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5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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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罢免相职。
心念及此,苏良嗣连忙急匆匆的跑来太平公主府慰问陆瑾,并当场表示,将会搜捕凶手,查明白事情的真相。
对此,陆瑾虽则点头致谢,但却在心内暗叹不止。
光从那些刺客娴熟的配合,以及周密的布置来看,就知道是极具专业的刺客组织,不用问也是那些豪门大宅内豢养的杀手,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又有其身后的势力为之遮掩,想要追查起来谈何容易!
行刺的幕后真凶,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了。
便在陆瑾根本没有半点信心的时候,三日之后,一个惊人的消息突然从长安留守府传来:万年县衙门已经抓捕到了一名行刺陆瑾的刺客。
乍听此讯,陆瑾惊诧不已,竟没有想到光凭那些懒懒散散,没什么大用的武侯衙役,居然能够抓捕道刺客,实乃罕见至极,若非传来消息的是长安留守府,陆瑾当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略一沉吟,陆瑾断然从病榻上起身,吩咐陆小雅为他穿衣着装,准备亲自前去万年县衙门审问。
万年县衙门与太平公主府同属一坊之内,陆瑾在病榻上躺卧了几日,本就身子骨僵硬,索性连马也没有骑,就这么独自一人安步当车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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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不敢相信的幕后指示
一路行来,陆瑾的脚步不疾不徐,来到万年县衙门外不过才过去了盏茶时间。
望着眼前这座雄阔的府衙,威武的石虎傲立两旁,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分列左右,陆瑾不仅回想起了当年与太平公主在此成亲的场景。
尤记当时因婚车不能进入府门,太平公主还下令拆墙而入,使得其后万年县衙门后来维修围墙,也让不少大臣为之惊诧,陆瑾嘴角不由溢出了缅怀的微笑。
正欲登门进入府门,却听到背后车轮声急,却见一辆牛车在一匹秦川老黄牛的驾拉下“哐啷哐啷”的使了过来,车篷内做的正是长安留守苏良嗣。
“陆相莫非是准备亲自前来问案?”刚在仆役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苏良嗣立即对着陆瑾便是一拱。
陆瑾微笑回礼道:“得知苏相令人传来的消息,陆瑾自当前来,况且我也想问问究竟是何人想要取我陆瑾的性命。”
苏良嗣正容颔首道:“宰相遇刺非同小可,实乃暴徒对我们大唐朝廷的挑衅,那好,咱们就一起入内是审问刺客,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嚣张狂妄!”
陆瑾点点头,与苏良嗣一道绕过影壁走入前院中,刚瞄向审问案情的公堂,却见万年县县令已是脚步匆匆的走了出来。
“卑职见过苏相,见过陆相。”
陆瑾摆了摆手,言道:“不必多礼,那刺客现在何处?你们是如何将他抓住的?”
万年县令抬手对着陆瑾和苏良嗣作请,示意进入公堂,边走边说道:“两位丞相,说来这个刺客被我们抓获的经过也颇为离奇,昨日本县王捕头带领衙役到城内客栈搜查,意外从一个外乡人居住的房间中寻得一件黑色的夜行服,后来我们将他抓到衙门内审讯逼问,他才招供正是他与同人一道参与了行刺陆相之事。”
陆瑾眉峰猛然一抖,脸上也浮现出了无比意外的神情,显然没料到竟如此容易抓到了行刺刺客,淡淡言道:“那他可有招供乃是受何人指示?”
“已经招供了。”万年县令说得一句,面上却有些犹豫,显然背后之人的姓名让他有些难以开口。
苏良嗣自然看出了他的顾忌,正容言道:“常县令,刺杀当朝宰相可是死罪,朝廷一定会彻底追查,不管是牵扯到何人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万年县县令点点头,这才如实禀告道:“陆相,苏相,根据刺客供词所说,刺客乃是博陵崔氏派来的。”
此话不吝于一声沉雷,顿时让陆瑾和苏良嗣同时一惊,特别是苏良嗣,脸膛神色顿时隐隐转白,显然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陆瑾脸上神色变得非常难堪,心内诸多念头转动不止。
博陵崔氏?
刺客居然是博陵崔氏?
