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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速度与基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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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沈昼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醒来天就亮了。
  平时上课都没法骑摩托车了,因为一直下大雪。道上都是雪。
  沈昼走路去上的学,他进班的时候,已经上过了一节课。
  他在路上买了两个烤红薯,揣在怀里,这会儿还散发着热气。
  沈昼掏出来,拍了拍祁山的后背。
  拍了两下沈昼的动作就有点儿迟疑,因为想起前天这背,他还亲自上手摸过。
  正在睡觉的祁山回头看了他一眼,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沈昼指了指桌子上用牛皮纸包着的红薯问:“你要哪个?”
  祁山看了一眼,俩红薯没啥区别,右边儿的那个大点。
  “这俩一个叫昼哥,一个叫山哥。赶紧选一个。”沈昼挑了挑眉。
  祁山伸手拿了个大的:“这就叫做反套路。”
  “靠,你把昼哥选走了。”沈昼啧了一声,“你想吃昼哥?”
  “这大的是昼哥,你开什么玩笑?”祁山有意无意瞄了一眼他的裤子,“哪儿大了你告诉我?”
  “说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沈昼剥开红薯皮道,“昨天我们都已经坦诚相见了,是大是小你心里有数。”
  “嗯,这昼哥不错。挺甜的。”祁山故意转移话题,咬了一口又甜又糯的红薯说。
  沈昼指了指自己,轻声对他说:“这个昼哥也挺甜的。”
  “没尝过,我不信。”祁山理直气壮。
  刚好课代表走过来收作业,沈昼伸手把她头上戴着蝴蝶结的发箍给摘了。
  顺手扣在自己脑袋上,人课代表转过身就要跟他抢。
  沈昼抄着兜站在她面前,让她踮起脚去够都够不到,人气呼呼的骂他。
  沈昼笑了笑说:“哟,这么小气?我就戴一会儿。”
  笑容攻击发射很有效,课代表没跟他计较,继续去收作业去了。
  沈昼戴着蝴蝶结发箍,拍了拍祁山的肩膀,扬起下巴,冲他眨了眨眼睛说:“怎么样?正宗傻白甜,不甜不要钱。”
  祁山举起手机,迅速拍了张照片,拍完照片深藏功与名,把手机往书包里一揣。继续美滋滋的吃红薯。
  “删了。”沈昼拽了下他的胳膊,“删了删了删了。”
  祁山哪会答应他:“我回去P个表情包,在你脸颊加两坨高原红,就完美了。”
  戴着发卡的二傻子点JPG。
  “你怎么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沈昼愤愤道,“你咋不入地。”
  “我不入地狱谁……”祁山扭头看了他一眼,“谁他妈爱入谁入,反正我就是不入。”
  没门儿。
  沈昼放下发卡,认认真真的在本子上写十遍,祁山是小狗。
  完事儿还画上一坨屎,一只狗。
  隔了一节课,人课代表又找他过来要发卡。
  沈昼背着手一脸坏笑:“我凭本事抢过来的,有本事你就来拿啊。”
  他一头黑发,戴着个粉色的蝴蝶结发卡格外显眼,斜站在课桌前,打趣一样看着她。
  课代表故作生气的跺脚,沈昼还没来得及多玩一会儿,祁山就直接伸手把发卡给他拽了下来,然后递给了课代表。
  “拿去,不谢。”祁山抬了抬头说,“叫我红领巾。”
  “山哥。”沈昼用笔杆戳了戳他后背,“你捣什么乱呢。”
  祁山压根没回头,背对他说了一句:“你们打闹吵到我学习了。”
  您什么时候学习了?我怎么没看见?
  沈昼笑了笑,没跟他计较。毕竟以后还有用他的时候,抄作业借笔记,以及辅导功课,都得求着他。
  可不能得罪他。
  放学的时候,祁山来了句:“这周六,考试之前突击一下,那天你到我家来补习吧。”
  “行啊。我去不用带什么吧?”沈昼问。
  “不用,带上脑子就行。”祁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有他这话,沈昼心心念念的等到了周六。
  到了那天,他果然啥都没拿。甚至连书都没拿。
  他就裹着厚围巾,穿着羽绒服,站在祁山二叔家的车铺喊他。
  当时祁山正跟宣宣一起坐在屋子里看动画片,听见这声音,祁山打开门露了个头,上下扫了沈昼一眼问:“你干嘛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补习的吗?”沈昼大声问,“你他妈失忆了?”
