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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还是过得很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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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易持被自己的身体困住了。
  今早若不是梁断鸢前来敲门,强迫式的带他离开,那很大可能,他会在许久之后用“没看见”来应付梁断鸢,然后一个人蜗居在宿舍里度过这个假期。
  该好好谢谢他的,安易持这么想着,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就逼落了眼眶的两滴泪。
  已经离等着的人很近了,安易持脸上一热,开始手忙脚乱地擦眼睛,为着不受控制的情绪化,有些尴尬和难堪。
  在前头走着的梁断鸢突然就停了脚步,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转过身挡在安易持面前,他用袖口的棉料擦拭身前人的眼角,吸干了水渍后拍拍他的脑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其他人听到,“要是不舒服,就把隐形眼镜摘了吧。”
  安易持抬头,正看见梁断鸢一本正经对他眨眨眼睛。
  那样高大的男人突然做这种小女儿的娇憨,有些微妙的搞笑,他哪来的隐形眼镜,这是梁断鸢替他遮掩呢。
  大概谁也没见识过梁断鸢这面不改色扯谎的能力,陈琛站直了跑过来,还很认真地在建议,“那边儿便利店就能洗手,要摘的话过去吧,我们等你。”
  安易持忍了忍,笑开,眼尾嫣红嗓音沙哑,他摇摇头说,“久等了,咱们走吧。”
  那年6个人还能走在一起,并不多么有钱也没谁多么窘迫,只是碰巧大家都没有车。
  他们背着大大的双肩包走在街上,他们顶着灼热的太阳絮絮叨叨,他们指着重叠楼宇间狭小的一片天空,相约下个假期,要一起去往海上。
  后来有人过的很好,有人备受煎熬,可散落天涯相隔万里的时候,每个回想起来的人都挂着同样缅怀的笑。


第二十二章 ——男朋友的反义词
  历时一小时十八分钟,平均时速210公里的城际高铁上。
  斯剑是唯一没有提前买票的成员,背着双肩包独自走向后方车厢,其余五人同室相处,三人一排,两人成双,陈琛正巧卡在了关其复和唐宵征中间。
  许是先前打盹儿养足了精神,陈琛毫无睡意,可他又惯常的什么都晕,不长的旅途也看不了手机,索性左顾右盼打量了一番。
  关其复戴着耳机早已歪头陷进椅背里,胸膛平缓起伏,显是睡熟了,唐宵征倚窗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皱着思索,正和上边密密麻麻的文字较劲。
  他无聊,想找人打发时间,缩回脑袋,犹豫着,伸腿去碰唐宵征的膝盖,“昨晚怎么没叫斯剑一起来啊,不是给了你两张票么?”
  “我跟他还没有熟到可以一起出来玩的程度。”唐宵征摁着手机锁了屏,靠近椅背里抄手看他,“倒是你,就见过一次面,怎么记了这么久?”
  这就很有些恶人先告状的意味了,陈琛一愣,旋即有些忿忿不平,这是算准了他不敢问吗?可话至嘴边,他又嗫嚅着不知该说不该说。
  唐宵征的视线从他欲言又止的脸上收了回去,掠过前排层层叠叠的座椅,悠悠投向远方,唇角勾起故意揶揄,“一背单词就健忘,记闲事倒是很持久。”
  “我那是——”激将法果然还是有效,陈琛一着急,憋藏了许久的话串珠似的一个连一个滚了出来,“我以为斯剑是你的,男朋友……那跟你有关系,我肯定得知道吧?”
  陈琛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近似耳语了,“那天晚上我看见了,你们在阴台那里,接吻……”
  列车到站的提示音正巧响起,掩盖着低落的语音没叫旁人听去,唐宵征叹了口气,斜眼瞥向右下方的角落。
  “不是。”他说,“我没有男朋友。”
  “可——”陈琛皱眉,放在座位扶手上的指尖立起,不自觉地抠搜,注意力转移到更重要的地方去,“那你应该是喜欢男的吧?”
  良久,唐宵征打破了沉默,他极轻地嗯了一声,问,“觉得恶心么?”
  “不会。”陈琛极快地摇头,没有半点儿犹豫,他得到了答案,可他问来做什么呢?
  他茫然的想法还没汇成语句,唐宵征忽然就转过身来,在他脑门上轻拍了一下,笑的罕见的温柔,“别瞎想了,总归你是陈琛,不会恶心到你身上。”
  “睡吧。”唐宵征收回手,脸上笑容极快地消散了,他偏过头去,让陈琛看不到神情,“睡醒就到地方了。”
  窗外树丛山影拉成斑驳的色块,间或有城市的俯瞰之景疾驰而过。
  陈琛讷讷低下头去,把玩着手机,按亮屏幕,又摁灭了锁屏。
  唐宵征喜欢男人,可他说不会牵扯陈琛。
  陈琛也是个男人,怎么就不行呢?