说起来这些年他与博陵崔氏一直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对方要派出刺客前来行刺自己?
而且当时他可是与崔若颜同路,崔若颜作为博陵崔氏嫡系子女,在家族内地位尊崇,博陵崔氏又怎会派来刺客进行行刺?
许多疑问在陆瑾脑海中盘旋不休,许久没有消停。
很快,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脸上神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身子也是不自禁的抖动了起来。
莫非行刺之事乃是崔若颜所为?
似乎也只有她,能够这样清楚两人沿途情况,以便刺客从容布置,并定在黄昏时刻埋伏于树林当中,对他展开行刺。
而且当时刺客全然不顾崔若颜,不约而同的朝着他陆瑾杀来,这就更证明崔若颜应与刺客脱不了关系。
心念及此,陆瑾双拳暗暗攥紧,心内忽地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愤怒。
但崔若颜也没有理由要刺杀于他,此事说不定也是另有隐情。
心念及此,他暗哑着嗓音开口道:“常县令,不知刺客何在?速速带本官去看看。”
看到陆瑾似乎面色不善,万年县令立即颔首道:“好,陆相请随下官前来便可。”
来到万年县大牢内,陆瑾跟着万年县县令举步而入,苏良嗣犹豫了一番,觉得自己身为长安留守,自然不能置之于事外,暗叹一声也随之而入。
牢房内阴冷而又潮湿,暮春初夏的温暖并没有传入其中,陆瑾刚一进去便觉寒冷入骨,阴气森森,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内却是更冷。
跟随万年县令的脚步来到一间牢房前,可见牢内角落处正蜷缩着一个白衣囚犯。
大概是太过寒冷的缘故,他的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稻草,脚上带着挂着铁球的镣铐,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躺在那里竟是一动不动。
万年县令长须一抖,沉声吩咐道:“来人,速速打开牢门。”
牢头应得一声,已是掏出钥匙打开了牢房木门,走进去踢了躺在墙角的那名囚犯一下,喝骂道:“明府前来问案,还不速速起来答话!”
囚犯纹丝未动,似乎浑然未觉。
牢头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俯下身子仔细一看,却是立即惊得后退了数步,这才回头结结巴巴的禀告道:“明……明府……他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万年县令惊声一句,双眼也是睁得老大。
陆瑾眉头一皱,连忙走入了牢房之内,俯下身子朝着那白衣囚犯的面容仔细一看,却见其脸膛发黑,双目怒瞪,已是没有了半分鼻息。
万年县令这才回过神来,走入牢内惶恐不安的言道:“陆相公,这,这人今天清晨还是好好的,没想到才过去了短短几个时辰,居然就暴疾而亡,实在是……”
还未等万年县令说完,陆瑾已是打断了他的话,淡淡言道:“此人并非暴疾,而是中毒死的。”
“啊,中毒?”万年县令一惊,颤声言道,“相公,万年县的这间牢房也算是守卫森严,寻常人等如何能够入内下毒?”
“即便是守卫森严,也有缝隙可寻。”陆瑾言得一句,紧接着又道,“你速速探查一下有何人曾在牢内接触过这个刺客,相信应有线索。”
万县县令听到陆瑾并没有责怪之意,这才安下心来,连忙疾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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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8章 幕后真凶
待万年县县令离开,一直默然无语的苏良嗣这才捋须言道:“陆相,这刺客言及他乃是受博陵崔氏指使,完全是他一面之词,而且现在此人以死,更是无从追查,实乃十分棘手。”
陆瑾回望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刺客,语气却是波澜无惊:“想来是幕后之人担心将秘密泄露,故而才令人前来毒杀这个刺客,如此行径,正是这些名门世家的作风。”
“那陆相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苏相公身为长安长安留守,觉得本官应当如何处理?”
面对陆瑾的反问,苏良嗣目光一闪,轻叹言道:“陆相,你我分属同僚,老夫也算痴长你数十岁,有一席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相但言无妨。”陆瑾却是忍不住笑了。
“陆相,那博陵崔氏名列于七宗五姓首位,可是山东一等一的高门望族,就连太宗高宗以及当今太后,对其都是采取安抚为主的手段,尽管这名刺客言及他乃是受博陵崔氏之意前来行刺陆相你,但安知他是不是胡言乱语?而且此人现在已死,也算是死无对证,陆相倘若要对博陵崔氏采取报复行动,人证物证皆无,乃是绝对站不住脚跟的,也极难获得朝廷的支持,所以老夫认为,陆相还是应该暂时忍住这口恶气,待到一切调查清楚,再作定夺。”
闻言,陆瑾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苏丞相的意思,是让本丞相作那缩头乌龟么?”
