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_妙莲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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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瘦高的身影随着鱼贯般的人群消失在车门口,雨村千晖狐疑了起来——难道是认错人了么?早上,那个家伙的确是被送进了医院抢救室,处在昏迷休克之中,按道理说,这个时候是该躺在家里的床上休养,没可能像兔子那样乱跑。
遵循着正常的逻辑,雨村千晖越来越确定自己是认错了人,现下,因为记起了汐崎优里,他忍不住担心起他的情况,担心他早上会那样被送进医院抢救是因为自己开的药造成的。
心思,往往都会跑向最坏的那一个环节。
雨村千晖很在意是不是自己开错了药才致使汐崎优里在早上的时候陷入休克,下了列车,离开了地铁站以后,他回到了家里,没有马上与家人一起用饭,而是想办法联系汐崎优里家。
汐崎优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把PSP随手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
云初代从厨房探出头,微笑着用敬语迎接他:“欢迎回来,御馆大人!”看到他左手拿着外衣,右手拿着包包,便走过去,接住外衣和包包,放在相应的地方。
汐崎优里嗅到了来自于厨房的香气,问:“厨房里在煮着东西么?”
云初代答道:“嗯,是御馆大人的晚餐。”回头又道:“不用太担心,小火慢煮着不会烧糊的。”
汐崎优里便安心的坐在沙发上,只是坐在那里,没有开电视机。
他的心里,在回想着刚刚在列车上遇见雨村千晖的那一幕,想到对方问的那句话。
对方说‘请问,你在玩的<真三国无双>是第几季’让他印象很深刻,他意识到这个男人也是对这款游戏感兴趣的。
怎么这个家伙偏偏也喜欢打游戏呢?而且还是自己正在玩的游戏……
他难免有些郁闷。
其实这时代居住于大城市的青年多半是有打游戏的兴趣的,不爱打游戏就不正常了,没玩过<真三国无双>也不正常。
他心里明明很清楚这一点,却还是要郁闷。
他实在是不想与别人有什么交集,偏偏这位雨村医生似乎总是与他有那么点交集,他因此而不太高兴了。
明天要被迫去一次那家医院,会不会再遇上这个男子呢?要再遇上的话,该怎么办才好?是逃避,还是直接动粗、叫他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汐崎优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难题之中。
☆、第5章
星期六,医院里没有雨村千晖的任务,亦也没有他的值班工作,但他还是早早就来到了医院,目的只是为了查找汐崎家的联系方式。
他穿着平常装,行走在医院大楼里,没有白大褂在身,来诊病的病患都不认得他的身份,也就没有认真注意他。
他乘着电梯上楼以后,别的地方都不去,直接去了资料保管室。
汐崎优里在九点钟的时候便来到了医院,由一名护士指引着,穿过光滑的大理石走道,进到了一个房间,他身后陪着走进去的护士把门关上了。
当他走到房间深处时,一名医生迎了上来,向他询问道:“是汐崎先生么?”
汐崎优里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医生说道:“请到那边坐下吧。”
汐崎优里只好朝着前方的桌椅走去,随便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了,双臂伏在桌案上,安静的低着头。
医生坐在了他的桌对面,一启唇便直接进入了话题的首要点,客气道:“今天叫百忙中的你特意过来,是因为急救科汇报说昨日在对你进行抢救时,发现你的心电图异常,考虑到可能存在心肌病因。”
汐崎优里平静的启唇:“我现在感觉很好,没什么不舒服。”
医生劝道:“希望你能配合这次的健康检查,真要是存在病因也能早点治疗。”
汐崎优里抬眼,平静的注视医生,坦白道:“我对你们医院很不满意,总是要把注射器往我身上扎,可你们知道吗,不是每个病人都接受得了注射器!”
