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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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几步,如燕忽然小声道:“姑娘看,刚才泼湿听香姐姐衣裳的,就是那个小丫鬟!”绮年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有个穿湖绿比甲的小丫鬟,却是站在对春堂正堂的门外,正在跟郑大少奶奶说话!
绮年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此时也顾不上,眼见冷玉如已经快要走远,连忙拉着如燕跟了上去。没想到才离开对春堂不远,就听见有人脆声喝道:“站住!”
绮年一听这声音就暗叫不妙,果然一回头,赵燕妤带着春娇,从旁边的小路上走了出来,抬着下巴冷笑道:“怎么,不认得本县主了?”
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绮年只能屈膝行礼:“民女见过县主。”
赵燕妤嗤笑了一声,绕着绮年走了一圈儿:“前踞而后恭,何也?”
读了几年书,就在这里掉起书袋来……绮年只当没听懂:“县主也是出来更衣的么?”
赵燕妤本来是想讽刺绮年上次在东阳侯府顶撞于她,这次见面却又这么恭顺,却不想绮年根本不接茬儿,反而问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不由得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冷冷道:“你当谁都如你一般么?”
绮年眼看着冷玉如走得不见影子,心里大急,又屈了屈膝道:“民女要去更衣,告退了。”
赵燕妤眼珠子一转:“站住!本县主尚未准许你走呢。”
春娇在后头小声道:“对,县主别让她走,就让她陪您逛园子,看她能坚持多久!”她上次因为赵燕妤在酒中下巴豆的事,被秦王妃教训了一顿板子,幸而赵燕妤给她求了个情,这才能回到身边来伺候。此时见了绮年,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然少不得要挑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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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妤心中大喜,点头道:“不错。周姑娘,你可愿陪本县主在园子里走走?”
绮年恨不得给这跋扈的小丫头一巴掌,但赵燕妤虽然在问她愿不愿,那口气却极是趾高气扬,分明是不愿意也不成的。绮年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便摆出一副勉强的表情道:“县主有命,民女敢不遵从?不知县主要从哪里走起?这园子可也并没有多大,不过是这一条路走到底而已。”
赵燕妤看着绮年脸上的表情,心中大乐,抬起下巴道:“便是没有多大,本县主也要走走看看。”心想这园子再小,本县主让你陪着走上三圈,看你还能挺得住不求饶么?
绮年勉强点了点头道:“县主请。”
赵燕妤转了转眼珠道:“你在前头引路。”她倒要看看,绮年内急之时,可还能这么斯文端庄地走路不能?
如燕压低声音道:“姑娘怎么办?”
绮年率先向着冷玉如消失的方向走去,也低声冷笑道:“没关系,多她一个见证也好。这样一来,郑瑾娘做的事也就掩盖不住了。走快些,别把玉如跟丢了。”
59错中错成就姻缘
恒山伯府园子里的这条路虽然着意铺砌得弯弯曲曲;两边又种了垂柳;要做出曲径通幽的意境来;到底是园子小了;又有一条人工河流过占了地方,因此也只是一条主路通下去,并没许多岔道。虽然被赵燕妤耽搁了些时间;绮年仍旧赶上了冷玉如。
人工河在前头宽了些,上头一座小小竹桥;两边也只有极矮的栏杆。河那边就离得意斋不远了。绮年还没转过路角;便在垂柳的枝条之间远远看见冷玉如走上了那小桥。她身上已换了一件伯府丫鬟们穿的湖绿比甲,后头跟着那个将她唤出对春堂的丫鬟。
赵燕妤却不知道这是走到了哪里,只是一路上紧盯着绮年;却并没发现她有什么内急的模样;不由得有些不悦起来,刚要出声叫住绮年另想办法,忽听前头咕咚一声,有什么东西坠入了水中。
绮年猛地一颤。她看得清清楚楚,走在冷玉如后头的那个丫鬟,突然出手猛推了冷玉如一把。冷玉如万没想到会被人推这一下,猝不及防之下,连一声都没喊出来,就一头栽进了水里。
绮年惊呼一声,拔脚就跑,连赵燕妤都觉得事情不对,跟着也跑了过去。那丫鬟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会有人,惊慌之下转身就逃。赵燕妤也没弄清楚是什么事,只见一人落水一人逃跑,立时开口大喝:“站住!不许跑!你是什么人!”
