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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还是过得很好-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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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拳。”这人在说话,气息喷在他的脖颈,发烫
  止血带绑扎住上臂,有些涩,血液循环不通,指尖开始发麻,肘弯很凉,鼻端碘伏和梁断鸢的气息互相融合彼此交织,紧接着,就是熟稔的痛
  失去视觉,无意间放大了触感,安易持本以为自己不怕痛,却还是在这一刻偏了偏头,然后察觉到蒙在眼前的手指极轻的动了动,做着拍打安抚的姿势,好像这样真能有什么作用
  一秒,两秒,三秒……
  扑通,扑通,扑通……
  安易持甚至觉得有些吵,他想,自己的耳朵是贴着哪里的?怎么远离心脏的地方,也能这样清晰地感知到别人的心跳呢
  时间不长,也不短
  安易持离开些许,终于听到周边悉索的声响
  女生的笑声,是有些尖锐刺耳的短促气音
  “哎哎哎,看那边,我的妈呀!他俩好配啊……”
  “是一对儿吧?这画风太他妈——”
  “冷静冷静!”
  ……
  男生的嘘声,是如同山风穿越隧道的空洞回响
  “晕血?大老爷们扎个针而已,太娘了吧……”
  “卧槽,太gay了,没眼看!”
  “你们直男都这么基了吗?我可能断网了。”
  ……
  也许还有手机拍照的快门声……
  可这些都太远,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嘈杂的并不真切
  梁断鸢松开了束缚,方才遮着他眼睛的那只手下移,去按着肘弯的一团棉花,把袖子套上去一半,对护士客客气气的在道谢,“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工作了。”
  “没事没事。去吧。”护士姐姐笑的很温柔,觉得自己在程式之中找到了一点人与人之间额外的关怀,“来,下一位!”
  她继续在工作了,嘴角挂着很好看的弧度,下针的角度都周正了些许
  “谢谢你。”走进楼梯间,两人拉开了距离,安易持自己穿好衣服,继续摁着针孔,话说的不怎么流畅“我,连带上次忘记说的一起,谢谢。”
  “嗯。”梁断鸢把他的体检表格翻看了一遍,确认都填过了,才合好纸页看他,“这是我的工作……摁着针孔不要揉,会淤青。”
  “我可以请你吃饭吗?”安易持的手指停住不动了,半晌才说,“算作答谢。”
  梁断鸢垂眸去看他,笑意冲散了疏离。
  他说,“好,我等你。”
  陈琛倚着一个不开放的取药窗口,垂目瞧着脚下分明的明暗交界,他想,医院建筑进深这样大,设计的实在不够合理,瞧着瞧着,思绪游离开始发呆。
  关其复在这时候下了楼,一抬头,被这样一副对景牵住了心神。
  陈琛低头靠墙沉思,左侧题字“救死扶伤,服务社会”,右侧写满南丁格尔的誓言
  这时阳光正明媚,如同瀑布声势浩大倾泻而下,坠地便溅起碎银般的光点,攀着他的裤脚衣衫,描摹他的眉间发际。
  关其复走近几步,越发觉得陈琛像是维米尔的画中人,剥离于寻常却悠远的场景,携着温暖与柔和的光明。
  他寻着一个角度站定,张开食指和拇指,比了个矩形正好框住,脑海里莫须有的相机咔嚓一声响,便将这一幕定在回忆里。
  “陈琛!”他走近了突然出声,像是在吓唬陈琛中得到了乐趣,心满意足看着人猛地打了个哆嗦,这才笑着退后几步站定。
  “又干嘛?”陈琛嘴角眉梢惊疑未定,仰着脑袋瞪他。
  几缕飞扬的发丝被阳光浸染,带上浅浅的金黄,关其复伸出手去,想碰碰一脑袋的卷毛,觉得手感一定很是柔软,可及至跟前,对上陈琛紧皱的眉头,下拉的嘴角,自觉停住了,换个方向,撑住了他身后的取药窗台,“说实话,你是不是讨厌我?”
  陈琛完全被他圈进了阴影里,又在一记直拳下有些措手不及,时常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却吐不利索,“也,也不是讨厌你,但你总缠着我,怪吓人的……对吧?”
