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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表妹难为-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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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自己生的,自然不在乎。”绮年也撇了撇嘴,“这个位置好像争得还真是很热闹呢。”也不知最后花落谁家。
    韩嫣把声音压得极低:“爹爹说永顺伯是沾不得的,如今他拿着娶二房的话赖在京城里不走,皇上已经心里不痛快了。”
    绮年一笑,心想韩大人虽然官阶不高,但却看得清楚,只是东阳侯府怎么就不明白呢?还是说因为大长公主与太后感情好,这就准备跟太后交好到底了?
    耽搁了这么些时候,新郎也终于进了大门了,共计做短赋一篇,对联四对,催妆诗十五首。有人就笑道:“果然不愧是皇上亲点的状元公,文采斐然。”边说边拿眼睛来扫绮年。另一人就接口笑道:“当日郡王世子娶亲,做的催妆诗也是极好的,只没有状元公做得多罢了。”
    秦王妃微微一笑:“世子身子弱,诗书自娱而已。且吴府亲家怜惜,并不曾多留难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给赵燕恒分辩的好话,可是席间众人听了那句“身子弱”,看向绮年的目光里就都带了怜悯。绮年心里暗骂,脸上仍旧不动声色地笑眯眯。忽听得旁边席上有人嗤笑道:“没有嫁状元郎的福气,少不得嫁个痨病鬼。”
    绮年猛一转头,下死劲儿盯了那说话的少女一眼。那少女不防她会瞪过来,毕竟说人坏话被逮个正着有些儿心虚,连带着周围几个姑娘都不由得一起低了头。绮年冷笑一声,笑着向韩嫣说:“这世上有两种人最可怜,一种是自己的福气还不知在哪儿呢,就指点旁人。”
    韩嫣会意,笑接道:“还有一种是自己没福气,只得指摘一下旁人权做平衡了。”
    两人会心一笑,气得那几个姑娘干瞪眼。然而背后说说小话可以,当面顶撞郡王世子妃却是大大不智,只能闭嘴了。
    秦王妃往这边看了一眼,起身笑道:“恕我失陪片刻。”这是要去解手了,绮年便也起身陪着走。出了厅门,秦王妃才缓缓道:“你如今虽有品级了,却也轻易不要与人做口舌之争,须知端庄娴静,谨言慎语,方是女子本份。”
    绮年暗想这说的是赵燕恒,你自然无所谓,倘若说的是昀郡王,看你还说不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当下一脸委屈地道:“是她们妄动口舌在前,随便诅咒世子,儿媳实在听不得。”
    秦王妃皱了皱眉,仍缓缓道:“你维护世子自是好的,但若与她们相争,岂不一样落了下乘?日后万勿如此了。须知你如今出门在外,便是郡王府的脸面——”刚说到这里,忽然斜里有人冲过来,跟随的魏紫立刻上前去挡:“什么人!”
    冲过来的是个女子,被魏紫挡住了,便冲着秦王妃叫起来:“姑母!姑母,我是秦苹!”
    绮年吓了一跳,这女子瘦得形销骨立,只她这么一说,仔细看才能依稀分辨出确实是秦苹。秦王妃也吃了一惊,正要说话,后头郑少夫人带着几个婆子丫鬟及一乘小轿已然赶了过来,陪笑道:“小妾病得有些糊涂了,冲撞了王妃和世子妃,还请恕罪。”喝令婆子们,“还不把苹姨娘扶回去?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秦苹被两个婆子塞进小轿里,一个丫鬟伴着坐了进去,轿娘们抬起就走。秦王妃面上神色阴晴不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瘦成了这样?”
    郑少夫人含笑道:“是有了快三个月身孕了,只是吐得厉害,人瘦了不说,性情也有些乖戾了。本让她好生养着,谁知今日人多,下人疏忽了,倒让她出来乱走。王妃莫怪,她本就是个爱走动的性子。”
    秦王妃表情有几分阴沉。秦苹可不就是个“爱走动”么?否则怎会在东阳侯府掉进湖里,又怎会在显国公府撞上歹人,更如何会被郑琨看见呢?郑少夫人见她不说话,便笑盈盈福身道:“前头还要招呼,王妃请便。”
    看她走远了,魏紫才凑过来悄声道:“王妃,秦姨娘往奴婢手里塞了这个。”打开一看却是一张小条的粗纸,似是用来写符咒的那种黄表纸上撕下来的,用眉黛歪歪扭扭划了两个字: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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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步步为营步步难

  “今儿有几件事要说。”秦王妃接了魏紫递上来的红枣姜茶抿了一口;笑吟吟的目光在下头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儿,“倒都是喜事。”
  绮年坐在下头;静静地看着她。那天在恒山伯府,秦苹撞出来塞了一个求救的纸条,秦王妃看了就收了起来;吩咐魏紫“一个字不许乱讲”;话是对魏紫说的,其实也是对她说的。。回到郡王府之后;绮年曾经跟赵燕恒谈过;赵燕恒最后的结论是:东阳侯府不会管秦苹的死活。别说郑琨暗地里干的事他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秦苹一个去做妾的远房侄女,要放弃也非常容易。秦苹最后的结果大约就是在生产时死去;报个难产身亡,然后孩子由郑少夫人抱过去养,大家就皆大欢喜了。
  秦苹跟秦王妃应该是没什么感情的,秦王妃没准连见都没怎么见过,可是说到底也是亲戚,又是那样一副形销骨立的模样向她求救。秦苹可能已经在恐惧中忍耐了许久,才捡着那个机会冲出来向这位姑姑求救,可惜她那点希望到最后也只能变成绝望了。这样的时候,秦王妃怎么还能笑得那么温柔和蔼,好像没有任何心事的样子呢?