  “我问你来干嘛?!书都不带补个破习啊。”祁山打开门说,“先进来吧。”
  沈昼愣了愣:“不是你说,我只要带脑子来就行了吗?”
  “您阅读理解能力真强。”祁山冲他竖大拇指。
  沈昼摆摆手:“也就还行。”
  宣宣看见沈昼来了,小手一伸:“我哥的金奖杯呢?”
  “记性真好。”沈昼挨着他坐下,“让我给卖了。”
  “卖了多少钱?”宣宣冷静的再次伸出手,“给钱。”
  “让我给花了。”
  “记个账吧。”宣宣说,“我去拿笔。”
  “哟,咱们宣哥的牙这么快就已经长出来了?”沈昼一把拉过他,抱坐在腿上,“可以吃糖啦?”
  宣宣没动,轻轻点了点头说:“嗯。我还不太会吃。黏牙。”
  沈昼拧了拧他的脸:“去我家,我有好几罐奶糖,都给你留着。”
  宣宣不自觉的咽了口水,扭头说:“我才不去呢。”
  祁山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酸奶扔给沈昼,沈昼稳稳接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酸奶?”沈昼揭开了包装膜,立马喝了一口。
  “爱喝?那这一排都是你的。”祁山拿出一排酸奶放到他面前,“抓紧时间喝,还有几个小时就过期了。”
  沈昼仰脖一口干了,又拿起一瓶开始喝了起来。
  祁山面前放了一桶牛奶,然后跟宣宣交换了个眼神:“咱俩的任务是把这一桶喝完。”
  宣宣点点头,俩人一人一个玻璃杯,对着喝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内,俩人竟然解决了一桶。
  祁山瘫在轮胎沙发上说:“其实并不是很想活,就想这么瘫着。”
  沈昼看了他一眼:“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习?”
  祁山看了一眼时间:“要不去我家做个饭再学习?”
  “这不就你家吗?”沈昼指了指四周。
  祁山摇摇头:“哪能啊,这是我们家仓库。我们家,可是座豪宅。”
  祁山家那院子,离这儿不远。就在猫耳朵胡同里面儿。
  仨人就走了几分钟,然后就到了。
  祁山家是那种老式的院子,打开门地儿挺开阔,院子里有枣树,桃树和柿子树,果树旁边还垦了一块儿地种菜,菜地前面儿就是压水井。
  压水井旁边用砌了个池子围着,因为天气冷池水结成了冰。
  池子旁边堆着个雪人,沈昼仔细一看是奥特曼。
  他看着这个具有浓烈生活气息的院子,甚至可以想象到,夏天院子里一片阴凉,鸟鸣啁啾,果树上缀满肥硕的果实。小孩和大人在水池子里洗澡,井里拔着冰凉的甜瓜。
  调皮的邻居过来上房打枣,踹一脚枣树,房檐上就骨碌碌落下来一片青色大枣。
  这就是他的童年啊。
  沈昼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家,真的是太好了。”
  祁山听了有点儿震惊:“没搞错吧,这哪比得上你家一半?”
  沈昼摇摇头:“你这家才像个家。”
  他仨人一进屋,爷爷就出来了。
  “大山啊,你上哪儿去了?”
  祁山的爷爷长得一点儿都不慈祥,甚至还有点儿凶。
  沈昼看着他,立马打了个招呼:“哎,爷爷您好。”
  爷爷迷缝着眼盯着他看,大声吆喝道:“你是谁啊?”
  沈昼一边跟着祁山往里走,一边说:“我是您孙子……”
  “的同学”还没说出口,爷爷就疑惑的又看了他一眼。
  “你是哪个鳖孙?”
  沈昼尴尬的看向祁山,祁山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说:“我爷爷,他脑子瓦特了。老年痴呆症。”
  “哦哦。”沈昼勾起唇角看向祁山爷爷说,“我是您小孙子。”
  “谁?小龟孙?”爷爷进了屋一直不停追问,“你是不是哪吒闹海里的龟丞相啊?”
  沈昼只好点点头,自信的说:“对!我就是!”
