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躲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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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粟没想到两三秒他就接通了,愣了片刻,道:“嗯,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江遇之往四周看。
方海粟站在几个人之外,低头看老大爷拿着半人高的笔在地上写字,听了他的话之后转身去了一处有明显标志的地方,说道:“在LED屏下。”
“嗯,别挂。”江遇之低声笑道,“我来了。”
这三个字大概被江遇之的笑注入了某种魔法,让人心跳加快、耳根生热。
这人怎么总犯规操作。
方海粟垂眼沉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也不曾注意周围的情况。
高楼墙壁上的LED屏飘着与日子特别相符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红底白字极为耀眼,投下一片亮色,虚虚笼着方海粟的上半身。
江遇之很快就看见了他,发觉他并没看到自己,特意沿着四方的大花坛绕了一圈,跑他后面去。
方海粟发呆般盯着自己的鞋子,白皙的后颈衬了一两丝红光,延伸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江遇之觉得他举着手机等自己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乖,心中不禁软成一汪水。放轻脚步,从后面慢慢走近,见他还没发现自己,便停在他身后一拳处,凑到人没放手机的左耳边,悄声说道:“粟粟,我们去约会吧。”
方海粟立马转身,退后两步,眼中的惊在看见是江遇之之后慢慢消失。他把手机挂断,放进了裤兜,再次抬头看江遇之:“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江遇之也收了手机,面色平常,道:“没什么。”
方海粟没细究:“那你说要喝酒,去哪儿?”
“小心!”江遇之心跳猛地一跃,迅速把对面人拉进怀里,退了几步。
方海粟愣了两秒,回头看,几个溜冰的小孩撞在一起,其中一个男生没控制好,从他刚才站的地方歪歪扭扭地冲了过去,最终双手撑地撅着屁股以一个很羞耻的姿势刹住了车。
有惊无险是意外之喜,江遇之的心跳逐渐稳了下来:“这冲击力也不一般,幸好没撞到。”
背后两只手紧紧扣着自己,彼此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服相传,融在一起暧昧不已。方海粟沉默了几秒钟,转头视线瞥到远处:“可以放开了?”
江遇之赶忙举起双手,心跳又调皮起来:“我……”
方海粟凉凉看了他一眼。
“我很早就想问了。”江遇之觉得自己这貌似投降的姿势也不比之前那小孩刹车的姿势聪明,放下手,清了清喉咙缓解尴尬,道,“你夏天用的沐浴露是薄荷味的,冬天用的是牛奶味的,这么多年都没变过,是不是?”
方海粟被他问得一阵无言,最后勉强称赞道:“你的鼻子真灵。”
江遇之的语气带着些许不敢放肆的不满:“呃,怎么有种被人骂汪的错觉。”
方海粟转身,十分矜持地弯了弯嘴角,没让江遇之看见:“我没这个意思。走吧,你要去哪儿喝酒?”
江遇之跟上他:“诶,先逛逛吧,江边可凉快了。”
方海粟的目光仿佛透着一丝不善。
江遇之知难而上:“那啥,来都来了。”
24和平十
两人之间的对抗战,方海粟可以说自己很不争气地从没赢过。
“我说了,很凉快吧?”江遇之求认同地看向身边人。
晚风缓缓而来,擦过额发,的确带来一股沁人心脾的凉爽。
方海粟看向江面,远处几点昏黄,应是归来的船只,在辽阔无边的夜色之中给人以安和之感。
他收回视线,道:“这边人还挺多的。”
“很多晚饭后出来散步的,我妈就是其中一员。”
方海粟看他:“你家住这附近?”
江遇之接触到他的视线,直觉不好,讪笑着问道:“啊,怎么了?”
方海粟看前面:“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而已。你住哪儿?”
“也不是很远,三条街的距离。”
“哦。”方海粟神色冷漠。
江遇之急了:“诶,你想起什么事了呀?”
方海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妈妈要坐两个钟头的车来给你做饭?”
