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耿直是一种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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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事情让他脸红，好丢人的事情，他第一次对耿直有了秘密，好多次他想偷偷摸摸地告诉耿直，但是他不敢，这是私密的事，他不敢保证耿直愿意听。
　　　　“怎么脸那么红？”耿直回到座位后小声问他。
　　　　莫方搓了搓脸：“没事。”
　　　　耿直看着他没说话，只是觉得莫方在害羞，是想到什么害羞了？是因为我吗？
　　　　薛天宇转过头，好想哭。
　　　　下午课上完后晚上还有晚自习，四个人一起拿着饭盒去学校食堂打饭，走半路上有人叫住了耿直，莫方看那个女生，然后看看耿直：“你认识？”
　　　　耿直摇头，又点头：“不算认识，说过几句话。”
　　　　“哼。”莫方鼻子喘气，“我等你。”
　　　　“我等莫方。”薛天宇站在莫方旁边。
　　　　常伟无语，这是多幼稚，多大了才等啊等的，以为女生一起上厕所呢：“我先去帮你们占个位置。”
　　　　莫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薛天宇站他旁边：“那女生六班的吧。”
　　　　“你倒是清楚，我都没见过。”
　　　　“你见过谁啊，你眼里只有耿直。”薛天宇抱怨。
　　　　莫方倒是大方：“我眼珠子那么小能看到个耿直就不错了，还指望有几个？再多眼珠该爆了。”
　　　　“我看看我看看，爆了没？”薛天宇盯着莫方的眼珠看，他看到眼珠里此刻只有自己没有别人，这让他打心里觉得满足。
　　　　“再看我就对眼儿了。”
　　　　“哈哈，对眼儿也好看。”
　　　　“你嘴巴抹了蜜了？该不会想抄我作业吧，门儿都没有。”莫方毫不留情，“你说你坐常伟旁边也不知道好好珍惜，见缝插针懂不懂，有机会就找他给你补啊教你啊。”
　　　　“你能教我吗？”
　　　　莫方不耐烦地转头看向耿直那边，耿直已经回来了：“怎么这么慢？”他问道，“跟你说什么了？”
　　　　薛天宇只能靠边站，但他听出莫方的不高兴，于是顺着莫方的话说道：“是啊说什么了这么慢莫方都饿了，找你什么事？”
　　　　莫方眨巴眼看着耿直，看，都在问，你倒是说！
　　　　耿直看着莫方：“不是饿了吗？”他说，“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进了食堂人山人海，莫方胳膊撞了一下耿直：“都是你耽误时间。”
　　　　常伟在人群中冲他们挥手，莫方赶紧回应，几个人打完饭坐下，莫方还想问耿直刚才的事，因为耿直都不主动交代。
　　　　他们可是初一的时候就盖过章画过无穷符号的，这会儿才过了几年？居然敢有事瞒着自己了？
　　　　一顿饭莫方吃的很快，耿直默默地跟着他的速度，两人一前一后吃完最后一口。
　　　　“我们吃完了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耿直起身，直接收拾好莫方的饭盒，“走吧。”
　　　　“走走走，”莫方跟上，“你们慢慢吃。”
　　　　薛天宇气的啊，常伟从他碗里挖了一块红烧肉，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自己说自己的，于是小声问他：“薛胖，你是不是喜欢莫方？”
　　　　“什么？”薛天宇不太理解，“你不喜欢莫方吗？”
　　　　“不是这种喜欢，”常伟跟他挨着他近了些，“是那种。”
　　　　“哪种？”
　　　　“喜欢女生的喜欢。”
　　　　“女生？莫方是男的啊。”
　　　　看着薛胖莫名其妙的眼神，常伟摇了摇头：“没事。”
　　　　“卧槽你说！说话说一半我这饭还吃不吃了！”
　　　　“不吃我吃。”
　　　　“你快说！到底什么意思！！”薛天宇急的伸手去掐他脖子。
　　　　常伟脖子一缩痒的咯咯直乐：“真没有我就随便一说。”
　　　　“你又从你爸妈那儿听到什么新鲜事了？”
　　　　倒真让薛胖猜对了，常伟就是听说了。他爸妈平时聊天也不避讳他，他从身体器官到内部组织那些名词已经是听得习以为常。
　　　　初三毕业的大假期，本来他们全家准备一起出去玩，后来医院出了突发事件，他妈半夜被叫到医院去抢救病号，所以旅行是他爸带他去的。
　　　　回来后他听他妈对他爸说，医院有个患者自杀了，虽然抢救活了，但状态很不好。对这个常伟都是竖着耳朵听的，听到离奇的事他好去学校了跟莫方他们说，所以听的特别认真。
　　　　那个患者入院是因为肋骨腿骨骨折，是患者的父亲打的。当时他听了就浑身一哆嗦，腿骨多结实，居然能打断了，多大仇。
