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梨梨园上草-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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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玲子在后台看见一个清瘦的小伙子,对着镜子认真化妆,表情一丝不苟。
玲子以为他饰演的是什么大角色,不然怎么连左边眉根的颜色淡了一点点,都要反复修饰呢。结果整场排练看完,就是个龙套,出场几十秒,无名无姓无台词。
这种一棵菜的精神,瞬间拨动了玲子的心弦,而且还是棵眉清目秀身材俊朗的菜。
豆蔻年华,芳心初动。玲子借口去后台看哥哥,四下寻找那个龙套。也是有缘,后台虽然演职人员不少,她和卸妆完毕的刘阳兵迎面遇上。刘阳兵虽不认识她,却极有礼貌地问了声好,还侧身低头,请玲子先过。
那天晚饭是和沈家兄弟一起吃的,玲子在和沈秦天的聊天中,知道了他叫刘阳兵,学武丑的,是获过奖的优秀演员。
想通一切,林蔚然哑了几分钟,看样子妹妹已经认定刘阳兵了,为他放弃了外省大学改考省城学校,看了大量京剧武丑戏,还跟着学念白。
帮妹妹探探虚实。为此,林蔚然准备同去参加联谊活动,不然平日里他和刘阳兵难得有时间聊聊,而且宿舍里有孙瑞,万一刘阳兵说还喜欢楚兰,那彼此多尴尬。
中午在别墅内小睡了一会儿,林蔚然和刘阳兵准备出去玩。本来想去游泳,结果五间带泳池的别墅都满员了,嘻哈声远远传来。两人商量了一下,去健身吧。
换上别墅提供的运动服,林蔚然骑动感单车,刘阳兵跑步。
“你还想着楚兰么?”林蔚然问。本来这种伤心事应该尽量少提,但他这段日子看刘阳兵没啥大碍,他们平日关系不错,关心一下。
“想啊。”刘阳兵跑得不慢,但说起话来并不气喘。这和武丑演员平日高强度训练离不开,他们在舞台上要做各种高难动作,还要口齿清晰地说大段念白,声调起伏,边说边做,没有一定的肺活量可不行。
“上次排《雁荡山》时你救孙瑞,大家都说你是为了楚兰,怕她伤心。”林蔚然说。
“哪儿那么无私啊,我那是本能反应。要是有时间想那么多,搞不好我还真不救了,哈哈哈!”刘阳兵觉得运动服在背上摩擦着不舒服,掀起来卷到胸口,露出一身白净肌肉。
“那你以后还会找对象么?”林蔚然试探。
“看缘分吧,生活也不能为了一个人就停止。只要我活着,我就一直喜欢楚兰,但我不能为了忘掉她就去自杀呢。喜欢可以放在心里。也许下辈子,我和她的缘分就到了呢。”刘阳兵把跑步机调快了一档。
“你会把以后的女朋友当楚兰吗?”这是林蔚然最担心的。
刘阳兵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说:“我尽量分清楚吧,不然对她不公平。”她,指的是今后的女朋友。
林蔚然心里赞叹他是个实在人,换了那种装模作样的人,估计会拍着胸脯说“那必须分清啊,她是她,楚兰是楚兰,我找她做女朋友说明她有吸引我的地方。要是找替身那岂不是随便一女的都行啦”之类的洗白大论。
刘阳兵继续说:“我知道天上的星星虽然美丽但我摸不着,为我照亮黑夜的是街边的路灯,但我还是不舍得放弃仰望星空,不舍得那遥远的闪耀。”
说完,他双手一撑跑步机的扶手,双脚腾空,任惯性带自己晃荡着,脸上带着一丝失落。
林蔚然理解不了刘阳兵说的星星与路灯的区别,于他而言,沈秦天是太阳是月亮是星星,也是路灯是壁灯床头灯,是他的精神支持,也是他的实际伴侣。如果不能和沈秦天在一起,他无法找寻另一个适合过日子的人,哪怕是个不错的人。
为了撮合落花和流水,林蔚然发出邀请:“上次我生日你没去家里玩,前几天我妈从老家带了点农货来,我三婶准备下周做了吃,她手艺很好,你一起来尝尝吧!”