江遇之张了张嘴,脑子一转,解释道:“来回嘛,红绿灯又多,四舍五入不就……”说到后面声音渐小,“将近两个钟头。”
方海粟道:“你学的四舍五入大概和我学的不太一样。”
江遇之不确定道:“也许我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这种每次都气不到底的感觉,很气。
两人转角来到另一条道,这里有许多店面,虽也热闹,但不同于广场的繁华,人声人影中更多的特点是祥和。
江遇之带他走了一段路,停在人最多的一处地方。
繁杂却无太好照明效果的串灯之下,大圆桌小方桌摆到了路间,顾客多是成群结队而坐,一些在棚中,一些在棚外,看起来丝毫也不嫌环境简陋,仿佛只要有美食有谈笑便已足够。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味,方海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食物,只觉得五六点的晚饭似乎全在这一秒前消化光了。
“路边的夜宵和啤酒,比酒吧里的更让人有胃口。”江遇之笑着说,见方海粟并不抗拒,接着道,“走吧。”
两人挑了一张周围相对宽敞的方桌坐下。
江遇之找老板要了张菜单,递给方海粟:“你先点。”
方海粟点完,江遇之加了些东西,起身去找老板。等他回来时,手上多了四瓶啤酒。
顾客虽多,但老板速度也是极快,没等多久就把他们点的食物纷纷送了上来。
烧烤的香味漂浮在两人身边,叫人嘴馋。
江遇之倒了两杯啤酒,刚放下酒瓶,拿起其中一杯准备递过去,方海粟自己端走了另一杯。于是,他手在半空转了个方向,把八分满的酒杯放在了自己面前。
“你怎么来的?”
方海粟喝了一口啤酒,涩味在舌头上扩散开。他斜着眼看江遇之:“打车。”
“也是,喝酒怎么可以开车。不过你别多喝,待会儿醉着回去,打车也危险。”江遇之的本意其实不是这个,然而现在各自清醒,却只能说到这种地步。
方海粟扯了扯嘴角:“所以你叫我出来看你喝?”
“不是啊……”江遇之犹豫片刻,“那你喝吧。”
方海粟却道:“哦,放心,我不会喝多少的。”
人还是清醒些为好。
江遇之夹了一块烤鱼,挑了刺往方海粟的碟子里放:“鱼是现杀的,新鲜。老板手艺也好,烤得外焦里嫩,口感很棒。”
方海粟忍住丢回去的冲动,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客人走了一些又来了一些,那份接地气的热闹却没变过。
不知不觉,两人桌上的吃食也已经消灭了一半。江遇之举起酒瓶晃了晃,把剩余的两厘米全倒进自己的杯子。
方海粟看他手边摆了三个空瓶,而自己只喝了半瓶左右,便道:“我记得你酒量也不是很好。”
江遇之抬眼看他:“你愿意跟我喝酒,我高兴呀。”
“遇宝?”
江遇之好像听到了他妈的声音,疑惑地转头。
江母到了近处,方海粟才发现她。
江母看了他们一眼,视线又在桌上凝了片刻,看向江遇之,笑了笑:“出来吃夜宵啊?”
江遇之意外道:“妈,你怎么转这儿来了?”
方海粟愣了愣,下意识就站了起来,朝江母礼貌地点头,道:“阿姨好。”
江母含笑看了他一眼,让他坐下:“海粟吧?”
“阿姨您认识我?”方海粟惊讶,分神看了一眼江遇之。他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嗯。”江母看他表情便知他晓得了,就没多解释,只道,“我出来散步,顺便去前面买了点东西,远远看见你们,过来确认一下。”
方海粟这才看见她手上提着的塑料袋,点头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
江遇之看他妈一直把目光落在方海粟身上,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欢喜,不禁有点儿无语,喊了一声“妈”。
江母瞥到桌上的啤酒,对方海粟笑道:“遇宝酒量不行,你多看着点儿。”
方海粟反应了片刻,才知那个幼稚的称呼原来属于江遇之。他默了两秒,可以说是毫不费力就接受了江母的请求:“啊,好。”
江母想了想,把手机号留给了方海粟:“他要是醉了,你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就住在附近。”
江母把脑袋凑近方海粟看他输号码,方海粟跟她确认一遍,拨了过去,江母便也存了他的号码。
江遇之突然有些看不清状况:“妈,你干嘛呢?”