　　　　后来他听到了三个字，同性恋。
　　　　同性恋是什么？
　　　　同性恋就是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
　　　　他听到他妈妈说，那个患者也就十八九岁，开始以为是打架，后来从对话听出来是患者父亲打的，之后还在医院吵过一次闹的好凶，他父亲要把那孩子送到精神病院。但是因为刚手术完医生不让出院所以没走成，谁知道打吊瓶的时候那个患者用针头就割腕了。
　　　　常伟听完后脑子里就三个字，同性恋。
　　　　这是新词，一个完全新的事物，常伟消化了好几天，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莫方耿直，当然还有薛天宇和耿直吵架的事。不过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而已。
　　　　莫方和耿直他不太在意到底是还是不是，因为他俩从小就好，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再好也不为过。倒是薛天宇让他挺在意了。
　　　　他俩高一新学期就做了同桌，他特别观察了一下，薛胖每节课都要转头看莫方十几次，讲真，好几次他都想把薛胖的脑袋摆回来，而且他也提醒过。
　　　　只有喜欢的女生坐在后面，男生才会不自觉的总回头，所以他实在是忍不住，想问问薛胖。可是，同性恋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冲着能被打成那样就知道不是好事，而且听他爸妈说的口气，都跟同性恋是怪物似的。
　　　　本来想说的，现在看薛胖似乎并不知道的样子，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薛胖一直问常伟，常伟到吃完饭都没说，只是说了点别的岔了过去，但薛胖一直在琢磨刚才常伟的话，但是常伟之后死活不说了。
　　　　喜欢女生的喜欢？莫方是男的，但如果莫方是女生，薛胖想了想，自己确实喜欢他，可莫方确实又不是女的……
　　　　薛胖破天荒的一下午上课都没回头，他已经被自己绕晕了。
　　　　
　　　　☆、第35章
　　　　
　　　　薛天宇一下午都没回头，除了常伟比较惊讶以外，耿直也颇感意外，这小子一会儿不回头看一眼就难受的，怎么一下子就老实了？
　　　　“喂。”莫方拿着书小声的叫着耿直，“别想蒙过去，快说，那个女生找你干嘛？”
　　　　这小子还惦记着呢。
　　　　耿直看了看老师，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小信封，莫方一看，粉红色的，当时心里就翻江倒海的不舒坦，虽然没看到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但都高一了，没见过还没听说过了？
　　　　“没收！”莫方一把抽出来，“老实交代，你跟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莫方觉得生气，居然有人给耿直塞小情书了，那个女生他刚才也没看清长什么样子，万一要是耿直也心动了喜欢了……以后上学就自己一个人走了？也没人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安慰自己了？
　　　　说好的要一直好呢！怎么能这样！上次还叫自己不要早恋呢！
　　　　莫方气乎乎的几乎要打开信封看里面的信了，可是他停了下来。不能拆，信是私人物品，就算再好的朋友，就算是爸爸妈妈都不能拆的。
　　　　看着完好的信，虽然被自己捏的有点皱巴巴了，但还好，没破。
　　　　他把信封捋捋平，由于刚才不由自主的力气过大，再怎么捋也恢复不了最初的样子了。
　　　　“对不起……”莫方低着头不看耿直，把信递了回去，“我不该抢过来。”
　　　　耿直看他那副模样，真是惹人心疼的很，真想揉揉他的脑袋抱抱他，可是现在在上课。
　　　　他把信推了过去：“那个女生一起学二胡的时候遇见过几次，她是学小提琴的。”
　　　　“哦。”
　　　　“拿着吧。”
　　　　“不不不，我不应该看的。”
　　　　“你真不看？”耿直问他。
　　　　莫方点头：“不看，真不看。”
　　　　耿直想乐：“你自己不看的，不是我不让你看的对不对？”
　　　　“对。”
　　　　“不后悔？”
　　　　莫方想了想，里面不就是写‘耿直我喜欢你’什么的吗，要说现在女生也是胆子大，都是电视里的港台偶像剧害的。
　　　　“不后悔，”莫方问他，“你……你是准备回家看吗？你会……会给她回信吗？”
　　　　耿直身子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老师，手上拿着那个密封的信，撕成了两半。
