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一年-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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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祁森勾勾唇，“你说的段教授该不会是段文山教授吧？”
沈轻轻闻言，杏眸倏地染上几丝讶异，“对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是段阳晖的爸爸！”
“哈？”
……
顾祁森最后还是同意跟沈轻轻一起去段阳泽家。
出于礼数，他们特地去超市买了几袋礼品，这才拎着大包小包走去教师宿舍楼。
袁琳提前接到段阳泽的电话，知道沈轻轻会来，老早就在门口等了。
原以为只有沈轻轻一个人，岂料，她竟带着一个非常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瞬时间，八卦之心华丽丽被挑起。
走上前，热情地挽着沈轻轻的胳膊，眼神却在顾祁森身上打转，意味深长问：“轻轻啊，这是带男朋友来见袁老师咯？”
“啊……当然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啦。”
沈轻轻囧死了，有些招架不住她如此直接的问话，急忙摆摆手否认。
顾祁森俊脸沉了沉，对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但他并没有反驳她，而是礼貌地朝袁琳点头打招呼，“袁老师您好！”
他跟段阳晖是多年朋友，可却不认识段家其他人。
“你好！请问你怎么称呼呢？”
这个年轻人气度不凡，袁琳对他的第一印象极好，心中不禁暗忖，原本她还打算将沈轻轻介绍给刚回国不久的大儿子呢，谁知这下名花有主了，而且这主看起来一点都不比自己儿子差，哎，算了算了！
袁琳的心思顾祁森当然不知，见她问起自己名字，他潜意识不想暴露身份惹他们局促，因此随口道，“叫我小顾就好了。”
“好的，小顾。”
袁琳和蔼地笑了笑，一边招呼他们，“快进屋吧，饭菜都准备好了，洗手吃饭。”
“嗯嗯，谢谢袁老师。”
沈轻轻乖巧地点点头，撇下顾祁森与袁琳有说有笑走进去。
屋外，只剩段阳泽和顾祁森。
段阳泽本来就看顾祁森不顺眼，听沈轻轻否认他这个男朋友的身份，这会儿他不由得开始幸灾乐祸：“哟，搞了半天，原来只是轻轻的普通朋友呀，那太好了！”
原以为顾祁森会被自己激怒，可惜偏偏估计错误，他居然理都不理自己一下，面无表情进屋了。
段阳泽自讨个没趣，只好摸摸鼻子，跟在他后边。
愉快地用完晚餐，四个人在客厅喝茶。
沈轻轻突然想起袁琳说找自己有事儿，于是迫不及待问：“对了，袁老师，您找我什么事呢？”
袁琳将手中的茶杯搁在茶几上，语气变得认真：“我记得之前你跟老师有提过，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去国外留学，现在就有一个免费的名额去意大利深造读研，由学校提供全额奖学金，我和你段教授都向校方推荐了你，您愿意去吗？如果愿意的话，下个月初就可以启程。”
“啊？”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等好事，沈轻轻愣了愣，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脸激动问道：“袁老师，您说的是真的？”7
184 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当然是真的，你袁老师可不会骗你哟！”
沈轻轻的反应在袁琳的预料之中，看她兴奋得像个考一百分的小孩，她眯了眯细长的眸，眼角眉梢间尽是慈爱的笑意。
其实，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多么奇妙的事情，自打见到沈轻轻这丫头的第一眼，她就对她十分有好感，哪怕当初她上自己的专业课时还迟到了，可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袁琳便深深觉得，自己无法讨厌她！
听到袁琳肯定的答案，沈轻轻总算相信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然而，还高兴不到几秒钟，她突然想起自己可是一个有婚约之人，不禁纠结了。
“袁老师，您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她澄澈的眸光闪了闪，有些为难对袁琳说。
袁琳点点头，微微笑道：“当然可以，毕竟再怎么说，出国留学三年也是大事，是要考虑周全的。”
“嗯，谢谢您！”
沈轻轻朝她感激一笑，就听袁琳接着问，“三天后答复我可以吗？虽说是下个月才启程，但前期有很多手续要办，如果你不去的话，学校还得再给其他人一点时间。”
