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吉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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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大街小巷翻了遍,也找不到。宝祥努力想想张春茗还有什么亲朋好友,但她是自小被卖到青楼,家人是没有了,哦,好像还有一个姐妹,听她说过赎身后住在了天津桥附近的。
后知后觉地,宝祥有点怕张春茗会自寻短见了,毕竟这样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开。
宝祥截住一辆黄包车,在车上不断告诉车夫,快点再快点。车夫兴许被吵得不耐烦,一口劲地跑去了。
宝祥急匆匆地照着记忆拍开大门,错了好几间,被轰出来后,不依不饶继续拍门,排得又急又大力,也难怪主人家会生气。
终于,找到了那位小姐妹,听完宝祥燎火燎急的话语,她摇摇头,说张春茗没有来过。
她道:“会不会去了码头?”
宝祥一听就慌了,“码头?”头字的尾音都变了调。
“你别慌,她以前就喜欢在码头吹吹风,或许会在那吧。”
宝祥不敢耽误,马上又赶去了码头处。
第六十三章
漆黑的夜幕笼罩码头,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浓厚的乌云压向地上,人散,寂静,只剩零星几艘商船停泊于此。
只有海边几盏海明灯像守护神一样着杵守。
海风拂来,吹乱了张春茗的随散下来的长发。
她静静地面朝大海,站着一动不动,刺骨的海水打湿了她的鞋袜,但她完全没理会。
宝祥觉得她会随风飘散,或者,会融入这泛着冷光的海水中。
她很静,静得不忍呼喊她一声。
宝祥从后面,轻呼一声,她没有动静。宝祥继续向前,直到触手可及,轻轻从身后搂住她,原来她是哭了,哭得无声无息,但更痛彻心扉。
宝祥不知陪了多久,一直站,直到朝阳从海平线缓缓露了个脸。
最后,整个过程一直沉默,身边的喧喧似是过路阴阳般,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宝祥最后牵着张春茗的手,回到了杨家。
王安康看着身上的男人,很平静,很平静,仿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他问,为什么不害怕?
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会荡起波澜?
他哈哈大笑,破天荒地没有上演虐恋。
在山田助也眼中,王安康太与众不同了。不光光是一副好皮囊,他的眸子好似黑洞般,看着看着就陷进去了,却怎么也看不懂,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他在他身上吻出片片艳红,白皙的底子,嫣红的花朵,怎么看都是一副淫靡的图画,但他偏偏可以散发出禁欲气息,难以言说的性感。
山田助也道:“林恒宇怎么就舍得将你送个我。”
王安康的脸色更冷了,偏过头,费力地扯过衣裳披在身上,跨过床沿。
山田助也抄起枕边的□□,玩味道:“从来没人敢违抗我。”
“我想试试,”王安康拉开衣襟,指着心脏位置,“听说死后的弥留之际,可以看到神明,我想看看我看到的是菩萨还是阎王,来,”他苍白冰冷的手指握住山田助也的□□,将它拉到胸膛,“瞄准点,我怕痛。”
山田助也忽然哈哈大笑,觉得这个病得不知熬不熬得过冬天的男子,还想寻死。
他一把搂住王安康,野兽般亲啃着他的唇,将色淡到灰白的唇,吮出了血色,山田助也才罢休。他放开双手,看着王安康像纸片一样瘫倒在地上,他趴在床沿,低低笑,“我舍不得杀你了,哈哈。”
……
林恒宇双眼猩红,头发油腻而凌乱不堪。
赵鹏递过一只点着的烟,林恒宇深深吸了口,白烟从他鼻孔滚去,他稍稍恢复了些精气。
“对付杨夫人,事成之后,大家共同进步嘛。”赵鹏道。
