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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宝贝吉祥-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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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好一切,宝祥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浑身酸痛得厉害,但心里也慌得很,不知道他们几人的情况如何了。
  一宿没睡,听着山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听着不知名的虫儿窸窸窣窣的鸣叫声,神经在极度绷紧后,回归一片虚无,忽觉眼前的一切也是飘渺。
  宝祥忽然很想看到顾章,觉得他在眼前,自己就会心安。
  这一宿,宝祥把所能想得起的神明都求拜了一遍,不奢求什么,只求神明保佑大家平安。
  其实没有什么比求神怜悯更不切实际,没人能知道神明是否存在,更没人能与其交流,光凭一股意念向其倾诉一番心愿,就会实现的事,在接受科学教育的师生看来,不亚于是一场天荒夜谭。
  但偏偏有人愿意去相信,也许心情就像宝祥此刻一样,紧紧是一种寄托,一种在走投无路后的无计可施,唯有从更加虚无缥缈中,找到一份慰藉。
  第二天。
  阳光闯过茂密的枝叶,穿过腾腾浓雾,照射出了奇熠的光芒,光芒笼罩一片,看到似乎可以触摸的辉瑞,在刹那的恍惚间,宝祥以为天仙下凡了,忽然之间眼泪掉下来,他想,大家都应该平安无事了。
  宝祥担心日本兵还没撤退,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他摸摸口袋,里头有两块馒头,在他跳窗时,看到窗边餐台上有还没来得及吃完的馒头,慌乱就塞进了口袋里,他从小就逃过饥荒,经验使然。
  便把馒头递给了顾喆。
  顾喆饿极了,狼吞虎咽几口,忽想起他叔全给了他,便把一个馒头递回去。
  宝祥摇摇头,“我不饿,你说吧。”
  顾喆硬是塞在他手里,“独吃,还没好好照顾你,回去肯定会被爹打死了,哎哟喂,叔,你就好好心,吃了吧,你也不是不知道爹下手有多重的。”
  宝祥被他逗笑了,“好的不学,就跟你爹学贫嘴了。”
  “贫嘴也是为了逗你开心嘛。”
  一直到中午时分,两人才动身静悄悄地凭记忆沿路返回。
  往返的路走得很顺利,宝祥估计日军应该是撤退了,除去在山道边上几具被乱抢打死的尸体,越是接近铁轨路,血腥味越是浓重,忽然听到树丛中枝叶拨动折断的声音,宝祥瞬间惊觉,将顾喆护在身后,轻手轻脚靠近,握紧手中的木棍,随时准备拼命。
  脑袋刚钻出来,宝祥猛然袭击,忽看到是店里的伙计,赶紧脱手拐了个方向,挥打出去的木棍险险擦过那名伙计的头皮,要是这一棍下去,估计马上去阎王殿报到了。
  那伙计也瞬间瘫软在地上,思维跟不上嘴皮速度,结巴道,“老板,我我我,躲过日本兵,差差差点折在你手里了。”
  宝祥也因为脱力不平衡,整个人狗啃泥地摔在地上,他擦擦冒了一头的冷汗,“他们呢?”
  那伙计哭丧着脸,“三娃和平哥,好有那几个运货的伙计,被打死了,除掉跑散了那几个,就剩下我、小关小光和李爷四个了。”
  “妈妈妹妹和张姨呢?”顾喆着急道。
  “少爷,我不知道啊。”
  “带我去和他们汇合。”宝祥道。
  剩下的三人情况也不太好,负了伤,其中小关那小伙子伤得最严重,整个腰侧被打破了,用粗布堪堪包扎着,血水流了一地。
  小光和小关是亲兄弟,小关受了很大刺激,搂着他,不停地低语,“哥,挺住,不要睡觉了,你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人了,我怎么办……”
  宝祥黯然,握着他的手,显得因无能为力而无措,安慰的场面话,说再多也是苍白无力。
  他声音嘶哑,问着伤情较轻的李爷,手臂被打伤,但伤口包扎过,也无碍了,只是无力地垂着,“见着唐小姐几人吗?”
  李爷摇摇头。
  一旁沉默的小光道,“我看到她们三个被日本人拖走了。”
  一道晴天霹雳闪中宝祥,大脑空白几秒,听着自己不真切的声音响起,“你,你没看错”
  小光沉默了,随后眼泪就掉下来,“没看错没看错。对不起,没能保护好她们。”
  顾喆扁着嘴,扯着宝祥的衣摆,还没说话,就哽咽地直喘气,“叔,叔叔,我们去找回她们!不要让那些混蛋犊子带走她们,我要娘和妹妹!”