  “一件自然是咱们二姑娘的及笄礼了。”秦王妃微笑地看着赵燕好,魏紫已经把一个锦盒送到赵燕好眼前,打开来是一副镶了蜜蜡和猫儿眼的素银冠,素银雪白,猫儿眼和蜜蜡金灿灿地,十分好看,“笄和钗,想必肖氏你也准备了,这冠算是我做母亲的一点心意。”
  肖侧妃和赵燕好连忙站起来道谢。秦王妃笑吟吟摆了摆手,又看向绮年:“因着撞上中秋,我不得空儿,这及笄礼就由世子妃来操持罢,肖氏你从旁襄助,也是尽了你亲娘的心意。有什么要用的,拟好了单子,只管到我这里来拿对牌。世子妃将来是要掌理中馈的,这时候慢慢学起来也好。”
  绮年起身答应,秦王妃就把目光转向了魏侧妃:“还有一件喜事,是咱们二少爷的。王爷已经与东阳侯府议定了,说了二房的采儿,这几日就要换庚帖合八字了。”
  魏侧妃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一件事,此时乍闻这喜讯竟是激动得手上一晃,险些把茶泼出来,连忙放了茶杯起身道:“都是王爷王妃惦念着,替二少爷操持。妾谢王爷王妃的恩典。”
  秦王妃笑道:“王爷是生父,我是嫡母,替儿子操持还不是应该的么?王爷说了,照咱们府上的规矩,二少爷这下聘的银子该是一万两,因着采儿是侯府的姑娘,就跟将来三少爷一样,三万两银子下聘。这些都是公中的,合该我来操持,倒是武园那边如何布置,就交给你了。”
  魏侧妃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下聘银子是公中拿出来,将来多半是做了媳妇的嫁妆又抬回来,这一进一出,三万银子就由公变私,成了赵燕和小两口的私产了。她虽是侧妃,却是奴婢出身,也只这些年兄长由昀郡王扶持着才治起家来,身边实在没有什么私房,跟赵燕和母子两个就是每月合共一百多两月例银子过日子,要打赏下人,赵燕和在外头还要应酬,素来都是紧巴巴的。且赵燕和是庶子,将来分家出去家产也拿不到多少,但这下聘银子从一万两变成三万两,就等于多分一份家产了,如何不喜呢?
