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_直末-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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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去,但我也能够知道,总是公司里向来与他靠拢的董事们,肯定会有陆江父子。
他们一定是因为需要商量,现在公司人事正在很紧张的时期,一点风吹草动也不行。况且何晋城他的那边也会有动作。同样作为副总,何晋城当天也去了医院,甚至带了他太太。他太太与李总太太一向关系不错。
这些,都是我隔天到公司陆续听见说的。方微舟回来,轻描淡写,只告诉我李总真正情形,其他没有说,就连闲谈的话也不太多。以前会说的,现在通常也说,可气氛仿佛不太一样。时常这样子,在公司还好,总是有必要说的话,在家里,不免要看他心情,好的时候还是谈话,甚至开玩笑。然而有时面对那玩笑话,我总多心,不太敢放松,说两句就好像很僵。他察觉,马上也不说那样的话,以至于我与他之间越僵起来。
方微舟倒不会避免与我有肢体的接触。当天在车内说了清楚,一齐去吃饭,回家后,虽然不能做到完全当作没有过一回事,可气氛和缓不少。当天睡下,在黑暗中无声躺着一会儿,他过来搂住我,也只是这样子,就放开了。他便翻过身,我没有动,然而感到心跳非常快,彷佛松了口气,可又失落似的,心头的滋味真正说不清。
之后两天也无事相处,绝口不提我前面的错事,我自不会提醒方微舟。徐征的电话没有再打过来,我也不去记他的号码。大概他真正死心了。简直想不到他可能对我发生了真情。或者不是,我也并不信。
过两天方微舟和潘明奇那边一个朋友请客,我也去。他来问我,我完全没有想过拒绝。那天潘明奇夫妻当然也去,上次我与他们夫妻真正算是翻脸,这次他们看见我来,脸上倒没有什么,似乎也不知道我跟方微舟之前有过僵局。他们和方微舟也还是以往的样子,至于我和方微舟在他们面前,当然也又是通常的情形。我也想过,这样的事方微舟一定不会说,却不会轻松,在他的朋友面前越加拘束。
请客的地方在山上的一间餐厅,森林环绕,风景非常好,吃过饭,大家不畏冷纷纷出去走了一走。我和方微舟走在一起,逐渐和他的几个朋友拉开距离,当时风大起来,我不觉哆嗦,突然被拉住了手。方微舟的手其实也不比我的温暖。我怔了一下,却不是吓一跳,心里有种很久违的又有点小心的心情,并不敢太反应,怕方微舟反悔。也不过是牵手。
前面的人走了回头,他也没有放开。我看看他,他并不看我,回程上车,更加只有我和他单独相处,他松开手,朝我看来。我的头发沾了一片叶子,他告诉我,一面伸手拿下来,还是看着我,那目光淡淡的,可有种什么情绪,又隐约柔软起来。瞬间自成了一种气氛,向来也很熟悉的一种。然而安静的一下子,他掉开头了。车子朝前开,我一时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想,只管不说话。在我们之间的气氛局促了一个晚上,隔天又好像平常了。
可是亲密仅止这样的程度,并不会接吻,又很回避那方面。他不做,我不能勉强。现在晚上睡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块躺在一张床上。
过年前通常格外忙碌,做事气氛沉闷,这两天因为李总住院,公司上下仿佛都有点浮躁似的,都是想不到李总退休前可能出那样的意外,虽然他没有大碍,人事还是震动,预计的异动可能提前。本来这阵子方微舟每天忙到很晚,又要应付开会,还要提防另一边人马突然横插一脚。正式命令还没下来,假如不出意料,年后升职的人是他了,属于他那边的人不过不便张扬,可说话做事自有种高昂的情绪。至于何晋成那里自不会完全没有拿到好处,确实也不太振奋。