那丫鬟怎么会听,依旧奔逃。春娇要在赵燕妤面前表忠心,大声喊道:“县主叫你站住,你怎么敢不听!”拔腿就追。
若是掉进水里的不是冷玉如,绮年简直就要笑了。赵燕妤的突然出现简直是因祸得福,现在所有得罪恒山伯府的事都会有赵燕妤来担着,就算是丢尽了恒山伯府的脸,恒山伯夫人也只好去恨赵燕妤!
不过这时候绮年却没有笑的心思。人工河在这一段竟然有一人多深,且是出水口,水流在这里打着漩涡,拉着冷玉如往下沉。冷玉如又不会游水,瞬间就沉了下去。绮年虽然会游泳,可也没有把握能把她救上来,只好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河那边是一小片杏树林,再过去便是得意斋,就是这一小片杏树,将园子隔成了内外两处。绮年喊了两嗓子,忽然就见有人从树林里冲出来,扑通一声跳进了人工河。与此同时,来路上人声繁杂,远远就见一小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恒山伯夫人!
此时跳进河里的人已经托着冷玉如游到岸边,然后抱着她走了上来。绮年一眼看去,就看见那人脸上的一道伤疤——张殊,居然正是张殊!
这不大对劲啊?绮年脑子里乱纷纷地转着念头。冷玉如说,郑瑾叫人去弄了安息香,那十有□是想把张殊迷倒在得意斋里,然后让冷玉如去得意斋,造成冷玉如乔装打扮去与张殊幽会的情景。那么这会儿张殊不是应该躺在得意斋里吗?怎么还在这里生龙活虎地救人呢?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张殊和冷玉如都是落汤鸡一般,天气已暖了,衣裳穿得单薄,冷玉如的衣裳紧贴着身子,在张殊怀里昏迷不醒,加上旁边站着的绮年和赵燕妤,还有已经赶到不远处的恒山伯夫人等人——足够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恒山伯夫人也愣了。她自然知道女儿的计划,可是这计划里并没有冷玉如落水。且冷玉如此时昏迷不醒,万一真出了人命可如何是好!
绮年抢先道:“我陪着县主走到这里,就见有个丫鬟把人推进了河里,县主叫她站住,她却充耳不闻。县主的丫鬟已然去追那人了!”
赵燕妤此时已然觉得有些不对了。这些后宅之事她知道得不多,但在别人的府里碰到这种阴私之事……她倒真后悔不该叫绮年来陪她逛园子了。
张殊一直沉着脸,将冷玉如翻过身来放在自己膝上,猛地在她后背上击了几掌,冷玉如顿时剧烈地咳呛起来,开始吐水。绮年赶紧过去,低声道:“我代玉如多谢张将军二次救命之恩。”
恒山伯夫人万没想到赵燕妤也会参与到此事之中,这时候想压也压不下去,只能叫身边的丫鬟:“快扶冷姑娘下去……”
冷玉如吐了水,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紧抓着绮年的手不放。绮年搂着她安慰道:“别怕,夫人在这里,县主也看见了推你落水的那人,她跑不了的!”
正说着,那边春娇居然真的把人捉了回来。春娇跑得头发都要散了,拖着那个丫鬟的头发边扯边骂:“县主叫你,你还敢跑!推了人落水,想跑到哪里去?”
冷玉如被呛了不少水,这时候还不太清醒。张殊沉着脸看了恒山伯夫人一眼:“夫人还是请个郎中来给冷姑娘诊诊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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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山伯夫人此时真是手足无措,她的确不愿让女儿嫁给张殊,可更不愿得罪张家。尤其此时又出了有人推冷玉如落水之事,一时之间她竟理不清头绪了,只看到张殊冰冷的眼神,想到若是丈夫恒山伯知道了此事……她不敢再想,正要说话,就见树林里又走出一人来,却是自己的儿子郑琨。
方才张殊在前头的宴席上有几分醉意,郑琨便着人送他到得意斋休息。此时前头宴席已将要散了,他便过来看看,谁知得意斋里空无一人,他只停留了片刻,便觉得一阵睡意袭来。郑琨顿觉不对,仔细查看才发现香薰里燃的竟是催人甜梦的安息香。
得意斋里从不燃香,更不必说安息香。郑琨连忙出门来找张殊,便听见杏林这边一片喧闹,赶过来时便见张殊湿淋淋地站在河边,地上又坐着个衣裳尽湿的女子。这种后宅落水的把戏郑琨也不知听过了多少,一见便知是怎么回事。他自是知道自己妹子不愿嫁给张殊,因此只消稍稍一想,便知此事十之八…九是郑瑾所为。
郑琨却是知道父亲恒山伯想要拉拢张家的,此时心中不免暗暗埋怨妹子和母亲不晓事,竟随便拿个丫鬟来打发张家。不过是丫鬟也有好处,身契都捏在郑家人手里,还不是让她往东不敢往西?将来妹子照样嫁过去,这个丫鬟陪嫁,那便再无人能说一句话。心里想着,正要开口打个圆场,猛然发现坐在地上的那女子虽然穿了件府里丫鬟们穿的湖绿比甲,却并不是丫鬟,而是他一心想纳来做妾的冷玉如!
