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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韩晏如-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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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敢不是一往直前,有勇无谋,而是明明害怕还一往直前。
  现在只是年纪太小,假以时日必将成就大器。
  钟衍经过上次给萧朗处理伤口,已经有经验了,这次有不同,比上次更复杂,有难度。
  这次需要切开伤口,找到子弹,取出,再缝合。
  钟衍下不了手,萧朗说:“我来。”
  抽出匕首,锋利无比寒光凛冽,消毒,扎进伤口,顺势开口。
  钟衍看着直打哆嗦,咬着牙,萧朗扒开肉,钟衍用医用镊子,往外拔,只露着一个子弹冒,嵌入的很紧,根本弄不出来。
  黑豹咬着毛巾全身被冷汗湿透,萧朗用力压着他的腿,防止突然的抖动,造成二次伤害。
  萧朗看医用镊子真用不上力:“用汽车钳子。”
  钟衍抬头看他一眼,随即转身去工具箱翻找出一把汽修钳子,消毒水消毒,搭在子弹上,用力牢固的夹住,往外翘。
  松动一下,随即拔离。
  再次消毒,查看骨头,“只有弹孔和轻微骨裂。骨密度还是很高的,没有骨折。”
  “缝合。”
  钟衍头上也密布这渗出的汗水,萧朗拿湿巾给他沾沾。
  这次钟衍的缝合术非常利落,快速。
  绷带扎好。
  萧朗给黑豹弄了相对舒服的地方躺着休息。
  钟衍用车库里的水龙头洗手,忍不住就吐了。
  萧朗心疼的给他拍背;“上次给我缝合的时候,你也没吐。”
  “那是你没看见,我在卫生间吐的。”钟衍漱口。“你们要吃点东西,补充一□□能吗?”
  萧朗洗手,洗脸,看看黑豹:“给我们来点长力气的。”
  两个人上楼换衣服,钟衍在厨房里做饭,萧朗依着门口看他。
  流理台上摆着紫色的甘蔗,水萝卜,菠萝,西红柿,排骨,钟衍挨个处理他们。
  看样是要炖汤。
  “钟衍,你不问我是干什么的?”萧朗想让钟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是对钟衍为人的一种信任,他就是想知道如果钟衍知道自己杀人无数,混黑道的,怎么想?
  他想知道,他不愿意自己因为这个身份忐忑不安。
  一般人如果自己的朋友深更半夜带着一个有枪伤的人来自己家,肯定怀疑了。
  钟衍并不回头,淡淡的说:“我只确定你不是一个很坏的人,就可以了。”
  世上再坏的人,怎么能比得过那个人的坏。
  所谓的好人,坏人,怎么分辨?
  一个杀人越货的嘿帮分子,他也许是个孝子,他也对你很好。
  一个风流倜傥的富家少爷,也许十恶不赦,无法拯救。
  所谓的好怎么好?所谓坏又是怎样的坏?
  白是什么样的白?黑是什么样的黑?
  对于钟衍来说,他并不想分辨,也不想用这样世俗的标尺来衡量他和萧朗之间的关系。
  “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你会怎么办?”萧朗问。
  “别让我知道就好了。”钟衍想了一个会儿,才说。
  即使你是个好人,对别人很好,但是对我很坏,那你的好也没有意义。
  萧朗放弃了想要问钟衍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了,钟衍那时候可能真的没看到他。
  他有自己的一套法则,他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已经活的够苦够累了,再加上自己这么嘿帮的男朋友。
  萧朗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忽然化成一滩水,好可伶的小孩。
  也许他自己不认这个事实,鸵鸟行为,可能会让他舒服些。
  萧朗觉得钟衍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他走过去,在背后搂着他。
  “钟衍,我爱你。”
  别让你的心,离我这么远,来我身边,我想要两颗心贴得更紧。
  钟衍仿佛感知他的不安,抬手拍拍他的手,安慰他:“我只有你一个。”
  一句话戳进萧朗的心窝,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知道,钟衍也许还没到爱他的地步,此刻这句:“只有你一个。”
  最贴心,最暖心,一招击中萧朗。
  秋天,萧朗约钟衍去法国南部最早成熟葡萄酒的酒庄品尝红酒。
  在一家人精心的照顾下,彧儿熬过了夏天的酷暑,秋天气温变化的流感,最近还算省心。
  赵小龙也怂恿自家少爷出去散散心,自从出国都没有像样的出去玩玩。
  欧洲好玩的地方可遍地都是。
  除了上学准备两科的学校功课,就是忙着照顾彧儿,哪像一个年轻人生活的样子?