  赵燕妤眨着眼睛笑道:“这可是好事,我跟采表姐最好了,她嫁进来,又多一个人疼我。”
  绮年但笑不语。秦王妃便笑道:“如今既都有事了,就都去忙罢,世子妃且留一留。你初来,府里的管事们不熟,做事怕也摸不到门道,秦嬷嬷是我的陪嫁嬷嬷,这些年府里的大小事务都经过,让她跟着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她。”
  这是要塞眼线吗?绮年欢天喜地道谢:“多谢王妃,我正怕没经过事办坏了二妹妹的及笄礼。到时候我认罚事小,伤了王府的脸面罪过就大了。既是王妃的陪嫁嬷嬷,我必恭敬着,待过了二妹妹的礼,立刻双手送还王妃。”别想把这老婆子一直留在我院子里。
  秦王妃眉梢微微跳了跳,点头道:“知道你是个懂事的,都散了罢。”
  绮年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没忍住回头道:“王妃,那日在恒山伯府——”
  秦王妃微一扬眉:“既嫁了人,哪里有不磕绊的。且有孕的妇人脾性古怪也是有的,不过是孕中有些不如意,就上了性子胡乱折腾。此事事关恒山伯府与东阳侯府两家的体面,你小孩子家不知事,且莫出去乱讲,到时候伤了跟两府的和气,王爷怪罪下来,我却也救不了的。”
  绮年心里凉到了底,答应一声,带着秦嬷嬷走了。进了节气堂就叫过几个大丫鬟来:“我要操持二姑娘的及笄礼,王妃怕我没经过办岔了事,特地叫秦嬷嬷过来帮衬。虽说过了及笄礼嬷嬷就要回去的,这些日子也要好生安顿。嬷嬷年纪大了不能劳累,叫菱花跟着嬷嬷跑腿传话罢。”菱花是个伶俐的,比珊瑚嘴皮子来得利索,又不像如鹂容易嘴太快,让她跟着秦嬷嬷,也放个眼线盯着。
  小满会意,立刻带着菱花扶上秦嬷嬷到后头安排住处去了。绮年回了正屋,如鹂便上来道:“那几处铺子和庄子上的人都来了,喝了一个时辰的茶,奴婢瞧着虽然相互寒喧,可没有多打听事的,都是老实人。”
  绮年忍不住好笑,看见如鹂的宽脑门儿就手痒,顺手戳了一下:“跟你比起来,可不个个都是老实人。”
  如鹂嘟了嘴不依,一边帮绮年把头发又抿了抿,一边道:“奴婢如今话都说得少了。”自打上次香薰球惹了祸,她算是长了教训,确实比从前沉稳得多了,因知道自己嘴上不怎么牢,进了王府就很少与王府的丫鬟们说话。
  “嗯,有长进了,像个大姑娘的模样了。”绮年像个姐姐似的替她扯了扯衣襟,“再过几年也好出嫁喽。”
  如鹂顿时面红过耳:“世子妃净拿奴婢取笑。依奴婢看,珊瑚姐姐年纪最大,世子妃该替她相看着才是。”
  绮年被逗得笑起来:“你这丫头,居然还当起保媒的来了。走罢,去见见那些铺子庄子上的人,若有好的,少不得替你们都相看着。”
  绮年手里两个铺子两个庄子,另有小杨开的那个没有铺面的蜀锦蜀绣批发零售点,总共来了两个掌柜两个庄头并几个大伙计,外加吴家陪送的两房人家,也把小花厅坐得满满的。小杨也在里头,奉了绮年的命,一直用心听着这些人说话,却觉得两个铺面的掌柜说话极规矩,倒是庄子上来的人里有几个眼珠子乱转,跟他一样想套话的,不由得就注意上了,捉个空儿悄悄到门边上,向守在那里的如鸳说了几句。
  片刻之后,如鸳含笑进来:“世子妃说了,几位掌柜庄头们分开过去罢,世子妃怕吵,且这样也好认人。先请两位铺子上的掌柜,几位庄头且稍待。”
  卖胭脂香料的那掌柜姓洪,茶叶铺子的掌柜姓叶,两人一进屋就给绮年磕头:“给世子妃请安。因铺子开的时间不长,账册也不多,一总带过来了,请世子妃查验。”
  这两个铺子,赵燕恒已经叫人打听过了,东家都是一家,乃是山西那边过来的客商,在京里也就开了两年,不知怎么突然要回乡去了,所以把铺子一总卖给了吴家。听着很顺理成章,但实在太巧合了。
  “两位掌柜请起。”绮年笑微微地,“怎么两位倒像是约好了的一般,都把账册带过来了?”
  洪掌柜恭恭敬敬地道:“世子妃说的是,小的们确实是约好了的。因小的们东家本就是一位,临离京的时候嘱托过小的们,必得尽心办事,是以今日将账册都带了过来。”


  话说得这么坦白,绮年倒愣了一下。洪掌柜见她这样子,笑道:“世子妃贵人事多,可不知还记得那年上元节街上踩踏,世子妃曾救过一个孩子?”
  这下绮年真诧异了:“你们如何知道?”
  洪掌柜恭敬道:“世子妃当初救的就是小的们原东家的独苗。”当下细细地讲了一遍。
  原来山西有一富商,因妻子数年无出,又悍不准纳妾,故而在京城里开了店铺,悄悄置了一房平妻。眼瞧着生了个儿子两岁了,家中妻子晓得,竟然带了人千里迢迢杀到京城来,直接叫了人牙子就要把儿子抢回去,将那平妻发卖。幸而家里仆役挡着,那平妻抱了儿子便从后门逃出来,却正赶上起火踩踏。后来得了绮年将孩子抱过去,自己也侥幸未死,富商随后赶过来,算是保住了儿子。
  事后知晓绮年是侍郎府上的表小姐,一介商人身份太低也不敢上门,只念着要报答。听说绮年要置办嫁妆,便将手下两个最好的铺子廉价转给了吴府,又将得力的掌柜和伙计留下,叮嘱必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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