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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你转身一瞬,我萧条一生-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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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擎北沉默了下来。

    他的沉默,落入姜木樨的眼里,看得她心里一沉,直往下沉。

    “你还没回答我,”潜意识里的害怕,让她突然前所未有的执着起来,揪住一个问题不放,“我们是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的,对吧?”

    眼光很明媚,项擎北的脸色却微凝,她皱了皱眉,乌黑的眼底倏然闪过一丝懊恼,却并不是因为她的紧逼。他镇定自若地慢慢转开了之前一直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淡淡地垂眸,仿似在看脚下的青草,语气同样平淡:“抱歉,未来的事,我不能现在就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顿了顿,声音恢复了些许暖意,又说:“你是苗苗的好朋友,一直站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好像不合时宜,恐怕现在孙苗苗正需要你呢。”

    木樨却愣住,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彻骨的寒气缓缓涌上来。

    当初,那个从王清朗公司把她拖入自己的公司,霸道地宣布她要和别的男人结婚简直是妄想的项擎北,和现在这个站在眼前连眼神都不肯与她对视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回避她。

    而姜木樨,一向不要承诺的自己,她以为诺言易变,当终于有一天想要拥有一个对于天下女人来说最普通不过的保证时,他竟然不肯给她。

    一定有哪里出了错,哪里的珠子被拨乱了。

    姜木樨的思绪混乱,可还是怔忡地问了句:“是因为妈妈吗?”除此之外,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障碍?苏家萱?

    项擎北仍旧不看她,未及答话,只听旁边***一道清亮的女声:“木樨,快过来呀!”

    如此一来,谈话也自然暂时中断。

    切蛋糕的时候,她还是沉着脸色上前一步,牵起项擎北的手:“走吧。”

    “你先去吧。”凌亦风轻轻的挣开,淡淡地说。

    微风拂过,他的侧脸平静无痕,一如他漆黑如墨的眼底。这是一个非常自然的动作,几乎出于本能,姜木樨意外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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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樨走到孙苗苗的身边去,站在一旁越过几个人的肩头随意一瞥,看见项擎北正朝这边走过来,单手拿着手机,一边讲电话。

    她低着头不说话,项擎北在她身侧站定,挂掉了电话,然后对孙苗苗说:“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些急事,要先离开了。”

    而后又与新郎倌握了握手,“苗苗姐就托付给你了,新婚愉快!”

    孙苗苗不满意,抬了抬眉:“怎么。这么早就开溜啊!”

    咖不过说归是说,用手肘碰了碰一言不发的木樨:“你可不许走!”

    木樨终于抬眼看了看项擎北。

    两人的表情都平静自若,旁人全然不觉其中的微妙气氛。可是木樨清楚得很,她现在算是被他抛下了,事前没有一点征兆的,突然就说要离开,而且,似乎也根本没有让她一同走的意思。

    聆“你忙你的去吧。”

    项擎北的目光闪了闪,看着低眉敛目的她:“那你待会自己回家。”

    木樨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转过头便去做别的事了。

    没有人看出他们的不对劲,一切如常。木樨怀着心事,却也不好意思走,一群人玩到了很晚。

    一辆黑色的奔驰稳稳的停下。高大的男子一脚跨了出来。

    “你来这个地方干什么?”云瀚海环顾四周后,盯着斜倚在黑色车门边的项擎北,有些气急败坏。

    项擎北却不理他,面容冷峻,转身坐进副驾座。

    云瀚海迅疾跟进来,拿起丢弃在座位上的钥匙,边发动汽车边说:“项擎北,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敢开着车乱跑?”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要命了是不是?”

    项擎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手肘支在窗旁,明媚的光线下,脸色终于显出一丝苍白。

    “放心,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他说,声音微低,“否则,怎么会找你来当司机?”

