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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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月亮很圆,指着月色跟缪风说:“缪风,只要有风、有月,我们就永不分离。”
可惜现在日上竿头,见不到月影。
当初发誓的时候怎么那么傻,不知道连太阳也算进去。
只听得喝茶的人在继续八卦:“自古天无二日,国有二主不祥。”
旁边的人纷纷讲道:“怎样?你可是见过皇子的。依你看如何?”
那人得意,摇著扇子道:“依我看哪,先来的那个皇子必定是真的。”
“为何为何?”疑问声更大。
“我们皇子以何出名?”他瞄了周围人一眼:“以美貌闻名天下。据说他比当初的皇后,天下第一的名门佳丽还美上三分,而那皇子啊,长得像仙子一样,我看哪,京城上至最名门的闺秀,下至最当红的花魁,全都比不上他,不,给他提鞋也不配。那些画师都该推出去斩首,哪里画得他十分一的美貌出来。老子还就真不信了,天下还有跟他一般美貌的人……”
真是风水轮流转,若是当初,有谁敢在他面前说别人长得像天仙?
另一人笑道:“这话我信,当真有这样的人物。我在五年间也曾有幸见过这位新丞相一面,当时他还是太子侍卫,英俊不凡又温文尔雅……”
啪!众人顺着声响一看,原来昌有个戴着头纱的人把茶杯往桌面上一摔,唤来小二结帐走了。
愈走,天色愈沉。
朝中的画师也算尽职尽责,这山虽未来过,却几乎和画上一模一样。
当年四岁开始,父皇在密室里给他看那图,一遍又一遍,他不耐烦,他吵闹,可是父皇不断地教他识记,确定他了解于胸后,方才毁掉。
他不是其他皇子的好父亲,甚或,不是天下的好皇帝,可对于昊宁,他是慈祥的。他总黑著脸,求他什麽,他却都应承。他挂念死去的皇后,便把她的儿子立为太子,一切吃穿用度,都以皇帝的规格去做;他不再立后,年年都带了昊宁去祭祀,每次祭祀,他都留在那里三天,不吃不喝,不淮别人进去。
直至昊宁懂事会说话,说父皇不吃,我也不吃。
他才流泪,吃下昊宁小手上的糕点。
他这辈子只做了一件昊宁不喜欢的事,就是毁了缪风。
结果他只为昊宁犹豫了一会,便断送了性命。
他临死时,不知道有没有讲话,若有,该讲些什麽?
他是否会问:“昊宁回来了吗?”
昊宁会回来的,他可是你期待的“命运之子”啊!
他会代替你,让云氏的血流尽。
斑澜的雨点落在脸上,倒像哭泣的痕迹。
第23章 第 23 章
昊宁闻到可怕的腥味,惊惶地四望,看到前方树叶丛中,一只老虎坐在前方,它头顶的“王”字纹清晰可见。
那宫廷的画师该拖出去斩首,怎麽竟然没讲说这里有老虎。
这种动物,昊宁只在图上见过,也听缪风形容过是怎样可怕,尤其现在身边无人的情况下。
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低声喊:“救命啊……”声音却像蚊子一样。
再悄悄地后退,却撞到一面坚实的墙,回头,仿佛看见从前缪风的脸,挽住昊宁的腰,掀开他的斗笠,无奈地叹道:“昊宁,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以前为了戏耍缪风,也为了好玩,指使缪风去端茶水,一见不到他的身影,便大喊:“救命啊!”
两秒之内缪风便来到面前,看到昊宁捂着肚子大笑,笑到倒在地上。如是再三,脾气好如缪风,也忍不住正色道:“昊宁,你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吗?”
昊宁仍然笑得不可开支,在地上打闹道:“不知道不知道……”
后来有一次,和缪风去效外游玩,没想到缪风也叫了慕宁,见慕宁和缪风亲亲密密去看花卉,恨得牙痒痒的,忽然一脚踩空,救命啊虽然喊了出去,缪风也只当他嬉戏,等缪风回来找他时,他已经被人抬了回来,原来他不小心,摔下山坡去,摔得鼻青脸肿。
当时很痛很痛,可是看见缪风比他还痛的脸,忽然又不觉得痛了。
“昊宁……昊宁……”
当时缪风,一直在念念他的名字,愧疚得无以自拔,昊宁一把把太医的药全推翻了。“你走你走!慕宁千好万好,你去找他,我千不好万不好,你不要理我!”