  “龟丞相,龙王三太子要害我!”爷爷说完有点想哭的意思。
  沈昼立马拦着:“您可别哭。”说完沈昼冲祁山做了个表情问“这是怎么了?”
  祁山抄着兜悠闲的说:“他把自己代入进哪吒的角色了。”
  沈昼也没烦,就搁那儿跟爷爷演了起来:“你扒了龙王三太子的皮,抽了它的筋,他不害你害谁?”
  祁山有点想笑的摇了摇头,果然沈昼跟爷爷是同一个世界的。
  沈昼坐在祁山家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虽然他的家不大,但是感觉整齐温馨。
  就跟他的生活一样,简约而不简陋。
  “这附近有个菜市场,我们一块儿去买点儿菜做饭吃吧。”祁山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十一点,能赶上他二叔下班时间。
  “成,那我们走吧。”
  沈昼刚想抬脚,就听见大门口有人敲门。
  他转头看了祁山一眼,祁山站起来去开了门。
  一开门祁山的表情都变了。
  整张脸霎时间全白,皱着眉头看向来人,人都楞在了那里。
  察觉到不对,沈昼立马走上前去,拉了拉祁山问道:“怎么了?”
  祁山没回答他,目光死死锁定住一处,眼神里全都是哀恸。
  沈昼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来人是两个寻常中年男子,手里抱着个乌紫色的檀木盒子,盒子正当中刻着个“奠”字儿。
  凭着祁山的表情,沈昼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他用力的揽住了祁山的肩膀,拍了拍说:“山哥,让人进来吧。”
  祁山没有回过神,呆呆的看着寸余不到的盒子,突然想起那天他问陈队的话。
  ——我爸妈,是不是出事了?
  ——大山,他们已经失联了两个多月了。
  十几年前他们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告别的话。
  他们在哪里,做着什么工作,是否想他,甚至有没有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祁山都一无所知。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个什么身份,又是如何去世的。
  因为他不能问,就算问了,陈队也不会告诉他。
  但是他一直在心里存留着一个希望,一个从来没跟人说过,如同火种一样,虽然微茫,但却温暖的希望。
  ——他父母还活着。
  但是今天,这个无情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祁山感觉心里的那点儿火种被一下给浇熄了,世界就只剩下黑夜。
  黑夜,是没有太阳的。也见不到光。
  祁山带着陈队走进了院子,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了骨灰盒。
  陈队泪眼婆娑的看着骨灰盒,立正站好,对着骨灰盒上两个人的合照行了标准的个军礼。
  祁山昂首挺胸,面无表情的淌下来一行泪,对着陈队敬了个礼。
  转身的时候,眼泪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爷爷抱着宣宣,一老一少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都眼眶红红的看着祁山。
  祁山抱着轻得没有重量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向屋里。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沈昼,心情复杂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陈队走到屋子里跟祁山说了句:“尸首没找到,是拿他们衣物灰代替的。”
  “他们是怎么去世的,现在能告诉我吗?”祁山问。
  “对不起,不能。”陈队拍了拍祁山的肩膀,揉了揉眼眶,转身离去了。
  陈队走了以后,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沉重起来。
  祁山狠狠擦了一把眼泪,看着沈昼说:“走,买菜去。”
  沈昼愣了愣,有点儿疑惑:“今天还做饭吗?”
  “做。”祁山站了起来,“生活还得继续。”
  沈昼点点头,也不知道该劝他些什么话,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
  说没事儿也不可能没事儿,沈昼叹了一口气,缓缓开了口:“我之前,其实对你家庭曾经有过误会。”
  “嗯?”祁山走在他前面,新雪上立马出现了一串脚印。
  “我之前听别人说过你父母的事,以为……”沈昼有点儿说不下去。
  “以为我父母是du贩是吧?”祁山抄着兜淡淡的接了话,“我现在只知道,他们是为政府工作的。”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沈昼想解释一下,他对祁山本人压根没什么看法。
  “我知道。”祁山低头抖了抖马丁靴上的雪说,“别人都是这么传的。”
  “我知道,不是。”
  “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祁山抄着兜看着远方说,“他们是什么身份,我都不知道。到死了也不知道,没一个人知道。”
  沈昼沉默了。
  “你说他们这么死了有什么意思?连个葬礼都不能举办,也压根不会有人来看他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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