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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千帆-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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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点名的男人接旨先行了,留下余小鱼和另一个男青年。余小鱼问前台:“你们陆总有没有定什么时候回来?”
  千帆一年前恢复了陆姓,现在叫陆千帆。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名字旁人一听就知道是兄弟。所以他之前还在默默地抗拒改姓。
  “不知道,他今天没来公司,陆总的行程您可以问问王秘,不过她也跟着出差了。”
  余小鱼点头,对前台姑娘飞了个媚眼,笑盈盈说:“谢谢,今天的口红很适合你,温婉可人。”
  一旁等待的男青年扯了扯嘴角,走了几步问:“你家老顾知道你这样吗?”
  “知道啊。我说帆哥你太严肃了,人生会很无趣的。”
  余小鱼带来的另一个人就是陆征帆,他之前听说千帆要去g市就赶紧跟读者们说停更两天,拉着顾桓约上陆征帆跑公司来了。
  本来陆征帆是拒绝来的,他说他总有一天要光明正大地出入千帆的公司,光明正大地与他并肩携手,光明正大地以另一种关系陪伴他。
  可是余小鱼只用一个问题就击溃了他的雄心壮志。余小鱼说:“开业那天,千帆没提你,不过他不经意呢喃了一句'要是他也看到该多好',这孩子累死累活撑起一个公司,你难道不想看看他的成绩吗?”
  他想。
  想看他的千帆出人头地万众瞩目,想看他的千帆朝气昂扬挥斥方遒,听他清朗的声音不枝不蔓,布下宏伟蓝图,看他长身玉立于狂澜之中,不动不摇逆风而行。
  他的千帆从来都是一个俯首咬牙披荆斩棘的英雄。
  思及此,陆征帆胸膛澎湃一股很复杂的情绪,自豪的,欣慰的,难受的通通来了。所以他尽量缓步行走在光可鉴物的走廊里,压抑那些乱糟糟的心绪,把每一处都认真记下:落地窗把阳光让进建筑物,令一切看起来都蓬勃生辉。办公楼一楼正门是展示柜,陈放不多的荣誉证书,陆征帆相信那些未摆的空格终有一天会被挤满的。
  二楼是各个部门,有条通道通往车间,通道与车间之间还有一间独立的更衣室,紫外线消毒灯每天开两次,严格按照食品安全标准来保证食品卫生。
  千帆说了,就像九线小明星如果想跻身前三线,自我要求不提高怎么行?自己不改变怎么行?不能只改外包装啊!以前是现在,现在想做品牌得有品牌的配备。
  两个人在千帆的办公室停下,余小鱼跟行政部的人打了招呼就领着等候在旁的顾、陆二人打开千帆的办公室。
  跟千帆的办事风格一样,这间办公室布置得十分简洁利落,连一盆多余的植物都没有。
  陆征帆像刚战胜敌手取得一片领地的大型动物,步履稳健地巡视,确保每一处都观察入微。
  余小鱼拉了张椅子,让顾桓坐着,自己坐在顾桓腿上。他的双腿悬着轻晃,对陆征帆说:“千帆说公司整体运转步入正轨,不过还有许多没有完善……我说你们差不多了吧?可以的话我这个挂名董事想退位让贤啊。你看我尸位素餐,一窍不懂也帮不上忙,千帆一个人管理不小的公司,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喝酒他上,孙子他装,这讨价还价或者下属出错他也得先扛下……我太明白他那变态工作狂的外号是怎么来的,这些,你忍心啊……”
  虽然余小鱼说的那些,陆征帆都想到了,但是由第三个人亲自说出口,那冲击力又是不一样的。
  ——你忍心啊?
  ——怎么忍心!
  在余小鱼给他寄的开业典礼的录像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千帆。看整洁笔挺的西装将千帆的腰身勾勒得修长利落,他会不满他又瘦了;看他全程没一个表情,会抱怨他过得不开心;又看见他在致辞环节得体大方地笑,会斤斤计较那笑容是给他的,谁也不准看。
  有时候陆征帆会想起他从云南回来遇到的一个游历的和尚,那和尚跟其他和尚不一样,浑身散发一种“同类人”的气息。和尚酒肉不禁,所言也不是玄乎其玄的偈语,然而说出来的细细品味又真有一番禅意在其中。
  比如陆征帆为打发旅途无聊便请教他:“行正大师,佛说一切皆有定数,让人别强求,可是我不信命,非要强求又如何?”
