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投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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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衡叹了一口气,算是认命了,对上陆奕卿,他永远都只有认输的份。
他试探着去扶陆奕卿的肩膀,慢慢把人的身体掰回来与之对视,用大拇指替他揩去脸颊新染的泪痕,看着对方因为生气而染上红晕的脸蛋,无奈道:“你是真傻,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陆奕卿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两个傻瓜在一起,不是绝配吗?”
靳衡说:“可是你现在跟着我只会吃苦。”
“我不怕吃苦”陆弈卿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倔强:“你别小瞧我。”
靳衡叹了一口气,起身去角落里翻出两个创口贴,细心的替陆弈卿处理好伤口。陆奕卿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心下一阵酸楚,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靳衡询问靳家的事情,但他又迫切的想知道靳衡现在的处境,当真窘迫到要屈居在这种地方,是不是有挽回的余地,他能帮什么?
他最后只能以靳伯母为切入点,他小心的问:“伯母这样的状况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靳衡顿了顿,平静的说:“找医生看过了,说是受刺激太大,逃避现实,中度焦虑。”
“。。。怎么”
“我父亲”靳衡知道他的疑惑,直接说:“在书房上吊,是我妈第一个发现的。”
一阵沉默。
“她当场吓晕了,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有时候很安静,有时候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我说的话,她已经听不懂了。”
陆奕卿握住靳衡的手,想把他出了冷汗的手心捂暖。
“纪检的人收到了匿名举报信还有足够的证据,父亲辩无可辩。警察找上门之前,他先自尽了。”靳衡的语调渐渐不再平稳,而是有些颤抖,像是一只在困境中挣扎的小兽,终于收起伪装的利爪,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向他心爱之人展示自己的伤口:“奕卿,我知道他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也劝过,但是最终还是看着他走到了这一步,我以前怨他不看重母亲,我想恨他,但是,他死了,我怎么恨?我恨不了。”
话到最后,语不成调。
陆弈卿抱住靳衡,把自己的肩膀给他靠。
“我什么都没有了,弈卿。”
他以前被捧惯了,觉得自己现有的金钱地位甚至特权都是理所应当的存在,可是父亲死后,靳家的一切财产都被查封,甚至连累了文氏一起遭殃。他撑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一个人独自站在风暴中心,被打倒在地,身上和了泥,头被按在污水里涤了一遍又一遍,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
那些所谓的朋友兄弟亲戚邻居全揭了诌媚的面具,露出他们的真面目来。当初他两肋插刀真心对待的朋友仿佛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般,怎么都联系不上。以前那些不远千里也要来攀亲带故的亲戚全都对他闭门不见,更有甚者,看到他出现在家门口就敢直接放狗出来咬。
他顺风顺水活了23年,终于摔了一个大跟头,磕得头破血流,落得这样一个无人同情的下场。
他只能抱紧了怀中的人,贪婪的依恋着陆弈卿身上的温度,他真怕这一切只是梦,等他醒过来,陆弈卿也会把他抛弃。
可是陆弈卿没有,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背,说:“可是你有我啊”
他说:“我会一直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不会是一个人。”
父亲葬礼的时候他硬撑着没有哭,现在听了这句话,眼泪却突然被开了闸一样。人在找到依靠后总会不自觉的变得脆弱不堪,他辛苦伪装的坚甲银胄在这人面前土崩瓦解,所有的悲痛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
