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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0×0=0.5-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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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心藏走后,燕云水躲在厕所,偷偷哭了。
  他的肚子上有一道永远不会消退的疤,是被神经病渣男一刀捅出来的。
  被学校辞退后,燕云水在家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他妈妈早上出门买菜,总是快到中午了才回来。
  燕云水并没有出柜,一出就是如此惨烈的出法。燕云水一直以为,是他让家人失望了,所以他妈妈不愿意看见他。
  等他刀伤好得差不多了,他路过学校,看见了他妈妈,第一眼其实并没有认出来。
  他妈妈小学没毕业,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太太,平时连广场舞的不跳。老太太双鬓斑白,穿着一身黯淡的旧衣服,身上披着一面彩虹旗。
  红橙黄绿青蓝紫,亮得出奇。
  人来人往,引得人议论纷纷,老太太的岿然不动。
  燕云水捂着脸,跑过去拉他妈妈,“妈,我们回去!”
  老太太甩开他的手,道:“燕云水,你给我把脸露出来!”
  燕云水:“……”
  “当老师,你就板板正正地站在讲台上,当同性恋,你就板板正正地站在大街上!我听人家说了,他们辞退你,是违规的!”老太太插腰,对着校门口,“我非给你讨个道理回来!”
  第二天,燕云水和老太太一起披着彩虹旗站到了校门口,遇到了以前教过的两个学生。
  一个是学霸班长,一个是学渣恶霸。
  班长双手递给他一封信,“燕老师,这是我们全班的联名祝福,谢谢你教过我们,你……要保重啊。对了……那个……他……他有话对你说。”
  学渣歪歪地背着空书包,咳了一声。这小渣渣是曾经燕云水最头疼的,长得一表人才,偏偏不爱学习,每节课准时趴在课桌上睡觉。
  “你说……社会发展的总趋势,是前进的,上升的,但过程是曲折的。”小渣渣别别扭扭地背了几句社会历史观,“你别难过,你在曲折上升。”
  燕云水:“你上课听了?”
  小渣渣:“随便听听。”
  自那天以后,燕云水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无论当老师还是Tony老师,都是值得的。
  可能初殷也是这么想的。
  燕云水擦干眼泪,大步走出去,抱住初殷,道:“社会历史发展的趋势是一个螺旋式上升的过程,但我们的每一次沉默都可能让其发展得更加曲折。我支持你,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因为,你是我的偶像。”
  初殷:“……”
  那是初殷压力最大的几天。
  人到北京,演唱会都要开始了,被临时叫停。
  那个舞台,没有灯光,没有伴奏,只有初殷一个人站着。围着他的,是喧哗沸腾的粉丝,以及扔上台的各种不明物体。
  他似乎已经到了他最害怕的境况。脱掉人设包装,一朝从星台跌落,同行落井下石,粉丝脱粉回踩。
  他没有星光了。
  在这种情况下,初殷开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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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来找了他后妈帮他签字。
  燕雪妮挺着大肚子,签了字之后,站在魏来病床前,端详片刻,“哎哟我的妈,好好一老爷们怎么瘪成这样!噢噢噢,我说错了。医生说成功率挺高的,你憋怂啊,没事儿!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魏来:“……我死了你不是更高兴吗?”
  燕雪妮:“……胡说!呸呸,说什么死!啊!!!”
  魏来听到一阵不明水声:“……你尿了?”
  燕雪妮:“……我羊水破了。医生!!!”
  魏来:“……”
  这么一番折腾,魏刚正自然是来了。
  一边是老婆在生小儿子,一边是失踪多年的大儿子要做一个可能会死的手术。
  还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魏刚正:“……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先别做了,我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医生。”
  魏来笑了笑,“你怕我死?”
  魏刚正:“……”
  魏来:“……没事儿,我死了你不还有一个吗?”
  魏刚正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有什么好讽刺我的。这些年,你不和死了没两样!”
  魏来倒还想再吵几句,可惜耳朵又不灵了,在魏刚正模糊的臭骂中,进手术准备室。
  赵明明自然不能错过,“哈哈,你等会儿就是光头了,校草,紧张不?”
  魏来:“……这么多年,你是有多嫉妒我的优秀。”
  赵明明道:“哎……你家初殷开演唱会呢?要不要给你直播?”