    停车场距离婚礼的地点有一定距离,隔了好几块的空地,那边的欢声笑语早已听不见了。在这里,不必担心木樨的反应,整个人终于能够松懈下来。

    车子稳稳的启动,缓缓的向前滑行。项擎北微微皱着眉,在车里找水,然后从上衣口袋中拿出药瓶,还没来得及旋开盖子,便被旁边的人一把抢了过去。

    云瀚海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拿着拇指高的白色小药瓶,晃了晃,稀少的几粒药片撞击瓶身,发出空荡荡的响声。

    他神色一懔,“这是两周前我开给你的药?”见项擎北兀自闭上眼睛不说话,他不禁更加恼怒,“我早警告过你,这种止痛片还是少吃为好!你究竟还要耗掉多少时间?以后各种症状都会发作得更加频繁,并且也会越来越难控制!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吃完这些,别指望我会给你更多!”

    云瀚海向来好脾气,绅士般的优雅如影随形,可如今也忍不住在车内大发雷霆。只感觉身边这个男人已经不可救药!

    可是,纵然他的怒气已经滔天,冲出来之后却入同泥牛入海,半点回应都得不到。

    他咬牙切齿地转过头,药瓶还握在手中,项擎北却伸手调低了椅背,修长的手指支在额际,眉目间有隐忍的痛楚,不再伸手向他要回属于自己的方小说西。

    由于天气难得的晴朗,车子渐渐驶过一片宁静的湖泊,只见湖水一片碧蓝,泛着星点金光。

    任由身边的人气急败坏,项擎北缓缓睁开眼睛。幽远的目光穿过明亮的车窗,静静沉思。

    云瀚海不解气,仍在骂:“……居然还敢说自己不蠢!为了一个姜木樨,恐怕你已经昏了头了。”

    项擎北倏然回神,“你见过她?”墨黑的瞳孔陡然收缩,可是须臾后又恢复平静。

    隐约的头疼再度袭来,他的语调却淡淡的:“你什么都没和她说,对吧。”否则,也绝对不会是今天这副情形。

    “嗯。”云瀚海应着,却真有点后悔了,当初没背地里将刻意隐瞒的秘密抖出去,完全是出于他对好友的尊重,可是,如今的项擎北,简直就是在饮鸩止渴。

    项擎北略松了口气,重新靠回倾斜的椅背中。

    一群人凑在一起,又到洞房里闹到很晚,姜木樨回到家时,已经筋疲力尽。

    项擎北像是算准了一样,电话打来的正是时候,木樨靠在床头,听见他问:“到家了没有?”

    她淡淡地“嗯”了声,又说:“我有点累了。”

    下午发生的事,使得今天晚上的两人压根没有什么话题可说,于是沉默片刻后各自挂了电话,在这一点上倒真的是默契十足。

    接下来是冷战。

    过后的两天里,项擎北与木樨都没有再碰过面,甚至连电话都通得极少。

    这两日,木樨忙着重新找工作,有时候也想主动给他电话,可是手机举到了耳边,却又找不出话题,只得作罢,心里有些悻悻然。

    每晚睡觉的时候转过头,就瞥见那只特意为项擎北买的新枕头,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明明看起来一切都很好的。

    接到云瀚海电话的时候,木樨刚刚关上电脑打算睡觉,只听见他问:“是姜木樨小姐吗?我是云瀚海。项擎北的好朋友,你现在有没有空?”

    “怎么了?”她微微有些讶异。

    那边的人笑着说:“我和擎北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他醉得不行,我搞不定啊。”

    没等她说话,云瀚海接着说:“他住的地方,你认识的吧?赶紧过来帮帮我啊。”

    木樨叹了口气:“他现在呢?睡了没有?”

    “当然没有,正说胡话呢。”云瀚海的声音急迫起来:“我先去打扫,你快来啊,等你!”说完,干脆利落地收线。

    屋子里干干净净的,除了淡淡的酒气,散落在地的衣服,半点狼藉的痕迹都没有。电话里云瀚海说的那个喝得稀泥烂醉的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床上,早已进入梦乡。

    没有说胡乱说话,也没有吐!