陆奕卿一直呆到了下午,他先替靳夫人做了一些简单的身体检查,靳衡带她看过医生,花了不少钱,拿的药却效果甚微。他手上的钱没剩多少了,靳衡头一次为自己没钱伤脑筋,风口浪尖,他知道自己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但至少可以去工地搬砖,做些力气活也能有点收入,但是母亲这种精神状态,身边根本离不了人。
他陷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僵局。
他站在一旁看着陆奕卿温声温语耐心十足的与母亲交流,引导她说出哪里不舒服。
他承认这两个星期里怨过他,家中巨变时他给陆奕卿打过好几个电话,全都是关机提示,他以为陆奕卿也和别人一样,见风使舵,走得一声不吭。但是那一屋子的礼物与蛋糕又让这个想法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
他本能的相信他有苦衷,只要陆奕卿解释,他就愿意听就愿意相信,听到真的有内情后,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兴。但高兴之后便是无尽的担忧。
他自己跌到了深渊谷底,却从没想过要陆弈卿和他一起受难。
“阿衡,你别担心。”陆奕卿给靳夫人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后说:“伯母除了精神有障碍外应该没有其他的健康问题。但是她吃的那些药似乎作用不大,她可能需要更深入的检查。我想最好还是带她去医院做一次系统的精神评估”
靳衡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要害,但他却摇摇头:“不能去医院。”靳家的事情还没过去,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靳衡不能再让母亲受到刺激了,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陆奕卿明白他的考量,又想了个办法:“我请院里精神科的专家来一趟好了。你放心,都是我信任的朋友。”
靳衡这才点头答应。
天色不早,这一带人员混杂,靳衡怕陆奕卿太晚回去不安全,也担心他会再次被家人责骂,便想让他先回家去。
陆奕卿没有拒绝,走至门口时和靳衡说他想要一把这里的钥匙,靳衡答应下次见面给他配一把。
“是不是忘了做什么?”临走时,陆奕卿戳了戳自己的右脸蛋对靳衡说。
靳衡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他像以前出门时一样,搂着陆奕卿给了他一个告别吻。
陆奕卿反抱住他,热烈的回应这个亲吻,分开时,他还赖在靳衡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心刨给他听:“我喜欢你,阿衡,很喜欢很喜欢,你也很喜欢我,对不对?”
靳衡的手搭上他的腰低低的应声:“嗯。”
“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推开我。”他说:“你不要怕我会吃苦,你要知道,和你一起吃的苦于我而言都是甜的。”
CP10(往事)
回到陆宅已经是傍晚的光景了,陆弈卿没有从正门进,而是从老管家给他留的小门溜进家里的。
管家看着陆弈卿长大的,一直把他当孩子对待,不算过分的要求他都会满足,陆弈卿求了他几句他便心软了,答应二少爷瞒着家里人,还给他开了花园的小门。
陆弈卿问:“我爸没发现我出去了吧?”
管家答:“先生和大少爷今天下午都出去了,太太约了人去挑珠宝,也没在家。”
陆弈卿松了一口气,与老管家道了谢。
路过厨房时,请来的厨师正在准备今晚的晚餐,陆弈卿挽了袖子,与做菜的王师傅说他想学几招,王师傅自然不敢拒绝,现做现教。
吃晚饭的时候,陆弈卿因为心虚,一直埋头吃饭。好在父母和兄长都没有起疑,也没有问他去做什么了。陆安政偶尔与陆弈川低语几句,陆弈卿留意听了,大概是关于市长换届的事情。
他握着筷子数着饭粒,心里有些不舒服,父亲与靳伯父是世交好友,但靳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没有表现出一点,那怕是一点点的难过,这两周外面翻天覆地,而家里却还是风平浪静的过着舒心日子,母亲甚至有闲心去珠宝行挑首饰。
这些事情陆弈卿并没有多少话语权,在他第二性征还未显现时,陆安政是有意要把他带到政途中去的,但最终没有成功,一是陆弈卿没有兴趣,二是,陆弈卿分化成了omega。
omega成不了大事。
这是陆安政的看法。
比之精明干练能当父亲得意助手的陆弈川,他在这个家里,并不是被重视的存在。
他原本想询问父亲能否帮帮靳伯父,也明白现在是敏感时期,这个请求不可能被答应,但他还是想试着提一下,这似乎是唯一一个能为靳家争取一丝生机的机会。
还未等他开口,陆安政先将他叫到了书房。
母亲和兄长也在。
陆弈卿进门的时候,能感到一丝压抑,只针对他的压抑。
陆安政坐在椅子上,桌前铺了一张宣纸,上面书了四个字:“运筹帷幄”。墨迹未干。
他放下毛笔,对陆弈卿道:“你与靳家的婚约不作数了,日后不许再与靳衡来往。”
“怎么就不作数了?”陆弈卿急道:“父亲,当初订婚约的时候您没有问我愿不愿意,现在要悔婚,您也没有来问我的意愿,我是您交易的一件工具吗?”