  宝祥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任顾喆哭闹也没了反应。
  顾喆转身就冲出去,李爷眼快一手捞住他,大声呵斥,“胡闹啊,你爹在战场上,你是他唯一的种了!”说着,便把他推搡在宝祥身边,“老板,你看紧他,我跟铁柱去寻寻。”转头又冲着铁柱,道,“走!”
  铁柱一顿惊魂未定,又要被使唤出去,虽面露难色,但看在宝祥一家对他的恩情份上,也硬着头皮上,刚做好自我催眠,打好心理防线,就听到宝祥沙哑的声音,“你留下来吧。”
  铁柱平时过得没心没肺的,但看到宝祥踉跄的步伐,就知道他有多痛苦,心里也不禁泛起了酸。
  八月初的艳阳高照,照射在树顶上,散光形成一个个光圈,偶有小鸟飞过,叽叽喳喳的。
  走着走着,宝祥忽被折射而来的一到强光迷了眼,炫光过后是眼前一阵发黑的恍惚,恍惚间,看到唐诗诗牵着顾贝的背影,张春茗红着眼圈欲言又止,顾贝念念不舍的回头……
  宝祥忙伸出手想要拉住,但恍惚过后,一切消失殆尽,不留痕迹。他快步向前走,拾起那块造成光线反射的小镜子,那是顾贝的,她很喜欢这块西洋小物件,每天都会随身带着。宝祥紧紧抓住小镜子,发了征一样叨念着,“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他四下心慌,但怎么也不敢张望,很害怕,害怕会看到难以承受的一切。
  越是害怕,越是偏偏会发生,世界就是这样,人的意志不论多强烈,也不能阻止半分。
  一眼余光,足以摧毁一切。
  宝祥几近昏阙过去,回过神智,已经搂住顾贝的冰冷的尸身痛哭流涕。
  李爷憋着气,被顶在胸腔的恶气,顶得难受,即使用最粗俗的言辞也表达不出对敌兵的痛恨了。
  是一场□□,一场连小孩也不放过的□□。白皙的躯体上,被手指甲挠出道道血痕,浑身淤青红肿不堪,胸腔后背上被用刀砍出见骨的刀痕。
  阳光灿烂,半掩在洁白无瑕的云层后,泛出耀眼的日晕,风夹着热浪扑过来,暖洋洋的,但宝祥觉得浑身冰冷,冷得浑身疼痛不堪。
  李爷躬下身,“给她们擦洗身子吧,不要脏兮兮的走了。”
  宝祥呆滞,目光找不到焦距,溃散得失明一般,李爷叹了口气,转身往铁路方向走,那里有条河,取点清水,好料理后事。
  铁路火车爆炸,烧得只剩下车壳子,围绕在火车附近,死尸最为多,夏日炎炎,不过日半,空气中散发出阵阵腐臭味。
  李爷脱下外衣,走到河边泡湿,他的右手不方便,连拧干也没拧,直接水珠滴答地捞起往回走。
  宝祥接过湿衣,怔怔跪坐在张春茗的尸身旁,目光触及她满是血迹的脸庞,回忆走马观花地在脑海浮现,那年,她不曾老去,一身风尘,带着几分精明泼辣笑语吟吟,穿得花枝招展地站在灯红酒绿的楼台边,“哟,这位小客官,又来啦。”
  眼泪又模糊了一切,当鲜血掩盖鲜活,生命便是如此消逝,而不可挽回了。
  湿漉漉的麻衣擦过血迹,底下的伤口触目惊心,横横道道交错割裂,宝祥的动作迟缓轻柔,明知人死不可复生,但就是害怕会弄痛了她。
  李爷折断了根木丫,在不远处挖着土坑,人死了,虽是流落他乡,但总归要有个长眠之地,让灵魂得到安放。
  唐诗诗死不瞑目,双眼瞪得铜铃大,只空洞得失去神采,宝祥不可抑制地不停流眼泪,他想,怎么办,顾喆怎么办?
  他伸手去阖上眼帘,触及冰冷一片,他缓缓道,“唐小姐,我知道我一直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翻来覆去地道歉,除了道歉宝祥哽咽得不成声。
  “贝贝,贝贝……”宝祥一声声呼唤着,双手颤抖地抱不住她幼小的躯体,心他的痛到极致,连呼吸都疼痛不堪。
  双手越是脱力,越是想要搂住顾贝,拼尽全力地将她搂在心窝口,宝祥不止一次次幻想着她长大成人的样子,顾章也不止一次次提及,丫头长大后一定不能远嫁,得去招个上门女婿,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宝祥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抱起顾贝的情形,自己慌乱,抱得十分别扭,但又不敢乱动,僵硬得像木头人一样。
  他的贝贝很聪明的,从小不用他操心,在顾喆被他爹追打得鸡飞狗跳时,她就学会了撒娇哄人开心,甜甜糯糯的,怎么就死了?
