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难启齿-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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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筑不答,反而快速地卷起男人的裤腿,把他的脚捧在怀里搓热。
“冷不冷?”武筑边揉边问。
“武筑,”陈寰谨感觉非常不好意思地扭动着脚丫,“别……”
“直接去泡热水,容易有湿气。你学医的你不知道?”
“武筑,够了!住手。”
武筑一边用手捂热男人的脚,另一边似不经意地用唇沿着小腿一路向上亲吻。当嘴唇贴上小腿处的肌肤时,那异常滚烫的挑逗让陈寰谨打了个哆嗦,这几乎是在挑战他最后的底线。
陈寰谨抓住武筑的头发,按住他蠕动的脑袋,喘着气说:“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命令似的口吻,让武筑急急地刹住车。
陈寰谨的脚还被小心地揣在武筑的怀中,贴着他的小腹,碰到肌肤最直接的热度。
武筑轻笑一声,抱起陈寰谨去浴室。花洒下喷出温热的暖流,武筑单膝跪下,势必要冲破陈寰谨的底线,让他发疯到什么都无法思考。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当武筑如愿以偿地抱着陈寰谨放到床上时,男人累得一动不动。趁着这个间隙,武筑抱住他,在他耳边说出自己心里酝酿了好久的事:“陈寰谨,你听我说。我有一个打算。”
“嗯?”
“我想,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定居下。两个月后,你研毕,我也去找一份兼职,我们在这里先租房子住下。我知道这样的条件多少委屈你了,但是,我保证,我会尽快让我们搬去更好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你可以暂时避免回去面对父母。你说好不好?”
陈寰谨本来闭着眼睛,已经快要睡去,回味过武筑的话,越听越不对劲,“什么什么?”陈寰谨用力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暂时性的,在这里先定居住下。”
“开什么玩笑。”陈寰谨掀开被子,走下床,却被武筑拉住手,“我说真的,如果回去的话,你要怎么对父母说。我了解你,你说不出口。”
“说什么说!”陈寰谨甩开他的手,“你!武筑,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武筑睁着乌黑的眼睛说,“陈寰谨,我一直都是认真的。”武筑露出的表情像被遗弃的家犬,他用尽量不破坏谈话气氛的音量,小声问:“难道你不是吗?”
陈寰谨愣了一下,慢慢转过身,看他。
“抱歉。”陈寰谨坐在床边,捧住脑袋。
窗外的雨渐渐转小,最后停了。有一只鸟落到枝头上,啄了几下自己的羽毛,歪头向窗帘里面好奇地看,忽然又飞来好几只,叽叽喳喳地吵成一团。
“武筑,你让我想想。”陈寰谨放下手,“给我一个月时间想想。”
“好。”武筑站起来,捡起湿了的衬衣,穿上外套,对着陈寰谨的背影说:“你想想,我不吵你。”走前,武筑的手搭在门把上,他转头看了一眼,陈寰谨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武筑心下感觉不安,却也只是轻声说:“不管怎样,我等你。我一直都等你。”
门关上的时候,陈寰谨终于抬起头。窗缝间透进来的亮光居然让他睁不开眼睛,迎着暖阳,他把窗帘拉开。陈寰谨已经做好了决定,是一个应景的、正确的决定。
雨后的阳光有感染人心的力量,可他的心情既不豁达,也不明朗,与如释重负的感觉正好相反,陈寰谨深深地提起一口气,胸口鼓胀。
“对不起,武筑。”
☆、Chapter95
为什么现在又一次想起那天的事了呢。再想下去,陈寰谨都可以预见武筑打开屋子,发现空无一人后呆若木鸡的表情。
实际上,他的表情是不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
陈寰谨不忍心再想下去。这几年来,他每次想到这里都难以自制地感觉心痛。饶是他如何整理自己的心情,都无法逃开这一段耻辱的感情。
他接受武筑是因为想要逃避父母学业的压力,哪想,最后武筑给他的压力甚至更甚这一切。
——武筑是认真的。
认识到这一点的陈寰谨,是崩溃的。
武筑的爱太认真,认真得过于沉重。对陈寰谨来说,那是另一个负担。武筑再不是他想逃避时可以躲藏的港湾。于是,陈寰谨几乎是自作主张的,切断了与武筑所有的联系,又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过正确正常的人生。
这一决定是残忍又自私的。
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联系,怎么可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说断就断。更何况武筑对于陈寰谨,几乎是执念到怨恨的爱。
那就让武筑恨他吧。陈寰谨再没有其它办法。残忍是无可避免的,就像他无法逃离光荣又沉重的医学世家,无法逃离一生下来就是男人的既定事实。追根究底,残忍的源头是天注定好的一切,他也不过是被愚弄了的牺牲品之一而已。
所以,就让一切回归原位吧。他明明已经如此决定好了,并一直付诸执行。可为什么,他的心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开始做出一些违背理智的指示。
像是今晚,为什么要让武筑来到家中呢。
因为……
陈寰谨捏紧手中的笔,长吁一口气。因为,武筑不来纠缠他后,他居然有点想他了?
