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晏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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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原来东子说的就是这个啊。
“去庆祝一下吧。”
我犹疑,他说:“你和东子的关系自不必说,他公司和我们公司现在是一体的关系,大家都认识,都没外人,还能把你怎么着?”
不待我迟疑,把我摁进了车。
很快,车子来到一个私家菜馆前。近几年私家菜馆很流行,每天只接受几桌的预订,菜品都有各自的个性,很受欢迎。
一个古香古色的大门,清朝民居,门口还有个大门槛,哎呦喂,这就是为难我这个瘸子的。
迈进门来,是一面青砖雕着凤戏牡丹的盈门墙{照壁}转个弯,晚清贵族的气息扑面而来。
奢靡,华贵,花菱门窗,海南黄花梨家具,虽然是新作,也尽量做旧了。
一个饭局的好地方。
推开雨荷厅的栗色的门,里面已经到了很多人,昨晚的副总也在,身边一个年轻的美人。
一看这群人,就知道今晚的饭不会好吃了。
吃饭,第一要看和什么人吃。你看这个人就生气,就想上去踹他,还吃tmlgb啊。
吃完也会积食,不消化的。
还不如回家和小爹地清粥小菜吃的开心。
自古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鸿门宴,二桃杀三士都是饭局的经典。
中国历史就是一部饭局的历史,没有什么事是饭局上解决不了的,一顿饭解决不了,那就两顿饭。
今晚这局不知道什么目的呢。
扫了一眼在坐的各位的领导精英,再看看他们身边的美人,显摆各家的小情儿的?
暗自较劲的?比高低的?
钟衡坐在主位上,第一个抬眼看到我,看到我拄着拐杖,眉头皱了一下。
赵小龙用保镖的专业动作引我到钟衡旁边,坐下,把单拐收好。
别人也抬头看到新来的人。
听见有人低声:“可惜了一张脸,是个地不平。”
地那不平了?就是说我是个瘸子罢了。
“钟总口味还真独特。”
另外一个声音“你这就不知道了,在床上又用不着他的腿,有钟总就够了。”
我假装听不见,看窗外一个小四合院,里面种着一池荷花,正是荷香四溢的时节,听雨赏荷,意境不错,可惜,这些人,嫌天气太热,关着门窗,开着空调,一丝荷香也无。
钟衡抬头看了哪个人一眼,“人来全了,上菜吧。”随即服务员用对讲机吩咐下去。
钟衡低声问赵小龙:“怎么回事?”
赵小龙递给他一个手机,上面是下午的视频,钟衡皱着眉看完:“这种事,不能有下次了。”很不高兴了。
赵小龙恭敬的答应了。
对我说:“我看看你脚。”
“疼,别看。”男不能摸头,女不能摸脚,我的脚能让你随便看?
他弯腰,抓住小腿,抬起脚来,放在他腿上,足踝的地方已经肿起来,皮肤绷的很紧,冒着紫光。
因为肿着,鞋子也只好塔拉着。
他的手敷上去,手心很烫,我说;“肿还没消下去,现在要冰敷,不要热敷。”
钟衡马上:“来个冰袋。”
服务员对讲机布置下去,没多久就来了一包碎冰,钟衡拿过来,压在上面。
呲牙咧嘴,这滋味,这冰爽,钟衡看着我的表情,没忍住,笑了。
我瞪他一眼:“幸灾乐祸的小人。”
菜上来了,他没放手,只是用左手抓着冰袋,摁在我脚上。
一条腿搁在他腿上,这样吃饭的姿势,还真是羞涩。
很快菜流水般的上来,我的眼光被桌上的菜吸引了,也不顾得腿了。
从头盘的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西瓜皮凤凰,到葱烧海参,豆豉蒸鲍鱼,鹅掌,枸杞牛尾汤,鱼翅,。。。一桌菜配的横看成岭侧成峰,柳暗花明,金堂御马,富贵逼人。
上来一盅清炖鱼翅,每人一盅,金杯玉盏的呈上来,心疼本局的局奴,你这饭钱一半给了这些周围的家具和家什了。
吃一口。
小爹地在家煮的粉丝比你也还入味些。
钟衡低声问:“觉得怎么样?”