  魏来:“要。”
  赵明明:“求我啊。”
  魏来:“求你了,好哥哥~”
  反倒把赵明明恶心得够呛,“哎,你们这些gay还真是没节操,哥哥弟弟的张嘴就来。不过,你男朋友,是条汉子。”
  魏来:“……他怎么了?”
  赵明明考虑到魏来的病情,没有细说初殷的情况,“唱歌呢,给你放放。能红这么多年,确实有本事。”
  没伴奏,初殷就自己打乐器,架子鼓敲响的那一刻,全场寂静无声。
  麻醉药慢慢推进来,魏来努力偏过头,迷糊道:“他在唱什么?这好像……不是他原来的曲子。”
  赵明明努力辩词,磕磕绊绊地给魏来翻译:“从今以后……我要做我……站在太阳底下……未来……十三亿种活法,每个人活得光明磊落。”
  “我爱你,不畏浪打礁石粉身碎骨……”
  赵明明越看表情越奇怪:“两首歌,一首叫《未来》,一首叫《我爱你》。艹,我看见有人说,他是即兴唱的。艹,牛逼!”
  魏来在这个时候该死的耳背了,“什么???”
  赵明明:“未来!我爱你!听到了吗?!”
  魏来:“……那倒不必。我对你不感兴趣。”
  赵明明:“啊啊啊,你是不是在耍老子!!!”
  麻醉药彻底生效前,魏来终于明白了,喃喃道:“我爱你……一定要醒过来啊……魏来,你得醒。要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咳……我说的干一票大的,这个大,是大刀,不是大diao啦(小声)
  所以才叫你们攒明天的一起看(小小声)
  But!我2暗白今天是个猛1!我应该叫1暗白(超大声)


第89章 夜夜嘤歌
  六年后。
  魏来睁眼; 屁股隐隐作痛。
  初殷盘在他身边; 泪光盈盈地望着他。
  魏来:“……你干嘛呀?为什么用这种我活不久的眼神盯着我?”
  魏来看起来有些憔悴; 毕竟长了痔疮; 吃不好睡不好也拉不好。
  初殷摇摇头,硬是把心里翻涌的质问压下了,“有没有不痛一点?”
  魏来道:“好点了。问题不大,明天就去把这玩意儿割了。”
  初殷嗯了一声,出去端了一碗白粥; 摆好碗筷配好菜; “就吃一点点; 我喂你吃。”
  魏来:“你煮的啊?”
  初殷点头。
  魏来不得不怀疑这是一碗黑暗料理; 道:“你自己吃过了吗?”
  初殷道:“吃过了。”
  魏来试着尝了一口; 有一股淡淡的糊味; 但还能入口; 算是初殷超常发挥了。
  魏来侧过身,摆了个妖娆的姿势; 刚准备吃; 初殷把碗端走了。
  初殷往厨房走:“不好吃。我重新给你煮。”
  魏来哎了一声,艰难挪到厨房; 初殷正站在流离台洗米; 浑身都笼罩着低落的气息。
  魏来上前搂住初殷的腰; 道:“怎么啦?瘪着张嘴,要哭不哭的?”
  初殷摇了摇头。
  魏来一直搂着初殷没放手,初殷洗着洗着; 突然转过身,把脸埋在了魏来颈窝里。
  魏来拍了拍初殷的背,依然充满耐心,道:“你和我说,你知道的,你不说,我很难知道你在想什么。”
  魏来的颈窝变得有些湿润,不出意外是初殷的眼泪。
  一般来说,初殷能哭出来,事情就解决了。
  魏来静静等待,果然,等初殷嘤了几声后,他一字一句,很慢地道:“……我没有照顾好你。”
  魏来万万没想到初殷居然是因为这种事情闷闷不乐,哭笑不得道:“小龙虾是我自己点的,火锅是我自己吃的,那天吃得辣都是我今天流的泪。关你什么事啊?快快快,别哭了,我们晚上去吃一顿好的,明天去医院做手术,马上就屁事没有了。”
  初殷上手,揉了揉魏来后脑勺,那里有一道疤,初殷每次都不敢用力摸,一模就腿软。“……你和我说,这是你见义勇为被人开瓢开出来伤,是真的吗?”