“弈卿!”陆弈川道:“你怎么跟父亲说话的?!”
陆弈卿稍稍平复了语气道:“那么总该告知我原因吧?”他其实猜到了一大半,但现在只想从他们口中亲自印证。
靳夫人道:“靳家被查封了,儿子,你还不知道吗?”
陆弈卿反问道:“是吗?我还真的不知道,不是你们把我的手机电脑都没收了吗?”他忽然意识这其中可怕的关联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质问的话就这么说出了口:“还是说,你们是故意把我关在家中?靳家的事情,和您有关?”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为什么哥哥不惜用药也要把他带走,为什么那两周会被关在家里什么消息都得不到,而就是那么巧,靳家在那两周的动荡中彻底覆灭。
“你在胡说些什么?”陆安政将毛笔扔到砚台上,动了怒:“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靳瑞华做的那些事情迟早有一天要败露,我听到了消息,提前让你哥把你带回家来,免得你受靳衡的牵连,我这难道不是为你好?兔崽子!翅膀还没硬就敢胳膊肘往外拐,你别忘了,生你养你的人是我,靳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维护他们,甚至不惜来质疑你亲爹?!”
靳夫人在一旁道:“你别动怒。弈卿不懂事你。。。”
“看看你生的好儿子!”陆安政打断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模样。
陆弈卿也只是那么猜测,又刚好在气头上,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现下看父亲当真被他的一番话伤到了心,又立刻自责起来。
无论怎么样,都不应该质疑自己的亲生父母啊。
这是小孩都懂的道理,今天他却犯了糊涂。
“对不起,爸爸。”陆奕卿微微低了头,却依然坚定的说:“但我不想取消婚约。我喜欢靳衡。”
陆父道:“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喜欢?我以前叫你和靳衡好好相处,那是因为靳家和我们门当户对,现在靳家没落了,你就该给我把那些心思收回来,不准你再跟靳衡有来往,你的婚事我会再给你安排好。”
“你别忘了,你是陆家的二公子,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别给我丢脸! ”
陆奕卿听罢反而笑起来,自嘲一般的道:“门当户对?当初和靳家往来是门当户对还是攀高枝,父亲您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话音刚落,陆安政直接一巴掌甩在了陆奕卿脸上。
他气极,下手没有轻重,陆奕卿的右脸直接红了一片,甚至连耳朵都有一小阵的耳鸣。
陆夫人上前拦住了陆安政,陆奕川喝令弟弟给父亲道歉。
陆奕卿扫了一眼眼前的家人,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出了书房。
他回房间简单收拾了行李,甩下一句:“我要回学校”后,便独自开车走了。
陆安政到底没有拦着不让他走。
陆弈卿带着一小包行李赶在门禁前回了学校的学生宿舍,室友都去了医院实习没回来,就他一个人在寝室呆着。
他开了电脑,放了一首轻音乐,这样寝室就不那么安静了。
手机的铃声混进了音乐里,响了半分钟才被陆奕卿听到,他连忙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靳衡的声音。
“阿衡?”
“奕卿,你现在在哪?”
“在。。。在家里啊,怎么了?”
“。。。。没事,我不放心,就打过来问一下。你家人没再为难你吧?”
“没有啊!他们早就消气了,怎么可能为难我嘛。。。明天我就可以回医院实习了。”陆奕卿看着外面霓虹通明的高楼大厦,开口道:“阿衡,我明天下班能来找你吗?我们一起吃晚饭吧。好不好?”
“好。”顿了顿,靳衡才说:“我给你配好了钥匙;等你来拿。”
挂断电话后,陆奕卿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他关了音乐,靳衡的声音比这些歌有用多了。
走至镜子前,才发现自己右脸的红痕还未完全消退,他又不得不跑下楼与宿管借了几个冰块,敷了好几个小时,才红肿的没有那么明显。他不想让靳衡看出什么异样。
第二天去了医院,一切如常,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爸爸或者哥哥跟医院说了什么,他就真的要头疼了。
很快他便投入了工作中,上午和导师坐门诊,因为字写得工整好看还被几名患者夸了。下午观摩了一场手术。
下班的时候是五点左右的观景,陆奕卿抽空去了一趟超市,在蔬菜区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