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父亲的札记月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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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桑拿天更是如此，闷得你觉得晕晕沉沉的。如果再没有休息好，那么，整个一天，你做任何事情都感觉像梦游似的。　　　

　　比如，昨天下午去报社时，坐在公交车上，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着睡着，偶尔睁开眼睛，觉得车窗外的景物是那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陌生。由于担心坐过了站，便又在迷迷糊糊中下了车。　　　

　　站在结实的地上，竭力清醒脑子，眼睛朝四处认真地看，好大一会儿才迷过劲儿来。本来，我应该在北京体育馆站下，结果一迷糊，却在北京体育馆西站提前下了。后来回忆一下，当时我觉得不是提前下，而是坐过了站。而一路上的风景原来是非常熟悉的，甚至闭上眼睛都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所以，如果有人不知道梦游是什么滋味，或者不知道梦游是什么状态的话，那么，我就会从此建议他：在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在北京的桑拿天里，在交通比较拥堵的钟点儿，坐七八站或者更长路线的公交车上班，或者办其他事情。这样，只需要一趟，他就会深刻领悟到，所谓梦游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体验到了这个滋味后，我相信，你从此不会再嘲笑梦游者了，因为那实在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哪怕是在梦游的时候，娶到自己最想娶的新娘；当然，也或者是在梦游的时候，嫁给自己最想嫁的新郎。　　　

　　上午10时，就在这样的桑拿天里，我到小区附近的早市，去买一些蔬菜和水果。相对家门口马路对面的菜市场来说，早市里的蔬菜和水果，是很便宜的，而且也比较新鲜。只是要到早市买菜，必须起早，因为早市是11时关门。　　　

　　11时，对很多过正常生活的人来说，自然已经非常非常晚了。可是，对我这个由于上夜班和写作，而经常是凌晨两三点才睡的人来说，已经非常早了。这个时候我通常还在睡着，或者刚刚醒来，连床都没有下。　　　

　　现在，由于修路的缘故，原来的早市被撤了。新的早市临时集中在离家5米的一个废弃的院子里。5米，天气凉快的时候，走起来自然没有什么，但是在桑拿天里走，却就很不爽啦。等走到了早市里，我发现，人多得真的可以用“熙熙攘攘”来形容，俨然是农村的集市。　　　

　　在这里买菜的，以老年人居多，中年人比较少，年轻人中一般也只有姑娘，很少小伙儿。像我这样的所谓“白领”，恐怕更少了。自然，买菜时候的我并非“白领”打扮，而是套着宽大的T恤衫，穿着大裤衩，光脚趿拉着拖鞋，如果不是戴着一副眼镜，完全可能会被人当成街头的小混混。　　　

　　在早市里做生意的，如卖菜的、卖水果的、卖西瓜的、卖肉的、卖鱼的、卖衣服和各种小玩意儿的，连早市门口附近收购旧家电、旧家具的，都是进城的农民。这从他们的穿着打扮、黎黑的面容、蓬乱肮脏的头发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通常来说，他们凌晨就要从家里出发，像夏天的季节，五六点钟就开始做生意了。这样的辛苦是城里人很难体会到的。　　　

　　所以，在早市上买蔬菜和水果时，我从来不讨价还价，这倒不是在乎什么面子，而是总觉得为了几个小钱，这样做有些不地道。毕竟，进城的农民在早市上挣点儿钱，非常不容易。当然，也有些卖菜和水果的农民很不地道。　　　

　　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一位卖菜的农妇，少给了一位买菜的老人不少菜，结果，被人家找了回来。在卖菜时，这位农妇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少给人家分量，如果少给了，车上的菜随便拿。可是，当人家真的找回来时，她却大撒其泼，虽然承认少给了菜却并不愿赔偿，而且声称不卖菜给人家了，气得老人直哆嗦。　　　

　　自然，也有买菜的人很不地道。我也亲眼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在买豆角时，一根一根地挑，一边挑，还一边择。如果挑到了不好的，即使已经被她择过了，也一样扔到大堆里。这让卖菜的农民非常不高兴，虽然也说了她几句，但是，她的理由似乎更加充足，嘴也更厉害。在这种情况下，卖菜的农民只好吃哑巴亏，息事宁人。这种情况在早市上并不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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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桑拿天　纸尿裤　配食谱（2）　　　　　　　　　

