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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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明灭,霓虹流转,顾庭哲看着手机里的几段监控视频。方轩正在开车,时不时偷瞥他几眼。
“我跟你说,”方轩打着方向盘,“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去蓝调酒吧。”
顾庭哲:“嗯。”
“一天到晚看那些监控,你看得出个屁!”
顾庭哲收起手机,打开车载广播,听里面的主播讲段子。
“到了,下车。”
蓝调酒吧不愧是Z市第一同性交友酒吧,在出事短短数天后,就又热闹起来。
顾庭哲面无表情地搂着方轩,方轩厌恶地扯开他按在自己屁股上的手。
“草泥马,别碰我,滚啊。”
顾庭哲立刻离他八丈远。
“傻子啊你,走那么远干嘛。”
顾庭哲走了回来。
两人坐在吧台上,旁边有两个美艳的女郎正在点酒。
顾庭哲听到她们报了两个酒名,觉得挺有意思的,低头看了看单子,瞟了两圈也没找到。他愣了愣,问走过来的酒保,“她们点的是什么酒,怎么你们这单子上没有写?”
酒保一脸明白,“你们两个一看就是没来过几次。”
“怎么说?”
酒保说:“这是我们酒吧的隐藏服务。交了钱,我们就会有专业的调酒师根据你们说的名字特调一杯酒,并列上隐藏酒单。”
“熟悉的人就会点隐藏酒单上的酒,分享那一份秘密的快乐。”
方轩觉得有点尴尬,直男不懂gay 的嗨。
顾庭哲往酒保手里塞了张红票子,“我们想看看那份隐藏酒单。”
酒保瞬间笑了,转身去拿酒单。
顾庭哲拿起那本紫色封皮的酒单,方轩瞥了一眼,被里面一堆诗情画意中西合璧的名字给腻到了,只想来杯旺仔牛奶一醉方休。顾庭哲见他没什么兴趣,就自己点了一杯。
“这个‘风林火山’,很厉害的样子。”
顾庭哲看着纯色的酒液,上面燃着紫蓝色的火焰,酒保十分期待地等着这位新顾客做出评价。
顾庭哲吹灭火焰,喝了一口,如老头作诗般吟道:“疾如风,徐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这杯酒里面藏了个人名,您不妨猜一猜。”酒保说。
玻璃酒杯被缓缓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顾庭哲双手撑着桌子,一字一顿地说:“我猜是,林山。”
“您真是太聪明了,这就是一位先生为林山先生命名的酒。”
顾庭哲询问了一下调酒的价格,酒保报了一个数字,方轩的脸色瞬间铁青,顾庭哲面不改色的问方轩想不想试试。
“那位先生是位有钱人,已经为两位先生命名过酒了。”酒保在金钱的驱使下对顾庭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便透露一下是谁吗?”
酒保说:“是谁我不能说,但他是个顶有钱的人。”说完,冲两人笑了笑,走开了。
方轩坐了一会,对顾庭哲说:“我涨屎,去排解一下。”
顾庭哲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喂,李队。”
“查一下林山的账户。”
“……”
“我在酒吧。”
顾庭哲不等李方志开始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方轩回来了。
“卧槽,我竟觉得在这里拉屎好爽,我是不是个变态。”方轩偷偷地对顾庭哲说。
顾庭哲被他恶心到了,“你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很变态了。”
方轩说:“你找打!”说完,就去揪打顾庭哲的脸,顾庭哲当然不能让他揪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这样,好像我们两个是在打情骂俏。”
“不要脸!”