医生答道:“你是对注射器过敏还是什么的?有些检验程序以及治疗的途径都要靠注射器啊。”
汐崎优里往后靠着椅背,洒脱的回应:“我没有任何过敏史,只是不太喜欢注射器这个东西。”
医生依然客气道:“今天并没有要用到注射器,只是做CT检测。”
只是做身体检查,检测健康状况而已,对人的身体而言反而有好处——汐崎优里知道这一点,就放下了任性,乖乖接受了这项检查。
从这个房间里出来,已经是十点钟了,汐崎优里慢悠悠的走在过道上。过两天,他还要再来一趟,来看看CT检测的结果。
他心里不太愉快,只是因为还要再跑来医院一趟。
是的呢,如此跑来跑去,白白增加身体的疲惫,谁都不会喜欢这样,也就开心不起来。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电梯门口,他按下了电梯键,电梯降落下来,只过了十秒钟就抵达他所在的楼层,然后,为他打开门。
电梯里早已有人,并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雨村千晖。
汐崎优里踏入这电梯之后,抬起头,才看到这位半熟却又不太熟的年轻医生,双脚下意识的要往后退出去,可是已经晚了,电梯门已然闭合上。
他直直盯着雨村千晖,只能是如此。
雨村千晖走上一步,主动客气的打了招呼:“真巧,在这里相遇。”
汐崎优里仅仅是平淡的看了眼前的年轻医生几秒钟,就微微垂眸,一只手差近裤兜里,表现出傲慢,不打算理会对方。
雨村千晖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心生讨厌,注视着他,怀着关怀的心态问道:“你今天觉得怎么样了?”
汐崎优里仍是不回答。
雨村千晖又道:“我是医生,你是病患,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
汐崎优里只得不情愿的启唇:“没有什么毛病,我很好。”
雨村千晖半信半疑:“那你今天来……”心里很清楚,没有疾病的人是不会来医院这一趟的。
汐崎优里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他的话,重复了一次:“我说了我很好!”
雨村千晖坦白:“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毕竟你是服用了我开给你的药以后才突然休克,我怕是我的药导致你休克的,让我有罪责感。”
汐崎优里脱口:“我没有服用你开的任何药片!”不知为什么,一张口反驳竟然就说了一句谎话,完全没有思考过。
雨村千晖一听,似乎是被安慰到了,欣慰的微微一笑,答道:“是这样么,那就好。”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已经降落到了第一层楼,门打开了。
汐崎优里毫不犹豫的转身,第一个走出电梯。雨村千晖尾随着他,也要离开医院,跟上他的步伐时,又问了一次:“你对打游戏感兴趣么?”
这样问,只是为了确定一下是否是在列车上认错人。
汐崎优里不再回答,佯装没有听到,加快步伐,很快的就与雨村千晖拉开了距离,走出了医院前的小广场。
举动所显示的模棱两可,让雨村千晖依旧站在原始线上,依然没有得到确定。
不管是态度上,还是就医的情况,像汐崎优里这样的病患实在是太特别了,雨村千晖没法做到让自己忘记他。
望着对方已经远去的身影,雨村千晖心里不由感到可惜,至于在可惜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汐崎优里已经走远了,不知不觉的已经与医院拉开了一千米的距离,独自一人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浑然不觉,低着头看路发呆,连前方有什么风景都不知道。
穿过一个昏暗的隧道,他仍然没有从迷失的状态中走出来,心里还在郁闷着。
反反复复进医院,反反复复遇到雨村千晖,他本应该生气,发泄自己的坏心情,但这回竟然只是不高兴而已。
在他眼里,雨村千晖很烦人,总是关心他的病情,他禁不住想要逃跑,逃离这个男人所在的地方。
真是奇怪,为什么一个陌生人要这么关心我呢?医生就算是救人的职业,也要看时间和场合不是么?没有缔结求医和诊病的关系,医生也不会见人就特地关心的,不是么?
汐崎优里的心里总是在想着这个。
电话的声响在他的裤兜里响了很久了,他一直没有接,似乎是没有注意到。
他竟然靠徒步回到了住所,打开院子门,穿过开满蔷薇的小院,随手关上院子门,缓缓往房子的玄关走去。
云初代正在给院子墙边的蔷薇浇水,接收到院子门打开时发出的嘎吱声,特意回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立刻叫道:“御馆大人!”
汐崎优里走上三层石阶,站在玄关前,慢慢回头。
云初代捧着金属浇水壶走过来,停在了石阶前,问道:“之前给在外面的您打了电话,为什么没有接?”
