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5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还请公主殿下相告。”
“其实长期以来,皇室宗族对你非常上心,但我们一直认为你乃是武后的心腹之人,想想来看,你能够进士及第并授予监察御史,相信对武后也有着知遇之恩,你能够尚太平公主并位列高官,这里面也离不开武后对于你的支持,所以皇室宗族一直将你视为了武后一党的关键人物,即便当年裴行俭曾说过将来能安大唐者必为陆瑾,但皇室宗族对于你,更多的却是提防,因为我们容不得武后一党中有能征善战的大将,而你陆瑾,说不定将来就会成为武后谋夺兵权的有力工具。”
“其后你数次领军征战沙场,更让我们认为武后想要染指兵权,尽管当时皇室对于军方的代表人物刘仁轨和裴行俭多次请求,让他们对你陆瑾多加掣肘,但他二人都坚信你不会效忠于武后,是值得托付大事之人。”
“弘道元年先帝驾崩,武后临朝称制与裴炎共治天下,那段时间你却没有依附任何一方,反倒是对李显暗中相助,这才让皇室宗族对你大为改观,徐敬业叛乱时,起初你多番拖延战机,迟迟按兵不动,更让我们意识到了你并非是对武后忠心之人,至少,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一直是站在皇室这一边的。”
说完长长的一番话后,常乐公主明显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询问言道:“陆相公,不知你对本宫这番话,有着如何感想?”
陆瑾思忖半响,却是摇头笑道:“公主说得这么不明不白,陆瑾实在不解其意。”
“呵呵,你并非是不解其意,你是听得太清楚了啊!”常乐公主丝毫不以为杵,反倒悠然笑道,“本宫知道你现在依旧对本宫心存疑虑,认为刚才那番言语乃是本宫试探你的话,但是你可知道,本宫若是要害你,光凭你在裴行俭墓前所说的那番话,就可以在太后面前要了你的性命,本宫与那卑劣无耻,谄媚下贱的千金公主可不是一路人,而且与武后一直不太对路,陆相公你大可放心。”
陆瑾面带抱歉之色,轻叹道:“公主殿下,陆瑾乃是李唐之臣,自然是效忠的李唐,效忠皇室理所当然。”
常乐公主眼眸一亮,颔首道:“陆相公能够这么说,本宫着实欣慰,但以朝堂目前形势,陆相公若是想做李唐忠臣,自怕不会那么容易。”
“是不容易,但那又徒奈何也!”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怎会徒奈何?”
陆瑾摇头道:“殿下理应知道,朝堂之内暗地里效忠李唐的大臣不在少数,只因太后强势摄政,圣人羸弱一味退让,群臣们毫无无主心骨,才使得朝堂局势有些失控,在下虽身为宰相,但始终缺少威望,而且在下身上的武后亲信印记太过明显,效忠圣人的大臣对在下也是心存疑虑,何能有所作为?”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1071章 李唐宗室的试探
“陆相公若是这么做想,却是大错特错了。”常乐公主摇头一声叹息。
陆瑾一怔,肃然言道:“还请公主殿下赐教。”
“常言公道自在人心,武后倒行逆施,擅权过重,早就已经激起了许多大臣暗地里的不满,在这里也不怕告诉陆相,皇室宗亲亦是同样,只可惜皇室宗亲几乎都在外为官,无法左右朝局,引领朝臣们,所以我们一直是束手无策。陆相若能多多亲近宗族的长辈,说不定能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闻言,陆瑾苦笑道:“在下一直担心公主殿下乃是奉太后之令前来试探,没想到却说出这么一番话,现在想来,却是陆瑾过于谨慎小心了。”
常乐公主嫣然笑道:“小心谨慎并没有错,毕竟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本宫就此告辞,陆相多多保重。”
陆瑾颔首笑道:“也请公主殿下多多保重,陆瑾别过。”
常乐公主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了。
陆瑾目送着常乐公主的背影消失在了远方,心内腾升出了一阵激动难耐的火焰。
刚才他与常乐公主交谈不过盏茶,也只是在言语中抱怨了武后几句,看似没有多大的不妥,但常乐公主言语中透出的信息对陆瑾实在太过重要的。
第一点,首先是武后擅权已经引来了李唐宗族的强烈不满,之所以宗室现在置之不理,全是因为宗室势力几乎都在外地州郡,在京城内缺少必要的重臣为之支撑。
第二点,常乐公主让他多多亲近宗族长辈,那就证明李唐宗室想与他私下里接触一下,了解彼此,这对于正愁无法取得宗室信任的陆瑾,无异于是雪中送炭之事。
常乐公主与武后可是有杀女之仇,断然不会是武后派来试探他陆瑾之人,常乐公主反倒还是受李唐宗族之命,前来试探他的人选。
一来两人相遇实在过于巧合了,二来因常乐公主与武后有着仇恨,才使得她更加能够取信他陆瑾。
看似李唐宗族也不会坐以待毙啊!