“用乌骨鸡,火腿,还有几位调和的中药调料,炖烂的浓汤,鱼翅发的也还好,吃着还入口。”
“我在国外也不大吃这些,人家极力推荐的,要尝尝,我吃着,也没觉得特别怎么样。”
“牛嚼牡丹。”
他惩罚性的用力压一下手下的冰袋,我咧一下嘴:“好了,不用冰敷了。”
“怎么能行?”他以为我是故意不让他敷的,揉了揉。
“冰敷和热敷都不能超过20分钟,否则会组织坏死的。拿开!”
我这韩氏正骨正宗传人是白当的?
他拿走了冰块。
我扶着自己的腿,小心的放到地上。继续吃饭。
听着一位宠主问自己小情儿:“好吃吗?”
“嗯,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粉丝。”
呵呵,有人轻笑。小情儿抬头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宠主。
宠主宠溺的哄着说:“那就多吃点,外面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粉丝。”
两个人低头继续腻味。
另一位:“人家不要吃蒜头了,会有味道的。”
宝贝儿,那是银杏。
宠主还非得夹着给他吃,小情儿还矫情的躲,诶,掉地上了,宠主夹一个吃了,凑到小情儿脸前,“有味吗?”
我低头,无脸再看,要当众喂食吗?
莫名想到红楼梦里刘姥姥吃的茄子鲞,今天各位主子在小情儿面前摆谱呢?
可惜小爷脚疼,也没义务给你们装痴扮傻,讨主子欢心。
食材本身没有高贵低贱之分,都是大自然的馈赠,只是世俗的人们给他们分了等级。
我对所有的食材都秉承以众生平等的原则,对待,只是有喜欢吃的,有不喜欢吃的罢了。
以营养和饱腹的基本原则来说,燕窝鱼翅和鸡蛋没什么大差。。,
以残害野生动物的代价换来一口欲【望,这么说,我也觉得惭愧,因为我也吃鱼翅。
小爹地是坚决不吃野生动物一派的,他说吃野生动物没意义,动物是一条命,你只是为了一口菜。
我要是馋鱼翅了,除非老爸给买,小爹地就只会用鸡汤粉丝唬弄我。
“海参怎么样?”钟衡盛了一个海参给我。
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吃鲜的海参,其次小爹地自己发的干海参也比这位入味。
小爹地给我做饭那是投入了爱,爱啊,用爱做的饭,和给人家打工做的饭,味道能一样?
没准这个厨师还因为薪水的问题心怀怨念,做出的菜味道怎么能一样?
“海参不能发的太过,否则,煮的时候里面有水,味道没进去,都表面上浮着。”
咬一口放下了,我又不饿,干嘛委屈自己的胃?
“这些菜都没滋味,我要吃麻辣的。”其中一个微胖界的人说。
“来麻辣火锅,看谁能吃辣,这些个养生的菜,吃着口里淡出鸟来。白说的金贵。”
一会儿,一个火辣翻滚着胡椒,藤椒,麻椒,朝天椒的火锅热腾腾的上来了。
一伙子人兴奋起来:“今天放开肚皮吃,看谁先怂!”
“脱光膀子吃,夏天吃火锅,真他Ma过瘾。!”
雪花羊肉片,黄喉,牛肚,油麦菜陆续下去,捞出,给自己的小宠,“吃,这个才是最好吃的。”
头上开始冒汗珠子,有小宠开始推辞:“吃不了辣,胃疼。”
“不吃就是不给这些哥哥面子。放开吃。”
有人开始脱光膀子,劝别人吃,全冲着别人的小宠去的。
脸上的粉儿一擦掉一层,只怕有人心里也在冒冷汗了吧?
我心里暗笑,这哪是吃火锅,是要这些涂了油画了妆的小宠们,卸了妆露出真容吧?
五十散的始祖爷,何晏是个美少年,曹丕以为他敷了粉,大热天请他吃热汤面,指望他出汗把妆花了。人家也算是一桩雅事。
可是眼前的人存了戏耍之心,要人出丑,以此取乐。
我算是知道这个饭局的目的之一了,只要爷们高兴,小宠们丢丑委屈算什么?
有人在挑钟衡:“你家那位不吃火锅?”
钟衡说:“他受伤,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我笑着看了哪个人一眼,鼻子里嗤笑一下,想看小爷出丑,你段位还不够!