  魏来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初殷可能知道他当年做脑瘤手术的事了,沉默片刻,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初殷:“到底是不是?”
  魏来试探道:“你觉得是不是?”
  初殷一下就爆发了,从魏来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眶瞪着魏来。
  初殷的脾气这些年已经缓和了许多,不会动不动发脾气,也很少打人。不可否认,陈枚衔的暴力倾向还是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初殷,但和魏来待在一起后,初殷潜移默化中也学会了怎么不用拳头处理矛盾。
  故而,初殷被魏来养得软乎乎,只是眼泪越发多。
  “你这个骗人精,现在还想着骗我。”初殷抹了抹眼泪,手上沾着的米粒沾在眼角,像白玉粒一样,魏来莫名觉得好看。
  “我到现在才知道。魏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男朋友?”初殷眼泪哗哗流,“……你是不是把我当宠物?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点也不靠谱?”
  面对初殷的质问三连,魏来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初殷突然给自己回答了自己。
  “我粥也煮不好。”初殷突然蔫了,“你是对的……嘤……”
  魏来求生欲超强,但强的方向非常直男,拽着初殷腿,把他抱上流离台,“来不来厨房play?”
  初殷:“……”
  魏来道:“我现在当不成0了,这可是你夜夜笙歌的大好时机!”
  初殷咆哮:“魏来,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气死我了!!!”
  魏来: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啊,卡文了!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贤者时间。


第90章 相对嘤嘤
  有一个成语; 叫怒发冲冠; 魏来一直以为那是古人的放屁之词。
  然而; 逆着光; 他发现初殷软软的头毛一根根以微妙的速度炸起来了,仿佛一颗摩擦生静电的毛毛球。
  问题很严重。魏来连忙抬手,把炸起来的毛按了下去,还顺便rua了几下。
  初殷:“……”
  魏来:“……”
  初殷用力摇头,把魏来的手晃下来; 冷声道:“你别以为你摸摸我头; 你骗我的事就过去了。”
  魏来扭屁股撒娇; 试图蒙混过关;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我不也好好的嘛~来来屁股痛痛; 不要生来来的气啦~”
  初殷嘴角一抽; 显然作为家里另一朵娇花,并不吃这一套; 弹了魏来一脸米; 作势不要理他了,魏来连忙卡在初殷腿间; 尽量真诚道:“哎哎; 你别走; 你听我解释!”
  初殷道:“好,你解释。”
  魏来再次词穷,不知从何说起。
  这说来可话长了。
  似乎从小到大; 他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老爸不待见他,嫌弃他娘炮,老妈不待见他,认为他的出生破坏了她的美貌。
  总之,魏来的一切都扔给了保姆。
  有时候会遇到保姆无法解决的情况,比如魏来沉迷学习,体弱多病,一年十二个月,有一半时间在感冒。
  魏刚正当了一辈子铁血真男人,无法容忍儿子居然是朵病弱娇花,不许他吃药也不准他挂水,命令他靠自身意志力打败病魔。所以,在魏来的潜意识里,生病一个人扛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学校,魏来也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仅仅幼儿园,魏来的自理能力就强得可怕,别的小朋友丢三落四,挑食尿床,可魏来不会。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老师很难给予魏来特殊关注,一想起他,只有一个印象:省心,优秀。
  工作了之后,魏来逐渐放飞自我,可他依然是所有人依赖的对象,他的名字就意味着安全感。
  魏来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弱点,有任何狼狈的时候,换句话说,就是他死要面子,棺材盖都要自己倍儿有面地盖上。
  那时,魏来无比庆幸初殷不在,他在医院看不见,听不见,脑袋疼得满地打滚,哭着求医生把他头砍掉的场面,简直是难看至极。他宁愿悄无声息地死在手术台上,也希望自己在初殷心里,永远是他风华正茂的妖精爸爸。
  初殷听完,哦了一声,跳下厨台,继续洗米。
  魏来小心翼翼道:“你好了吗?还生气吗?”
  初殷道:“不知道。”
  魏来:“……”
  之后,初殷变得很奇怪,他没发脾气,反而变成了一只贴心小棉袄,就守在魏来身边,喝水也用不着他动手,初殷插根吸管,亲手喂到魏来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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