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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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志突然看到脚下的地板上闪现了诡异的红光,下意识反应是狙击手在瞄准。他飞身扑倒了顾庭哲,落地窗破碎,玻璃片哗啦啦地落了一地,像极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顾庭哲被那声忽然的巨响震得脑内一片空白,他扶起将自己护住的李方志,却看到他肩上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李方志的脸开始褪去血色,顾庭哲颤抖着也用力地死死压住他的伤口,不让鲜血继续喷涌。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走进总裁专用电梯,向他自信又挑衅地一笑,送出一个飞吻。
“你他妈还躲着干什么!!!快他妈打电话叫救护车啊!!!”顾庭哲冲着躲在角落里拿着手机发抖的小职员怒吼。职员开始哆嗦着手打120,打完又开始打110。
“李队,李方志你坚持住!”顾庭哲喊着李方志的名字,想让他保持清醒。
李方志双眼已经开始模糊,嘴里说着胡话。
“怎么他妈的还不来!”顾庭哲双手沾满了血,眼睛也红得像被血浸过一样,“你他妈的过来!给我捂住他的伤口。”
小职员跌跌撞撞地跑向李方志。
……
女人在总裁专用的电梯上,刷了富江那张专属的卡,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地下车库。
带着口罩的男人为她拉开车门,“请进。”
“快走,警察已经盯上我们了。”
“狙击手,撤回安全位置,中断联系。”女人将隐形耳机扔出车外,随即被车轮碾碎。
男人眨了眨眼,“怎么,你连狙击手都出动了?”
一辆黑色别克开始驶出地下车库,女人坐在后座,从灰色登山包里拿出一套运动服,就开始脱身上的正装。
男人目不转睛地开着车,在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阳光照进车内的一瞬间,女人拉上了运动服的拉链。
改造过的车载导航显示出他们正在形势的路线,无人机将警车标记成红点,女人把长发盘起,一顶鸭舌帽压在头上。
女人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第一次合作,自我介绍一下。我在组织里的代号是:黑鸢。”
男人摘下口罩,戴上墨镜,平平无奇的脸上,有一双锋利的眼睛,像流星划过夜空,燃起星火万千,“夜狼组织:黑刃。能与您这样美丽的女士合作,我荣幸之至。”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甜嘴。不过看你的脸……你还打算做什么?”
“只是留一条后路而已。”男人眼睛微弯,充满了笑意。
“一点钟方向,警局副队黄怡,她在接电话。”女人似是无意般抬手指了指,就像在说我们去那里用餐。
“你杀了警队的人?”
女人说:“顾庭哲一定让她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和车辆,保持稳定行驶。”
男人看了看反光镜,“她在盯着你看。”
女人也去看反光镜,“顾庭哲上车了,没想到他竟然把李方志放弃了?”
“走,黄怡虽然不能认出我,但顾庭哲可以。”
黑刃打起方向盘,车子飞速在主干道上行驶,黄怡一脚油门踩下,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
交战
黄怡时不时用余光看着顾庭哲手上的鲜血,“到底怎么了!”
“开你的车,”顾庭哲将手/枪别回腰间,“一定要追上前面那辆黑色的车子。”
“李队呢?”黄怡的声音微微发抖,甚至还带上了哭腔,“我刚刚听到枪声了,李队人呢!”