  宝祥狂怒不已,在木已成舟的事实面前,明明是知道,但就怎么也接受不了。
  他颤抖地拿着那块小镜子,眼泪决堤般,汹涌澎湃,胸腔里梗着的怒气交织着悲痛,冲垮了理智。

  第 106 章

  他的贝贝很聪明的,从小不用他操心,在顾喆被他爹追打得鸡飞狗跳时,她就学会了撒娇哄人开心,甜甜糯糯的,怎么就死了?
  宝祥狂怒不已,在木已成舟的事实面前,明明是知道,但就怎么也接受不了。
  他颤抖地拿着那块小镜子,眼泪决堤般,汹涌澎湃,胸腔里梗着的怒气交织着悲痛,冲垮了理智。
  崩溃边缘上,听到顾喆“哇”一声哭得哀痛,宝祥冲过去搂住他,捂紧他双眼,顾喆不断挣脱,身体扭动得像上了岸的鱼,小脸涨得通红,呼哧呼哧喘不过气。
  铁柱追跑上来,“少爷……”话没说完,看到一地的惨烈,震惊得无言以对。
  阳光幻结成冰,凝固得密室般,隔绝一切,氧气慢慢消磨殆尽,徒劳无功地想要逃避现实,但封死了出路。
  几人脱下外衣给她们披上。
  顾喆搂住顾贝,就抱不了他娘,想要抱抱娘亲,就要放下顾贝,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想撒手。
  他牢牢抓住妹妹的手,把脑袋靠在娘亲冰冷的胸腔上,除了放声痛哭,什么也难以帮上忙,那种无力感,让他痛恨自己。
  从阳光正好到西下,山峦渡上一层艳红余晖,夕阳悲壮,黄昏凄凉。
  再是不舍,终究是要掩埋道别了。
  顾喆把土坑的石块都捡了出来,生怕张姨娘亲妹妹会在里面睡得不舒服,宝祥搂起张春茗的尸身,弯腰轻轻放进土坑中,细细地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好好收拾仪容,他道,“张姐最爱臭美了。”
  顾喆也想抱起唐诗诗,但他身量不足,咬牙地憋气发力,也只弄得人翻后仰,铁柱想要帮忙,被他用力推开,就掘强得像头牛,在筋疲力尽后,仍不愿放弃。
  半拖半拽才把唐诗诗放进土坑里,和张春茗并排躺着。
  “把你娘的头发都弄乱了。”宝祥心疼地抱抱顾喆道。
  顾喆抬起泪流不止的脸,失怔了,显得茫然得四脚爬过去,用手拂弄着唐诗诗散乱的头发,也不是梳妆打扮,只是把盖住脸庞的黑发拂开,可看到脸庞后,他低下头把额头贴近唐诗诗的额头,哭得沙哑的声音,哽咽道,“娘,我会替你报仇的,安心走吧。”
  宝祥搂起顾贝,亲亲她的脸颊,将她摆放在唐诗诗身旁,掩土时,他跳下土坑,又是搂起顾贝。
  李爷知道他对顾贝的感情,怕他会想不开,出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好好活着,还有顾军长呢。”
  宝祥咧嘴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贝贝最胆小了,躺在边边上,万一会怕黑了,我,我……”他哽咽得说不出话,只动手把唐诗诗抱起,挪出中间一小块地方,把顾贝放了进去,继续泣不成声道,“张姐,唐小姐,好好看着贝贝……我,我……”
  李爷把宝祥拉上来,“掩土吧。”
  一捧捧黄土撒落土坑,傍晚微凉的风卷起迷眼的尘埃,吹得树木轻轻摇摆。
  黄土掩过尸身,慢慢盖过脸庞,顾喆发了疯一样跳了下去,“我只想再看看娘和妹妹,我舍不得啊!呜呜呜……求你们等等……我舍不得……舍不得……”
  顾喆双手颤抖不已,轻轻拂开泥土,眼泪簌簌,一滴一滴砸落。
  还是铁柱下去把他抱了起来,唠唠叨叨地跟他说着话,“小爷,不要多想了,回去告诉顾军长,要那帮兔崽子血债血偿……小爷,其实你很幸运了,我都不知道我娘是谁,连爹也没见过……”
  ……
  天津城,山田助也的院宅内。
  赵鹏缓缓地来回擦拭匕首,匕首不过手臂长,没有花俏的装饰,朴素。但刀锋在橙黄的灯光下,锋芒毕露。
  山田助也披着日式浴袍,随意跪坐在榻榻米上,脸上是一派掩饰不住的轻蔑,“曾经的丧门狗,如今榜上新的主人,就翻脸了。”
  赵鹏哈哈哈大笑,眼神没有一点笑意,“这是香月司令的意思,山田上尉,赵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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