汐崎优里闻言,立刻从口袋上取出嘴唇形状的手机,拉开‘唇瓣’仔细一瞧触屏,果然看见有一条未接电话的显示,抬起头,看着云初代,可是终究没有解释,把薄如蝉翼、小巧玲珑的手机佩带在口袋上,打开大门,走进去了。
云初代猜测道:“您今天又不高兴了么?”
这话确实是真的,因为不高兴,他徒步走回来了,进到大厅才感觉到了双脚的疲惫,第一时间坐在了沙发上。
云初代整理好院子里的事情,走进大厅,看到主人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的样子,便从桌子上拿起一只洁净的玻璃杯,另一只手拎起玻璃茶壶,倒了大半杯温温的白开水,捧着杯子到了主人面前。
汐崎优里正好有点渴了,接住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
下午没有事做,他又一次出行,去了离自己住所不太远的一座大教堂。
这个时间里,极少有人来礼拜,他从正门进入教堂,缓缓穿过廊道,一直没有遇见什么人,一直低着头,迈着悠闲缓慢的步子。
今天天气很不错,阳光很明媚,斜照着教堂上的高高玻璃窗,光线穿透窗子上的七彩玻璃,让它看起来艳丽无比、比黄金更加辉煌,影子铺在廊道的地上,也是一片七彩的艳丽模样,仿佛是通往天堂的仙路。
汐崎优里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抬起头,望着旁边的七彩玻璃,迎着光线,七彩光线也毫不吝啬的铺在他姣好的脸庞上,他的身姿在这片七彩光线中看起来就像披上了天使的神圣光彩。
教堂里响起了洪亮的唱诗,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但传到了这一条充满七彩光线的寂静廊道。
前方,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位身穿修女服的美丽修女。
缓缓穿过廊道,在快要经过汐崎优里身旁,修女没有完全无视于他,特意停下来,向他有礼的微微低头表示问候,才继续往前走。
汐崎优里只平静的看了修女一眼,接着将一只手差近裤兜里,也缓缓起步,缓缓往前方走下去。
金色的光线能穿透七彩的玻璃,转换成七彩光,点缀了原本单调的廊道,让这里变成了活人能通过的仙路,变成了天堂的后花园,但却没法穿透这个男子冰冷晦暗的内心,温暖被阻隔在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上。
尽管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他仍然会常常在梦里梦见童年时的噩梦。
再美丽的羽翼,折断之后,羽毛散落在空中,也只是零碎的垃圾,落到地上就会变得像枯叶一样任人践踏,失去了原本的价值,和夺目的光彩。
路西法堕落为撒旦,从天使变为了魔王,但是汐崎优里却没有这样干脆,心悬着,没有落定明确的方向,仍在天使与魔王之间徘徊着。
他最初的人性还没有完全被泯灭,只能用冰冷的外表保护着自己。
他进到了空荡荡的礼拜殿,坐在长椅上,直直看着台子上的唱诗班,今日的观众,只有他一个,以唱诗的旋律洗洗躁动不安的心。
很久以前,八岁的他从地狱里逃了出来,又脏又饿的他,在街上流浪时,遇到了现在的父母,从此在大阪府平静的生活了下来,然而,噩梦的阴霾终究是没有过去,一直压在心底,伴随着成长。
尽管和现在的父母生活,过得很好,但他还是搬了出来,一个人住在东京都,因为亲情没能照亮他的心。
平时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也总是寒暄几句,总是说自己过得很好,没有唠叨太多,连烦恼和压力都不曾倾诉过。
封闭的内心,并没有倾诉痛苦的欲望。
他不知道要把内心的自己关多久,这个问题十分渺茫。
一直坐在这里一直听着唱诗,很枯燥,可是他竟然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至唱诗班结束了唱诗活动、解散回家,他仍坐在那里。
修女上台来收拾时,不经意的回头,发现一直静坐的他,出于修行者的善心,沿着过道走上来,有礼的关心道:“先生,有什么需要么?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倾诉。”
汐崎优里抬眼,注视着礼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