出道道来!以后假期里就到祖祖家里来,我们山里好多好东西呢,祖祖都给你们备着!去玩吧!”
然后小银子就说道:“美娴我们去看兵器吧!把寨爷爷这里兵器最多!”
敬子伦就羡慕地看着小银子腰间的银鞘小尖刀:“小银子,这是你自己的?你爷爷准许你玩刀?”
小银子得意坏了:“这刀我打生下来就有,我们寨子里男孩子生下来亲戚都会送来一块铁,以后每年还要重打一次,一直打到我十六岁成年。”
说完又叹气:“唉,家里的那块铁还有一大半呢,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说得孩子们兴趣都上来了,一窝蜂跑了出去。育祖祖家里好玩的东西多,十八般兵器样样齐!
吓得李君阁赶紧对阿音努嘴,说道:“都是真家伙,阿音你赶紧跟着!让他们玩玩花弩小弓得了,那些真家伙别乱碰!”
倒是育爷爷不以为意:“寨子里的孩子都是从小玩刀玩到大的,也没见出事,城里孩子啊,就是太小心!”
阿音笑着应了,但还是出去跟着。
李君阁这才有时间祭拜,然后就见到这次的摆设和苗年时不一样,好奇地问道:“咦?吃新节的祭礼和过年区别这么大?”
育爷爷笑着解释:“节日区别本身不大,这不是棰了牛嘛,棰牛是大祭祀,讲究就要多些。”
地上靠中柱的地方,摆着一个簸箕,簸箕中间放着一大块糯米饭,差不多七斤重。一个碗里边放着一大块完整的熟猪肉,一个里边是切块的熟猪肉,另外还有五条小鱼,一碗生米,边上一圈小碗,盛着五碗米酒。
奇特的地方在于糯米饭上还插着两支牛角,大头靠在中柱上,角尖插在糯米饭里。
牛角还分了公母,一大一小,母牛角素的,公牛角上还雕有花纹。
簸箕边上摆着两张小板凳,板凳上放着两个篮子,一个里边放着一套女性服饰,另一个里边放的东西就吓人了,竟然是一把李二毛子那种手枪!
育爷爷解释道:“这叫‘簸箕饭’,棰牛祭祀也有讲究,东西只能是单数不能是双数。”
“母牛角里装的是甜酒,公牛角里装的是米酒,甜酒是一会儿自家喝的,米酒是一会儿客人喝的。”
“两个篮子,一个里边是我妈生前最爱穿的衣物,一个里边是我爸最喜欢的物事,当年走马帮的家伙。”
丁老就又开始发感慨了:“礼失求诸野啊……”
倒是李君阁看着那驳壳枪有些麻爪:“爷爷,这枪……”
育爷爷将枪从篮子里取出来:“看,没有击锤,枪眼也堵了,打不响的,就是个念想。”
李君阁翻看着手枪,和李二毛子的一样,推平了准星那种,问道:“那祖祖当年也是个牛人?”
育爷爷呵呵笑着摇头:“都是下死力气吃饭的,什么牛人。不像现在,人在家中坐,客从山下来!比皮娃你差远了!先生们说是不是?”
吴旷将枪接过去翻看,笑道:“都是好汉,一位文好汉,一位武好汉!水泊八百里,既有豹子头,也有智多星嘛!”
李君阁翻着白眼:“吴老师你这可不是在夸人,你说的这些都是匪号!”
育爷爷倒是开心得很:“嘿嘿嘿,吴老师谬赞了,可不敢和梁山好汉相提并论。不过我家祖上,当年倒也有个名头,叫‘悬天鹞子’!”
李君阁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