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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还是过得很好-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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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易持竟觉出冷来,想往前走,却不自觉地在后退,因为梁断鸢一步一步地在逼近,那双空洞的瞳孔如同一面镜子,映着他的手足无措无比清晰
  角膜,瞳孔,虹膜,晶状体……安易持脑子里乱成一团,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构造,让心灵的窗户在此刻堪称杀器,说是心灵的枪口也半点不为过了,因为他确实的有种像是被大型食肉动物选中的惊恐和战栗
  梁断鸢手臂向他伸过来,安易持猛地闭了眼睛,有种要挨打的错觉
  当然,的确是错觉
  梁断鸢只是把喝了一半的那瓶水放在桌子上,很轻,两相碰撞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然后把安易持的手按回他怀里,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说,“够了。”
  安易持隐隐觉得,这句够了,好像并不只是针对钱,可他这个当下并不明白,只能喃喃问一句,“什么……够了?”
  没有人回答,梁断鸢的离开带起了短促的气流,安易持额前发丝晃了晃,这一段相遇草草谢了幕。高大的身影摇晃着消失在走廊尽端。
  陈琛在大学数学的课本上写下“相遇”和“相识”两个词,托腮思索,用讲台上老师正在说的话来解释,相遇大概是相识的充分不必要条件,尤其是当一方刻意回避的时候,人际关系的进程便卡在“初见”上誓死不动半步了。
  他调转笔杆,敲了敲脑门,由梁断鸢近日反常一直追溯,思绪最终就停在了那日初见的安易持身上。
  小学弟很有意思,看着是个温和可亲的性子,无论和谁说话都未语先笑,眼神总是显得散漫,配上琥珀色的浅浅瞳仁却相得益彰,让人如沐春风不觉冒犯。
  可实际上说不了几句话便能识出破绽,觉得那笑容实在过于疏离和客气,好像总隔着层玻璃跟你相处,时刻保持着安全距离。
  若没有梁断鸢这个变数,大概他们的缘分在这一面之缘以后就耗尽了,毕竟陈琛操心的事情太多,而他的精力却很有限。
  可梁断鸢是他的好朋友,于是他决定把其他的事情往后挪一挪。


第四章 ——被促成的探视
  唐宵征从电脑屏幕跟前短暂地脱离,扫一眼黑板,然后目光定在冥思苦想的陈琛身上。
  他和陈琛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到高中再到大学从未分开过,了解彼此就像是熟悉自己,可他依然时常困惑于陈琛的行为,就比如此时。
  在他看来,梁断鸢早起上课,吃饭午睡,晚上自习,日常生活井井有条并没有什么变化,篮球场上过人跨运节奏依然稳健,完全没必要操心……可陈琛偏说这人一定是遭遇了人生第一次主动交友的滑铁卢,伤心难过需要安慰……更可怕的是,梁断鸢用自己的沉默变相承认了。
  这让唐宵征开始回忆,试图发觉两人从何时起建立了如此相互了解的信任与默契。
  “有办法了!”下课铃和陈琛的声音一同响起,唐宵征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与他撞在一起,“这几天正好是军训,让断鸢去给新生送点慰问品,找个机会再跟小学弟搭话。都是大男人,肯定不会在意那点儿小尴尬。这样一来,那点儿初次示好被人拒绝的沮丧就完全消失了!”
