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骑哨兵-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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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后的贝缇斯诺用力关上门，身后，瘸腿老人透过窗口不断发出警告，要他们别多管闲事，几人置若罔闻，跑到村庄里相对开阔的地域，亮出了武器。
不远处，白得发亮的天空忽然积聚起了滚滚乌云，随之卷起的风沙不间断地刮向费乐村，眺望风暴和天空接壤的地方，连成一线的黑点逐渐分化变成三个独立的阴影：三角形的双翼，黑到发紫的身形，如若不是它们身上长着奇形怪状的畸形瘤，恐怕会将它们和黑龙混为一谈。
站在最后头的维斯特不由捏紧了法杖，偷偷咽了口口水——龙来了。就在他绷紧神经的时候，诺雷的声音忽然穿透狂舞的沙尘准确无误地落入他耳际：“维斯特，尽力自保，随时给我们辅助。”
“是！”维斯特热血沸腾地扯下面罩，不顾灌到嘴里的沙子响亮地回答。
“骑士，牵制一条红龙没问题吧？”菲尔思沉着地看了眼亮出盾牌的贝缇斯诺，傲慢地补充道，“要是有危险可以给我发信号。”
“不用。”贝缇斯诺惜字如金，赫然将盾牌砸在地上，积聚起淡淡的神圣能量。
“那最好。”菲尔思收回目光，朝诺雷传递出意识交流，「绿龙交给你？」
诺雷看向他眨了眨眼：「绿龙如果一直在天上不下来，我怎么办？」
「担心什么，你忘了么，你伴侣我也是龙啊。」
第51章 …绿龙陨落
风沙刮得村庄内所有建筑外挂着的铜铃疯狂作响，留在村庄里的老弱病残听到这动静就预感到了不详；不用村长吩咐，他们都乖乖躲在家里；跪在仅有的敞口祈祷；祈祷自然之灵的庇佑。
凌乱的声音没能分散诺雷的注意力，他定定注视着上空；动作缓慢但规整得画了一圈；龙枪微微嗡鸣，炙热的红炎溢出缠绕上他的手指，好似给他套上了红色的指环。
被侵蚀的三条巨龙身影越来越明显，它们中的任意一条身形都足矣覆盖整个村庄，一口气出动三条压力可见一斑。看到头顶上骤然掠过的阴影，最缺乏战斗经验的维斯特神经了绷紧；他举起法杖念起圣言；给四人加上了神圣护盾。
就在圣光在他们身躯周围形成保护罩的时候，其中一条散发着腐烂气息的龙俯冲下来；贝缇斯诺率先迎击，飞出手里的盾牌；带着圣光加持的盾牌直接击中魔龙的下颚。
负责破坏屋舍的魔龙猛然转过头；对着贝缇斯诺发出愤怒的咆哮，它的前爪落到地上，扬起厚厚尘土顷刻间淹没了四人的身影。
突地，腾起的云朵状烟雾拉出一条笔直的速度线，贝缇斯诺直接从烟雾中冲出来，亮剑砍在龙爪上，魔龙吼叫声愈发愤怒，它掀起爪子和这个蝼蚁般的人类杠上了。
面对身形大自己数倍的龙，贝缇斯诺并不畏惧，他扎实地挡下龙的进攻，积聚起神圣符文展开攻击，维斯特时不时补上一两回圣光闪现，干扰着龙的注意力。
就在贝缇斯诺吸引住一条魔龙的注意力的时候，另一头魔龙盘旋了圈也冲了过来，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挡住它的去路，它好像撞到玻璃一样扭曲着脖子扁平地贴在半空中，它费劲地挥动翅膀倒退，刚刚纠正过活络开别扭的脖子，一股无形压力笼罩住它的背脊，它嘶喊着扭过头，泛出魔能光芒的双眼扫到一个威严冷然的身影。
“可怜的东西。”菲尔思啧啧哀叹，“如果埃勒里看到你们这副模样，大概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魔龙听不懂他的讥讽，烦躁地翻转身体试图将他甩下脊背，菲尔思牢牢握住它脊背上的硬棘，360°的旋转过后仍是面不改色，他悠然在手中凝起黑色的空间能量，倏地扎进了魔龙的身躯。
