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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微君之躬-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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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话,我可以垫付。”
  他回道:“大概下周,我和对方商量一下再给你确切答复。钱没问题,我明天汇过去。多谢。“
  本来是打算早点去预约时间的,临关门时,来了一个学生。钟沭黎认出他就是那天和路识珺打招呼的学长,对方也赶紧解释道:“老板你好,我是顾识珺的朋友,秦望川。请问现在方便和你谈谈吗?”
  二人来到一间奶茶店,秦洛川摸着橙汁冰冷的杯壁,摩挲了一阵终于踌躇道:“老板,哦,不,钟先生,请问你和识珺认识多久了?”
  “大概五年前认识的。”
  “五年前的话,确实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嘴唇。
  “不,其实这五年,也并没有一直保持联络,桑都地震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最近才刚见的面。”
  “哦,是吗?”
  钟沭黎拨了拨杯中的吸管,道:“秦同学,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吧。你既然为了路识珺而来,想来比起我来,你比我更了解他。”
  对方猛灌了一口橙汁:“怎么说呢?算了,从我说起吧。我和路识珺都是洛州的,我比他大一届,因为是同乡的关系,俩人玩得比较来,我也算是勉勉强强罩着他,他父母我也认识。钟先生,我不知道你认识的识珺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所记得的大一大二时候的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开朗的人,很会来事,性子又随和,女生男生都喜欢他,嗯,我说的是同学之间的欣赏。跑去竞选学生会、打篮球、参加建模,反正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孩子,特别会讲冷笑话,讲得满屋子的人瑟瑟发抖干笑,他还能一本正经地继续说下一个。”
  “后来,因为我的关系,他认识了我的表弟,司宸。直到事情爆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了,是路识珺先和父母摊的牌,气得他父亲高血压发作直接进了院。他当时吓坏了,抓到我求我帮忙。后来识珺坚决要和司宸分手,说是父母对自己没什么别的期望,自己现在没有报答养育的能力,至少现在不想违拗他们的意思,让我转告司宸。司宸得知后不忿,便在学校里四处围追堵截,被拒后变本加厉,我能想到不能想到的他都做了,像是公开宣扬路识珺的取向,学生会开会的时候跑上去强吻他,甚至散布一些照片。”
  秦望川停了一停,攥住杯壁,声音虚弱了几分:“最后他还把照片和挑衅的言辞寄到了路家。路家父母因此直接与儿子断了联系,直到他们过世都再未与识珺见面。”
  钟沭黎抿了一口橙汁,转头看向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澄澈的阳光里,是三三两两经过的学生,他们的面庞被阳光侧映出淡淡的阴影,随着他们脚步轻移很快便消失不见。
  秦望川接着道:“那个时候他真的很艰难,家里断了生活费,所有人都视他为异类。我那个时候在准备考研,整天两眼一抹黑都是试题,一直不知道这些。”
  “你大概还是知道一点的吧。”钟沭黎低眉凝视着他。
  “是,”对方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不知道?他甚至还托我帮他找兼职。后来,他终于挨到毕业,离开学校后同所有人彻底断了联系。他那天跑来找我吃饭,我就稀里糊涂地去了,他说谢谢我一直以来这么罩着他,请我有空看望一下他父母。又过了几个月,他父母找到我,求我联系他,打听无果后他们便留了一封信,希望日后有机会转交给他。”
  他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来,放在桌上,推到钟沭黎面前:“信在这里,请你交给他吧。”
  钟沭黎没有接信,目光斫在对面的桌沿上。半晌,他道:“你表弟现在在哪里?”
  秦洛川愣了一下,遂苦笑着摇头:“闹得满城风雨后就被姨父姨母送出国了。听说已经拿了绿卡,不打算回来了。”


第8章 第八章
  预约好就诊的时间地点,又去银行汇了款,正打算回家,母亲来了电话。
  二人聊了一下近况,母亲道:“小黎,你和婧婧的婚礼也快了。毕竟是父子,你若想叫他参加也行。”
  他坐在车里,午后的阳光灼烤着椅背,沉默了一阵,他道:“妈,你最近生活费够用吗?”
