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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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武后本就在为民间挑选人才而费心,那日无意间浏览了今科士子们所写的策文,顿时对谢怀玉之才惊为天人,也深深厌恶科举排挤寒门士子的恶习。
但现在木已成舟,进士及第皇榜也已经昭告天下,武后自然不能更改皇榜失信于天下,一来因为爱惜谢怀玉之才,二来也因有些忿忿不平他的遭遇,便令姐姐韩国夫人武顺找到了谢怀玉,将他接来韩国夫人府亲自考校其才。
那时候谢怀玉还不知道,眼前的美貌妇人便是大唐皇后。
面对武后所提出的时政策论,谢怀玉可以说是对答入流,更有自己一番犀利的见解,不禁令武后暗暗感叹找到了逞心如意的人才,绝对可以成为她处理政事的左右臂膀。
但谢怀玉毕竟是年轻男子,若要辅助于她,就需要经常在一起,孤男寡女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非常之多,自然十分不方便,也容易遭人闲话,故而武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谢怀玉做了假道士,并以玉怀道人之名进入翰林院,辅佐政事。
而谢怀玉不愧为王佐之才,处理政事井井有条,十分老练,长期以来也让武后对他十分的倚重。
时日就这么过去一年,到得麟德元年(664年),谢怀玉在武后心目中的地位愈来愈高,而那时候因为武后身怀太平公主,出入内廷多有不便,就时常将谢怀玉召来寝宫处理国政。
于是乎,闲言碎语开始在内廷内悄悄弥漫。
武后尽管隐隐知道有所流言,但出于对自己权势的自信,以及谢怀玉乃是道士身份,也就没有理会。
但是没想到某一天,针对武后的杀招却突然出现了。
内廷宦官王伏胜向病榻上的高宗告发武后召假道人入宫***宫闱,并找出了证据证明玉怀道人真正的身份,韩国夫人武顺更是给了武后最狠的一刀,向高宗诉说谢怀玉乃是武后请她在民间找来的面首,而武后腹中怀着的太平公主,也是武后与谢怀玉苟且之物。
高宗当场就大发雷霆,密诏中书侍郎上官仪入宫觐见,当场便起草废后诏书。
好在这一重大的消息被武后亲信知道,在万分危急时刻告诉了武后。
武后方寸大乱,立即赶到高宗寝宫厉声质问高宗,并为自己辩驳冤屈。
高宗本就是出了名的畏妻如虎,而且天生耳根子软,听武后一通哭诉,倒也半信半疑,又怕武后怨怒,便将过错全都推到了无辜的上官仪身上,道:“这都是上官仪教我的。”
这次武后虽然极其危险的度过了难关,然因为谢怀玉毕竟是假道士的身份,便被高宗逐出了翰林院,永不录用。
后来武后暗中调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韩国夫人武顺的诡计,她不惜陷害武后,目的便是想为自己女儿魏国夫人贺兰明月夺取皇后之位。
而自从谢怀玉进入翰林院的那一刻起,武顺就已经在偷偷谋划着给武后致命一击。
得知这一切之后,武后浑身冰凉,几乎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
她不敢相信自己最是亲密的姐姐武顺,甚至在姐姐暗中与高宗***她也没有半分怨言的情况下,武顺居然想要害死她。
这实在令她难以接受,深深体会到了亲情在权力面前的单薄。
太平公主讲到这里就此完结,而陆瑾已是听得心潮澎湃,有喜有悲,颤声问道:“如此说来,我的阿爷并非是天后的面首了?”