顾庭哲闭上了眼,眼前那仍是一片血红,“刚刚救护车已经到了,他会没事的。”他缓缓抬起眼,盯着前面几乎要消失的黑色汽车,“抓住那两个人,必须抓住他们。”
黄怡强忍住眼泪,将车速一提再提。
…
黑鸢侧头去看男人,说:“那个李方志警觉性很高,如果他不扑顾庭哲那一下,顾庭哲已经被狙击手爆头了。”
黑刃眼睫轻颤,在墨镜后看不分明。
女人未察觉他的神色有异,便去看车载导航上的路线,不耐烦道:“还真是烦人的苍蝇。”她将标记打在黄怡的那辆白色大众上,连接智能手机的导航上瞬间多出了一个红点,与他们的车距离不超过一百米。
黑刃指着前方的一个点,“这里是下一个接应点,我现在绕路过去,把他们甩掉。”说完,他直接将车载导航关掉,车速猛地提高,开始在街道里横冲直撞。
…
黄怡和顾庭哲关上车门,环顾四周。
“车在这里,他们人呢?”黄怡抽出手/枪,将子弹上膛,拉开保险栓,缓缓靠近那辆黑色汽车,顾庭哲与她相互背对,保持着距离,也警戒着四周。
黄怡看向车内,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登山包,她松了一口气,将□□放下,“看来是跑了。”
忽然,她听到迅猛的,猎猎作响的风声,一个黑影自上而下,黄怡抬肘后击,却被对方制住右手。顾庭哲听到身后的响动,马上转身,眼角的余光竟看到一条腿凌空踢来。
顾庭哲想也没想,抬手准备接下这一击。那一腿的力道极大,将顾庭哲击得退后数步。带着口罩的男人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反身又是一腿,修长的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顾庭哲已经不打算硬接,他立刻下蹲躲过。男人身法灵活,使出弹腿,在短距离内,弹腿的爆发力更大,受力点也更集中,顾庭哲避无可避,提腿与他对拼。
剧痛传来,顾庭哲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骨折,但口罩男看起来是一点事都没有,稳稳地站着,摆出临战姿态。如果不是站在对立面,顾庭哲几乎要为对方芭蕾舞般优雅又锋利的腿法喝彩。
口罩男疾冲过来,他看准了顾庭哲下盘已经不稳,下蹲,以手撑地,如闪电般地一扫腿,顾庭哲险险躲开,突然听到一声枪响,转头向黄怡那边望去。
顾庭哲和口罩男交锋时已无意中远离了黄怡,而黄怡则正苦于应付那个穿黑色运动服,将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女人。那女人滑不溜丢的,她每一次全力出拳,都被女人巧妙地化解,右手上虽然拿着枪,但始终无法瞄准。黄怡忍无可忍,左手蓄势待发,女人刚好在她左边,身后就是那辆黑色别克,已是无路可退。
砰地一声,黄怡将车子砸出一块凹陷,而女人趁她在这片刻的惊疑间,将微凉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扣住了扳机。黄怡一下子慌了,连忙用左肘后击,又被女人稳稳架住,一股巨力从右手上传来,黄怡的右手已经转向她自己的白色大众,在后轮上开了一枪。
汽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一边倾斜,黄怡恼怒至极,踢腿后踢。女人一脚踢开了她的腿,从她的手上夺过了手/枪。
电光火石间,顾庭哲被口罩男压着打,而黄怡的十次攻击,只有一次是能蹭到女人衣角的。
女人夺了枪,闪到黄怡身侧。黄怡双手空空,却也没了挟制,立即一拳打向女人腹部,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拳全然达到了实处,更没有想到的是颈边突然的一凉。
黄怡脱力倒在地上,女人拔出打空的蓝色药针,脸色苍白。以攻为守,诱敌深入一击得手,是她最擅长的。
女人拉开保险栓,在黄怡大众的油箱位置连开数枪,把枪膛里的子弹尽数打完,只剩最后一颗。
她将枪管抵在昏迷的黄怡头上,“顾庭哲,你再动一下,我就让这个女的马上去见阎王。”
顾庭哲果然停下了一切动作,口罩男一脚踢在他腹部,顾庭哲硬生生地受住了。
女人笑了一下,“很好,黑刃,我们走。”
黑刃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庭哲,转身跟上女人的步伐。
两人渐渐走远,顾庭哲抓过落在地上的手/枪,对准了女人的后背。
咔哒。
枪管里没有一颗子弹。
女人听到身后的细微动静,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枪,将黄怡手/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打在顾庭哲脚边,而后将枪远远地扔出去。
顾庭哲看到那柄枪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然后消失在一片杂物中,他把自己的枪狠狠地砸在地上,又一捶水泥地,半晌才喃喃地说:“李方志,你究竟是想救我,还是想害死我?”