  “够得很,我现在每天只做五十碗馄饨,卖完了就收摊,完成online urse,晚上跳跳广场舞,日子好得很。我以前不大喜欢小孩子,最近陈嫂的孩子上了幼儿园,天天被遛出来,逗了一阵,还觉得蛮有趣的。以后你和婧婧如果生了孩子,不妨就交给我来带。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你们的孩子若是长得还看,还不闹腾,我才要带的,如果长得不好看还整天哭,那可别丢给我。”
  钟沭黎笑了一下:“钟毓女士,请你现在打开前置摄像头,然后认真反思一下,凭你的基因,怎么会有不好看的孩子?”
  “就这两句话就想哄你妈心甘情愿给你带孩子啊?你们小两口也不想这么早就放弃二人世界吧。过两天挑个好日子和我们两家人去把证领了吧。”
  “妈,我和婧婧分手了。”
  对面沉默一阵,一阵窒闷感压在心头,他仿佛又回到了高三那些黏湿的下午,卷子上的大题被母亲打上刺眼的红叉,自我被锐利的方块字戳出许多洞隙来,情绪和思想慢慢流出体外。
  “哦,那你有和婧婧好好道别吗?”语气相当平和。
  “是我伤了她。她已经搬出去了,和她聊过几次,好像已经找到了住的地方。”
  “以后你身边没人照顾,自己要多注意些。”
  钟沭黎挂了电话,发动引擎,身子往前探查路况的时候,突然被胸口的东西硌了一下。他从胸口的兜里取出信封,搁在变速器台后,却不小心打翻了旁边未盖紧的水杯,打翻了整封信。
  钟沭黎只好小心翼翼将信封里的纸取出来展开,自言自语道:“得,这回不想看也不行了。”
  他在弄道里停了车,就着昏黄的路灯走到了单元楼下,楼梯口的灯早就坏了,他打开手机的灯光,光柱穿破的黑暗的深潭,照亮了门口的一个蜷曲着的身影。
  路识珺在墙角蹲着,逆着刺眼的光束睁大半阖的眼皮,只觉得头晕目眩,被人一把扶了起来。
  手电衬得他的脸色更加惨白,一个声音在被光线割裂的空间里响起:“识珺,你怎么在这?”
  他低着头,每个字似乎都要身边被涌过来的阴影吞没:“你不让我去找你,也不来找我,我就只好来这里等。”
  对方的身子僵滞了一下,又揽住摇摇欲坠的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身子瘫软下来,倚在那人身上,闷闷说了句:“胃疼。”
  钟沭黎浅叹了一口气,搬过对方的胳膊,掺着他上楼进了屋子,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后,又翻找了半天,摸索出半盒胃药来,迎着灯光看了半天生产日期,才到厨房接了杯水,送到客厅里来。
  路识珺吃过药,在沙发上慢慢挪着坐了起来。钟沭黎在他身旁坐下,将面巾纸放到他手里,又站了起来:“满头都是汗,擦一擦罢。”
  他勉力抬起手来,蹭了蹭额上的汗水,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洗洗地擦拭起细微的汗珠来。
  “晚上又没吃饭?”
  “嗯。”他半闭着眼,声音仿佛是由整个身体的神经牵动着发出的。
  “我没说过不让你来找我吃晚饭。”钟沭黎觉得胸口焦灼起来,摸摸发瘪的烟盒,又松开了。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你说了的。”
  “好。”钟沭黎站起身来,憋着即将破口大骂的愤懑,转身去了厨房。
  他将电饭煲的内胆洗干净,又按着上面的提示加了水和米,接通了电源。打开冰箱只看到空荡荡的隔间中一颗发黄的青菜,只好关门拔了电源。
  他走出厨房,想出门买些熟食,便听得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便看到一个穿着大花睡衣的中年妇女,正拿着一本小学生作业簿,扫了一眼道:“姓钟的,是吧?该交房租了啊。”
  他忙陪笑道:“抱歉抱歉,月初事情有些多,给忙忘了。”说着摸出了皮夹。
  “嗯,以前都是梁小姐交的。”她睥睨着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怎么,小情侣吵架了?”
  “分手了。”皮夹张开它唇皮干裂的大口来,吐出一堆零钱,两只手指在里面拨了拨,却没有一张超过十元的纸币。
  老板娘往皮夹里丢了一个眼神,语气便尖了起来:“哎呦,钱是都被女朋友卷走了?怎么连张红的都不见啊?”