大局仿佛已定,这两天在跟我同阶级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就要谈起这方面。这几年几个部门主管变动不大,但是方微舟上去,他现在的位子由陆江递补,陆江毕竟不是方微舟,不免要安插他自己的人。有几个向来看不惯陆江作法,开会意见相左,通常力争到底,反正最后决定是方微舟,现在不免担心起来。
他们问我看法,我只是应付过去。比起忧心职位异动,我更担心正在做的事不好,经手的几个项目要赶在年前定案,根本也关心不到这方面。
本来方微舟也没有说,完全也不像是即将要升职的人,看不出高兴。过年前应酬也多,这几天他都是晚归,我也要加班,到家后,说上几句就该休息。躺上床也就睡了,不用犹豫做不做。也是因为忙碌的关系,我们之间相处的气氛更好了不少,当然不至于恢复到刚刚交往那样子,总是之前的程度。
然而是这样子也仿佛比以前少了点什么,我说不上来。方微舟也仿佛不愿意太深谈这方面,说到关键,不用我小心起来,他已经转口。其实他现在也不能够太分心在感情的事情,更有一阵子没有去他父母那里。他父母电话还是常常打过来,他们准备在这里过年,连同他姐姐一家人到时候也一齐回来。可是他父母大概没有放弃他的婚事,虽然他自上次以后没有提过相亲的事情。
这天礼拜五,我不加班了,能够准时走。早上我与方微舟各自开车,本来也各自回去了,但是之前没有听见说他今天有应酬,家里又没有东西了,我想了想,拿起电话打了一通内线。
那边接了,方微舟那女秘书的声音响起来:“您好,这里是方总办公室。”
这时间向来他会亲自接电话。我顿了顿,笑道:“我是萧经理,怎么现在还没有下班啊?”
女秘书笑道:“就要走了。您找方总吗?他在里头跟人谈话,您需要等一等,或者我这里帮您留话。”
我道:“也没什么事,不用特地说,等礼拜一再说也可以。不拖延你下班了。”
女秘书笑道:“好的,谢谢萧经理。”
我挂掉电话,还是坐在位子上。他的女秘书没有明说是谁在他的办公室,大概不便透露的人物。可能是谁,我不去猜。我犹豫着是否在这里等一等,又怕他那边结束不了,根本也没有机会找到他。
我想来想去,还是起身穿了大衣就走。可是走了两步,我还是掉头,还没有走到他的办公室,倒是看见一个人走出来。是陆江。也不意外,自从李总住院后,他更时常出入方微舟那里,已经不太避嫌他是他那边的人。
陆江走了另一个方向,不曾看见我。
有几个实习生迎面过来,带着笑和我道别。我和他们点头,犹豫了一下,仍旧走向方微舟的办公室。他办公室门并没有关上,一眼能够望见他正在收拾,倒是要走的样子。我走近,敲了敲门框。他看来,似乎没有想到,又似乎不算意外,可那目光仿佛越过我看了一下。
方微舟站起身来:“怎么了?”
我道:“没什么。我今天不用加班,唔,有时间去买点东西。”看他拿起大衣穿,又问:“你也能走了?”
方微舟道:“差不多了。”就走过来,一面关了灯。
我让开一些,方微舟走出来,跟着带上门。我和他一齐向外走,这时间点正是大家下班的高峰,过道上人来人往,一个个与我和他打招呼。通常也是这样的情形,我和方微舟也不会太尴尬说话,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时感到很难开口。我瞥他一眼,他拿出了手机看。
周围也不太有人注意了,我便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方微舟道:“没有,就回去了。”
我道:“不然去吃个饭,反正没事,唔,我也没事。”
方微舟先没有回答,刚好一位林经理走过来搭讪。我与他各自虚应过去,到了电梯前,那林经理手机响起来,正好电梯上来了,让了我们先进去。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
我按了楼层,听见方微舟道:“不然今天就不开车了,不早说。”又道:“刚刚你打过电话是不是?”