江母回头瞥了他一眼:“身为人母,务必得知晓孩子安不安全。”见江遇之张嘴,她丝毫也没让他有反驳的机会,“不管是二十六三十六还是四十六岁,我都担心。”
江遇之把话吞回肚子,沉默是金。
江母笑意盈盈地看着方海粟,方海粟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与她对视着。
头顶突然落了一只手,方海粟僵硬地一动不动。
江母顺着他脑袋摸了两下,笑着收回手,解释道:“一小缕头发翘起来了,对不住啊,今天不知怎么,有点儿强迫症。”
方海粟抬手在她刚摸过的地方随便压了两下,脸微微发热:“谢谢阿姨。”
他妈一定是故意的,江遇之没眼看。
江母垂眼看了一下方桌,重新看向方海粟,道:“你们吃吧,我不打扰你们,就先回去了。”
“阿姨再见。”
“再见,海粟。”
等江母走远,江遇之看着好像还没回神的方海粟道:“怎么感觉你才是她儿子似的。”他吐槽了一句,接着道,“我妈是颜控,你别在意啊。”
方海粟抬头,眼中的温柔羞涩一闪而过,江遇之瞄见了便是一愣。
“阿姨人挺好的。”
挺好……你要是知道人家存了什么心思还会这么说?江遇之没说话。
老板提了六瓶啤酒过来,稳稳摆在他们桌上。
两人不明所以。
方海粟看江遇之:“你点的?”
江遇之忙摇头,问老板:“老板是不是送错人了?”
老板不容怀疑地道:“没有。刚才一个提着塑料袋的中年女人让我送来的,她指着你们给我看我还确认了,怎么会送错呢?她说要你们喝得尽兴点儿。”老板说罢就走了。
“我妈。”江遇之不知她妈在打什么算盘。
过了一会儿,裤兜中的手机震了一下。江遇之拿出来看了一眼,江母发了一条信息过来:“遇宝,酒能壮胆。”
像是怕他听不懂似的,紧接着江母又发了一句话过来:“把握机会。”
江遇之默不作声地把手机放回原处,重新开了一瓶酒,倒了满杯。他举着杯子,溢出来的几滴酒窜进指缝:“我妈说得对,喝酒要尽兴。我干了,你随意。”
方海粟看他仰头喝酒,喉结滑动,一口便是一杯,忽而想起苏东坡也这么说过,斟酒满十分,只管陶陶,乐尽天真。
方海粟知道,江遇之其实不爱喝酒,尤其是曾被他嫌弃过味道的啤酒。他今晚,大概也只是不能免俗地将心事付诸所谓消愁之物而已。
所以,当对面那人不时便是一杯下肚,意识甚至逐渐模糊,他也只是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夜渐深,周围的人又走了一些,安静不少。
江遇之喝得不急,偶尔有几滴酒水沿着嘴角滑落进衣领。
他眨了眨眼,酒气上头,眼中泛红地看着方海粟:“我在乡下的时候就想跟你喝酒。”
方海粟把视线落在他脸上。
“你那天说得对,太想念一个人,会梦到他。”江遇之盯着方海粟的眼睛,“第二天我就梦见我爸了。”
他突然跳了一个话题,方海粟听了一怔,那天自己似乎想错了。
“我也梦见过你,好多次,你走后。”
方海粟脸上的平静裂了一条细缝,很久之后才道:“什么意思?”
江遇之垂眼看手中的空酒瓶:“你在国外,换号码了,我问了很多人都联系不上,只能没用地想你,想多了,就做梦了。”
方海粟手指虚握成一个拳,声音有些不自然:“喂,江遇之,你是清醒的还是醉的?”
江遇之动了动,不小心踢倒了地上的一只空瓶。酒瓶滚到方海粟脚下,发出不小的声音,他却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只死死盯着江遇之。
“我去结账。”江遇之扶着桌子站起来,趔趄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走开。
脚步刻意放缓了,但仍然虚浮,看背影,像是醉了。
方海粟的目光一直凝在他背上。
25情意一
江遇之站在方桌旁边,低头认真地盯着方海粟,忽而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走了。”
那声轻轻的闷响仿佛在脑中回荡不休。方海粟沉默地站起来。
江遇之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他一眼,生怕他跟丢了似的。
“哎哎哎,钱还没找给你呢!”老板追了出来,把零钱塞到方海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