他步履蹒跚地走到失去意识的黄怡身边,将她打横抱起,放回车里,然后打通了警局的电话。
黑鸢仰躺在后座上,艰难地动了几下手,从身上摸出手机,屏幕已经碎掉了一半,看来是被黄怡打的。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黑刃侧头看了看,又看了看,“你……你年纪也不大,为什么这么说?”黑鸢闻言用纸巾擦了擦脸上花掉的妆,发现手上也有一块擦伤,无奈地垂下手,“你不懂。”
黑鸢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提着一口气,接起了电话,“喂,白狼。”黑刃一句怎么了堵在喉咙口也只得咽下去,这是上层的交流,他不能插嘴,甚至不能出声说话。
“……”
“已经完成了。”
忽然间说话的声音停了,黑刃疑惑地去看后视镜,发现黑鸢正将车窗摇下来并把手机往窗外放。
“???”
“你到底还有几个任务要派?”黑鸢大骂。
黑刃听到手机那边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颇有些撕心裂肺的意思:“你别扔手机,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了!”
黑鸢挂掉电话,黑刃也将车停在一所公寓楼下。
“等我部署好任务计划会通知你。”女人拿着另一个黑色登山包,里面装着刚才的东西。“这车哪里弄来的赶紧解决掉,尾巴不干净会被抓住。”
黑刃点头上车。
…
顾庭哲坐在手术室外,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赵铁蛋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份盒饭,“调查员,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在这抽了两个小时的烟了。”
顾庭哲接过盒饭,却没有打开,而是抬头望向赵铁蛋,“黄怡怎么样?没事吧?”
赵铁蛋说:“她没事,医生说她只是被注射了类似麻醉剂的药物,药效比较强才会一直昏睡,等时间过了她会醒的。”
‘手术中’的灯熄灭,顾庭哲马上放下了餐盒站起来,因为坐得太久,他站起来时竟眼前一阵发黑,浑身的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赵铁蛋连忙扶了他一把。
“等会你也要去检查一下。”赵铁蛋担心地说。
顾庭哲淡淡地说:“知道了。”
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说:“谁是患者家属,过来签字。”
顾庭哲让李方志的老婆去签字,自己则抓着医生问道:“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说:“总的来说,问题不大。我们先给他进行了输血,然后缝合了伤口。子弹并没有留在他体内,只是擦过了肩膀的部位。但这颗子弹的威力很大,如果正中头部,足以打穿头骨,而它只是擦过患者肩膀附近的一些动脉,看起来很吓人,但没有生命危险,可以说是非常幸运了。”
顾庭哲听了医生详细的解释,心中微定,“医生,多久能好,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医生安慰道:“病根还是会有一点的,毕竟是这种程度的枪伤,内脏也有些轻微受损,不过好好调养之后能恢复,不用太担心。至于多久能好,我估计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你不用着急。”
顾庭哲一下子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我知道你们做警察这行的,每天都是拿命在搏,和我们医生一样是高危职业,所以才会对你说这么多话。平常我做完手术累都累死了,哪有功夫劝这劝那的,但我今天应该劝劝你,放心回去,具体的东西我会和他的家属说的。”
顾庭哲说:“谢谢。”
病房
黄怡醒来时,顾庭哲正抬着头仰望的天空,方轩趴在他床边,睡得口水横流。
顾庭哲看到黄怡向他这边张望,冷冷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全身打石膏的人吗?”
黄怡头还有些晕乎,但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口罩男真的狠,我全身上下被他踢过的地方几乎都有骨折的迹象,医生差点被吓死。”
黄怡轻轻地说:“我看你没什么问题。”
顾庭哲用没打石膏的手推了推方轩,“行了,昨天晚上一来就睡,睡到现在,你说你来干什么!”
方轩挥开他的手,又趴下了。
黄怡缓了一会,已经能自己爬起来了。
“那个女人居然只给你打了一针。”顾庭哲道。
“不,”黄怡幽幽地看他,眼神充满了怨念,“她还打爆了我的新车,不知道保险公司会不会赔。”
护士拉开病房的窗帘,阳光洒了一地,让人觉得心中温暖。
“反正那女人是不会赔的,她可是连一块钱都要抠的人。”
“你认识那个女的?”
“见过一次。”顾庭哲说着,又把方轩推醒,“快给我起来!”
方轩迷迷糊糊地睁眼,用被单擦了擦口水,“干嘛,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