缪风忽然吻上他还在喋喋不休说话的唇,许久许久,才道:“昊宁,你哪里不好?你在我眼里,就是千好万好的。”
一句话,就让昊宁住了嘴,心里甜蜜蜜到底。
后来知道因为他受伤,缪风被父皇抓去,施了仗刑,便跑去找父皇,大吵大闹,闹得不可开交,直到缪风闻讯赶来,把他拖走。
虽然那样闹也无济于事,可是就是看不得缪风被除了他以外的人欺负。
后来……后来有一天,听说宇宁出去喝酒,英雄救美,收了一个美人在府里。
昊宁各种兴奋,偏生宇宁那天没来,昊宁一个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传唤皇弟金宇宁。
心不在焉地讲了几句话,退下左右的人,看见宇宁越发英俊的脸,问道:“宇宁,你收的那个什么人那个,你们做过了?”
宇宁忽然脸上一红,说:“你说什么?什么做过没做过的?”
“不是你从玉堂春酒楼带回去的当管家的那个人么?哼,什么京城第一美人管家?长得有我一半好看吗?”
“哥……”宇宁开始无奈撒娇了。
“怎么样?你跟他,做过了?怎么做的?”
“哎……”宇宁干笑两声,想叉开话题,昊宁已然不耐烦,一把搂住宇宁的脖子,吻了上去。
吻了之后,嫌弃道:“也不怎样。看来你也一般。”
“什么我……”年少气盛,加上男人最忌讳在这种事情上面认输,宇宁立马站起来,扑上去,说是吻,淮确来讲是咬,两人咬来咬去,推来推去,最后大笑出声,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也没有分出胜负。
昊宁经这么一折腾,心情大好,哼着小调等着缪风回来,可是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才看见缪风从外面走进来,于是先发制人,摆出一幅吵架的姿态。
“呀缪风,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你不知道我还没吃饭吗?”
“我中午来过。”
昊宁一怔,突然想起中午和宇宁接吻的事情,火气一下子没了,变成满肚子的紧张,结结巴巴地解释:“那个,缪风,你不要误会,我和宇宁,只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
昊宁又一怔。
这件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缪风也没有再提起,当晚一切如常,只是气氛有些奇怪,缪风不说话,昊宁不敢说话,于是一片沉寂。
夜深,缪风仍旧像以往一样,为他塞好被子,放下蚊帐,熄了灯,便淮备退出去。
昊宁忽然害怕,轻声唤道:“缪风缪风……”他爬出帐,摔到地上。
缪风到底不忍,回身把他抱到床上,轻轻帮他按着揉着。昊宁一把抓住缪风的衣服,苦苦哀求:“缪风,我开玩笑的,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离开我……”
没有回答,只是那个人,抱住了自己,低低的声音在头顶叹道:“你真傻,昊宁,你真傻,我怎么可能离开你,怎么可能离得开你……”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以前曾哭著求父皇说:“缪风没有我怎麽办?缪风没有我会死。”
当时怎么那么傻,这世上有谁,是离开谁是活不了的?
第24章 第 24 章
一道闪电劈过,昊宁打了个冷颤,还欲挣扎,却被抱得愈紧。
缪风的披肩,是百用的。可以当昊宁的被子,可以当他的褥子,可以丢到水沟里,让昊宁踩着走过,可以为昊宁装他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也可以……
这样,挡住外面的风和雨。
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
昊宁却浑然不觉,仿佛还跟从前一样,缪风的怀里,有淡淡玫瑰的香味。
昊宁问:“你是来找宝藏的?”