  陈琛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乐的交朋友又喜欢热闹,往日人群里,谁要多说他一句好话,他面上笑一笑,好像荣辱不惊云淡风轻,背过人去一定要跟唐宵征嘚瑟,说自己就是一股清流,得了赏识天经地义。
  可是遇上关其复这样殷切以至于无孔不入的,他又怂了,摸不清这人走的什么路数。
  分明只是见过一面,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别提他仓皇逃窜中都没怎么仔细看过那张脸,可这人偏像是和他结怨已久,不是见缝插针吓唬他,就是一刻不停地刷存在感,说说评论的提醒总在他打游戏的时候跳出来,不小心点中就退出了游戏,害得他近日屡屡挂机……
  掉分事小,挨骂事大。
  尤其是当他正在和有些好感的女同学一起组队的时候,遇上路人队友满屏幕喷星号,他维持风度忍气吞声,闷亏吃了不少。
  思及此,陈琛陡然有了底气,“要么你今天就告诉我,缠着我到底是想干嘛?”
  “哎……”关其复突然一声叹气,变了副脸,丧眉搭眼满面愁容,“真的,不记得我了?”
  “哈……?”陈琛呆住
  “我为了你才考到这儿来,你装着不认识我?”关其复看着他的神色不似作假,心已然沉了半截
  五年前,关其复上初三,中考的压力与身高一同增长,黑板边上日益减少的数字却没能压住蠢蠢欲动的心。
  得益于那对儿极其开明的父母,关其复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偷亲小姑娘的脸蛋儿,为自己物色新娘,于是及至15岁这一年,跟他牵过手的漂亮姑娘若是坐在一起,凑两桌麻将还能有余。
  可日后回想,他觉得自己的青春,是在这一年伊始才姗姗来迟。
  他对画室新来的男孩一见钟情了。
  起初他不对任何人说,因为心里有些慌张,朋友们聚在一起,偶尔会讨论哪个姑娘的小腿好看,却从不会讨论哪个男孩儿的鼻子英挺,好像他们日常就没有在意过这件事。
  他和旁人有了差别,在那个年纪,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怀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如鲠在喉,一边克制不住的想去亲近,一边又痛苦万分的总是愧疚。若某天借着指导透视的机会碰到了那个男孩儿的手,当下暗喜的几乎憋不住笑,晚上却自责的彻夜难眠。
  等到中考过去,关其复在抽条儿的年纪居然瘦了十斤,妈妈很担心,于是他决定去看看医生。
  他希望医生妙手回春,让他能继续开开心心和女孩子约会,或是言辞犀利痛骂一场,让他自此改邪归正回头是岸。
  没想到医生告诉他——接纳自己。
  关其复的人生迎来了早春,他知道父母开明,却没想到如此开明。
  妈妈拉着他的手说,“没关系,你也别害怕,世界依然欢迎你。”
  于是一切都没有改变,关其复的画笔依然纯净,他对自己的心上人也依然守口如瓶。
  说起来有些不幸,这样的世事顺遂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也多亏了这样,关其复的人生终于和陈琛有了联系。


第十章 ——莫名其妙的追随
  升上高中以后,画室的男孩子不再来了。
  虽然长得颇为灵巧,但大概天赋不在绘画,又觉得那个画的好的总来他身边冷嘲热讽,很是挑衅,于是放弃了艺术之路,回去专心读书。
  招惹小姑娘向来无往不利的关其复,头一次讨好同性,无疾而终。
  他决定换一片疆土开垦,好抚慰失恋的伤痕。于是奔出高中这片局促的小树林,要到广袤森林里去寻找自己的歪脖子树。
  可受限于学校的约束,他也并没有多少机会去外面浪荡,于是网络成了唯一的途径。
  那年小蓝还没有经过整改,是个很不含蓄的约炮平台,关其复浏览着清一色裸露的胸肌腹肌和倒三角的身材,有些水土不服,准备销号退出之前,撞见了独出机杼的“梵谷”。
  这人用了个很萌的卡通头像,小人穿着黄白条纹的短袖衫,顶着茶色蜷曲的短发,戴着黑色圆框的眼镜……除了缺个颤巍巍的小辫子,几乎和陈琛往日造型一模一样。
  这样无欲无求没什么性暗示的头像很不讨巧,所以这个账号并不热门,日浏览量从没有超过5人。
  关其复窥伺着这人仅有的几条动态,觉得自己发掘出了一个宝藏,他幻想这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大哥哥,闲暇无事的时候会捣鼓着自己制作个木匣子,兴致起了便在古筝前谈一首笑傲江湖,或是在夕阳浸染的画室里涂涂改改……