　　　　“你……你撕了？”莫方拉着他的胳膊，看着已经变成两半的粉红信封，里面的信纸已经能看见，莫方凭他多年写卷子的经验，里面的信纸最少有三张！
　　　　真能写啊。
　　　　莫方有点后悔了，他有点好奇情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有点好奇写个‘喜欢你’居然能写那么多字。可是他又很高兴，因为耿直没看，说明他不稀罕。
　　　　“怎么？刚才你说不看的现在又心疼？”
　　　　“呵呵，你的东西，我心疼什么呀。就是，可惜了，这信封还挺好看的。”
　　　　尽管莫方压低了声音，眼睛也看着书，但耿直还是从他的侧脸看见了上扬的嘴角。
　　　　两半的信被耿直塞进了抽屉，可莫方总是往抽屉里瞄，于是耿直把信给了莫方，交代他：“放学找个地方扔了。”
　　　　“好好好，”莫方接过来塞进了书包最里面，“晚上放学了我们一起扔。”
　　　　耿直没说话，就是笑。
　　　　下午放学的时候，薛天宇还没缓过劲儿来呢，看到莫方和耿直过来找他吃饭，他哦了一声端着饭碗默默走在后面。
　　　　本来有说有笑的莫方觉得不太对劲儿，太安静了，他回头看着薛胖，薛胖和他的目光一对上就赶紧挪开了，甚至脸还变得红彤彤的，耳朵都红了。
　　　　“我说薛胖，你没事吧。”莫方停下来问他，“你脸红什么啊。”他转过自己的身子，让耿直帮他看看，“你看我衣服裤子没破吧。”
　　　　“没有。”
　　　　“那他脸红什么？”
　　　　耿直看了看越发不自在的薛天宇，对莫方说：“估计是终于知道学习跟不上产生了羞愧。”
　　　　“不会吧。”
　　　　“我们四个人就他成绩在后十名，我们三个123的来回排，他能不羞愧吗？”
　　　　莫方推了耿直一下：“你别这么直接好不好。”
　　　　“先吃饭吧，今天作业比较多。”常伟顺着话往下说。
　　　　常伟看莫方和耿直往前走了，才小声跟薛胖说：“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就随便一说你就随便一听不行吗！”
　　　　“不行！”薛天宇很认真的回答，“我听见了，并且认真思考了。”
　　　　“行行行，那你思考了不就行了吗，至于这么……含羞带臊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是怎么的！”常伟那个气啊，气自己多嘴，气薛胖怎么就想明白了？这人脑瓜子通常都没那么快啊。
　　　　薛胖一边走一边跟常伟说：“我想了一下午，现在莫方虽然是男生，我是挺喜欢的，但如果莫方是女生，我也挺喜欢，这……应该跟男女没关系吧。”
　　　　“那你喜欢我吗？”
　　　　薛胖睁大眼睛看着常伟，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点头了：“你挺好的，够哥们儿，还给我辅导作业，喜欢啊。”
　　　　“莫方呢？”
　　　　“他啊，他……什么都挺好的。”
　　　　“我有什么缺点？”
　　　　“说话有时候太正经了，一套一套的，特别老陈，拜托你多笑一笑啊常伟！”薛胖说着去捏常伟的脸，被常伟打了手。
　　　　“那莫方的缺点呢？”
　　　　“莫方有缺点吗？”
　　　　常伟看着他摇摇头：“就我刚才那几个问题，你有什么领悟？”
　　　　薛胖都快蚊香眼了：“我喜欢你啊，但是最喜欢的还是莫方。”
　　　　“那耿直呢？”
　　　　“我讨厌他！”
　　　　常伟看了看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莫方：“薛胖。”
　　　　“嗯？”常伟这么认真的叫他，弄的他有点紧张。
　　　　“我来帮你总结吧。”
　　　　“好。”
　　　　“其实就是，在你心里，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好哥们儿，但是你对莫方的友谊会多一些，因为我性格的关系，会比较怕我一点，耿直没事就喜欢板着脸说话又老说你不爱听的，所以你跟他合不来，和莫方其实没关系其实就是这样。”
　　　　薛天宇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对对对，就是这样。”
　　　　常伟松了一口气：“没办法，我性格就这样，你将就一下吧。”
　　　　“哈哈哈，你看你说的，多见外！”
　　　　常伟心道，薛胖啊薛胖，与其以后难受不如干脆不想，作为好朋友好哥们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可千万别走弯路啊。
　　　　莫方心里还惦记着撕了的信，趁着吃完饭班上人还不多，他拿着信做贼似的到了卫生间，又撕碎了一点冲进了厕所里，看着纸片都进了下水道了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