就是没受伤,我也不会陪你们玩,给你们取乐的。
黛玉说:“我原是给爷们取乐的。”她的小脾气,真性情,我一直最喜欢。
抬手看表,“钟总,我得回家了。”
“叫大哥。”他这个海龟,还挺懂国内风气的,黑帮片看多了吧?
一抱拳:“大哥,小弟家教甚严,家父十点门禁,过时不归,剥皮抽筋。还往大哥海涵。”
钟衡忍俊不禁,又看看我的脚,干点什么也不方便,点头;“我送你。”
赵小龙递过拐杖,我一蹦一跳的出了门。
身后有人议论;“看这样,钟总还没得手啊。”
“养的挺娇的,小吃主儿。”
“模样是挺招人疼的,可惜。。。。。”
当我是瘸子,我忍了,目前确实是瘸子。
当我还是聋子,我这粉嫩的小猪耳朵是摆设?少说一句你会死啊?
出门,赵小龙开门,我上车,钟衡一抬腿也上来了。
“大哥,不用麻烦了,您还是请回吧。”很麻烦啊,大哥。
“你脚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再回来。”钟衡吩咐赵小龙开车。
“大哥,有件事想给您说。”我想了好久,还是开口了。
“说”
“大哥,咱们俩真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您是王侯贵族,我是斗米小民,高攀不起。谢谢大哥的抬爱。”
以后咱俩还是井水不见河水的好。
“什么意思?”
“您是高贵的金丝燕窝,我是平常的绿豆粉丝,不可同日而语,连超市都不在一个货架子上摆着。
咱俩本来就没有机会遇见。您还是让我回农副产品区呆着舒坦。”
“我要是非得让你跟我在一个货架子上呢?”钟衡有点恶趣味的问
“不想自取其辱。”
他看着我,脸上闪过路边霓虹灯的斑斓的灯光,变幻莫测,然后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别想太多,他们就是那么一说,我不是那样想的。别往心里去。
昨晚说的话,我是认真的。”
你是不是那样想的,我不在意,但是你把我和那些人当成一样的人,才会把我带到哪里去的。
你骨子里就是这样以为我的!还骗我?
“我很感谢我的老爸给了我足够的物质,让我可以不用像某些年轻人一样,出卖自己的身体时间精力,来换取一些自己的利益。
或者换另外的说法,为了不得已的各种原因,但是,我实在不需要。
所以,赵哥,麻烦地铁站停车。”
话已经说的很露骨,很直白了。你个米国鬼子,懂了吧?
钟衡一把拉住我,目光透着凛冽,他有些急了。
伸手抱头搂过来,嘴唇亲上来。
远不如上次温柔,焦急,粗暴,猛烈。
急迫间,两个人扭打的时候,嘴唇被他的牙齿磕破了,我又急又气,用力推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响亮!
以至于赵小龙的车子在车流里猛的一震。
“这就是你所谓的认真?!”
黑夜里,我的眼睛喷着怒火“停车!”小爷什么时候受你这个?
赵小龙被我一吼,本能的靠边停车。
我开门拄拐下车,钟衡在另一侧下车,追过来。
我拄着单拐站住,指着他:“站住,别让我说出更难堪话来,免得以后不好见面。”
他站在街边,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我看不出的情绪,莫名兴奋,熠熠发光。
如同一头猛兽在荒原上发现自己满意的猎物,兴趣被激发,要猛扑上去的兴奋。
我真担心他扑过来,还好,我目光足够坚定,意志足够抵抗他的意志。
他没动,他有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向我这样一个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是他的等级的人,低头,请求。
我转身,一步一步,下地铁站的台阶,右脚,单拐,左脚,小心翼翼。
下到尽头,站在站牌前研究路线,等车。
等到我要的车来,开门上车,透过车玻璃,看到钟衡和赵小龙站在站台上。。。。。。。
出了地铁,就是美院,离家很近,要是打车,司机又不愿意,可是走路,又嫌太远。
正拄着单拐在人行路上蹦,对面理发店老赵头骑着老头乐打门球回来。
“晏如,咋弄的?”老脸上的每个褶子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骑自行车摔了。”
“呵呵,就看你骑车每次都像个燕儿似的,日地就过去了,看倒霉了吧。”
我笑“大爷,您就别笑话我了,您就是想日的一下过去,您也日不动了。”
“熊孩子!上来吧,我捎着你。”爷俩贫归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