  “醒醒。”唐宵征收拾着笔记本打鼻腔里轻哼了一声,“那不是他会做的事。”
  且不说班群里梁断鸢活似教务系统成了精,每日发送通知不说一句闲话,和学弟学妹们压根儿就不熟;就依着他的骄傲来说,也不会碰了钉子以后还这样费心思去搭话。
  不过唐宵征虽然在成绩上能全方位碾压陈琛,但在别的事情上总是拗不过他,这人瘪着嘴喊一声“哥”,连脑袋顶上的小辫子都垂头丧气仿佛受了委屈,他就鬼使神差的只能点头应允了。
  当日晚上,从实验室回宿舍的途中,唐宵征依照指示卧底潜入了计算机系二班的班群,散布班主任明日会带冷饮西瓜前去探班的谣言。然后在一片欢欣起哄中,成功地赶鸭子上架。
  “走嘛走嘛。”陈琛敲着上铺床沿的格挡,看了眼手机催促,“昨天答应的事,不能反悔啊。就去送几瓶饮料咱们就撤,很快的。”
  梁断鸢从上铺坐起来,取了眼罩后依然微眯着眼睛,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妙,此时正值午后两点钟,距离他清晨挨着枕头,过去了6个小时。
  “快快快!”陈琛对这样的起床气习以为常,心知只是面色看起来可怕,其实绝不会发火,于是越发嚣张,“新生休息的时间很短的,再晚要赶不上了。”
  梁断鸢也果真,只是看了他几秒,面色阴郁的像是想给他在朔桑挖座坟,而后烦躁地挥挥手翻身下床
  与此同时,半强迫式的让梁断鸢当上班主任的辅导员高寒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喷嚏,心道是空调温度开的太低,完全没想到是被大逆不道的学生给诅咒了,搓搓鼻翼继续精神抖擞地工作。
  陈琛往日也是个疲懒又怕麻烦的人,若不是为了梁断鸢,也不会在大热天主动离开冷气,此番高义都快把自己感动了,琢磨着事成之后定要狠狠敲诈一顿好的。
  于是愈发心情高涨起来,走在树荫斑驳的路上,虽然被两手的饮料连累,却还是在阴影间来回跳动的很是灵活,宛如跑毒时刻疯狂逃窜的吃鸡战士,莫名喜感。
  梁断鸢在他身后不远处晃晃悠悠的走,手里拎着几兜冰镇西瓜,靠着腿长的优势并没有落下太远,只是难得有些拖沓。
  他后悔了,唐宵征说的没错,他的确有着自己的骄傲。
  帮安易持收拾寝室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脑子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想起大一独自收拾的经历,觉得是有些辛苦,便顺手帮了点小忙。可安易持拿钱要塞给他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也并不是完全坦荡没有私心。
  他希望安易持问问他的名字,或是留个手机号码,日后有来有往,彼此麻烦。
  但安易持没有。
  “perfect!”他们以这样的速度抵达体育场时,新生恰好休息,陈琛在人群中寻找着,很快,在顶棚阴影之外的烈日之下,找到了正冲他挥手的几道身影
  “这边这边!”晒蔫了的建筑学院方队忽然焕发了活力,望着陈琛手里冒着冷气的塑料袋宛如看见了人生的春天,叽叽喳喳的抱怨和欢迎声此起彼伏,让陈琛甚至有些胆怯了
  “老大,你终于来看我们了!”
  “隔壁人文学院的学长都来三回了,你咋才来啊,学弟难道就不是祖国的花朵了吗,是不是嫌弃我们?”
  “老大,你这是歧视啊,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才快乐!”
  一阵哄笑让教官严肃的黑脸都带上了笑意,于是气氛愈加活跃,梁断鸢站在几步远的后方,像个标杆,周身50米净空。
  他巡视一圈,找到了信院的阵营,边缘的几个男孩正对他挥手,有些拘谨地喊了声“学长”。
  “买了冰镇西瓜和饮料,你们自己分。”梁断鸢走近了,把袋子递给他们,“西瓜不多,给女生的。”
  人群传来隐隐的嘘声,却真的都极其绅士地克制着,把为数不多的西瓜留给了女生
  此刻这些稍显稚嫩,又粗枝大叶晒的黝黑的男生们默契的,都拥有心照不宣的温柔
  梁断鸢扯着嘴角笑了声,仿佛不经意地一瞥,视线落在了队伍边缘姗姗来迟的一道影子上。
  在大家都取了帽子拿在手里扇风时,安易持扎着腰带,系着衣襟,迷彩帽端正地戴好,像是完全察觉不到滞闷,在和周围的人说着什么,脸上挂着笑。
  那种眉眼弯弯,唇角温柔的笑。
  看起来腼腆,倒是很合群。
  梁断鸢这么想着,在安易持看过来的同时移开了视线。
  “谢谢学长。”人群正中,第一个小心翼翼来搭话的女生站了起来,忐忑几乎写在脸上,撑着装西瓜的塑料袋支在梁断鸢眼前,“你也吃点吧,辛苦了。”
  那层透明的塑料薄膜肉眼可见的在颤抖,女孩子脸上稍显粉嫩,也许是热,又也许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站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梁断鸢摆摆手,唇角弧度打破了距离感,他说,“不客气,就是买给你们的。”
  安易持走进了人群中心,他来拿水,与梁断鸢近在咫尺却并不多看他一眼,好像是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女孩仍在坚持,于是梁断鸢拿起一根竹签戳了一小块西瓜,手腕动了,却不是移到自己嘴边,“那给男生也分一点吧。”
