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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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陆氏的族人,有这样的才华那肯定早已名声在外,岂会那么籍籍无名?”
说得半响,崔若颜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蹙眉言道:“江南盐业历来由江南世族操控把持,即便是我们七宗堂,也无法进行染指,听闻前不久江南道掌事卢宏义思得良策,已经令以陆氏为代表的江南世族屈服,容七宗堂开始插手江南盐业,这次陆瑾突然来此,这其中莫非是有什么联系?不行,倘若真是如此,那七宗堂就麻烦了。”说到后面,俏脸神色已是大变。
君海棠问道:“娘子之意,莫非是想要提点卢掌事一番,让他多加防范陆瑾?”
“对,我正有此意。”崔若颜正色颔首。
君海棠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娘子你乃七宗堂河南道掌事,七宗堂自有规矩,掌事之间不能随意插手他人事务,这样做恐怕会违背规定,而且娘子你现在乃是待罪之人,若是冒然插手此事惹来宗主不悦,那就非常不妥了。”
一席话听得崔若颜面沉如水,显然大是为难。
君海棠说得不错,如果她真的冒然插手七宗堂江南道的事情,的确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现在这些事情也只是她个人臆测而已,完全没有根据可言,说出去卢宏义也不一定会相信。
想到这里,崔若颜不禁暗自气馁,怅然叹息道:“好吧,那就当作没看见,但愿真是我想错了。”
君海棠见到娘子终于安分了下来,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安排进城事务去了。
※※※
闲来无事数天,陆瑾生出了茫然无计的感觉。
这次开展案件调查的关键首在陆家的配合,但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大舅二舅显然已经与谢太辰取得了妥协,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来对待受到冤枉之事,表面上复归平静,这不禁让满怀热情查案的陆瑾大感无从着手。
前日外祖父心血来潮,邀请他前去屋内下了一个时辰围棋,期间陆瑾多番刺探暗示,甚至隐隐表示想要帮助陆氏,然而可惜外祖父却一直不置可否,未作丝毫的表态,陆瑾大感失望,也只能无功而返。
四处碰壁之下,似乎除了表明自己的监察御史身份,争取陆氏的配合之外,就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但是一想到这样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引起七宗堂以及谢太辰的警觉,阻扰查案,陆瑾又是百般不甘。
纠结之情郁结在心头,眼见今日天气尚好,陆瑾突然起了出去走一走的心思,说不定到时候灵光一闪,会想到什么好办法。
穿上一件蓝色带着暗花的袍服,陆瑾站在铜镜前将头上戴着的幞头正了正,拿起搁在案头的纸扇走出跨院,步履轻捷地行至前院。
绕过影壁,他刚跨出府门,忽地看见一个年约二十些许的黄衫郎君正站在府门外与阍者激烈争辩,言行举止都透露着一股愤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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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我可以帮你
见状,陆瑾暗觉惊讶,也没有急着离开,站在一旁细细观看,只听那黄衫郎君怒声言道:“我云蛟帮与陆氏合作多年,向来是陆府的坐上宾客,怎么?现在陆氏傍上了高枝大树,就要过河拆桥不成?速速让陆元礼出来,我江离要当面质问他为何要将小雅嫁给谢太真那个纨绔狗贼!”
陆瑾闻言轻轻皱眉,原来这黄衫郎君名为江离,咦?云蛟帮的帮主不正是江离么?莫非正是眼前之人?
想到这里,他仔细地朝着那黄衫郎君一望,立即感觉到此人应该算个人物。
他长得并不英俊,脸相粗豪,额头宽广,黧黑干瘦,看似普普通通,又似饱经风霜,然而双目却是闪闪有神,熠熠生光,予人一种既稳重又多智谋的印象。
此刻,阍者连连摆手叹道:“江帮主,我们陆氏已经终止了与你们的合作关系,大郎君也有吩咐,今后若是江帮主到来请见,他也是不会见的,你还是回去吧。”
江离怒极反笑道:“我知道陆元礼是怕了谢太辰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为求活命竟不惜赔上小雅,真是丢尽了吴郡陆氏的颜面,现在面对在下责问,居然又如缩头乌龟一般避而不见,真是可笑至极,此番种种,吴郡陆氏还有何等颜面立于世间?!”