心念及此,陆瑾一身轻松,略一思忖,心知要不了多久李唐宗族必定会派人前来联系自己,也就放下了心来。
返回太平公主府当中,已是第二天午时。
陆瑾与陆小雅乘坐的马车刚刚在府门前停下,便听到阍者禀告:崔十七郎君令人前来请陆驸马过府一叙。
陆瑾心知多半是让包打听探听的事情有所眉目,故而崔若颜才会请他前去。
陆瑾当下也不迟疑,让陆小雅回府之后,独自一人朝着同为兴道坊的崔府而去。
行至崔府门前通禀,片刻之后崔若颜亲自出门前来迎接,当先便是一句言语:“陆郎君,事情有所眉目了。”
“哦,不知情况如何?”陆瑾边走边问,神情非常振奋。
崔若颜开口言道:“根据包打听探听得来的消息,韩国夫人府中的那位管家姓王,曾在韩国夫人府中呆了十来年,对于府中的情况十分清楚,韩国夫人死了之后王管家也离开府中迁往昌乐坊居住,五年之前,此人不知为何离开了长安,前去长安万年县郊外居住,鲜少前来长安。”
陆瑾沉吟了一番,言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得赶快去寻找那位王管家才行,争取能够从他口中探听出当年的相关消息。”
“那好,还请陆郎君在此稍等,我去换身衣服就出来。”崔若颜言罢,请侍女为陆瑾捧来热茶稍作等待,转身疾步匆匆的去了。
有倾,崔若颜快步而回,三千发丝挽成了一个简单的英雄鬓,面如玉华,肤胜凝脂,浑身上下穿着一套紧身的武士劲装,既有几分女儿家的妩媚,也有几分易钗而弁的男儿气度。
两人也不多话,骑马径直出了长安城,朝着西方而去。
三月莫春,长安城外早已是一片绿色,耕牛遍野了,处处可闻农夫们春歌悠扬而起,互答为乐,显得热闹非凡。
长安城外的田地多为皇室功臣封邑之地,这些农夫每年并不向朝廷缴纳粮秣之税,而是专供封地领主。
太平公主也在万年县有着三百亩封邑,这里土地肥沃,便于耕种,比起许多地方产粮要高上不少,每年夏至秋初的时候,农夫们送来的粮食便可以将太平公主府两个高高的粮仓全部堆满。
陆瑾和崔若颜手持马鞭纵马如飞,顺着官道行至离长安城十里开外的一处村庄。
可见村庄内炊烟袅袅,喧嚣阵阵,原是村里的里正正在组织村民们疏通灌溉水渠,故而才一片热闹。
陆瑾下马寻得一个面容慈祥的老翁,询问那王管家所住何地。
想来应是那王管家在村内也是较为知名,老翁想也没想就指明了王管家居住所在,陆瑾抱拳致谢,这才上马去了。
两人随着村内的夯土小径策马慢行,不多时就行至村尾,一间有别于其他茅草房屋的青砖瓦房豁然入眼,显然房内的主人生活条件教村内其他人较为优越。
陆瑾下得马来,确定老翁所说的乃是这间房屋之后,这才行至门扉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不消片刻,房门立即吱呀一声打开了,探出了一个留着发辫的脑袋,一双眼睛盯着来客转个不停,却是一个五六岁上下的总角孩童。
对方虽是孩童,陆瑾却依旧没有失礼,抱拳言道:“敢问王老翁可在家中?”