  去吧,去吧,我和cici还有保姆会把彧儿照顾好的。
  萧朗此行也是做足准备,为了时间,从米兰到法国这段是直接乘直升飞机过来的。
  在意大利这个靴子状狭长的半岛国,打飞的比打车还方便。
  直升机是比较大众的交通工具。
  两个人带着消音耳机,在高空一路欣赏沿途美景,偶然相识一笑,萧朗觉得幸福无比。
  简单却快乐。
  伸手搂着他的yao ,牵着他的手。
  到了法国南部,萧朗的地勤接待早就准备好了他的小跑,两个人开车沿着乡村公路,
  路过满山遍野的薰衣草花田,那种美,让人震惊,震撼,然后觉得活着真好,这个世界真好。
  一袭白衣的钟衍忍不住站在花田边,张开双臂,用力呼吸馨香的花香。
  招呼他:“你也快来,赶紧把体内的废气排出去,过了这个地方,就没有这么好的空气了。”
  萧朗看着如同画报般美丽的画面,笑“你喜欢,我们可以多呆会儿。不着急”
  生命不就是把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情上吗?
  再上路,不久就呼吸到清新夹带着葡萄香气的空气,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赶紧下车去玩啊。
  两个人拉着手漫步在金色树叶的葡萄架下,偶尔有工人没有摘下的葡萄,摘下尝一颗,随即吐了,“真难吃。”
  哈哈,小吃货。
  酒庄的主人和萧朗早就认识,热情的准备了当地的美食,法国也是美食大国,一顿饭从中午吃到日落,二十三菜啊。
  钟衍真是吃到想吐,不是菜不美味,是他胃口受不了。
  就慢慢喝香醇似果汁的普通酒,却不知道这酒喝着当时不上头,酒劲在后面。
  他又不惯饮酒,不知道这酒的奥秘,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却浑然不觉。
  晚上,两个人去参观主人的酒窖。
  地下室,恢弘庞大,像个地下宫殿。
  两边的墙上木质的柜子里,堆放着各个时期的酒。
  有的上面结了蛛网,有的落满灰尘,还有些新酒在成熟。
  钟衍忍不住赞叹:“这酒真好喝,和老爸喝的莲花白完全不同。”
  “喜欢,买给你。”
  钟衍笑而不语。
  萧朗轻拥入怀;“宝贝儿,过来。让我抱抱。”
  抱着这身子就让人心酸,心疼,就想让人好好疼着,放在心尖上疼着。
  低头轻吻,温软的嘴唇,纯美异常,温柔婉转,萧朗就喜欢一边吻他,一边轻柔他的耳垂。
  柔软又弹,揉的上瘾。
  舌尖挑弄着洁白的牙齿,一颗一颗慢慢的数过来,再去纠缠舌头,再多次都玩不够这追逐的游戏。
  战火终于被点燃,萧朗的手开始动作。
  钟衍柔若无骨的身体突然一僵,两个人之间如此亲密,是无法假装的,萧朗低声问:“怎么了?”
  钟衍只是伸手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萧朗温柔诱惑:“可是,我想很久。”
  钟衍低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
  “我,我,做不到。”
  “试试。”萧朗进一步诱惑。
  “我,我有病。”钟衍低着头终于说。
  “有病?”萧朗想过很多,但是没想过钟衍有病,那种病?
  他这么干净的人,怎么会有病?这个时候拒绝他,当然是那种病?