　　当我买完东西，包括两个苹果梨、两个酥梨、五个桃子、一块姜、一小堆胡萝卜、三个夹心馒头、一把红薯粉条、三根黄瓜、一把长豆角、一个包菜，慢慢提着走回家时，虽然东西并不重，但却结结实实走出了一身汗。家里，由于妻子和天天不能吹风，连带着我也不能吹，结果，只好领着铁蛋，到楼下遛遛，也借此取一下信箱里的报纸，凉凉身上的汗。　　　

　　下午，写完昨天的《天天教育录》，已经是14时35分了。因为是签专栏版，可以16时30分以后到报社，我就决定，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一睡，睁开眼睛就已经16时13分了。我赶紧匆匆洗把脸，背上包，朝报社赶。幸运的是，除了中间换乘的51路，前后两路都是空调车，没有怎么受罪。但是，下班回来换乘的却不是空调车，而且车上的人很多，几乎人贴着人。这种滋味就很不好受了。车厢内，汗味重得几乎刺鼻。在桑拿天乘这样的公交车最让人痛苦。　　　

　　晚上，吃完饭，已经是21时30分了。虽然已经吃饱了，也喝饱了，但是，天天还是闹。我猜想是天气闷热，使她睡不好造成的。所以，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卧室里的空调终于打开了。不过，为了不因温度过低，使妻子和天天着凉，我起先定在了26℃，后来，等稍稍凉快之后，又调到了28℃。这样，天天才算安静地睡了一会儿。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会儿。　　　

　　到了23时40分以后，就又开始了她例行的“夜哭郎”工作。于是，我只好放下正在写的《天天教育录》，到卧室里抱着她，又开始和着《铃儿响叮当》的歌曲，轻轻地“跳舞”，慢慢地哄她入睡。一直到凌晨0时44分，她才算彻底安静了。有意思的是，在她彻底安静的时候，窗外响起了邻居孩子响亮的哭声。据妻子说，那是一个也只有四五个月的婴儿，每到这个时候也会哭一阵子。　　　

　　纸　　　

　　尿　　　

　　裤　　　

　　中午12时许，妻子通过《红孩子》杂志定的婴儿用品被送来了。这些用品，包括一大包纸尿裤、两包湿巾、一大罐惠氏爱尔乐奶粉。东西看似不多，但却花了260多元钱。而昨天，因为怕剩下的纸尿裤不够用，我已经在超市买了一大包，花了60多元钱。这样，仅仅两天，仅仅只是买纸尿裤，就花了320多元。　　　

　　我和妻子计算了一下，从天天出生到现在，每天平均需要用掉10条纸尿裤。按平均每条2元钱计算，每天就要在纸尿裤上花掉20元钱。如此算下来，一个月就是6元，一年就是72元。如果再加上湿巾、爽身粉的费用，一年下来，仅仅是照顾她的拉屎撒尿，就要花掉80多元。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照此消费，如果不是一个“白领”，恐怕真的应付不了。从这个角度上看，按现代城市的生活标准养一个孩子，真的是用钱堆起来的。　　　

　　当然，遵照医生的意见，可以使用尿布。实际上，我们也的确买了一些尿布。但是，使用尿布也并不轻松。每次方便，基本上要用两块尿布，这样，一天下来，就是20块尿布。虽然尿布可以重复使用，但是，清洗却是一件尽管并不费力，可十分麻烦的事情。如果再加上因为方便而弄脏了的小衣服等，每天下来，就要手洗一大堆，因为尿布不适合洗衣机洗。这就需要增加非常多的时间成本。　　　

　　本来人就已经十分疲倦，如果每天再手洗这样一大堆衣物，很可能就顶不住了。因此，考虑再三，还是使用纸尿裤更为实用一些。尽管我心里很清楚，使用纸尿裤，除了经济上的压力比较大，也不利于环保。每天制造的一大堆废弃的纸尿裤，实际上就是在制造着新的垃圾，增加着环境的压力。　　　

　　从这个意义上，每一个孩子的出生，都是在为地球增加着负担。事实上，自从天天降生，家里的垃圾都是成倍地增长，各项开支也是在直线上升。等天天稍微大了以后，的确需要慢慢减少纸尿裤的使用，这对她的身体健康，也是有好处的。当然，也只能是慢慢减少，而不太可能完全不再使用。　　　