一席话说得是铿锵有力直贯霄汉,引来了路过之人驻足观望指点,阍者大感无奈,拱手言道:“不管江郎君如何说,小的也不能让你进去,你还是速速走吧。”
江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一脸坚定地言道:“倘若陆元礼不出来,那我江离就一直站在这里等他,直到他肯见我为止。”
说完,他也不理会周边人们异样的眼神,犹如一根木桩般矗立原地,摆出了一副他不见我我就不走的架势。
阍者犹犹豫豫半响,见到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生怕会影响到陆氏名声,只得无可奈何一叹,转身前去禀告。
片刻之后,陆元礼终于大步而出,怒声喝斥道:“江离,你这样守在我们陆府门口是什么意思?堂堂的帮主之身,也不怕别人笑话!”
江离一见到陆元礼,顿时面露激愤之色,上前一步也不拱手,戟指发问:“陆元礼,我江离数年来为你们陆氏卖命拼命,陆氏盐场所产之盐均是由我云蛟帮替你们运输贩卖,云蛟帮弟子运盐之时可谓是出生入死,为你们陆家获利不知几多,没想到现在你居然翻脸不认人,你的良心安在?”
陆元礼脸色涨红神情尴尬,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硬梆梆地言道:“说起来的确是我们陆氏对不起云蛟帮,然则陆氏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还望江帮主能够理解……”
“哼,你一句希望我们理解就能了事?”江离语气带怒,双目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亢声言道,“而且我万般没有想到,面对强敌欺辱,你居然还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亲身女儿,陆元礼,你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一通犀利的指责,顿时令陆元礼哑口无言,他叹息挥手道:“不管你怎么说,现在已经是木已沉舟了,江帮主,陆氏数百年荣耀系于在下一身,故此不能不慎重,你还是走吧。”言罢转身进屋。
江离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猛然仰头一阵悲声大笑,笑声说不出的凄然悲愤,听得旁边的陆瑾也止不住暗暗动容。
霎那间,一个念头突然如同闪电一般浮上了陆瑾的脑海,默默思忖一阵,他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
离开陆府之后,江离愁肠百结,又气又悲,寻得一间酒肆买得一壶辛辣烧酒,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酒肆二楼痛饮,似乎想要一醉解千愁。
时当午后,二楼空荡荡的唯有江离独自一案,使得他的身影倍显孤独萧瑟。
正待他自斟自饮当儿,突见一个身着蓝色袍服的俊俏郎君走了过来,看也不看就落座在他的对案,拱手微笑道:“在下名为陆瑾,江帮主有礼了。”
江离抬起眼皮,将一碗烧酒灌入口中,及至咽下之后方才淡漠问道:“陆郎君,我们认识?”
“不认识。”陆瑾微微一笑,突然提起酒壶替自己斟满一碗烧酒,端起一口饮干之后笑言道,“不过现在咱们已经认识了,不是么?”
江离一声冷笑,埋头喝酒看似不愿意搭理他,陆瑾也不着急,慢腾腾地言道:“古人常言一醉解千愁,然而却不知人醉心不醉,所有的难题依旧是搁在那里没有解决,醒来之后还须面对,与其逃避,倒不如堂堂正正应对,方为上策。”
闻言,江离端酒的右手陡然一僵,看了看陆瑾,露出了若有深思之色,半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瑾正容言道:“江帮主,在下是一个可以帮你的人。”
“帮我?”江离扯了扯嘴角,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讥讽之色,“你有何德何能?可知我面对的是何等难题?又如何能够帮我?”
”江帮主之虑,是因吴郡陆氏抛弃故友投靠了敌人,不知在下说得可对?”
“刚才在陆府之外,你全部听见了?”