太平公主郑重的点了点头,出言道:“倘若谢怀玉真是母后的面首,当时必定难逃一死,父皇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可见他与母后之间应该是清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陆瑾轻轻颔首,长嘘一声落下了心头大石,却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天后后来可知阿爷的下落?即便是被逐出了宫,他也应该返回江宁啊,而且他在翰林院供职年余,却没有给家里送过一封信回来,这一点实在非常奇怪。”
太平公主轻叹言道:“后来事情渐渐过去了之后,母后也派人暗中打探过谢怀玉的下落,据说谢怀玉离宫不久就遭到了武顺派出去的刺客暗杀,根据后来武顺所言,似乎在被刺客追杀过程当中,谢怀玉不甚跌落悬崖,已经尸骨无存了。”
“什么?!”陆瑾虎目一瞪,露出了震撼不已的神光,已是彻底呆住了。
尽管阿爷已经失踪许多年,然而陆瑾从来没有真正把他想作已经死了,他相信他的阿爷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因为他不知道的原因,不能前来相见而已。
但今日太平公主所言的消息,却是彻底击破了陆瑾心内的希望,也非常合理的解释为何阿爷会有家不回,原来他早就已经跌落悬崖,尸骨无存了。
想到这里,陆瑾心头猛然一阵抽搐,眼眶不知不觉就已经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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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章 几处想不通的疑点
太平公主自然感受到了陆瑾心内的痛苦,她扑入陆瑾的怀中,让自己身上的温暖能够替他驱赶悲伤的严寒,哀声劝慰言道:“七郎,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且武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就不要为此伤心,即便你现在已经没了爹娘,但有太平和孩儿,我们一样是你血肉相连的亲人。”
陆瑾两行热泪不可遏止的流了下来,他点了点头,紧紧的抱住太平公主,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了地上,默默的述说着心内沉沉的哀伤。
※※※
三日之后,太平公主府内后面一间房子悄悄的改成了祠堂,供奉起了谢怀玉和陆三娘的灵位。
青烟袅绕,铜鼎肃穆,陆瑾亲自点燃了三柱清香,将之插入香炉后深深几个大拜,轻轻低语道:“阿爷,虽然孩儿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但是却从天后那里听到了你的故事,请原谅孩儿当初误会你是天后的面首,还因此而生气,我相信谢氏的男儿,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绝对不会成为面首依附女子而活,现在害你的韩国夫人早就死了,她的子女贺兰敏之、贺兰敏月都没有好下场,相信你也能够安息了;阿娘,孩儿无能,无法找到阿爷的遗骸,只能用这种笨办法让你们能够在一起,你们夫妻离散了这么多年,但愿来世也能成为幸福的一对,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陆瑾轻轻叹息了一声,转头望着站在旁边的太平公主道:“令月,你也给我父母上一炷香吧。”
太平公主乖巧的点了点头,点燃青香放入香炉,深深祭拜道:“先舅、先姑(唐时妻子称呼丈夫逝去的父母)在上,奴乃七郎的妻子李令月,尽管奴从未见过你们的真颜,但是从七郎就可以看出先舅先姑必定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今日令月也在二位灵前立誓,从此一定会尽到做妻子的责任,爱他敬他维护他,与他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若违此誓,令月愿意受五雷轰顶之刑。”
陆瑾大感惊讶,轻轻问道:“祭奠而已,何须立下这么重的誓言?”
太平公主正容言道:“虽为誓言,但也是太平的心愿,太平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到。”
陆瑾愣怔半响,方才点了点头,心内却是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出了祠堂,太平公主忽地想起一事,出言提醒道:“对了七郎,母后让我转告你一声,你真实身份现在还不能泄漏出去,否者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陆瑾微微一想,立即就明白了武后的用意。
他毕竟是谢怀玉的儿子,难保圣人知道了心内不会有个疙瘩,继续瞒下去才为最是妥当的办法。
于是乎,陆瑾点头应到:“好,我知道了,一定不会泄漏自己的身份,令月放心便可。”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脸上已是露出了动人的笑意。
夜晚,陆瑾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左右思忖,心内却是盘旋着数个疑问,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就这么翻身数次之后,终是不甚将太平公主吵醒了。
太平公主带着些许朦胧的睡意,呢喃言道:“七郎你晚上不睡觉干什么?有心事么?”
陆瑾沉吟了半响,抬起手肘轻轻的撞了撞太平公主,让她清醒了几分后,这才出言道:“令月,我觉得天后告诉你的真相似乎有些言不由衷,天后应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一听此话,太平公主睡意顿消,连忙问道:“七郎何出此言?”
“你不妨想想看。”陆瑾眼眸中闪动着认真之色,“根据天后所言,阿爷是在被圣人逐出皇宫之后,被韩国夫人害死的。但是让我感觉到奇怪的是,阿爷充其量不过为天后所重用的属下,而且已经被圣人逐出了皇宫,算是失去了价值,韩国夫人与他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要派出杀手置他于死地?”