方轩坐在顾庭哲边上,小口的喝自己的旺仔牛奶。
第三者
孙恒打从一进来就看见方轩和顾庭哲,心中沉沉。他们两个之间的玩闹让孙恒无端有种酸酸的感觉。他打开手机,看着方轩那一条条看似亲近,实则疏离的短信。猛然间,他下定决心,打开了对话框。
他看到方轩低头回复短信,心里又是一喜。
来了。
“可以啊。”
孙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来电话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了起来。
“是孙恒吗?”一个沙哑性感的女声通过电话传了过来,孙恒心中疑惑,但还是回答道:“是的。”
对面轻轻笑了一下,“富红星是你杀的吗?”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却让孙恒的脸瞬间惨白。
他立刻站了起来,他起身的动作装翻了桌上的酒杯,酒水洒了一地,他用颤抖冰凉的手将酒杯扶起。
对面听到这一阵忙乱的声音,不等孙恒回答,便接着说道:“放心,我不是警察。不过这种事情,既然我知道了,那么距离警察发现你也就快了。如果你不想蹲监狱或者是死的话,就快离开这里吧。”
电话挂断的声音传来,孙恒小跑着挤出酒吧。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该往哪里去。
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司机将车发动。他握着手机的手不听使唤地抖,拨回刚刚那个陌生号码,竟然是个空号。
他不甘心,他不能就这样被抓。
我只是杀了该杀的人!我没有错!
心情稍微平复后,他打开之前与方轩的消息记录:
“方教授,你可以叫我的小名吗?”
“可以啊。”
孙恒的脸上露出难以描述的表情,他开始在屏幕上敲字,“我叫小花,很高兴认识你,方教授。”
此时看到短信的方轩一口旺仔牛奶从鼻孔里喷出来。
“???”
方轩强忍住不笑,没关系,小名嘛,叫就叫吧,“小花,你好。”
孙恒没有再回复。
还好这时候顾庭哲在厕所,不然他看到了又会说孙恒是变态了。
方轩心里想着,可是这小名真的好变态!不!只是我太敏感了!
小名叫小花也没什么!也许是他们老家惯用的小名呢!
顾庭哲从厕所出来,他们俩准备蹦迪。
方轩熟练地如同上次一般疯狂摇头:“Gee; Gee; Gee; Gee;Baby; Baby ;Baby~”
“wow~fantastic baby~”方轩在嘈杂的蹦迪神曲中自嗨,忘我地喊着几首数年前流行的泡菜歌曲。
顾庭哲在一旁已看呆,皱着眉头仔细观察。哦,这迷人的秀发!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散发着骚气。
“来啊!蹦啊!”
顾庭哲耳边都是嗡嗡嗡的音乐声,听不清方轩在说什么,他大喊:“你说什么?”
没等方轩回答,顾庭哲就感觉屁股一阵瘙痒,原来是来电话了,是李方志。
他一瞬间像是大冬天里泼了盆凉水一样清醒了,走出酒吧,才接起电话,“喂,怎么样了?”
“查到了,林山每个月账上有二十万转账记录,时间不固定。查过账户,是富红星给他打的。”
“果然。”顾庭哲捏了捏手机,“有人给林山命名过酒,八成就是富红星那老不羞的。但那个酒保说,富红星还给另一个人也来过这一招。”
“你在说什么?什么命名酒不酒的?”李方志并不明白。
“算了,明天去警局和你说。”顾庭哲本想解释一番,又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行。你别呆酒吧呆太久了,钱都被你玩光。”
“又不是你的钱,你心急什么。”顾庭哲摁掉了电话,方轩正好也从里面出来。
“怎么,你兴致结束了?”顾庭哲歪了歪头,玩世不恭道,“是不是明天还要上课?”
“去你的。”方轩尴尬地说:“真恐怖。我居然被一个一米九的大汉搭讪了,还问我要微信。”
顾庭哲眉头一皱,“那你给他了?”
“没有。”方轩停了一下,继续道:“我说……我有男朋友了,就溜出来了。”
?
暗示?
顾庭哲老脸一红,“臭不要脸。”
——
两人回到家里,都准备洗洗睡了。
“方轩,”顾庭哲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今天你睡床。”
方轩榨完一杯果汁放在桌上,“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好心?”
顾庭哲拿过果汁,一气儿喝完,“作为果汁的谢礼。”
“草泥马,老子就算拿来浇花也不给你喝啊!”方轩愤愤地将榨汁机洗干净,没有再榨一杯的意思。
“你不给自己再来一杯吗?”
“他妈的就剩两个橙子,被你‘龙吸’了。我喝鸟啊!”
顾庭哲笑着走进卧室,方轩追着他,“你不是让我睡床吗?”