　　其实，在挑选纸尿裤时，妻子已经十分仔细。我注意到，她拿着《红孩子》杂志，一个品牌、一个品牌地对比，尽量挑选经济实惠的。即便如此，价格依然不菲。而令人颇有些尴尬的是，价格稍微低一点点的纸尿裤，使用起来就不太方便，而且效果也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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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桑拿天　纸尿裤　配食谱（3）　　　　　　　　　

　　相比之下，名牌纸尿裤就比较好用，吸水和防溢漏的功能也非常好。这可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逼着你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使用名牌产品。看来，人们追求名牌，也并不仅仅是为了面子，而更多的是比较实用。在这方面，名牌服装与纸尿裤，有着同样的道理。　　　

　　配　　　

　　食　　　

　　谱　　　

　　中午，我做的饭非常失败。这完全是由于，昨天晚上睡觉前，没有把炖好的骨头汤、骨头菜，放进冰箱里的缘故。结果，在骨头菜里加进粉条，又慢火炖好之后，一入口，就有一股淡淡的酸味。显然，菜和汤都有些变质了。于是，只好倒掉。可是，这样一来，就只剩下白糖拌莲藕和咸菜了。我提出再炒一个菜配米饭，妻子没有同意，说吃这些就行。　　　

　　其实，还不止是菜。昨天晚上，我熬的小米汤因为放的米太多，而加的水太少，结果，熬出来的小米汤非常稠。当晚喝着还没有什么，再过一天喝，就不是小米汤，而是结成块的小米粥了。这样的小米粥，完全可以用刀子划着吃了。所以，晚上再吃饭时，里面就加了水，重新熬了一遍，这才又从小米粥变成了小米汤，不用划着吃，而可以就着碗直接喝了。　　　

　　下午到报社上班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做这样的饭，怎么可以是侍候月子的呀！于是，在签版的间隙，我重新调出原来检索好的12页产妇菜单，打印出来，细细研究，把所有可以做的菜谱画上了红色标记；同时，又在纸上记下需要买的原料，准备在下班以后，分别到药店和超市里配齐，然后，明天开始按菜谱做产妇饭，以便保证妻子和天天的营养。　　　

　　下班后，一下公交车，我就直奔药店。本来我想买人参、覆盆子、党参、黄芪、芡实的，但是，药店里却没有人参卖。没办法，只好让人参暂时缺席，等有空时，再到别的药店看看。据同事赵继成说，前门的同仁堂药店肯定有卖的。回头，我准备到那里看看。我就不信北京城里买不到人参。其实，我家里就有一棵人参，只是，这棵人参被我泡成了药酒，不能再取出来，用于食品的加工了。实在有点儿遗憾。　　　

　　随后，我又来到了超市再次采购。这一次，除了给自己买了九罐雪花啤酒，还买了一盒桂花鸭心、一盒黑木耳、一袋黑米、一袋黑芝麻、一袋白芝麻、一袋绿豆、一袋黑豆、一袋红豆、一包小茴香、一袋红枣、一包莲子、一盒鸡翅中、一盒菜椒、一盒鸡脯肉丸子、一大袋黄花菜。　　　

　　这些原料，是我准备一顿顿换着花样，按照产妇菜谱做的。当然，是否能够做好，还是另外一回事。用妻子的话说，如果我不刻意做饭，饭还能做得不错，一旦刻意做了，往往做不好。比如，那顿只让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的面条。看来，这顿面条将成为我做饭历史上一个标志性败笔了。尽管我已经对此做了详细的解释，但在妻子的心目中，却是刻下了印迹，其程度之深，类似于摩崖石刻了。即使风雨侵蚀，千百年后依然印迹清晰如昨。　　　

　　本来，这些原料中，有的是我今天晚上就想做的。可是回到家里才发现，我买的这些东西，晚上根本派不上用场了。因为妻子的外甥女，已经做好了饭，而且，还挺丰盛。如果我再做下去，很可能又会剩下饭菜。既然如此，只好把东西放进冰箱里和储藏柜里，等着明天再显身手。　　　

　　其实，当我把东西往储藏柜里放时，才发现有些东西是本来就有的。比如，红枣、木耳、绿豆、莲子。如果我在做饭之前，能搜罗一下储藏柜，便没有必要再重复买了。当然，这也正好说明，平时我是不怎么做饭的。人们常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我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