“好的，我会尽快回复您，谢谢您了，袁老师。还有，也帮我谢谢段教授。”
沈轻轻由衷表示感谢，大学四年，他们夫妻给自己的帮助实在太多太多，多到她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最诚挚的谢意。
“傻丫头，我们都把你当女儿，你客气个啥？”
袁琳亲昵地拍着她的胳膊，随后站起身，看向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顾祁森，一脸热情问：“小顾啊，你想吃什么水果，袁老师去切给你吃？”
顾祁森这时候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吃水果？不过，为了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他还是礼貌回答：“都可以的，谢谢袁老师！”
“嗯，不客气！那你们坐，我去去就来。”
袁琳一边说，一边走向厨房。
偌大的客厅，此时只剩下沈轻轻和顾祁森两个人各怀心事，而段阳泽，则是趁着他们聊天的空档，苦哈哈回书房写作业去了。
沈轻轻双手捧着茶杯，神色平静盯着杯子里略带嫩黄色的绿茶，可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去国外留学，若换做以前，有如此难得的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但现在，她不敢了，因为出国，那就代表着她与顾祁森之间关系的结束，她，将彻底失去他……
她很矛盾，很挣扎，一边是锦绣光明的前程，一边是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虽然跟他的婚姻只有短短一年，但之于她而言，这已是弥足珍贵，她真的舍不得提前离开他呐……
怎么办怎么办？
她该如何抉择……
见顾祁森低头玩手机，也不怎么搭理自己，她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出声唤他：“顾祁森——”
“嗯？”
男人抬眸，墨黑的瞳仁，深幽如潭雾。
沈轻轻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你说我要不要去留学？”
“……”
顾祁森愣住，眸底悄然掠过一缕流光。
心底深处有个声音拼命地嚷着“不要”，可他偏偏装作听不见，淡淡开口说，“这随你了，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我……我不知道，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沈轻轻说完，眸光灼灼看向他。
这一刻，她脑海中不由得隐隐浮现某个念头，如果……如果顾祁森不让自己去留学的话，她……她就不走了吧！
做出这个决定后，顷刻间，沈轻轻整个人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顾祁森睨她一眼，薄唇掀了掀，想说“别去”，最后却硬生生咽下，说出另一句话：“先看那所大学的名声和实力，如果不错，那就去吧。”
“……嗯，好的！”
沈轻轻微微颔首，低低应了声。
不得不说，他的答案让她稍稍有些失落，毕竟她以为……她是真的以为他会用婚约绑住自己的，呵，或许那才是她自己潜意识里真正想要的吧？只可惜，这男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她……
顾祁森并不知道沈轻轻对他有了误解，见她垂着脑袋，安静地喝着杯里的茶，他眸光沉了沉，心情，也开始沉甸甸，乱如麻。
从段阳泽家出来，已是十点多。
校园里一片宁静，微风徐徐，送来几丝凉意。
皎洁的明月挂在夜空中，柔和的月光铺洒在地上，他们肩并肩前往停车场，两人的倒影紧紧贴着，看起来十分和谐。
一路上，像是在等待对方先开口似的，谁都没有说话，气氛莫名变得有些诡异。
走到停车场，沈轻轻率先骑上车，扭过头主动打破沉默：“你明天还要上班，要不咱们回去，不看电影了？”
看完一场电影再回家，最快也得凌晨一点钟，她是无业游民睡不够没关系，但他可是日理万机的总裁大人呢，上班绝对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顾祁森拧拧眉，话里却是坚持：“没关系的，我向来很晚睡。”
“那……好吧。”
沈轻轻本来就超级期待跟他一起看电影，如今见他不肯改变主意，当然也没再反对了。
两人骑车去了市区最豪华的电影院，刚好赶上某部经典爱情片的午夜场，于是急急忙忙买票进去。
这部电影讲述的，正是暗恋的故事。
情窦初开，初遇穿着白衬衣的学长，他打篮球特别帅，他唱歌弹吉他特别好听，他笑起来连太阳都为之失色……