  他这么说着,西瓜递到了刚刚站直的安易持的嘴边,冰凉的,清甜的触感正碰着干涩的泛白的嘴唇
  安易持那时正要拨开人群出去,捏着刚刚拿到的一瓶纯净水,感受掌心纹路里凝结出细密的水流,被扯住的时候,迟缓了几秒才回神,张开嘴就被一小块西瓜塞了个正着
  “咬着。”梁断鸢的话很简短,安易持就真的像是听了一声命令,机械的咬住了,看着他抽走了竹签
  不远的高空,蜜蜂振翅一般的嗡鸣渐渐远去,那是校园生活公众号的无人机镜头,拍下了这一份来自前辈的关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人群悉索了一阵,几个女生捂着嘴偷笑,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安易持似乎被这一阵注目搞的很是焦灼,一低头穿过人群,往室内体育馆里走去
  “哎!”蹲成一圈的几个教官里,有一人站起来喊道,“干嘛去?让你们原地休息。”
  “我,去下厕所。”安易持站住,顺手指了指那个方向,眼神闪烁的确很不擅长说谎
  “快去快回啊!”几秒之后,教官就算看得出来,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挥挥手放他离开
  阳光之下暴晒了许久,突然进入黑暗会显得颇有些不适应,安易持眼前是闪烁不定的绿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抽痛,弯着的腰许久都没有直起来
  撑着墙的手握成了拳,显然是在极力忍耐
  可这一次的头晕恶心来势太猛,盘桓在胸口久久不去,渐渐有冷汗从额角沁出,心脏跳动擂鼓般喧哗,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脱离
  梁断鸢就是在这时候跟出来的,他只是想试试,无人围观的时候,安易持会不会主动跟他打个招呼,没成想转过墙角看到这人正弓着腰喘得厉害,眼看着就要顺墙根跪倒
  “还好吗?”他上前扶了一把,攥住安易持慌乱伸出来的手,觉得自己好像握住了一块烙铁,“你发烧了。”
  安易持什么都听不到,他耳际嗡鸣,心跳嘈杂,握着梁断鸢的手指尖端尽是青白,仿佛抓着救命稻草,几乎有种濒死的恐慌
  终于还是跪倒了,梁断鸢虎口生疼一时挣脱不开。
  体育馆里的空荡寂静让唯一的脚步声无比突兀,来人吸着可乐露了个脑袋,望着他们的姿势一愣,倒是让梁断鸢松了口气,“成竞峤,去喊医生,体育场出口有校医院的救助站,快去!”
  “哦……哦!稍等稍等!”成竞峤把可乐放在墙角,以冲抢篮板的勇猛冲了出去
  梁断鸢回头开始跟安易持较劲,他扯了迷彩帽,解掉武装带,开始脱他的外套,“天气太热,可能中暑了,脱外套。”
  安易持一开始很顺从,一切程序都很顺畅,可等到外套挂在肘间,突然卡死了。
  他拽着袖口不肯放手,不说话也不挣扎,就是挣得额头青筋暴起怎么也不肯继续脱衣服。
  梁断鸢竟有些手足无措了,医学常识不够,本就不知道这时候这么做对不对,是以争抢的力气很有限,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好在此时七七八八的脚步声靠近,拎着药箱的医生匆匆跑进来,就地开始检查
  那件顽固的外套终于被扯掉了,在几名医护人员的合力之下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剥离,纤细指尖徒劳的挽留最终什么也没能抓住,虚空一握后软软的垂下去,白到甚至有些发光的手臂裸露在空气中,坠在他身侧,好似用尽了全身气力
  有那么一刻,除了急救医生,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


第五章 ——沉重的伤痕
  杂七杂八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只剩保安对讲机里嘈杂的电流音依旧在响
  土木院的成竞峤一句“卧槽……”刚刚吐了一半,回过神来,说着“我去找你们辅导员。”,又一次匆匆跑开
  小护士捏着本是用来降温的酒精擦片,愣了一瞬后转而去拿去擦拭他的手臂,清洁伤口
  ……
  医生直白的问询开始之前,梁断鸢听见了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这时才终于明白,安易持为什么不肯放手。
  比那总不见光的白皙皮肤更加醒目的,是其上密集狰狞的……刀割的伤痕
  温玉般细腻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许多在特定角度才能看清的线型凹痕,间或重叠着一眼就能发现的褐色结痂,或是还带着干涸血液的新鲜的裂口,已经被汗液冲刷着蜿蜒成盘桓的血色印记……很容易就能辨别,一些疤痕年岁久远,还有一些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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