  “我,我前男友。”钟衍磕磕绊绊的说。
  萧朗的心忽的就掉下去了。
  “他,他在我之前,关系很混乱,我当时太傻,什么都不懂,他是我第一个。”
  钟衍努力找一种可以形容他心情的词语;“他喜欢群P,然后,我就感觉好像和全世界的人都做过。
  我因为他,感觉,全世界的人都跟我做过。
  这个感觉,我,我实在,摆脱不了。
  我觉得我自己脏的都烂掉了。
  我没办法。我控制不了自己。。。。”
  萧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松开钟衍:“这事太突然,我不知道怎么,怎么反应,让我想想。我们明天见。”
  转身离开。
  钟衍就站在那里,身形晃了晃,伸手扶着实木园柱,也没有张口挽留他。
  摇摇晃晃的离开地下酒窖,爬上床,连动都没动,睡去。
  无法描述的伤痛击中了萧朗。
  他无法责怪钟衍,钟衍没有错,他在承受不该他承受的痛苦压力。
  他明白了钟衍那种表面上风轻云淡,坚强,勇敢,前进的背后,是多么大的撕裂的伤痛。
  他不能后退,为了彧儿,只能往前走,只是这些伤,这些痛,他独自背负着,多么沉重。
  还拖着生病的身体。
  难怪他那么瘦,一紧张就呕吐,他说是慢性胃炎,其实这些都是AIDS的症状。
  萧朗拖着沉重的脚步爬上酒窖的台阶,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看着秋天格外明亮的月亮。
  审视自己的内心,你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接受这样一个爱人。
  你爱他真可以到这样的地步吗?
  还是你的爱只是爱他年轻的容颜,粉嫩的唇瓣,年轻的美好?
  不要说自己目前正在事业上升期,肖邦士以后的权力移交给谁都是不确定的事情,
  那些以后再说,就说自己,能不能接受,随时感染的危险?
  哪个重?哪个可以舍弃?哪个可以接受?
  自己曾经暗自发誓,要对爱情绝对忠诚,执着,不怕困难,选定的人一定要白头到老。
  绝不能像自己的父亲肖邦士那样,朝三暮四,风流成性,并以此为荣。
  现在呢?就这么一个挫折在面前,你就准备后退了?放弃了?
  那钟衍呢?
  人家没有来招惹你,是你死缠烂打非跟人家怎样的,现在这样算什么?
  你还算个男人吗?钟衍活的已经够艰难的了,你还火上浇油,落井下石。
  你这时候跑了,算是耍着钟衍玩吗?
  没人知道萧朗哪一个夜晚在露水下,想了多少,只是,那样坐了一夜。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萧朗下了决心,迈着坚定的脚步去酒窖找钟衍,
  “宝贝儿,我已经决定了,我会陪你一起,现在这个病也不是不可控的,好多病患都活的很好。我们也可以。
  我说过要陪你,要替你扛,我们一起。”
  推开酒窖的门,萧朗迫不及待的叫着:“钟衍,钟衍!”
  没人回答,萧朗几步冲进去,空无一人的酒窖,只留他自己的回声。
  萧朗转身就跑:“钟衍,钟衍。”对不起,昨晚的行为,伤害了你。
  庄园里的仆人见他一脸焦急:“钟先生一早就拉着行李箱去那边等车了。”
  萧朗跳上他的小蜥蜴,油门一踩,就沿着乡村小公路追出去了。
  沿着上下起伏的山坡,萧朗远远的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拉着行李箱,孤单的走着。
  萧朗的心都要跳出来,嗖的停在他身边,跳下了,拽住他的胳膊:“钟衍!”
  钟衍静静的看着他,精致绝美的容颜,在清晨的微凉中,趁着倾斜的阳光。
  萧朗一把拥入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昨晚太突然,我不好,是我不好。
  你自己已经很艰难了,我还这样,对不起。
  钟衍,以后我会陪你一起看医生。
  这个病一直在研究新的药物和治疗方法,鸡尾酒疗法说是很有效,我会陪着你的。
  还有很多新的药品都在陆续出现,我相信总有一天,AIDS会彻底治愈的。
  你要有信心,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会陪你的。”
  钟衍抬头看他,双眼里是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萧朗坚定的表决心:“我不管你是AIDS还是SAS,我都会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我昨晚想了一晚上,就算没有性生活,是一个缺陷,但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钟衍。我爱你,我爱你。
  除了你的身体,更爱你的性格,你的人品,你的精神,你的灵魂。
  从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准备全身而退!”
  钟衍看着他又急又坚定又表白的模样,突然笑了:“你真是的。”嗔笑
  “你干嘛不听我把话说完?”
  “啊?”
  “因为昨晚我说的那些原因,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没有任何哪方面的病。
  但是,我心里不安,为了这件事一直焦虑,就每个月都去检查。
  不是AIDS还三个月的窗口期吗?
  过了窗口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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