他的口吻平淡。我朝他看,不算太窘,可突然感到心头仿佛松开了,原来一直也不知道紧张什么。当时不知道是陆江,但不论他跟谁谈,我这时候特地过去找他,都要奇怪。这一点也想到了,也还是过去,因这样一块下班的时候太久违了。也难怪他看我去找他,不怎样意外,然而也不是完全料到的样子。大概他以为我就这样走了。
我道:“哦,是啊,陈秘书告诉你的?”又感到需要解释:“本来要走了,后来想,还是去找你,说不定你那里结束了。”
方微舟道:“也没有结束很久,你过来前,陆江刚好出去。”
我并不说我看见了。他朝我看来:“本来我以为你打电话过来又是因为加班。”
有几次快下班给他电话都是通知他这个,我一时有点讪讪的,忙道:“我想到家里没东西了,回去也没得吃,明后天休假,不买东西也不行,想到问你有没有事,我以为你跟人说话还要一会儿。”
方微舟便说了一个商场的名字,道:“去那里吧,吃完饭顺便到超市一趟。”
我当然说好。
礼拜五晚上商场到处是人,餐厅需要等位子,我与方微舟拿了号码排队。在周围候位的人没有一个不在聊天,笑语声不绝,明天又是一个礼拜六,这表示距离过年又近了一步。那所谈的大部分是关于过年的安排。不论现实怎么样,总要过年,没有人不会期待。相形之下,我与方微舟都好像兴致不高,谈的一些也是不痛不痒的,比如这商场新的布置。其实我对过年向来也感到复杂,不全部因为方微舟的缘故。
公司这边向来除夕开始放假,好多人会提前一天请假,包括方微舟。他去加州过年,我便回老家去,不过除夕上午每个部门还要留人值班,通常我这里是我留下,等中午后才回去。母亲一向为我的做事考虑,不太打扰,只有这天,她早晚打电话提醒我早点到家。其实要照她心里真正的意思,更盼望我提前一天回去,与她一齐先去祭拜过父亲。然而我没有一次如她所愿。自北上做事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拜过父亲,甚至连清明也不一定有空回去。母亲从没有过微词,只在我回去才轻轻地提醒一句,让我抽空去墓园一趟。
今年我也一样打定主意值班。倒是方微舟今年不回加州去,也还是和他父母姐姐一家人过节,大概不用提前过去。不过近来他忙碌,不够工夫理会那边,或者还是照旧提前团聚?其实问一问就知道了,可我们之间经历过一番震荡,刚刚缓和下来,我感到在这方面好像很困难去问。其实现在相处与之前也没有两样,还是平平淡淡,却越加感到需要在亲密的方面小心翼翼。就连他姐姐一家人这次过年会回来,都是因为他主动说起来的。
在我们附近同样等候的其中两个人谈得声音非常大,他们过年期间准备到加州去渡假人,兴高采烈似的。方微舟一定也听见了,本来沉默了下来,突然道:“这两天那边天气倒是不好。”
我顿了顿,道:“是吗。”望望他的神气,倒是不错,突然有股冲动起来。我问:“你姐姐他们什么时候飞回来?”
方微舟朝我看来:“上次电话里说机票还没有确定,不过总是在除夕前吧。”
我点点头。突然又仿佛无话可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能够有那么多话可以谈。仔细想,其实倒不是一直无话不谈,只在交往前后,同居以后反而说得少,好像这个那个都很不便,尤其关于决策方面的事,在公司里更避嫌。简直想不到以前,当时在业务方面比现在更多机会接触,多说两句也不怕,又在公司天天见面还嫌不够,晚上也要约会。当然不论是谁恋爱起来都是这样子。
想到了恋爱两字,我径自怔了。我自己恋爱是什么样子,真正有点模糊,对方微舟又更模糊了。……我们的开始说起来真是不太有恋爱的味道。突然就发生了,顺理成章,仿佛不能不在一起。
这时前面叫到了我们的号码,就进去了。这餐厅我们来过好几次,可有阵子没有来了。之前来,每次也不觉得有什么,我们之间还是通常的样子,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会遭到破坏——是我亲手。幸而还是没有分开。今天又能够在这里一块坐下吃饭,我不觉有几分感慨。然而也有哪里不痛快。
偏偏这样的话说不得,也不该想。
服务生来上菜时,方微舟接了一个电话,这边是卡位,和周围的声音非常近,听不太清楚说什么。他脸上有点笑意,该不是公事方面的。
倒是他没有说太久。看他挂断了,我问:“是不是有事?”
方微舟道:“没事。”就说了个名字,也是他和潘明奇那边的朋友:“之前他太太不是又怀孕了吗,今天产检可以知道性别了,是女孩子。”
其实我不太记得他那位朋友和太太,倒是对他们前面的一个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