  “行正”正是这和尚的法号,陆征帆实在不解他哪对的起这两个字了。只见这和尚抹一把汗,双手合十,稽首见礼,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还真颇有高僧风范,却听他说:“阿弥陀佛,施主别用讥讽的语气说话,出家人听了想打诳语。”
  陆征帆丢给他一块布让他把汗抹了。
  行正抹了汗正了神色,不疾不徐道:“施主求佛乃是心中有苦。一切随缘不可强求,哪怕这'强求'也是命里注定的,明白了吗?过分执着错误的事物只会带来痛苦和烦恼,别人不可能把那两者带给你,心若放下海阔天空。”
  “若我执意不放呢?”陆征帆看着行正,目光有如磐石不偏不移。
  行正道一句佛号又补了一句:“施主心中必有放不下的人,只是那人是命定还是强求,在无所作为的前提下盖棺定论还太早了。”
  所以这秃驴是让我去拼一拼?陆征帆心想,不过,还真叫这秃驴猜中了。
  “等哪天有缘再遇,陆施主若不信神佛心中无惑,便是求得所求。”
  陆征帆不会随缘而定,行正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样的人跟出家前的自己太像了,非得陪到那个人香消玉殒才肯扔下十丈红尘入空门。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陆征帆的“强求”是循序渐进,润物细无声一般的浸润,他想一步步侵入千帆的工作,生活,让他习惯“陈璐”这个人,让这个人的存在对千帆而言是不可缺少的,然后再走出幕后,揭晓身份,他觉得这么长时间足够千帆适应新身份的自己了。
  可是一切显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余小鱼总是催快他的计划,千帆的身体状况总是逼得他走到计划的死胡同,他许多次想冲到千帆面前,抓住他肩膀,一字一句告诉他:“陈璐是梁晟的老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准备好让她传达。从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偷偷地安排一切,接近你,我徐徐图之,是怕了你再逃。”
  冲动这东西,如果是对着空气,那么再强烈的冲动也是毫无用武之地,没有对象泄得很快。所幸现代科技让冲动的人随时可以把冲动通过电波传达到位。陆征帆按了一串号码,没有署名。那十一位数他在夜里按了无数次,闭着眼睛也不会按错,他想告诉他:“让大哥帮你,大哥不想你这么累。”
  余小鱼对顾桓说:“你看你输了,帆哥还是正常人会冲动的。”
  很不幸的是,陆大爷一生弥足珍贵的一次冲动毫无成效,千帆在飞机上关机了。
  冲动“哧溜”一下溜走了,连尾巴揪不到。
  千帆一下飞机就叫g市的冷空气袭了串连环喷嚏,以一阵闻者惊心的咳嗽收尾。他捶胸长叹:“g市不欢迎我,出师不利呢。”
  秀秀裹着羽绒服,手都不拿出来,行李全让千帆拿着,听到自己老板的丧气话,在那“呸呸呸”:“老大,有你这么灭自己威风的吗?您老人家这是熬夜通宵久了,铁打身子生锈了懂不?该保养休息了。”
  “胡说什么呢!罚你拎行李!”千帆的公司,女的能当男的用,男的完全是牲口,所以秀秀无所谓地耸耸肩,闷头在后面跟着。
  休息了一晚,千帆的咳嗽由干咳转为浓痰,秀秀听他咳出来的闷声,担心他的肺漏气了,于是尝试劝阻他要不要先去看医生,
  虽然秀秀知道,在拼命三郎面前说“休息”是会被狠狠批评积极漠视的。
  千帆一摆手:“走,好不容易约到王老板,今天怎么也得在酒桌上把合同签了。”
  秀秀眉头紧锁,张了张嘴还要阻止,只好叹气地给余小鱼发短信:“余董,大事不妙,陆总要牺牲在前线了!坐标g市君越酒店!”
  那边余小鱼呵呵一笑,把短信转发给了陆征帆。
  你不是特别能忍吗?急死你!
  直到拿到了合同书,千帆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顺利中。今夜,他信了那句朴实的箴言:好人有好报。
  王老板是秀秀,王文秀的亲爹。
  千帆突然想起当日在g市车站的候车室捡到那丫头的情形了,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干什么离家出走,秀秀说,我爸要娶我同学了,你说我该怎么称呼那个同窗四年的人?
