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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京剧]梨梨园上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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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的起床气很大,尤其是没睡醒的时候脾气很差,他的枕头有过多次被主人撕扯然后丢到地上的痛苦回忆。可是现在他寄人篱下占着别人的床铺,只能努力克制着,他挤出两个酒窝的同时,拉开蚊帐准备等文缘上来。
  “你们俩睡上铺有点危险吧,林蔚然你躺着,文缘到我这儿来。”孙瑞从蚊帐里钻出头来,冲文缘招手。
  “我不会乱蹬被子的。”文缘把外衣脱了,一身漂亮的肌肉暴露在夜幕中。
  孙瑞嗨了一声,说:“这么热的天儿裸睡也是可以的。关键你们俩加起来多重?万一把床压塌了,以你们的身手是摔不着,但别忘了下面睡着陈焕呐!人家大饼脸本来就遗恨百年身了,你们这再一压,可不是毁容了么!”
  陈焕一听,运起花脸的鼻音哇呀呀一叫,说:“兀那汉子休要无理!咱帅的想毁容,天上快点掉下一朵云来把我的高鼻梁压一压吧!”
  赵军绵绵地接了一句:“是呀,咱们焕爷毁容就是整容,随便儿毁。”
  林蔚然挺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把大家都搅得没法睡,而文缘却赞同了孙瑞的话,直接把鞋子一踢,爬孙瑞被窝里去了。
  赵军安慰了林蔚然一句,让他安心躺着,又冲着自己下铺说:“孙瑞成天里把自己说的多懂女人,咱们一堆光棍又不知道真假。人家文缘是有对象的,让文缘来考考瑞瑞真懂假懂,快,文缘你用手比划成胸。罩的扣子,看孙瑞会解不!”
  众人笑喷,又互相打击了一番,才渐渐睡去。
  孙瑞其实是在替沈秦天解围。
  沈秦天爱装,不了解他的人触碰了他的禁区都不知道。他虽然不会发作出来,但心里是极不爽的。孙瑞心细,慢慢掌握了沈秦天的脾气,能忍的就忍,能避的就避,从来没让沈秦天恼火过。
  大概这两人前辈子就是哥们儿,沈秦天刚搬进宿舍见到孙瑞的时候,就挺喜欢他的。不是有那种想法的喜欢,是单纯的看着舒服。同样的,孙瑞虽然暗自叹息沈秦天比他帅,但他也很愿意和省院第一帅交好。
  孙瑞听文缘说要和林蔚然一起睡,照沈秦天的性格,肯定要说一句“林蔚然你还是来和我挤一下吧,本来就是安排给你睡的床,是我今天临时留下来的”。
  这话要是沈秦天对着孙瑞说,孙瑞肯定回答说“我衣服都脱了不想来回折腾啦”,但林蔚然到底啥性格孙瑞现在也说不准,万一他真的点点头然后去和沈秦天睡一起,那真是触了沈秦天的逆鳞了。
  孙瑞知道沈秦天不喜欢别人侵占自己的私人空间。之前宿管员安排林蔚然住沈秦天的床铺,孙瑞就担心沈秦天回来要爆发。这几日孙瑞一直在暗中观察,万一沈秦天要发火他就准备出来打圆场。
  沈秦天听着大家低低的呼吸声,心里很感激孙瑞:是兄弟,懂我。
  他确实没有足够理由看着林蔚然去和文缘挤。他今天虽然以貌取人不再生气自己的床被别人睡了,但真的不代表他可以因为林蔚然的帅脸就突然改变自己的习惯,让他和自己一个被窝。
  其实刚才睡下前他很想换一套铺盖,他柜子里有洗好的,但又怕大家,尤其是林蔚然觉得他是嫌弃别人,这可不行,不符合他打造的阳光开朗温和友善形象。
  于是他干脆穿着袜子上了床,又躲在被窝里悄悄换了套长袖长裤睡衣,尽量少接触被子床单,然后明天一早就去洗澡。
  幸好有了孙瑞的帮忙,否则沈秦天心里膈应不说,他还有别的原因不想和林蔚然一起睡:他,喜欢男人。
  沈秦天初中的时候因为他叔叔离婚而开始讨厌女人,但他还真没想到可以去喜欢男人,他只觉得自己是不会找个女人结婚过日子的。可是他读的是戏校附中,周围一水儿美女,不敢说个个吧,但起码也有九成女生对他有意思。
  先来说说他是咋上的戏校。
  沈家二少从小就静不下心来读书,上课都是蹲在凳子上听讲,左右脚轮流换着支撑,再不就双脚插课桌抽屉里,腿上一用力,能把课桌抬起来。
  体育课是他的最爱,除了规定的打球跑步,他还在草地上翻跟斗,在单杠上腹部绕杠,把双杠的单边当平衡木走,都不知道他哪儿学的,没谁教过他。