只要断了关系就好,做起来远没有说的这么容易,藕断丝连的关系让陈寰谨心烦意乱。
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武筑俯下身,台灯下他刚毅的棱角柔和了许多,“怎么了?是不是又头晕了?”
陈寰谨的感官因为熟悉的碰触停滞了几秒,恢复感知的瞬间,陈寰谨已经退避三舍。他捏紧笔杆,精神疲惫,语气却不懈警惕地问:“怎么了?”
“我翻译好了。”
“哦,放那儿吧。”
“你不校对一下?”
“不急,我明天会全部重新检查一遍。”
“那我放这里了。”
“嗯。”
武筑撩开袖口,看看手表说:“已经十一点了。我要回去了。”
“好。”
“你注意身体。”
“我知道。”
“我做了一些冷盘放在冰箱里,你可以当配菜吃,但要记得煮饭。”
陈寰谨摆摆手,示意他赶快走。
“我走了。”武筑搭在门把上的手犹豫了一秒,随即转开门把。
心下冷了三分,再不抱期望迈出房门,却听见陈寰谨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开车小心点。”陈寰谨沉声说。
他果然是在意他的。武筑笑了起来,心里高兴得很,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到书桌前,“我能不能在这里过夜?”
武筑的眼睛放出期待的光芒,他显得很高兴,从眉梢到嘴角都是上扬的弧度,“现在太晚了,开车也很累。我明天早起再回家换衣服也是一样的。”
“武筑,”陈寰谨放下笔,退开两步远,做出“请”的手势,“路上小心。”
“我连屋子都打扫了。”武筑委屈起一张脸,耍赖皮似的说:“以前那会,每次你住处的地是我扫的,饭是我煮的,菜是我炒的,衣服是我洗的,连热水器的开关都是我提前……”
“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陈寰谨已经不耐烦起来。
“我只想说,依赖上我,就这么难吗?”
陈寰谨握住笔的手一抖,几乎是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指着房门吼:“出去!”
武筑站着一动不动,方才的笑容尽褪,在对视中败下阵来,武筑向房门口挪动,他冷笑一声说:“陈寰谨,你今天要是赶我走,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门上。”
“又来了。”陈寰谨扶额,“你又威胁我。”上次是跳车,这次是撞门。
“那你哪次能好好地爱我一回。”
“够了!”陈寰谨再无法继续这种无休止的纠缠,他把武筑推出房间,关上房门倚靠在门上,“不要假装痴心一片。你有的是别的去处。”
“你说什么?”武筑被隔在房门外,拍着房门说:“你要这么狠心,我真会一头撞死在这儿的。我真撞了啊,陈寰谨,好,你有种。我……”
门忽然被打开了,武筑故意一个用力,顺势扑倒门后的陈寰谨,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你好心留我过夜吧。”
“武筑,你这又是何必呢?”陈寰谨别开脸,“明明有这么多人喜欢你,你为什么……”
“那是我的事。”武筑不高兴地皱起脸来,“谁叫我只喜欢你。”武筑的手游移到身下人的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
陈寰谨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你再捏一下试试看。”
武筑笑着,果真不怕死地又狠狠捏了一下,而后立即站起来,乖乖举手投降。
陈寰谨不怒反笑:“你对别人也这样?”