“我明白了,广州那边我会改掉十年前后的记录,而杨家合并的生意……”
“这个好办,叫人带点见面礼,再问候几句就完事了。”
“不过账单方面,我需要点时间。”
“你完事,就动手了,跟一个娘们,本来就不想跟她计较什么,可她偏偏喜欢往枪口上撞,要找阎王,那我只好成全了。”
林恒宇大口大口地抽着言,三言两语的间隙中,他又点燃一只香烟。赵鹏看着他手边烟灰缸的烟屁股,想了想也没说什么。
抽完一根后,他摸向口袋,掏出烟盒子,里面再也颠不出什么了,林恒宇看起来有点暴躁不安,他有力扯扯领带。
赵鹏道:“林秘书,最近压力很大了,要不放你几天假期,好好歇会吧。”
林恒宇苦笑,“不用。”
赵鹏的办公室在四楼,窗外的木棉树,落满了白雪,林恒宇走神,久久盯着光秃秃的枝干。
会议室里,顾章,王义,黎川,韩城,召开了会议。还有一名五花大绑的商行经理。这名商行经理,性莫名誉,曾在英国留过学,可惜在咸水飘荡几年,泡坏了心肠,回国过勾搭上了李伟(前面出现过的人贩子。),和他一起为贩卖事业劳心劳力,总的来说,专找各种空子,专想各种手段,专骗国人卖猪仔。
此人也知道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平时都是神出鬼没。王义为了钓到他,可谓汪尽心机,先是以商人的名义,与正面上的商行做生意,顾章无条件借了一大笔军费作洱,特意成立了一间新公司,放消息出来,想要做“大买卖”,自然引起了莫誉的注意,但此人心机极重,似是妄想逼害症末期了,平时出来吃顿饭,都要等所有人起筷了,他才施施然动筷,确保没人给他下毒。
后来,王义提出要挖墙角,希望莫誉能过来将生意搞大来。最诱惑人的,莫过于投其所好,莫誉爱财,就用钱砸他,砸到他心甘情愿托出一切时,才发现上了比贼船还恐怖的军船,贼船起码保住性命,但军船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同老板还有深仇大恨的。
莫誉爱财但更爱命,爆了老板大祸,还添油加醋的,将自己塑造成被逼狼狈为奸的海龟。
莫誉声泪俱下,韩城脸色铁青,个个都神色凝重。
“想不到,自清末年间以来的贩卖人口又死灰复燃了。”韩城道。
黎川道:“赵鹏当上了朱伟晖的船,受直系军管辖,能管得到他吗?怎么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吧!”
“这事我不能不管,我爹是被他陷害的,顾家上下十条人命,必须还我家人一个公道一个清白!韩老,必须向周自齐大总统上报一切。”
韩城捻须道:“可是他无力管治地方,现在的中国,唉,一言难尽。”
“我知道,这只是个流程罢了,目的是要借总统之口昭告全国,到时候谁还敢容得下他!”顾章道。
王义缓缓道:“还有一种情况,也许稍露风声,他就会跑掉,或者将责任推给替身。”
黎川道:“我有办法……”
几人密谋了一晚,最终决定了解决方案。
顾章随黎川回到营中,已经是深夜了,经过唐诗诗的房间时,里面灯火通透。
他劝过唐诗诗,打掉这个孩子,但是她不肯,高谈着人权,理论很稚嫩,但无从反驳,她开始做一件件小孩的衣服了。
顾章越来越慌乱了,无关男子气概,只是不想辜负青丝,也不想失去心尖。对于唐诗诗,清楚地知道,不是爱,是一种愧疚,负不起她的爱。
他站在房门前,犹豫片刻,还是离开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从来不会因为一些人的情绪心事而停留半刻。伤心的,走不出就继续伤心,谋算的,处心积虑地继续谋算,枯丫抽新枝,谁家又走了一位老人,又添了一个新丁,斗转星移,物像交替。
唐诗诗的肚子显了怀,唐韦曲第一个冲出来,不顾阻饶重重一拳打在顾章脸上。
第 64 章
唐诗诗的肚子显了怀,唐韦曲第一个冲出来,不顾阻饶重重一拳打在顾章脸上。
顾章没有还手,唐韦曲打完一拳后,仍不解气,提腿重重踢在顾章的小腹上。
顾章闷哼一声,随即被他冲撞过来推倒在地。
唐韦曲揪住他的衣领,“是真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毁了她,你毁了她!”