  他有些乱,有些慌,有些莫名其妙的难受,还有些恍恍惚惚的顿悟,他想,就算陈琛和男朋友是反义词,又有什么关系呢?
  横竖唐宵征永远是他的兄弟,课忙的时候在校园某处疾疾行走,闲余的时候便来他的寝室闹他起床,有时一同看场电影,有时央求打场球赛,有时拼单吃顿大餐……就好似影子随着身体,夜晚唐宵征会消失一阵,白日里就与他形影不离。
  这人就像住在阿拉丁神灯里的魂灵,只要自己遇上麻烦招呼一声,便总会出现,把一切收拾妥帖了,又慢悠悠回到灯里。
  唐宵征就在那里,唐宵征又不会跑远。
  也许看不见的地方,唐宵征真的会牵别人的手,会对别人温柔的笑,会躬身凑近,贴着别人的唇,会雨夜撑伞护着陌生的身影……可这些又不会侵害自己的利益。
  他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陈琛低下头去,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只手,心里轻轻响了一声。
  他生平第一次,不那么确定地想,‘我……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相隔着一条走道,靠窗的安易持眯了眯眼,任由灼热的阳光直直落进瞳孔,些微刺痛起初让他难受,后来却被他找到了乐趣。
  列车从山间驶入隧道,窗外暗下去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浮动斑驳的绿,形状各异的光斑聚在一起,像些歪七扭八的小人彼此攻击。
  他看的入了神,就没发觉自己也成了别人眼里的景。
  梁断鸢起先并没有这样明目张胆,自网兜里拿了本全是广告的杂志随手翻看,偶尔抬眼望向窗外,才能瞥两眼安易持的背影。
  不知何时发现眼前人心无旁骛,便去了遮掩大大方方打量,此时猝不及防从玻璃窗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没忍住啧了一声,觉得实在有碍瞻观。
  正待收回视线,却瞧见长长隧道刚走完,安易持猛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光线伤的不轻。
  梁断鸢把杂志塞回网兜,伸手挡在了安易持眼前。
  许多次了,他发现安易持但凡难受,就必定一言不发的闭眼定住,像被人点了穴,宁愿自己默默挨过去,也从不出声求助。
  不仔细的人发现不了,正关心的人又很有些心疼。
  “来。”梁断鸢拉他起来,“跟我换个位置。”
  “那个位置有点晒。”安易持后知后觉睁开眼睛,人已经脱离了阳光下的毒圈,瞧谁都是眼前发绿,“我不睡觉,我坐吧。”
  梁断鸢弯着嘴角摇摇头,一伸手拉下了窗棱上的帘子,“不晒了,你安心坐着。”
  安易持迟疑着转头看了眼,后座靠窗的大妈抱着孙子正在惊叹,“嘿,看这车车,真高级,窗帘是藏在里头的,这下不晒了,臭蛋乖乖,咱睡觉!”
  原来先前对着窗外景色的溢美都是假的,怕小孩儿哭闹,全靠着自己挡光,让孙子睡的舒服些。
  “我还以为她是要晒太阳。”安易持又好气又好笑,“早知道我就早点拉窗帘了。”
  浅茶色的刘海之下,那双时常显得散漫的眼睛笑成弯弯月牙,难得聚出粲然的星火,他皮肤很白,衬着浅浅的瞳孔和发色,就好像上色之后又叫人拿着橡皮擦了擦,透过太阳穴下的皮肤,都隐约能看到青紫的血管。
  可他唇色又很红,淡淡笑意就很能添彩,像春寒料峭的一株雪梅,有着不经修饰的惊艳。
  梁断鸢这时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安易持生的这样好看,他甚至没有多想,便顺着心意伸手拨开他眼前过长的额发,毫无遮挡的容貌脱离懒散疲乏,竟显得有些张扬。
  指尖碰到了脸颊的**,安易持直直对上梁断鸢的视线,他无法解读那漆黑一片的专注背后的神色,只是心跳突然丢了一拍,唇角弧度失了牵拉,溢出微小的一声质疑,“嗯……?”