“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
“你进来干什么?”
“我没说我要睡沙发啊。”
“操——”
顾庭哲和方轩仰面躺在床上,方轩表现的有点紧张。
“顾庭哲?”
顾庭哲已经昏昏欲睡,嗯了一声,将灯关了。
方轩的呼吸声渐渐平缓。
顾庭哲看着他的侧脸,也睡着了,睡得很香甜。
………
孙恒难以入眠,甚至连躺在床上都成为一种煎熬,终究在辗转反侧一通后,还是下床去了厕所。
他此时应该做什么?
不知道。
听那女人的话,就此远走高飞吗?那或许可以在警察到来前离开,但是然后呢?生活依旧毫无意义,要面对家人的指责和旁人的歧视。仅仅因为他是个同性恋。
他厌恶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在面对男人时,心里才会有那样强烈的欲望,就像烈火燎原,难以控制。尤其是看到方轩时,那种或许一辈子才有一次的冲动,知道他也是同性恋时那种雀跃的心情。
那一刻,他想冲到他面前,狠狠地拥抱他,把他撕碎了、咬烂了,融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他们就能一辈子不再分开了。
强烈的占有欲,像毒/药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侵蚀他。
方轩已经给了他回应,他怎么能离开呢?
他已经将所有证据抹去,警察是不可能抓住他的。
现在横在他与方轩两个人之间的只有一个家伙。
顾庭哲。
所以他要抢先一步和方轩坦白,然后全部地拥有他。从身体到心,他要让他的每分每寸都沾染上他的气息。
………
凌晨1:00,Z市。
手机屏幕亮起蓝光,照在面前人的脸上,反而将他的面目照的模糊不清。
像有人在特意等候一般,手机刚刚过完开机动画,就有电话打进,未知号码显示在屏幕上,让静谧的夜渗出一丝恐怖。
“喂?”男人说。
磁性的女声说:“时间已经不多。我们杀了两个人,还没有把所有文件收回吗?”这个女声未经过一毫电子产品的变声,俨然是那个打电话给孙恒的女人。
男人经过手机软件变声后的声音传到那一边,“富红星那边有点麻烦,他的大儿子把那东西看得很紧。”
“那边我亲自出手,组织给我们定的任务要尽快完成。”女人说。
男人说:“条子追的很紧。”
“组织上面说你是精英,你连这也解决不了?”
“你从没配合过我。”
“那两个人是我派给你的,怎么算没配合。”
“东西到底有几份?”
“富红星的大儿子那里是最后一份,拿到它,我们就要撤离。”
“你也要撤离?”
女人很不耐烦,“死的人太多,据点就会暴露。你难得发出一次讯号,废话就铺天盖地。”
“最后一个问题,谁来接应你?”
女人笑了起来,许久才停,“当然是你。”
“对了,”女人补充道,“你的声音真难听。”话音刚落,便不由男人分说地挂了。
的确,男人在心里安慰自己,让女士先挂电话是绅士风度。
他关了手机。
………
Z市警局。
顾庭哲在办公室里的黑板上写下两个名字,“富红星和林山,两人之间应该是情侣关系。”
“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富红星向林山的账户汇款,蓝调酒吧命名的‘风林火山’。”顾庭哲在富红星向林山的箭头上写下几个字,“还有一个细节。两人尸体穿的是一样的内裤。”
“又是内裤?”黄怡瞪大了眼,“你好恶心啊,看他们内裤。”
顾庭哲将粉笔捏得稀碎,黄怡识相地闭上了嘴。
他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支新的粉笔,“根据富红星秘书的口供,富红星经常去蓝调酒吧,但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就是他死前的那段时间。”
黄怡说:“可是他死在了蓝调啊,难道他故意去蓝调赴死,还是说秘书没说真话。”
“酒吧酒保说富人为两位先生命名了酒。酒单上列酒的顺序是从上往下,如果说按照的是时间顺序,‘风林火山’排在最后,说明了什么?”
“为林山命名酒的时间要晚。”
顾庭哲在富红星的名字边又引出了一条线,画了个圈,“富红星是向秘书隐瞒了行踪,去和林山交往,与此同时,他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