“扑通——”一声闷响，菲尔思径直扎进了半条的胳膊，空间能量贪婪地吸食掉魔龙的血肉，径直将魔龙的身躯清出一条笔直的通道，失去血肉的魔龙因为狂躁并未感觉到疼痛，等它反应过来时，飞出菲尔思掌心的空间能量已经直接吞噬掉了它的心脏。
魔龙被魔能侵蚀，但并不是不会死亡，失去心脏的魔龙连哀嚎都机会都没有，眼中的魔能瞬间熄灭，身体直挺挺地坠向地面，菲尔思扬手嗫嚅了几句龙族咒语，黑色的空间球直接由内而外膨胀开来，像逆向张开的大嘴直接吃掉了魔龙的身躯。
盘旋在上空的威胁一瞬间少了一条，菲尔思稳稳当当地降落到诺雷身边，揽住他兴奋地说：“走，带你抓龙去。”
“不管骑士吗？”诺雷盯着明明可以有一己之力干掉两条魔龙的菲尔思问。
“有牧师看着，他死不了，而且他并不需要我的施舍。”说着，菲尔思扭身变成了巨龙，它蹭了蹭诺雷，卷起尾巴将他放到了脊背上。
诺雷看了眼贝缇斯诺，那位骑士全神贯注地扛着那条身躯如山的魔龙，并没有落入下风的状态。诺雷不再担心，拍拍身下的龙。
菲尔思即刻起飞，追上了盘旋在空中最后一条魔龙。看到自己的同伴一瞬间消失，负责治疗的魔龙陷入了茫然中，而更让它错愕的是那个不起眼的人类居然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生物，它疑惑了下，竟然忘了逃跑，犹疑着朝菲尔思发出了吼叫。
一瞬间，诺雷感觉到菲尔思的情绪阴郁起来，他下意识问：“它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菲尔思咬牙切齿地回答，却拒绝告知诺雷那条龙说了什么，就在诺雷纳闷的时候，眼前的魔龙忽然在空中扭转起腰身，缓慢地滑着奇怪的轨迹跳起了舞来。菲尔思的怒气越发浓烈，夹杂着无法宣泄的窘迫。
诺雷歪着头注视魔龙的舞姿，情不自禁想起《与龙交流手册》里的说明，他一针见血地问：“它是不是在向你跳求偶的舞蹈？”
“我才不会接受！”菲尔思不悦地大吼了声，催促着背上的诺雷委屈地说，“身为伴侣你就不该做点什么吗？”
诺雷一本正经地回答：“可我还从没见过龙族的求偶舞，看完再动手不行吗？”
“……好，”菲尔思幽怨地说，“你可别后悔。”
菲尔思欲言又止的声音听得诺雷微微发憷，就在这时，结束舞蹈的魔龙忽然靠近菲尔思，发出绵长低哑的喉音，猛然间它发现菲尔思龙背上的人，发出埋怨的咆哮张皇后退。
这声不用菲尔思翻译，诺雷仿佛也能听懂意思：大概是在责备菲尔思在这种时刻驮着不想干的第三者吧……不过，他可真的不是“第三者”啊。
诺雷从龙背上站起来，低声对菲尔思说：“我要出发了。”
菲尔思傲慢地哼了声，托着诺雷的身体朝魔龙靠近，魔龙终于觉察到危险，掉头要逃，就在这时，诺雷忽然跑向龙颅的位置，双腿一曲猛然用力起跳，菲尔思的脑袋被他狠狠踩了脚，毫无表情的龙脸幽怨的情绪更重了。
「抱歉……」腾空在半空中，诺雷不忘传去意识，不过菲尔思并不买账，它重重哼了声：「回头一块儿算账！」
诺雷苦笑了下，忙不迭收回注意力落到眼前的魔龙身上，他险险抓住龙尾上的硬棘，迅速找到平衡。负责掌舵的尾巴上忽然多出个人类，魔龙身体一歪飞行的节奏有些凌乱，它回头嘶吼着甩动着尾巴，然而此时，诺雷已经稳住了身形，快如闪电地跑到了它尾巴根部，他手避开凸起的奇怪囊肿，转过龙枪的枪/头对准了魔龙。
红炎好像凝聚出来的滴蜡缓慢地落到魔龙硬质的鳞片上，接触的一瞬间，不起眼的红炎就燎原起来，迅速将魔龙变成了炙烤魔龙。魔龙发出惨叫，像掉了线的风筝忽高忽低，随时都有倒栽葱摔在地上的危险。
菲尔思紧紧跟着那燃烧成火球的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徘徊在龙脊上的渺小身影，然而就是他，让这头龙痛不欲生。
「诺雷，试着控制红炎减弱一些，我们要的是逼出它真正的灵魂，别真的烧成炭了。」