    木樨无奈的垂手,可惜传说中的云瀚海早已不知踪影,她找不到可以申诉的人。

    她只好静静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咖过了一会儿,她又站起身,弯腰去捡地上的衣物。

    这些衣服,肯定是项擎北上床睡觉之前随意脱下的。卧室里的灯,之前早已调的暗了。

    木樨在昏暗的光线中,俯下身去,一件一件去收拢散落在地的衣服。突然听见身后有细微的动静,她来不及回头,腰身已经被人施力抱住。

    聆她毫无防备,身体往后一倾。项擎北的声音出现在了背后。亲密的贴近了颈项处,低低的,沙哑的,带着不太清醒的朦胧:“木樨,你怎么来了?”

    木樨顿了一下,还是轻轻分开了他的双手,回身说:“云瀚海让我过来,说你醉了。”

    项擎北哦了一声,虚弱的退回两步,坐在了床沿。他又伸手去按了按额角,低低的垂着头用长指揉了揉,然后仰面躺倒下去,眉心微蹙。

    又喝多了。最近怎么老是喝醉酒呢。

    木樨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即使灯光再怎么昏暗,她也能隐约看见他脸上的疲态。他,是真的累了。

    她缓缓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擎北,是头痛吗?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端水来喝吧。”

    项擎北却突然安静了下来,黑沉沉的眼眸盯着她,内里光华缓缓流动,仿佛有莫名的情绪在交替闪烁和隐藏。

    因为过量酒精的原因,他的呼吸微沉,只穿着一件衬衫的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比往常稍微剧烈了些。

    木樨久久的站着,见他不答自己的话,于是转身,打算去客厅倒水给他。可是她刚一背过身去,脚步还没有迈开,就听见声音从身后传来。

    项擎北说:“木樨你等一下。”

    一向平稳缓和的语气有些许细微的改变,似乎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此时此刻正迫不及待的,想要问一个问题,并要求得一个答案。

    晚上其实也没喝多少酒,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是真的醉了。在木樨到来之前,他已经在床上睡了好一会儿,连她进屋的声音都没听见。

    撑着坐起来的时候。项擎北的手臂有些虚软不稳,额角下的经脉也在突突跳动。

    他看着转过身的木樨说:“木樨先别走,我有话说。”

    木樨也不问,依言静静的在床角坐下,几乎已经能够猜到他要说什么。

    无非是和婚礼那日有关的呗。

    隔了好几天,终于要再次面对面讨论,这也是正常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当然知道凡事要通过沟通来解决了。

    果然,项擎北静了静,问道:“那天下午,你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我不肯给你答复,对这件事你很在意是么?”

    木樨搁在膝上的手指略微一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那些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纵然再惊天动地骇世惊俗,也极有可能只是虚幻梦一场。那一对又一对曾经郑重许下誓言的情侣,到头来,走到岔路而后分道扬镳的,也不在少数。因此,可以说这些发誓或承诺,都是空的,结局如何,只有走到终点的那一天才能清楚明了。

    然而在她的心底,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有没有得到白头到老的许诺。而是项擎北回避她的态度。

    这个她以为即将与之共渡一生的人,突然显得并没有那份与她相同的信心,光只这一点,便能让人心凉。

    她垂眸,盯着幽暗的地板,反问:“既然相爱,那么想要携手到老,这也是很正常的啊,你不觉得吗?”

    她等了一下,没有听见对方回答,她才抬眼看他,终于带了一点小小的怀疑:“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项擎北微微扯动唇角,似在苦笑。她当他是什么人?怎么能不想?她的要求,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愿望。

    可是……

    他突然站起来,修长的身形形成了黯淡的阴影,笼罩在木樨的身上。木樨仍旧坐着,没有动弹,抬起头来,窗外有一闪而逝的车灯,映得她的眼睛盈盈闪亮,清澈动人,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变过。

    看着她的脸,在灯光里闪闪烁烁,项擎北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然后出其不意地俯下身。将她圈入怀抱之中。

    光线昏暗,四周静谧,只听得见彼此轻轻浅浅的呼吸。

    项擎北半跪着,自始至终木樨都是静静的坐着,任由他拥抱和轻吻自己,缠绵悱恻,又带着隐隐淡淡的哀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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