  钟沭黎耐心数了十来张纸币,抽出来道:“老板娘,我今晚手头上现金不够。这样吧,你先拿上一些,且宽限我一日,我明天去银行里取给你。”
  老板娘皱眉接过钱,撇嘴道:“人摸人样一个大小伙子,怎么离了个姑娘连房租都交不起了,莫非是仗着面皮好吃软饭的?”
  “不瞒您说,我吃饭不喜欢吃软……”
  “这房子他不租了,你也不必再管他要月租,他马上就搬走。”钟沭黎的话被骤然打断,循声看着站在身边的路识珺。
  女房东被突然戳了一记,刚想反驳,又被对方堵住:“天已经晚了,请您先回吧,房子收拾好后,我们会来清租。”
  大门在她面前被猛地掼上,生生把她的回话关在了喉咙里,她不忿地嘟囔了一句:“后生崽子还真肯打肿脸充胖子。”
  钟沭黎无奈道:“不过是几句可有可无的奚落,你不必如此。我辞了这边的住处,又能住到哪里?”
  “你可以和我合租,离学校20分钟的路程,不计水电,一月两千。”
  钟沭黎有些发愣,对方却继续道:“房价虽然比这贵些,但省了上下班的油钱,应该是不亏的。你收拾一下,开车去我家吧。”
  “可是,”钟沭黎看了一眼对方笃定的神色,“粥还在锅里煮着呢。”
  “那就喝完粥再收拾。”
  两碗白粥,稀稠正好,只是被摆在空空荡荡的餐桌上时,清白的有些过分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的。”
  “梁婧。她是我的下属,有次我偶然碰见她,她在楼下的路口。“
  像是怎么知道他和梁婧的关系,又怎么从几栋相似的单元楼分辨到正确的那栋,钟沭黎是问不出口的。
  对方却狡黠一笑:“路口前是三栋单元楼,后面又有四栋建筑,她当时哭得很认真,前三栋单元楼的一二层怕都能注意到。后面的四栋建筑,从左往右数的前三栋都在铺水管,而她行李箱上的轮子颇为干净,想来就是这栋建筑了。”
  钟沭黎无奈摇摇头,蓦地想起当年在病房里,对方也曾这样利落地拆穿过自己。
  “怎么弄的?”路识珺翻看着中文版的设计图鉴。
  “嗯,不小心从楼道上摔下来了。”他靠在枕头上,望着发黄额天花板。
  “那你这跤摔得相当有水平,竟然只折了左腿——滚落的话,脖颈的防护是必要的吧;若是脚滑,能伤到小腿前侧,想来你触地前有一番颇激烈的挣扎。”
  分明是蒙着一层纱布的绛紫的夜色,突然被血色的灯光撕开了口子,两个人影飞快贴到车窗前,混沌中的神经骤然被拉紧,车身左拐之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绿化带从开着的车窗外涌进来,世界猛得闪了一下腰,气囊塞满了钟沭黎的整个视野。
  “怎么了?”见对方半顷没有回应,难免有几分包袱抖空的挫败。
  “没事。”拖着不听使唤的腿从车窗里爬出来,看到昏黄的路灯下,倒着两个模糊的黑影,想要大声呼救,却被余热未尽的柏油路刺穿了视野。疼痛将神志攥了回来,方看到小腿上扎着玻璃正往外射血,脱了上衣死命缠着膝关节,最后拨通了电话。
  附近的一男一女躺在斑马线边缘,像是两块被丢弃的饱满海绵,在身下溢出血来。


第9章 第九章
  尽管同处与世隔绝的一间病房两三日有余,高沭黎也没能和身旁整日昏昏沉沉的病友搭上两句话。按照父亲的意思,掩人耳目的做法是对外宣称出国考察,养到伤好在再出院。
  来看望过路识珺的只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情状应该是他的上司。路识珺勉力从发硬的床铺挣扎起身,那人忙劝他不用起身。高沭黎正拄着拐从厕所出来,便上前转动摇杆升起了他的床头。
  苍白的青年眼皮微阖,大概是表示感谢的意思,又对中年男人道:“老板,抱歉,这半个月,给公司添麻烦了。”
  男人随和说道:“没事的,小路,生了病就应该好好养着,不要再想工地上的事了。我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工程师,你留下的缺口,已经有同事给你补上了。“
  顾识珺坐起身来,沉声问道:“那我的设计呢?”
  “嗯,这个,你一直这个状态,我们和客户也很难交代。所幸小刘已经全面接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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