  小学毕业考前,班主任老师根据他的成绩,再结合他的性格脾气,建议他去报戏曲学校附中。当时是他哥沈越天去学校和老师谈的,没办法,爸妈去沿海进货了,上高一的沈越天是长兄为父。
  沈越天本来不太想让弟弟学表演,但班主任加了一句“关键这孩子五官特出色,别的学生想考我还不推荐呢”,瞬间把沈越天的弟控自豪感激活了,一问沈秦天自己,他当然愿意天天练武而不是天天读书。
  这么着他就报名了。面试顺利通过,沈秦天都出考场好几分钟了,招考老师还在彼此竖大拇指:这小伙子真俊。
  进了戏校附中,文化课不多,没有周记没有作文不用背圆周率,沈秦天如鱼得水,天天兴高采烈地下腰压腿喊嗓子。结果还没等他感慨一句人生真美好,他叔叔就离婚了。
  那阵子把沈秦天郁闷的,每天微皱眉头板着脸,见女生过来打招呼他就烦,眼神一暗就走。不成想很多女生还就吃这一套,背地里喊他忧郁王子。情书更是雪片一样。
  初二下学期的时候,沈秦天他们系几位老师的新编剧目在全国京剧展演上荣获了金奖,系主任大喜之下,带全系师生去饭店庆功。沈秦天的指导老师许彦霖一激动,喝多了。
  作为许老师的得意弟子,沈秦天自告奋勇送老师回家,不仅是为了感谢老师平时的教导,还有个原因就是许老师家离沈秦天家不远,送完老师他可以直接回家。
  架着勉强能迈步的许老师,沈秦天来到了市郊的一个小区,这里是市体校的职工楼。
  沈秦天本来一路担心,因为许老师已经喝糊涂了,一会儿说自己住一号楼一单元,一会儿说他家在五号楼二单元,再要问他干脆耷拉着脑袋开始唱马派老生的名段“劝千岁杀字休出口”。
  沈秦天打算先找门房问问,再不行就一个单元一个单元去打听。
  没想到在小区大门外,一个人走过来扶住了许老师。
  一路上许老师醉归醉,防范意识还挺强,刚才过马路时肩膀碰了电线杆他还噌一下闪开了。可面对这个人,许老师甚至没抬眼皮,就全身力量压过去,任他扶住。
  沈秦天不禁打量了对方:眼镜,运动服,一脸斯文,身材挺好。看年龄不是许老师的爸爸,看五官也不像许老师的哥哥。虽然沈秦天不应该因为自己和哥哥长得像就觉得别的兄弟都应该五官相似,但他的第六感探查到这两人不是兄弟。
  男人,也可以有第六感的对吧。
  

  ☆、第十八章

  这个人扶着许彦霖,微笑着邀请沈秦天上楼去喝杯茶。沈秦天想了想答应了。一个是他要亲眼看到许老师进家才放心,第二,他觉得这两人之间有很深的默契和…感情。
  好奇心驱使着年轻人跟着他们上楼了,于是沈秦天这才知道许老师其实是住六号楼三单元。幸亏有人来接,不然按照许老师的酒话,那还不得找到啥时候去。
  这人掏钥匙开了门,让沈秦天少坐片刻,自己扶着许彦霖进里屋去了。沈秦天打量着许老师家,家具挺旧的,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了许多许老师的京剧剧照,但最显眼的要属电视机旁放的那张合影,许老师和这个人的合影。
  没有搂肩搭背没有耳鬓厮磨,但沈秦天瞬间觉察到照片上两人的亲密。
  几分钟后,这人从里屋出来,随手带上了房门,从柜子里拿了一瓶橘子汽水递给沈秦天。
  “你是彦霖的学生吧,你好,我叫张铭舫,铭记的铭,画舫的舫。谢谢你今天送他回来,他一路上没闹你吧?”张铭舫笑笑,坐到他对面的竹椅上,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折扇把玩。
  沈秦天认得那是许老师最心爱的扇子,每次练扇子功的时候,许老师总要把这把扇子带去教室。
  有一次沈秦天拿过来看了看,扇面上一丛墨竹,没什么特别之处。许老师一把抢回去,一脸幸福地说别动别动,这是我爱人给做的。
  沈秦天瞄瞄那张合影,又看看张铭舫,犹豫了几秒钟,说:“这把扇子是…”
  “是我做的。”张铭舫看懂了沈秦天眼中的疑问。
  “许老师说是他…他爱人做的…”沈秦天此时心里已一片明朗,嘴皮子却有点不顺溜。
  “我就是他的爱人。”张铭舫知道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关系。许彦霖谨慎,不会让不放心的人送他回来。于是张铭舫干脆大大方方承认了。
  沈秦天沉默了。张铭舫也陪着他沉默。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的中国内地某二线城市,男人的爱人是男人,这个新闻的威力是大了一点。
  半晌,沈秦天僵硬的四肢渐渐回暖,张铭舫起身,温和地说:“我送你下楼吧。”
  沈秦天眼中都是乞求:“张老师,我能问您几个问题么?”