苏良嗣面露尴尬之色,吭哧言道:“陆相,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岂会是……缩头乌龟?”
陆瑾摇头失笑道:“苏丞相,我知道你心内的顾忌,放心,这件事我也不会闹得太大,只是想要寻找事情的真相而已,断然不会牵连到长安留守府。”
苏良嗣老脸一红,心知这位陆丞相可是连薛怀义都敢当着所有大臣的面痛揍之人,要他就这么吞下这口恶气,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心念及此,苏良嗣轻叹道:“老朽也明白陆相你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陆相你可是堂堂宰相,还请你做事万勿冲动,不要轻易树立强敌。”
陆瑾心知苏良嗣也是一番好意,但却十分不认同他所采取的退缩之举,略微思忖,心内已是打定了主意。
至少,他必须去见崔若颜一面,相信崔若颜也会对他有一个交代。
正欲举步走出牢房,陆瑾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却又陡然凝固住了。
略一思忖,他快步来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刺客尸体前,伸出手去拨动了尸体身旁的稻草,一个写得歪歪曲曲的红字陡然入眼。
感觉到陆瑾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苏良嗣连忙走了过来,朝着地面上一看,已是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道:“挹?刺客在地上写了一个挹字?”
“这是刺客临时之前咬破手指所写下的。”陆瑾站起身,想了想,眼眸中忽然闪动着愤怒难耐的火焰,口气也是冷了起来,“如此一来,我倒知道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
“莫非是崔挹?七宗堂的崔挹?”苏良嗣已是反应了过来,显然有些意想不到的感觉。
“怎么,莫非苏相还认识此人?”陆瑾冷笑一问。
苏良嗣老脸微显尴尬,言道:“崔挹可是博陵崔氏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目前已是七宗堂关内道掌事,本官与之见过数面……故而还算有所交情,也不知他为何要刺杀陆相,本官委实不解啊!这其中莫非是有着什么误会?”
回想起昔日的种种故事,陆瑾自然明白缘由,冷哼一声道:“私人恩怨而已,我还没来得及找他麻烦,没想到他却是等不急了,不过区区一介草民刺杀朝廷宰相,也算是好狗胆。”
看得出来陆瑾平静表情下所隐藏的滔天怒气,苏良嗣心知劝无可劝,只得叹息一声言道:“这件事本官也管不了,还请陆相如实上报朝廷,看看太后她老人家的意见吧。”
陆瑾轻轻颔首,离开万年县衙门而去了。
接到陆瑾前来拜访的消息,崔若颜大感惊讶,稍事整理衣装连忙迎至了正堂。
见到陆瑾没事人般坐在堂内品着酽茶,崔若颜俏脸上焕发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迎上前来笑语道:“陆郎君身体已经恢复了么?这真是太好了。”
陆瑾放下茶盏,望着面前笑靥如花的丽人,本想冷下脸来,却始终狠不下心肠,起身正容言道:“崔娘子,在下今日前来只为一事,崔挹可在长安?”
“崔挹?”崔若颜愣了愣,好奇问道,“郎君找崔挹作甚?他现在负责七宗堂关内道事务,日夜繁忙,时常不在长安,我也已经数天没有见到他了。”
陆瑾波澜不惊的正色道:“万年县衙门已经抓到了当日行刺你我的刺客,根据刺客口供,那些刺客正是崔挹所派出的,而且全部来自你们博陵崔氏,崔娘子,在这里我想问你一句,此事你究竟知不知情?”
轻轻一席话顿时令崔若颜呆愣当场,心中已是掀起了滔天骇浪,不能置信的失声言道:“什么?郎君是说刺客是崔挹派来的?这怎么可能?”
陆瑾冷哼一声言道:“崔挹与我积怨已久,加之有与我有杀母之仇,采取刺杀行动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