  秀秀一不做二不休,在他爸老牛吃嫩草那天做了个壮举,离家了。反正他爸笃定她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人,离开他爸的钱就过不下去是吧,那行,离给你看。
  王老板见到秀秀那一刻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后来又一个劲地握千帆的手,道不尽感谢,又时不时插几句责骂秀秀的话,骂完又后悔,目光中满是疼惜和关爱。
  所以千帆熬夜加班修改拟定了许多次的经销商协议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王老板拍他肩膀介绍:“我王某人的恩人,看中咱们这块市场,诸位说我能不帮?能不开路?”
  其他人是低一级的经销商,是王老板这棵大树的枝枝桠桠,纷纷很捧臭脚地附和。
  千帆这场谈判赢得不费吹灰之力。他在酒桌上不知道厮杀多少回,这还是头一回赢得这么轻松,他有些做梦的感觉。
  当然,他有醒不来的感觉还源于他这次真生病了。
  年年寒冬胃疼是常事,比女生的例假还准时,所以痛起来是家常便饭,再痛也习以为常了。可今年胃疼加发烧咳嗽头晕,真是三管齐下的折腾。
  虽然合同签的痛快,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喝了酒。
  秀秀早被他爸拎回家嘘寒问暖了,临走前,秀秀不放心叫了司机送他回酒店,还给他准备了常吃的正露丸。
  王老板见了,在一旁深有意味地摸下巴。
  秀秀不羞反恼:“我老大有对象的!你别意淫!”
  “……什么叫意淫?”身为一个老年人,也许只读对了发音。
  秀秀不理他,心说:“我也意淫过老大跟他对象这样那样,老大肯定是上面那个的!“
  此刻被逆为“上面那个”的青年从厕所出来,吐了个内脏移位,他三步两摇的,堪堪站不稳。
  他好不容易晃到床边,鞋也没脱,整个人摔到床上,浑身是一会儿烫,一会儿凉,额头烫得能烧烤,手脚却冰得怎么也捂不热。
  他在意识消失前,知道自己这是生病了。
  他给秀秀发了信息,就简单三个字:“我病了。”
  秀秀在赶去找他老大的同时,把千帆的短信截图发给余小鱼了。
  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起,顾桓把手机递给余小鱼。余小鱼打开看了一眼,乐了:“哎呀你说,这算不算天助我也?”说着把手机递到顾桓眼皮底下。
  顾桓看一眼就明白余小鱼心里的打算,他问:“你每天都活得这么热闹风风火火的,不累啊?”
  “操小帆的心我不累啊!”说完又觉得哪不对,他靠向顾桓说:“老顾,你觉得他们不应该在一起吗?就按世俗来说……”
  顾桓摸着他头发,亲他眼皮:“我不觉得,而且我也不能有什么'觉得他们应该如何'的想法。这世上的爱不全是高尚,相爱的未必会走到一起,厮守一生的未必是自己最爱的,有几个人有那种幸运?我们算一个另当别论。至于他们,只要相爱我都支持。你可以打辅助,但作为你爱人,我不建议你干涉太多。爱这回事,要当事人自己去摸索和维护,懂吗?”
  顾桓极少跟余小鱼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余小鱼有些怔怔的。他咬了咬唇问:“那我该告诉帆哥吗?”
  “看你。”顾桓抱着他的腰睡觉了。
  余小鱼生平第一次经历灵魂和道德的拷问,他想,千帆这两年身边没一个人并不是他真忙到约炮的时间都没有,是他不愿意,他心里还有陆征帆的。粗俗地说,他身体记得陆征帆给他的感受,所以,他心里还有陆征帆的,对吗?
  有人说一个人的一辈子似乎只能真正爱一次,因为在你遇到某个人时,在那段爱着他的时光里,你消耗了全部的“第一次”:第一次因为他流泪,第一次因为他幸福,第一次因为他痛苦,第一次因为他担忧……种种种种不一而足。
  后来你再遇上谁,同样的流泪、幸福、痛苦、担忧……都不是最初的那么回事了。
  所以很多人会记得初恋特别深刻,大概还因为那个人带给他们最原始的各种悸动,后来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千帆不是没遇到有人示爱。在他们那个圈子,他的外形十分出众了,他曾经也去过几次同志酒吧,暗示的人很多,他有一次都差点跟人走了,他想知道自己不是非陆征帆不可的,可是在临出门前他用手指掐了掐自己:那能一样吗?
  那个等着炫耀自己把到千帆的人被拒绝后骂了一句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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