  先别忙着赶我走呀,我有话说!反正没告诉他哥今晚要回家,多聊一会儿也不要紧。
  沈越天总觉得这么帅一弟弟指不定哪天被女匪劫走,所以只要沈秦天回家住,他都要早上送晚上接。
  但沈秦天不让他哥开车到京剧院,那年代有私家车的简直凤毛麟角,太招摇不好,所以接人的沈大哥就到公交车站等着,伸长脖子看弟弟下车没有。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弟控。
  只是他好像忽略了一点,他与沈秦天五官相像,同样英俊不凡,要是彪悍女匪把两个帅哥一起劫走,岂不是赚大了?
  “吓到你了吧。”张铭舫闻言又坐下,脸上依旧和蔼。
  那一晚,沈秦天和张铭舫畅谈,不觉满天星斗。
  张铭舫和许彦霖是小学同桌,说不清到底什么时候产生的感情,反正,在一起到边疆下乡的日子,两个人好上了。
  他们是幸运的,在数年同吃同住同劳动的生活后,一起成为了同一批返城政策的受益人,收拾行囊回到了家乡,根据兴趣爱好继续着当年未完成的梦想。
  在各自被家长多次催逼婚姻后,他们选择了逃离,来到了远离家乡的城市,一个当了戏校老师,一个在国企当文员。
  “其实彦霖很想念他父母,我也一样。但我们没有办法在家乡生活,那里熟人太多,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曝光。”
  “曝光了你们就会分开么?”沈秦天觉得像在看小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同。性之间的爱恋。
  “不会分开,但肯定要受到更多阻力。我们已经很累了,只希望再低调一点,让生活简单一点。我不怕和你说这些,因为彦霖相信你,才会让你送他回来。”张铭舫很聪明地提醒了沈秦天要保守秘密。
  沈秦天一个劲儿点头,又问:“那你们住在一起,时间久了被周围邻居发现怎么办?”
  “我们刚搬到这里半年,和谁都不太熟。”张铭舫笑笑,说:“每天出双入对,是逃不过居委大妈的火眼金睛,所以我们经常搬家。这套房子是我同事弟弟单位的,我用市区的房子和他换的。再住个一年,我们又该换地方了。”
  “那,你们的父母现在就不催你们结婚了么?”沈秦天觉得心里好像开了一扇窗,带走了不少沉闷。
  “也催,但离的太远管不过来了,而且我们都有兄弟姐妹,老人想抱孙子也不用非要等我们自己生。”
  “嗯,那,男的和男的…”处在青春期的沈秦天最关心的问题,他最终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张铭舫笑弯了眼,眉尾的一颗黑痣挺迷人的。
  那一晚,沈秦天知道了不喜欢异性不是怪物,也知道了有喜欢同性的人存在,只不过有的是天生不喜欢异性,有的是后天受了刺激而反感异性,还有的是爱上的人恰好与自己同性别罢了。
  沈秦天豁然开朗。那一年的新年晚会上,沈秦天高唱了一曲电视里刚演的,西游记剧组同年春晚上,迟重瑞唱的《唐僧抒怀》。
  “最怕这女菩萨,苦苦纠缠驱不散…松林花仙情切切,女儿国主意绵绵,怎奈我心如月朗,心如月朗全无染。”呜呼,内心写照啊!
  我以后也找个彼此交心的男人,像许彦霖和张铭舫那样偕老。沈秦天把这个念头深深埋藏,暗地里寻找合适的对象。在确定找到真爱之前,他不准自己轻易向人表白与人有染。同样的,他也不准自己爱上的人爱过别人。
  霸道么?这就是沈秦天的爱情观。
  沈秦天脑内想了这么些事儿,对面上铺文缘床上的林蔚然睡得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没有。
  虽然之前纠结于院长的心思,后来又被文缘吵醒,但此后林蔚然睡的很好,还做梦了,梦见自己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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