总角孩童细细端详陆瑾半响,这才脆声脆气的言道:“爷爷正在院内种菜,客人进来便可。”
陆瑾拱手致谢,与崔若颜一道跟随孩童走入了门内,行至前院一看,登时就瞧见正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蹲在一块小小的洼地前摆弄着绿油油的蔬菜,模样甚是认真。
听到脚步声响,白发老翁头也不抬的问道:“三郎,是谁人来了?可是来家中讨债的?”
“不是,我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总角孩童解释了一句,目光已是望向了陆瑾。
白发老翁这才抬起头来,老眼中有着一片片浑沌的白光,显然视力非常不好。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1072章 难以猜透
他站起身来,满是泥土的双手在衣袂上擦了擦,这才平平淡淡的言道:“敢问客从何来?若是讨债,请恕我们祖孙身无分文。”
陆瑾暗自觉得奇怪,沉声询问道:“敢问这位老丈可是昔日韩国夫人府中的王管家?”
一听此话,白发老翁猛然色变,单薄的身躯竟是止不住瑟瑟发抖,厉声言道:“不是,你们认错人了,三郎,速速送客!”言罢,大袖一挥,竟要转身回屋。
总角孩童显然没有料到祖父突然爆发出这样大的怒火,神情愣怔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陆瑾连忙快步上前,拦住了正欲进屋的白发老翁,拱手言道:“王管家何必惊慌,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要询问一下韩国夫人昔日一些事情而已。”
“不知道,老朽什么都不知道,郎君还是请回吧。”白发老翁依旧是不为所动。
陆瑾叹息了一声,正容言道:“实不相瞒,只因为韩国夫人对在下十分重要,故而也只有王管家你知道当年相关情况,还请你能够如实告知,问完之后我们马上就走。”
白发老翁呆呆的看了陆瑾半响,这才一声沉重叹息,言道:“郎君,韩国夫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该过去的事情均已经全部过去了,你为何还要前来纠缠不清呢?”
“并非纠缠不清,我只是想要探明缘由而已。”陆瑾依旧不为所动。
白发老翁呆愣良久,抚摸着正靠在他脚边的总角孩童圆乎乎的脑袋,不知过了多久方才下定决心,叹息言道:“好,你想问什么,尽快问吧。”
陆瑾与崔若颜对视了一眼,然后询问道:“王管家,我想询问一下麟德元年,韩国夫人可曾派出杀手去追杀一个名为怀玉道人之人。”
闻言,王管家很明显哆嗦了一下,显然对怀玉道人的名字记忆犹新,喟然叹息道:“老朽还记得那是麟德元年秋月,夫人返回府中后神情非常振奋,召来一些亲信密议,言语中的确提过怀玉道人之名,似乎那个人对她十分关键。”
“那管家可知道韩国夫人究竟想要找怀玉道人意欲何为?”
王管家沉吟半响,显然陷入了沉思当中,良久方才回答道:“夫人好像是想要抢夺跟在怀玉道人身旁的一个小女孩,至于是为什么,请恕老朽也不知道。”
崔若颜心绪大是激动,问道:“老翁可知那小女孩叫什么名字?韩国夫人可有提及?”
王管家冥思苦想,半响才有些不确定的言道:“似乎叫什么长乐,对,应该是叫做长乐。”
崔若颜本以为王管家会提及自己的名字,然而没想到当年与谢怀玉一道的人居然是李长乐,不禁令她大感错愕。
王管家声音暗哑的继续言道:“韩国夫人派出亲信,想要将怀玉道人以及那名为长乐的小女孩抓回府中,可惜不知道怎么的,怀玉道人居然抱着李长乐跳崖,为此,夫人非常恼怒,并当场大发雷霆,将那些亲信骂了个狗血淋头,老朽当时身在现场,所以记忆犹新。”
“那后来呢?后来情况又是如何?”崔若颜紧接着一问。
王管家叹息言道:“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再过了一年,夫人也因痼疾去世,而老朽也在那时候离开了韩国夫人府。”
陆瑾听得一阵默然。
说真的,他根本不相信韩国夫人是死于痼疾,以武后的狠辣,韩国夫人多半是死于武后之手。
而再其后,韩国夫人其子贺兰敏之和其女魏国夫人也是相继死在武后的手中,由此可见,对于韩国夫人,武后是根本没有半点顾忌的。
离开王管家所居之地,陆瑾和崔若颜拨马慢行,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时至黄昏,血红的夕阳已是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