  彼时他脸皮还很薄,学习也很繁重,并不能也不太敢常常去骚扰,只当每每受了委屈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想起这人,绞尽脑汁地丢个话题过去,好借机吐吐苦水。
  “梵谷”的确很温柔,对这样一个陌生男孩幼稚的烦恼都很上心,每次都用占满一整个手机屏幕的篇幅来回复和安慰他,关其复受到了重视,便也把这个素昧平生的网友放在小小心房的某个位置。
  那三年他们越来越亲近,开始分享生活和爱好,当然,这种分享很多时候都是单方面的,只是关其复并没有这样的自觉。
  他还曾经寄出过亲手做的礼物去给“梵谷”庆生,也是在那一次,他才头一回把眼光放在了地址上印着的,朔桑大学身上。
  在那之前,他的征途在远渡重洋的欧洲大陆,也许是德国巴赫拉赫,也许在意大利弗洛伦萨,也许在法国的某个乡下。
  总之不会在朔桑——这座他从小长大的城市。
  可是那天以后,他改变了主意,某天饭桌上通知妈妈,不出国了,要去考朔桑大学的美术学院。
  关妈妈略微有些遗憾,几度犹豫后还是允了,她一直执拗的认为自己儿子是个天生的艺术家,所以全权接受孩子的不同寻常,在她看来,出尔反尔的多变,喜怒无常的敏感,甚至异于常人的性向,都是艺术家的标配。
  等关其复如愿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想去跟“梵谷”分享的时候,他甚至都想好了往后要在何处择址新建一个小木屋,跟心上人一起虚度岁月。
  可是 “梵谷”消失了,一声不响的从关注列表中蒸发,什么都没能留下。
  他本是心灰意冷的,说不上生气,只是心里空落,像是漂浮着难以坠地。
  是以军训场上见着陈琛的第一面,成了个猝不及防的惊喜,形势一时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脑子短路了一瞬,自作主张把两个不相干的人牵在一起。
  关其复说服了自己,认定陈琛就是梵谷,甚至逆向思维,开始论证,陈琛学建筑,所以他擅长手工制作,复杂的模型都做得,木匣子肯定不在话下,他也会画画,一年前的说说里还展示着静物色彩的半成品,甚至不知年月的照片一角,还有个不放大都看不清晰的古筝……
  两相对比,证据确凿,他觉得自己还是那个被命运眷顾的孩子,因此欢欣雀跃地行痴汉之实。
  讲述的声音越来越低……现下看着陈琛眼里情真意切的茫然,他才终于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灵台清明了。
  是啊,三年前的陈琛,大概还剃着不超过1厘米的板寸,在高三的集中营里服刑一样地刷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来的闲情逸致去安慰他呢……
  陈琛抬炸起来了,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垂头丧气眼角耷拉的愈加厉害了,于是慌慌张张开口安慰,“别,你别难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美院不是挺多好看的小学弟,你找个新的,从头再来!”
  这日之后,关其复能否振作起来去祸害别人暂且不知,陈琛的沮丧是人人都见得的,唐宵征真扯着他“从头再来”了,理发师剪了他的小辫儿,陈琛没精打采了好一阵子。
  不过那也是日后的事了,在他弄清原委并松了一口气的当下,不远的另一处正发生着不同的故事。
  得益于学校食堂不思进取,十年如一日的不变菜色,校门之外一街之隔的美食中心蓬勃发展欣欣向荣,成了方圆十里餐饮行业的风水宝地,每到傍晚,霓虹华彩渐次亮起,能从西北一门一路繁华到东街小道。
  梁断鸢选了家新疆菜馆进去,落座之后把菜单交给安易持点餐。
  “你吃羊肉吗?”安易持捏着圆珠笔看他,右手拇指按着笔尾,发出节律的噼啪声响
  “我不挑食,都能吃。”梁断鸢支着下巴看过去,眼神就再没有移开,他看到安易持照着荤菜那一栏点了一行,又零星挑了几个素菜,在他还想加几道的时候及时制止,“够了。”
  服务员拿走菜单走向后厨,安易持往桌面上铺一张餐巾纸放手机,他已经是第二次从梁断鸢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不同于上一次暗带火气,这一回自然的多,“总麻烦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旧事重提,梁断鸢轻轻带过,“这顿饭就抵了,绰绰有余。”
  话音消弭,气氛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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