  梁断鸢被这一声打断了思绪,他指尖轻轻抖了一下,很快收回,视线慌张垂下去,等到游弋一圈再转回来,生硬地转移话题,以至有些没头没脑,他说,“以后试着改一改。”
  梁断鸢耳根还通红着,好在安易持自己也在慌乱并没有注意到,闻言又是一声“嗯?”,这次再没了懵懂只剩疑惑。
  “害怕麻烦别人,很多时候就要委屈自己。”梁断鸢心理素质还是很好的,几息之间回了魂,甚至敢再转头去看安易持,他说,“你会觉得委屈么?”
  “哦,你看过我的日记,差点忘了。”安易持突然垂了眼,他死死盯着膝盖上的一片布料,连最后一点笑意也没了。
  委屈的。
  安易持也会觉得委屈。
  虽然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害怕麻烦别人,所以自己忍一忍就能过去的事情,从来不多做计较。
  开学发下新课本的时候,同桌的女生拿到了封皮破损的一本,她大咧咧跟安易持做了交换,让他去找课代表再要个新的,安易持笑了笑,“算了,书总会翻破的,没什么关系。”
  期末考试答着题的时候,后座霸道的男生抓耳挠腮写不出来,他鬼鬼祟祟踢安易持的凳子,要他把自己的答题纸传过来,老师怒发冲冠,“一个人学习好就行了吗?你就这么害你的同学?”
  化学实验分小组的时候,班里统共43人,两两组队只落下他,安易持翻着课本觉得一人也行,于是在桌前坐定了没有跑动,老师紧皱眉头,“你是个木头吗,自己不找队友等我跟你组呢?”
  过年好容易回到家的时候,安济民大概受了尚小云的支使,抱着新年礼物的盒子亲手递给他,安易持打开看见一双球鞋,试穿发现小了半码,安济民不甚在意摆了摆手,“不用换,他这就是以前的鞋太大,把脚都涮大了,这个码合适!”
  那样多的时候,安易持都是沉默的,低头,闭眼,握拳,他不敢麻烦别人。
  于是没人知道他深夜想方设法扯平褶皱的课本封皮,没人知道校园霸凌有时候是种孤立,没人知道不给答案他会挨打甚至面对深夜濡湿的被单,也没人知道脱了鞋,安易持拇指被挤得青紫。
  不能让女孩子吃亏,所以算了,不能扫了爸爸的兴,所以算了,不能再给姨妈添麻烦,所以算了,总归只有三年,被欺负就忍着吧……
  安易持成了个烧水壶,每日坐在炉火上煎熬,却快乐地吹着口哨,幸福地吐着泡泡。
  是他演得真有那样好吗?若无其事强颜欢笑,就真的跟发自肺腑的快乐没什么区别吗?
  好像心照不宣,又好像无人知晓。


第二十三章 ——星空,活着的意义
  一路好梦的关其复被过道乘客拎行李的动静吵醒时,列车刚刚驶入终点站,他四下看了看,背好东西下车,安静的像个哑巴。
  不是他睡懵了,实在是气氛有些诡异。
  本来笑吟吟的安易持此时眼神发直不知在想些什么,眉眼下垂看起来有点难过,好在有梁断鸢这个保镖跟在身后,总不至于失魂落魄一脚踩进轨道里。
  上车前还嘻嘻哈哈很是兴奋的陈琛突然就没了劲头,手脚全受万有引力的束缚乖顺归位,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人有些在意。
  不过最可疑的还是唐宵征,关其复虽然跟他不熟,但也听闻这是陈琛一起尿过床的亲兄弟,怎么此刻一反常态的远远落在后边,嘴角紧抿着成了个笔直的一字,苦大仇深的样子像是刚刚被人绿过。
  关其复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在险些撞翻一位腋下夹着孙子的老阿姨之后,拐个弯往小卖部跑去,“老板,给我六瓶可乐!”
  此时唯二不明就里的兄弟斯剑姗姗来迟,站在关其复身边,给了他莫大的鼓励,“来的正好,你拿一瓶,剩下的分给他们就行。”
  关其复抓起两瓶小跑几步,赶上了出站口外呆愣的陈琛。
  “老大,喝冰阔落!”
  一声大喝伴着脸侧的一阵冰凉,吓得陈琛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终于是走出了自我纠结的怪圈,“要吓死谁啊你!”
  “拿着拿着。”好似地板烫脚,关其复等他把可乐接过去,才终于站定,“魂儿丢了?喊你好几遍了,你没理我啊。”
  “谢谢。”陈琛眨眨眼,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落了单,“诶?人去哪儿了,我跟着小学弟那小红帽走的。”
  “往前边儿去了,你别——”关其复喊一声,急急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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