发疯的喊声,招来士兵的注意,纷纷前来拉开唐韦曲。唐韦曲像一头疯调的野狗,逮住了顾章,就死活不肯撒手,眼里喷射的火焰,要将他千刀万剐。
唐韦曲被七手八脚拉开,摁倒在地,情绪激动得,怎么劝都听不进耳朵。
被唐韦曲这么一闹,基本上顾章和唐诗诗的事被传到了队伍里,虽然不敢明摆上面说,但暗地里已经沸沸扬扬。
不单单唐诗诗在等顾章的回答,就连军营里也期待着顾章的选择。
顾章一个脑袋两个大。
自唐诗诗怀孕后,就深居简出,顾章站在房门前,犹豫片刻,还是敲开了门。
“唐小姐。”顾章道。
唐诗诗边用毛线织着一件小毛衣,边道:“要是劝我打掉孩子,你回去吧。”
顾章垂下眼帘,“对不起,我,我……”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是自愿的,不怨你。”忽然,她捂住嘴巴,神情难受,冲进了内间。
花骨朵在身后紧张地道:“小姐,慢点来,小心摔伤了。”
顾章知道她是孕吐了,等唐诗诗吐完出来时,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唐诗诗还是那副样子,淡淡地在编织着毛衣,顾章道:“那我先回去吧。”
花骨朵站在房门前,看着顾章远去的身影,回头对唐诗诗道:“小姐万一他……那怎么办?”
“没事的,他一定很内疚,有了孩子,他跑不了。”唐诗诗放下针线,揉揉酸痛的手指。花骨朵娴熟地接着编织,笑道:“小姐,这一段你都织错了。”
唐诗诗满不在乎道:“你拆了,重新弄吧,真受不了,看着就烦。”
广州的政局越来越不稳定。以国民党与粤军的两股力量从桌面下的暗自较劲,渐渐摆上了桌面。终于在春风凛凛中,发起了一份歼杀粤军的文件,随后组建起来的国民军轰轰烈烈地开展炮火轰击。
当然粤军也不是吃素的,你攻我受,你退我杀,丝毫不肯退让半分。
战场上,顾章骑在血汗色烈马上,驻在高坡架着望远镜,远方极目远眺,墨绿得发黑的层层树林,挡住了前方的形势。
风从远方夹带着硝尘缓缓吹来。四处静得只有将士们□□的坐骑,打着响鼻声。黎川驱马从队形右翼,站在顾章身后,道:“恐怕有埋伏。”
“继续前进。”
五百头战马马蹄纷踏,尘土飞扬,撕裂了四周的寂静。顾章骑在最前头,果然,从远处,一颗大石扬起尘土轰然滚落,顾章大声喝道:“散开!”。紧接着,大石从山上像是雪崩般,卷起漫天飞尘。
刹那间,地转山撼般的轰震,滚滚落石凶残碾压,不幸被击中的士兵瞬间如花瓣绽放,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碾成一滩肉泥。
黎川策马飞奔,在震耳欲聋的砸滚中,声嘶力竭喊道:“不行!冲不过去!”
顾章绷紧下颌线,眼里蹦出火星,斩钉截铁地喊:“冲!”
马蹄蹋裂苍穹,每一匹战马都是顾章下令训练,虽不是身经百战,也是见惯战斗厮杀,不会轻易就受惊失控,在顾章的指令下,每个人一匹马,日日灌输着人在马在,人马兄弟的思想,自然人和马的关系是达到练就默契了。
队伍不断冲锋,顾章斜视目睹着被巨石砸中的人马,血肉横飞地倒地后,紧接着的人马冲上继续奔弛,不是不想救,只是自己身后还带着几千人马,几千条人命就压在自己担上。
战场,每分每秒都有人去死,炸死、砍死、子弹打死……死得五花八门,一种比一种惨烈,一种比一种残忍。顾章有时总会觉得深深的无力感,留学时衣食无忧,宽松的生活学习环境,偶尔会令他觉得生活孤躁,无趣。但现在回想起无聊也是一种幸福。
这说明人还活着,希望还在。
现在一切都没了。顾章在沙尘滚滚中,抬头看了眼天空,天很蓝,云很白,他忽然想到了他那位脾气很暴躁的爹,想告诉他,现在自己在完成遗愿了,你一定要保佑我。一定要让我活着看到国家平定,国泰民安的一日。
山坡不高,但重重叠峦,弯曲的山路,总会峰回路转。
马儿奔驰,山风迎面吹击,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人昏晕。
石在滚,人在跑。每一刻会有人殒命,没见过井底的娃,不会渴望自由,没见过死亡的人,不懂得生命的可贵。
明明知道每场战争中,都会有数不清的人被卷入,被逼着要拿起武器,去对付其他人。但是“其他人”也会是有着相同的遭遇,在一次次无奈与被逼中,刀枪相见,都会将人打的鲜血迸流,你死我活。
渐渐的,顾章迷茫了,上战场,最初的本意是要平定四方,但是随着战斗的深入,慢慢地,他怀疑了,以暴易暴,真的会有平定的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