没听见回答,想抬头看缪风的脸,却被抱得更紧。
许久,才传来缪风的答话:“是。”他的声音,和他的心跳一样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昊宁被摇醒,才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做了一场梦。
刚刚梦里,缪风说:“昊宁,再叫我一声缪风……”
当时摇摇头,不肯再叫。
于是缪风的身体仿佛在轻轻颤抖。或者,只是因为雨大雷大。
梦外的诸越说:“昊宁,你刚刚跑哪里去了?雨很大,我很担心你。”
昊宁看着自己,连鞋都没有弄湿。
刚刚的梦里,他是站在缪风脚上的。
每次和缪风出去,焦头烂额地回来的,一定是缪风。
第一次玩“水上飘”,第一次打野战,第一次看杂耍,第一次进厨房……
缪风都是狼狈不堪地回来,他恐怕是王朝有史以来,最狼狈的天下第一剑士,金昊宁王子所过之处,鸡犬不宁、寸草不生。
诸越说:“昊宁,你怎麽了?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昊宁摇摇头,说:“我没有怎麽了,我也没有难过。”
诸越说:“那么,你笑给我看。”
昊宁于是笑。
“生气。”
昊宁于是生气。
“伤心。”
昊宁于是伤心。
诸越笑:“昊宁,你真可爱。难怪缪风爱你成痴。”
于是昊宁的眼泪,便一滴一滴地,滴在衣服上。他说:“诸越,缪风和我,没有爱。”
浩文正好带著一只训练有素的八哥鸟走进来,听见缪风二字,警觉地向四围望去:“云缪风在吗?”他始终没看到有人,于是盯着诸越。
诸越看着昊宁,吩咐浩文道:“不要离开昊宁,你今晚睡外面的小间,有事都叫外面的小厮做。”
浩文点头,回看,昊宁眼神迷惘,只有眼泪成行。
次日的寰中山。
双方人马已经到齐,其他各州各城的兵马,也各在各地,整齐排开。
慕宁已经几天没有看到缪风,此刻终于见到,松了口气,上前问道:“缪风,你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你。”
缪风未回答,身后忽然一片死寂,然后就是一片倒吸气声,缪风不用回头也知道,昊宁打扮得花枝招展出来了。
诸越生来,就有王者气度。
这种气质从小就表现出来,到他二十四岁时,连败江湖上最出名的“追风十二煞”,已无可争议,众望所归地被推上了武林盟主的地位。
英雄美人,谁也不能不说这是一幅多么和谐美丽的场面。
只有慕宁知道,缪风要用多大的意志,才能这样自然地转过身来。
“慕宁,”慕宁笑道:“你别来可好?”
“慕宁,”昊宁也笑道:“别来无恙?”
他的笑容灿烂,却令人毛骨耸然。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于造物主的神奇,本以为慕宁那般清水芙蓉已是举世无双,又知道又见到昊宁这样的绝色玫瑰。
两人神情之间,竟有七八分相似。一时间无人能动,仿佛都被魔力制住。
慕宁道:“慕宁,我以往常见你穿便服,丽质天然,今日盛装打扮,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昊宁道:“慕宁,我以往常见你穿便服,觉得不怎样,今日看到你盛装打扮,果然……还是不怎样。”
慕宁轻轻笑道:“请。”
昊宁却不理他,忽然脸一沉,道:“诸越,那个人看我的样子很猥琐,你给我把他的眼睛挖下来。”
诸越微微一笑,便听见那人惨叫一声,可是他的惨叫声还未落耳,嘴里便飞进一团泥,整个人也飞了出去,顿时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了。
诸越道:“昊宁,他的声音太难听,吓到你了。”
第25章 第 25 章
昊宁不置可否,转过头去。
昊宁和慕宁走入亭中,面对面坐下。
亭子装饰过,焕然一新,红色的丝带在风中飘动,倒像是酒店揽客的招牌。
环中山在州的边境,民少物稀,一向只有过路的功能,倒不知今天居然集了如此多的贵客。
亭外蜿蜒一条山路,通向山顶。
电闪雷鸣,天地骤然失色。
围观的人开始窍窍私语,见两位皇子一般的美貌、一般的气度,连走路的姿态步伐,都几乎一丝不差,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
慕宁抬眼,看看一步不差端坐下来的昊宁,和一直面无表情的缪风,咬紧下唇。
浩文悄声对玉辰道:“你看那些州主,一个两个都顶着高帽子,蒙着面纱,活像黑白无常。还好我不用穿那些衣服。”
刘玉辰看,果然如此,两人便窍笑起来。
飞宣悄声道:“众目睽睽之下,慕宁要如何答得出秘旨的秘密。”
世鸿道:“他既敢来,肯定是有对策。”
忽然一道闪电劈过,雷震如山动,昊宁手一晃,一滴酒洒到衣摆上,昊宁脸登时一沉,缪风的脸色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