“好啊好啊,正好当面谢谢你叔叔婶婶,还特地带菜给我!”刘阳兵笑笑。他和沈秦天都有天生黑眼线,挺迷人的。
林蔚然也笑笑,他觉得妹妹的眼光不错。刘阳兵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他努力让自己走出阴影,没有因为失恋就自暴自弃,他照样去食堂打自己爱吃的菜,照样跟唱港台流行歌。
而且,刘阳兵五官清朗身形俊秀,团长一直说你这样的画个丑脸蹲着走路多浪费啊,快点改学小生去吧。玲子从小和林蔚然一起长大,是外貌协会资深会员,才瞧不上不帅的人。
看来这次的联谊,不能让刘阳兵和谁产生感情!林蔚然感觉自己背后飞起一群白鸽,红旗在空中飘舞。他要紧握手中枪,赶走情敌,捍卫妹妹的爱情!
两人正聊天呢,旁边一阵叽喳声。现在林蔚然对这类型的声音太熟悉了,肯定是花痴女生发出来的。一扭头,果不其然,几个换好运动服的外企女职员冲着他和刘阳兵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为了玲子。林蔚然把心一横,对她们招招手,说过来一起练吧。话音刚落,女职员们瞬间冲了过来,争前恐后抢他身边那几辆自行车。林蔚然热情地为她们设置了速度,又选了音乐,几个人一起骑车。
被晾在一边的刘阳兵语塞:这小子挺主动啊,平时看不出嘛。原来是个不吃窝边草的主儿,喜欢外单位的。
所以小兵兵你不懂了,人家啃的不仅是窝边草,而且是省院最出众的那根草。
一团长说,沈秦天的帅是阳光的是正义的,是省院建院以来没有的,目测未来三十年内也不会有超过他的。当然此话一出,立刻遭到了以朱宴泓为首的林蔚然支持派的反对。不过更多同事认为这俩小伙子不分上下,都非常帅。
这次的活动沈越天没有参加,他对内部员工是说希望大家自由地玩,不要拘束,实际上,他是不愿意以总经理的身份和弟弟的同事面对面,这不方便他做事。
书店那边派人堵住了弟弟和省院的联系,省院这边他也找了人,凡是弟弟寄来的信件,都请书记通知自己。理由他没说太细,总归就是希望弟弟专心读书一类的,反正书记答应了,本来书记也要对员工的通信情况做个登记。
省院内部,还是要找个人,帮盯着林蔚然的一举一动。这个人不能是孙瑞,不能是弟弟宿舍的,最理想的是能找到一个与林蔚然不和的。这种人当然存在。
林蔚然自认不是个计较的人,演出不抢戏,打饭不插队,坐车去剧院他都是挑最后一排最颠簸的座位。可就这样,省院还是有人看不惯他。
经常去朱宴泓家送礼。对何静雪可巴结了,上次往人家里送了一箱金箔酒。他哥当。兵的,以前和团长是上下铺的战。友。那是啊,不然怎么让他参加专场演出。
造谣的人从来不去考据,团长近视眼还特。警啊。金箔酒,在哪儿买林蔚然都不知道。
省院的这种人只有个位数。尽管只是一小撮,但向来都是粘在棍子上的一小撮毛毛就能惹怒一缸蟋蟀。有一次他正在练串指枪花儿,身后一个家伙阴阳怪气自言自语说:唷,还没忘了陆文龙啊,我还当人家只会演围着孙玉娇团团转的傅朋了呢!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你小子只用给何静雪配戏就已经前途无量了,还练啥其它剧目啊,好好拍马屁去吧!
林蔚然也不是没血性的,他把手中枪头一转,就要发火。幸亏赵军在一旁练扇子功,急忙使了个转盘技巧,用扇面把枪头挡了一下。纸扇当然敌不过长。枪,于是借着扇子落地的功夫,赵军握了握林蔚然的手腕,让他别理。
平静下来林蔚然也后怕,万一当时一枪扎过去,真要闯祸。这件事沈越天也听说了,门房大爷和他讲的。院领导没有惩罚谁,只是召开了全院会议,强调劳动纪律和自我素养。
朱宴泓宽慰林蔚然说,到我家练琴就是去送礼啊?那人家艺术大师还几十年如一日到故宫城墙根儿下练嗓子呢,岂不是天天给皇帝行贿?