“别人是指?”
“别的女人。”
“那可不一样。我跟她们,是她们费尽心思地伺候我。我对你,是我展现用之不尽的耐心,就像……”武筑想了想,“热脸贴猴屁股。”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这么固执。”陈寰谨强调,“更何况,我是个男人。”
“我已经十分清楚地知道了,你是个男人,铁骨铮铮的男人。”武筑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你怎么就这么别扭。好好地依赖我,不好吗?洗衣做饭,煮饭烧菜,我什么都干,还是说,你觉得我哪方面干得不好了?”
武筑的意有所指让陈寰谨怒得脸红了。他推开武筑,坐到床上,眼镜下红着的脸看上去有别样的禁欲之味,武筑笑得更加心花怒放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给你时间,去处一个好的女人当对象,你又何必三番两次地再来纠缠我。既然纠缠了我,那你又和别的女人搅和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的烦透你了。”
“等等。”武筑打断陈寰谨,皱起眉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希望我不要再纠缠你,还是希望我不要去纠缠别的女人。咦,陈寰谨,你是不是在吃醋?”
“不是。”陈寰谨斩钉截铁地说。
“是也没关系。”武筑坐到他身边,头歪靠在他肩上,“我可以和你约法三章,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再也不和别的女人男人搅和在一块。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够,那我们签具有法律效益的字据,你的要求随便开,就是赔上我所有的存款、房子都可以。我的要求只有一条,你,陈寰谨这个人,和我在一起,只和我在一起,永远别先提分手。就这么简单。”
☆、Chapter96
冬天的黄昏短暂、促狭,一会儿的功夫,天就快黑了。
季泽骋蹲在围栏上,呆呆地眺望黄昏慢慢下沉。他拍拍屁股站起来,该回家了。
“季总,一起去吃晚饭吧?我们今天集体去吃火锅。”
“不了。我回家吃。”季泽骋从上面跳下来。
“都这么迟了,走走走,跟我们一起去吃吧。”
“不了不了。家里有人等。”季泽骋推开他们热情的手。
“看不出来,季工还挺恋家啊。”
“可不是嘛,不管多晚都不肯打地铺,一定要开车回家睡。”
季泽骋笑笑不说话,拿出几张红纸钞发给大伙聊表心意,大家便挥挥手作罢,不再缠着他开涮。又交代了守夜的老张几句,季泽骋才开车往家里赶。
天色昏暗得很快,才六点钟就像是入夜似的黑。
被堵在高速公路上,季泽骋心里着急得很,可越着急车子反而前进得越慢。心里牵挂着邺言的情况,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喝过中药了,还是一个人又在胡思乱想。
季泽骋挠挠头发,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往外看,大车小车全都堵成一片。以往这个点,他才不会像傻子一样多花半个小时走车程,只是因为现在冬天入夜黑得快,晚上无法继续赶工,再者,他实在牵挂邺言的情况,所以心急着想回家。
这几天,邺言似乎跟他闹别扭了。虽然他还是像平常一样为他做早饭、热晚饭,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说过,可是季泽骋还是清楚地知道,他就是生气了。
前天回家的早,邺言在厨房切菜,没有察觉到他回来了。季泽骋便轻手轻脚地从背后走过去,一把环抱住他。没想到邺言吓了一大跳,菜刀直接脱手从砧板滑落掉到瓷砖地上,那“咣当”一声巨响当场吓坏了两个人。
“背后抱”真不是开玩笑的,和电视剧里看到的温馨全然不同。幸好菜刀没有砸伤邺言的脚背,否则那会是一个以流血为代价的拥抱。季泽骋本想付出耐心,来缓解两人之间微妙的尴尬,哪想,邺言就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似的,抵触他所有的肢体碰触。
要说原因,季泽骋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邺言还是在介意他曾经和别人发生过关系的那件事。不巧,那个别人偏偏又是两人都熟悉的麻笑。季泽骋忍不住挠挠头发,他担心的果然还是发生了。
关于那段往事,他特别不愿意回忆起来。大一的寒假,他最早回家过年,也看望了自己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