陆瑾并没有否认,点头言道:“在下乃是陆长青的朋友,目前正在陆府做客,时才江帮主责问陆元礼之时,在下正在一旁。”
“哦,原来你是大郎的朋友?”江离脸上首次出现了动容之色,继而皱眉有些怀疑地问道,“但是……我似乎从未听大郎提及过阁下。”
“江帮主有所不知,我与长青兄前不久才在长安相识,此番专程带着长青兄的口讯前来陆府拜访。”陆瑾微笑解释。
闻言,江离再无怀疑,他也相信此人应该不会笨到说谎,毕竟陆府就在不远处,只要随便找个府中之人问问就可以验证此话真伪。
江离目光炯炯地望着陆瑾,沉吟半响,问道:“陆郎君有话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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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来龙去脉
陆瑾微微颔首,指关节轻轻一叩案面,加重语气沉声言道:“江帮主,这次陆氏之所以会投靠敌人,乃是因为陆元礼受到不白之冤而被关入了牢房,长青兄在长安求遍陆氏族人,他们均是袖手旁观爱莫能助,无奈之下,陆氏才只得出此下策,与谢太辰达成了妥协,求得全族安稳。但是在下相信以陆元礼的为人,断然不可能干出勾结海寇的事情,此番种种必定是谢太辰罗织的虚妄罪名,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谢太辰罗织罪行的证据,将之绳之以法,问题自然而然迎刃而解。”
刚开始,江离还能全神贯注的仔细聆听,及至听到后面,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苦笑之色,摇手言道:“陆郎君啊,你的想法固然不错,然那谢太辰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吴县县令,我等平民百姓,如何能够找到其罗织罪名的证据?即便能够找到,官场上历来官官相护,阴险黑暗,又有谁能够帮我们做主?”
陆瑾正色言道:“江帮主,在下在长安城也算有几分能耐,倘若你信得过在下,助我找到谢太辰冤枉陆氏的证据,我保管会让他乌纱不保。”
江离被陆瑾言语中所流露出来的强大自信所摄,呆呆地看得他半响,像是问陆瑾又像是在问自己:“陆郎君,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么?”
陆瑾淡淡笑道:“在下言尽于此,我对云蛟帮和陆氏均没有半分恶意。”
江离脸上神色变换不停,内心中像是经历了一场久久的挣扎,及至半响,他猛然拍案道:“那好,我相信大郎的目光不会错,他既然视陆郎君为友,陆郎君必定是一个值得托付大事之人。说,我们要怎么做才是?”
陆瑾见他应承了下来,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言道:“在下先要了解谢太辰究竟是如何冤枉陆元礼私通海寇的,不知江帮主是否知情?”
江离轻轻颔首,接着怅然一叹,便将事情的经过向着陆瑾慢慢讲述了起来:
在大唐东南方的海面上,星罗密布着数不清的蕞尔小国,其中较为出名的有真腊国、环王国、门毒国、古笪国、罗越国、佛逝国、诃陵国、葛葛僧祗国等等。
这些国家仰慕天朝博大深邃的文化,羡慕中原大地物产丰饶的货物,时常派出商队沿着海岸线来到大唐经商,在卖出自己国家特色产品的时候,也会购入大唐货品回国贩卖,所获之利甚丰,这也就造成了一些海寇对来往商船的觊觎。
海寇古来有之,几乎全为一些杀人越货之徒,抢劫来往货船无恶不做,不过大型船队都有战船进行保护,故此海寇只能找那些落单商船下手,成为海洋上不可抹灭的噩梦。
五年之前,盘踞在江南海面上的海寇乌尔能干被大唐水师剿灭,这片海域也着实安稳了几年,不过这一两年,海寇之患又是死灰复燃,继续骚扰劫掠着过往船只,令官府是头疼万分。
大概在半年之前,吴县县令谢太辰得到可靠消息,认定吴郡陆氏暗中与海寇有所勾结,陆元礼更是海寇在大唐的重要联络人,故此,谢太辰下令将陆元礼捉拿,关在了大牢之内,因为吴郡陆氏乃是江南望族,这件事在当时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说到这里,江离拍案大骂道:“那谢太辰乃是一个阴毒卑鄙的无耻小人,吴郡陆氏与我云蛟帮合作多年,来往货物均是由我们进行运输,帮内船只前去南洋之时,也没少与海寇门遭遇交锋,岂会与他们有所勾结?这等罪名肯定是谢太辰罗织而来的,他的目的很简单,便是想要陆氏的沿海盐场。”
一席话听得陆瑾倏然动容,在五年前,七宗堂崔若颜也是预谋夺取陆氏盐场,当时陆瑾与陆长青抓到了崔挹,并以之为人质,侥幸躲过了一劫,如今七宗堂依旧死不甘心,勾结谢太辰继续抢夺,如此看来,冤枉陆氏似乎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