何静雪更泼辣一点,她说:我还以为省院里是个人就知道我酒精过敏呢,以后有人要送的话直接送我金条,啥金箔还泡酒里,听着就腻歪。
沈越天考虑过拉拢这撮毛,但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嘴碎无脑的人早晚要坏事。但除此之外,省院里少有人和林蔚然不睦。
要不是林蔚然是个男的,沈越天还真不会反对。这人长相确实出众,虽然在他眼里林蔚然比弟弟差上一截,但说实话这个差距是很小的。
这个林蔚然,不仅样子好,性格也不错,几次接触中,沈越天发现他不爱慕虚荣,不趋炎附势,从没有因为自己开好车去过美国就巴结自己,他对自己的尊重和友善,仅仅源于自己是沈秦天的兄长。
而且工作上也认真踏实,在院里有好口碑。
这要是个姑娘,那和弟弟真是天造地设。
想到弟弟,沈越天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弟弟在美国学习用功刻苦,家庭教师说他进步很大;担心的是,弟弟被强行与林蔚然分开,没有大吵大闹要死要活,这,不太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看过的亲们能给点评论哈,打几分无所谓,负分也欢迎。主要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建议。因为京剧题材本来就不太热门,而且主角又是现代剧团的生行演员,不是民国或者清末的男旦,加上最主要的原因是文笔很一般,所以都木有人看啊,蹲地啃砖头ing
☆、第五十六章
在刚知道自己要留下读书时,沈秦天发过火,他想砸东西来着,可惜找不到能砸的。他哥早有准备,把他带到自己的公寓里,告诉他过几天要去美国学校面试,留在美国读书生活。
沈秦天抬手要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却发现桌上除了各种不怕摔的塑料用具,没一样能砸个稀烂的。冲进浴室,刷牙杯是塑料的,镜子是铜的,浴室的玻璃墙都让他哥拆了,弄个塑料浴帘一飘一飘的。厨房里也一样,抽屉里空空的,盘子碟子全没了,冰箱里也找不到一个啤酒瓶。那还摔什么,不听个脆响怎么能解恨。
为了让弟弟发泄情绪,沈越天递给他一包意大利面条,沈秦天隔着袋子两把揉碎。沈越天笑笑,一言不发再递上一包。反正没有伤害性,你就发泄好了。
凭他对弟弟的了解,他以为这样的状态要持续起码十天,甚至搞不好会惊动警。察。却没想到第三天早上,沈秦天已经早早地爬起来,自己煮意大利面条吃了,还没事儿人一样,招呼哥哥来吃。
沈越天宁愿弟弟把心里的火都发出来,也比这样若无其事好。但弟弟不吵不闹的,自己总不能逼弟弟承认他有事吧。看来近期的工作重点是让林蔚然移情。
殊不知,沈总这一次判断失误,给自己选择了一条异常艰辛并且根本走不通的路。
沈越天继续给林蔚然创造各种相亲机会,上次的联谊会,据说林蔚然非常主动,不少女员工都留了他的联系方式。距离产生真相,弟弟才到美国几个月,他就和女的眉来眼去。很好,继续。
接下来,沈越天要让林蔚然认识到,他和沈秦天的身份差异。虽然都是同一个省份,但沈家是城里人。瞧瞧林蔚屏结婚的时候,你们村那些过激的闹洞房风俗,我们接受不来的。
“小林,尝尝这道菜,我吃过几次觉得味道还可以。”沈越天温和地替林蔚然夹菜。这一次,他按照自己的习惯,用了公筷,夹完菜又把公筷往筷托上放了,而不是随意搭在盘子边儿上。
林蔚然敏锐地注意到了沈越天的动作。之前几次吃饭,沈大哥从来不用公筷的。今天这个饭店档次很高,看装修就知道菜价不便宜。这里位置很僻静,一般人走在大街上根本找不进来,但看沈越天轻车熟路,服务生和他也很熟,像是经常来吃。
也是,沈越天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去吃路边摊吧。
林蔚然渐渐意识到沈越天绝不只是个开服装店的,倒不是谁向他透露了什么,而是他分析出来的。从言谈举止到穿衣打扮,沈大哥非常懂人情世故,非常会待人接物,他身上有一种指挥千军的帅才风度。
席间沈越天说了不少沈秦天在美国的事,他报的专业是国际贸易,他们学校在一个天然湖旁边,他的同学里没有中国人,他吃牛排长胖了。
除了感激,林蔚然想不出其它态度。照理说,秦天已经辞职出国了,沈越天没必要再对弟弟的同事这么关心,经常带出来吃高级菜不说,还总是讲秦天的现状。
“沈大哥,真的谢谢你!”林蔚然提醒自己用公筷给沈越天夹菜。
“跟我还这么客气!你和秦天这么要好,他现在光顾着学习没怎么给你写信,我真怕你们的友谊破裂了。下次打电话的时候我说说他啊,再忙也不可能写个明信片的时间都没有吧。”
打电话,是啊,除了写信还可以打电话,可是沈秦天一次也没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