太平公主本是极其聪明之人,此刻听陆瑾这么一说,心内也觉得奇怪,不由点头道:“这一点的确非常奇怪,但是当时母后是这么告诉我的,总不能还去质问她吧?”
“我们自然不能质问天后。”陆瑾认同的轻轻颔首,“根据我的猜测,韩国夫人之所以要追杀阿爷,其实不一定是追杀,说不定也有生擒之意,只是阿爷不小心掉下了山崖,这么说起来阿爷应该是掌握了天后什么隐私秘密,亦或者韩国夫人抓住阿爷能够为天后带来非常大的麻烦,故而才会如此。”
“而且还有一点,根据你所说,原本天皇天后是准备让薛绍当你的驸马,后来就因为天后知道了我是谢怀玉之子的缘故,又坚决的调换人选,让我成为驸马,要知道阿爷不过是天后很普通的手下,两人理应也为普通关系,即便再是有些许交情,天后也不可能胡乱的为她唯一的爱女挑选夫婿,她所挑选的人选必定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但我觉得我那死去的阿爷不可能有让天后改变驸马人选的颜面,故而我觉得,天后和我阿爷两人之间的关系,必定没有天后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听罢陆瑾一番深刻的剖析,太平公主却是沉默了良久,方才轻轻言道:“七郎你想的的确不错,如此猜测也很有可能,但是此乃无可求证之事,母后不愿意说,谁能强迫她告诉我们真相?故而此事你还是不要多想了。”
陆瑾有些郁闷的应得一声,然而心内却是有些深深的不甘。
太平公主了解他至深,自然明白他此刻在想着什么,低声言道:“你是不是还想不通呢?”
陆瑾不想骗她,点头言道:“不错。”
“想不通就不愿意睡觉?”太平公主的嗓音中已是微带揶揄。
“对。”陆瑾老实的轻轻颔首。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太平帮你入眠。”
还未等陆瑾想明白太平公主此话何意,一具火热的娇躯已是爬上了他的身子,温柔湿润的朱唇轻轻吻下,更是准确的封住了他的嘴唇。
陆瑾好气又是笑,他双手抬起搂住了太平公主盈手可握的细腰,霎那间便被情~欲之火所笼罩,头脑中除了娇媚的妻子,再无其他。
片刻之后,似水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在了屋内,床榻上春光弥漫,颠龙倒凤,流淌着火一般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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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春日里的请柬
冬去春来,洛阳城天街两旁栽种的槐树不知不觉变绿了,空气中弥漫着春日特有的温暖气息。
放衙之时,陆瑾谢绝了太府寺同僚们一起喝酒的邀约,独自一人出得洛阳宫端门,穿过天津桥准备回府。
太平公主府所在的积善坊离皇宫实在是太近了,只要跨过天津桥便到,故而陆瑾每天都没有乘坐马车,上朝放衙均是步行而往,倒也乐得悠闲。
这段时间,陆瑾的生活可以说是波澜不惊,只有一点较为重大的改变。
那就是太平公主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
算算时间,太平现在已经怀孕五个月,行走起来已是非常的不便,除了偶尔前去皇宫向天皇天后请安,她几乎呆在府中足不出户。
而且有了身孕的太平与往日的秉性也是迥然而已,竟是不再喜欢蹴鞠马球之类的活动,居然跟随一个宫娥学起了琴筝。
虽然弹得一直不咋的,但根据太平所言这样可以陶冶腹中孩儿的情操,故而也是乐此不疲,陆瑾不知道她这么说是否有着一定根据,但只要她不像以前那般翻上马背前去马球,便已是谢天谢地了。
刚回到府门前,陆瑾正欲穿过乌头门走进去,便看见侍立在门口的阍者轻轻一拜,拱手言道:“启禀驸马,时才有人送来一封请柬,是给驸马你的。”
唐时拜见权贵,均需要送帖问路,看看权贵可有时间接见,太平公主乃是大唐公主,陆瑾亦为皇亲国戚,寻常人前来拜访自然须得送来请柬。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