美丽的场景一幕一幕在眼前飘过，而沈轻轻的思绪，却在不知不觉中纷飞。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经历过暗恋，也都纯真地闷骚过，兴许每个人的故事用镜头来表达，亦是一段动人的故事，包括她对顾祁森长达四年的单恋，只不过，她沈轻轻既没有导演的天分，也没有摄影师的技巧，所以只能将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铭刻在日记本里……
伴随着凄美的结尾曲，电影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落下帷幕。
许是受男女主角生离死别的悲伤结局所感染，沈轻轻回到家，一时冲动竟拉住顾祁森的胳膊，脱口而出：“顾祁森，你有没有喜欢过谁？”7
185 以后的每一年你都不准缺席
当女孩用蕴着水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问出这一句约莫是鼓足勇气才说出口的话时，顾祁森足足愣了几秒钟。
有没有喜欢过谁？
怎么可能没有？
更甚至，现在还依然喜欢着……
可此时此刻，触及她那水盈盈的目光，顾祁森却没有办法点头，也不忍去伤她的心……
最后，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竟说了一声“没有”，将自己的感情否认。
“真的没有吗？”
沈轻轻不死心，又问一句。
顾祁森硬着头皮回答：“嗯！”
他说完，潜意识里想逃避，于是，抬手摸摸她的头，直接岔开话题，“好了，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话落，转身，双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房间。
沈轻轻站在原地，呆愣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澄澈的杏眸，悄悄泛上几丝黯然。
他说没有，没有喜欢过谁，这是不是代表，四年前的自己，在他心里仅仅是他生命中一个转身即忘的过客？
其实答案早在当初就已经公布了，只是她太天真，才会一直沉浸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情网里，不肯走出来……
沈轻轻，别傻，你的人生除了顾祁森之外，还有许多许多重要的人，外婆、堂姐、袁老师一家，他们一个个都对你寄予厚望，你应该振作起来，好好为那些在乎你的人努力努力再努力……
眼眶的湿意渐渐氤氲，眼见就要化作泪水掉落下来，她用力眨了眨有些酸疼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留学吧，就这么定了！
——————
这壹夜，沈轻轻华丽丽失眠了，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顾祁森已不在家里，不过，他体贴地给她点了外卖，还留了字条，嘱咐她好好吃饭。
看着便签纸上他龙飞凤舞的钢笔字，沈轻轻抿了抿唇，思绪不自觉飘回四年前——
那时，两人死里逃生，她为救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他，主动去引开那些杀手，顾祁森当然说什么都不同意，无奈却阻止不了她，最后，只能跟她约定，若这次能顺利捡回一条命，6月1日儿童节在游乐场门口见。
许是幸运吧，她与他都躲过了那一劫，可那一天，她在游乐场翘首以盼，却等来他的手下捎给自己一张支票和一封他的亲笔信。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人是这么对自己说的，“沈小姐，我们顾少是天之骄子，以你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配得上他？你还是乖乖收下这张支票，好好给你外婆交手术费吧，千万别来纠缠我家主子了。还有，这是他写给你的信，你好自为之！”
那人说完头也不回离开，只留下目瞪口呆、深受打击的她。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敢相信那个拼着命保护自己的男人，会如此言而无信，所以，沈轻轻当即就颤抖着双手拆开密封的信函，里边简简单单，只写了一行字：“从此天涯是路人！”署名，顾祁森！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这位如同天神一般俊美的男人，他叫顾祁森，是近几天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顾氏集团新任总裁顾祁森！
她与他的距离，岂止隔了一个天涯……
小手，紧紧攥着那张沉甸甸的支票，沈轻轻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想把它撕了，可终究，屈服于外婆的生命，她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