冷家虽然是攀附着郑家,可是冷老爷是有官职的人,冷玉如出身虽低,也是正经的官宦人家女儿,出了这种事,可绝不能由着他们像处置丫鬟一样任意搓圆揉扁了。
饶是郑琨心眼多,这时候也不由得愣了。偏偏春娇完全不曾发现气氛的诡异,得意洋洋扯了那被她打肿了脸的丫鬟过来道:“县主,就是她了!”
恒山伯夫人双手微微颤抖,咬着牙道:“把这丫头拖下去先关起来,过后慢慢地审她!”这丫鬟她自然认得,是郑瑾院子里的二等丫鬟香兰,却并不是郑瑾最得用的那两个贴身大丫鬟。
郑琨也回过神来,连忙向张殊做了一揖道:“多谢张兄救了我表妹,且先随我去更衣可好?”他心里已然将妹妹骂了千声万声,心知冷玉如多半是到不了手了。但他毕竟是男人家,知道拢住张家比一个美妾重要得多,心念电转之间,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边伯府的丫鬟也拿了披风来,将冷玉如严严裹住,抬上藤凳。绮年的任务已经完成,且虽然冷玉如遇险,现在看来效果倒是出奇的好,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加上冷玉如一直紧攥着她的手不放,恒山伯夫人也只好说:“还要烦劳周姑娘陪陪玉如……”
绮年巴不得这一声,跟着冷玉如便走。走了几步便见前头又有人过来,却是秦王妃带着赵燕好,看来是见赵燕妤不曾回席上去,放心不下出来找人了。如此一来,恒山伯府这事就更休想瞒得住了。
几个丫鬟婆子将冷玉如抬入客房中,忙忙地一边煮了姜汤来,一边去请大夫来诊脉。
冷玉如到此时方才慢慢清醒过来,换了衣裳,又拿了姜汤慢慢地喝了一碗,见房中再无别人,便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绮年也是不解:“去叫你的那丫鬟是谁的人?怎么会将你推入河里?如若不是她跟在后头,又或者张殊不来,只怕冷玉如真会淹出个好歹来。”
“是郑瑾娘的丫鬟,只是她绝不会想杀我。”冷玉如喝了姜汤,身上暖了许多,头脑也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有些后怕,却已能思考,“倒是怪我疏忽了,那丫鬟叫香兰,并不是郑瑾娘身边最得用的,若是这种事,她该不会叫二等丫鬟来唤我。”
“但那也定是恒山伯府里的人!到底是谁会想杀你?”绮年突然想到听香,“将水泼到听香身上的那小丫鬟,似乎是郑大少奶奶的人!”
二人目光相对,绮年低声道:“莫非是——郑大少奶奶知道郑琨想要纳你?”想来想去,这恒山伯府里有理由杀人的,只剩这一位了。
冷玉如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若是你没有跟着我……”
绮年赶紧搓着她又有些发凉的手:“别怕别怕,都过去了。再说,即使我没跟上你,不是还有张殊将军吗?只是他不是应该在得意斋里的吗?为什么跑出来了?”
“只怕是他闻出了安息香的味道……”冷玉如此时只觉身心俱疲,将自己蜷成一团,低声说,“我已尽力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且看老天要如何对我吧……”
门上一响,绮年抬头看去,却是听香钻了进来,满脸急迫担忧,直到见了冷玉如才松了口气:“奴婢被个小丫鬟泼湿了裙子,硬要拉着奴婢去换,说是去拿裙子又不见回来。奴婢急得要死,好容易等她拿来裙子换好了出门,便撞着碧桐也在寻姑娘,说是走到半途也被人泼了一身的汤水……”
这不必再说了,显然,香兰根本不是郑瑾娘派来的。听香方才一路寻到河那边,听说冷玉如落水,只吓了个魂飞天外,直待旁边的丫鬟告诉她冷玉如已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