菲尔思的提醒在脑海响起，诺雷试着感受龙枪的情绪慢慢缓和它的力量，龙枪响应了他的希望减弱了些，给了魔龙苟延残喘的机会。魔龙连忙调动自己的法术，开始自我治疗。
墨绿色的魔法能量掺杂着无穷尽的魔能缓慢地修复它受伤的躯体，治疗魔法碰到红炎飘散出一丝丝黑气，让晦暗的绿色能量变得纯净起来，诺雷仔细控制着红炎灼烧的力量，仿佛小火慢炖似的蒸发掉魔法能量里的侵蚀魔能。
魔龙瞳孔里标志性的光芒减弱了不少，隐隐恢复了几分自然的神采。陪飞在一旁的菲尔思看到这幕，立刻发出磅礴的吼声。
震人发聩的吼声对唤醒同族的灵魂也有辅助作用，魔龙随之一振，就在它意识短暂清醒的时刻，不堪重负的身体却开始东倒西歪地下坠。
菲尔思调转方向跟上魔龙，冲诺雷发出咆哮，诺雷仰头看了他眼，露出个让他安心的微笑，「别担心，我还有精神系呢。」
骤然出现的红龙穿透过魔龙的身躯腾飞起来，诺雷稳稳地坐在它颈间，和魔龙彻底分离开来，“磅——”沙漠中陷下一个大坑，沙尘高高扬起掩盖住魔龙的身躯。菲尔思恢复人形和诺雷一同落到地上，站在了魔龙的头颅前。
魔龙缓然眨着眼睛，因为魔能的侵蚀，它的瞳孔已经变成一片死寂的空洞，它的鼻息很重，吐气间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却减弱了不少，淡淡的绿色治愈能量还徘徊在它的身体周围，支撑着奄奄一息的它。
菲尔思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魔龙，低声说：“它快不行了，有话乘现在问吧。”
诺雷一愣，有些忐忑：“是我没控制好红炎吗？”
“不是……而是……”
「侵蚀……已经腐化了我的躯体，红炎净化掉了魔能，但我的身体……也早就毁了。」衰老悲怆的声音代替菲尔思的声音叩响诺雷的脑海，诺雷同情地看着眼前的这条龙，半跪在地上郑重开口：“您好，怎么称呼您？”
「称呼……就免了，有话就……直说吧。」魔龙的音节拖得很长，随时都有戛然而止的可能，菲尔思微皱眉，拍拍诺雷的肩膀示意他直接切入正题。
诺雷定了定神，问：“您从何而来？”
「我，是顺应召唤出现在这里。」
“是谁召唤的你？”
「他……用了狼族的血液绘制法阵，狮族的骨骼堆成祭台，鹰族的俘虏作为祭品……召唤魔物的降临。」
诺雷悚然张大了嘴，情不自禁地问：“他不是兽人？”
「他是兽人……但他是亚侬的信徒。」
“他现在在哪儿？”
「瓦格纳城。」
“兽人沦陷了？”
「还无人知道……他的真面目，然而我也……抱歉……」魔龙重重喘息了声，空洞的眼睛盯着诺雷，发出最后一声喟叹，「刚才冒犯了你的伴侣，对不起……我祈求龙神……守护你们……」
魔龙的瞳孔没有变化，可诺雷却清楚地感知到它的生命在消亡：“菲尔思……”
看到伴侣期许的目光，菲尔思考量了番，抬起了手臂。冗长的吟唱在沙漠中回荡，带着低沉的腹腔共鸣音，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芒缓缓从畸形的龙身中间挤压出来，它们跟随吟唱有序地漂浮排列在空中，渐渐勾勒出绿龙的形态来。
菲尔思垂下手，搂住诺雷的肩膀说：“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它的灵魂将回归龙神的怀抱，得到真正的安宁。”
诺雷深深叹了口气，他按着太阳穴说：“如果能将那两条红龙也净化了就好了。”
菲尔思亲了亲他的鬓角说：“不，红龙没有绿龙的自愈能力，它们要是在一开始就没抵御住侵蚀，那就是彻底的堕落，别为它们感到惋惜，它们连灵魂都保不住。”
“说起来，贝缇斯诺和维斯特还在跟那条龙对战呢，我们快点回去。”诺雷望了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漠，有些焦急。
“别担心，”菲尔思揽住自己动不动就操心的伴侣说，“他们不弱。”
第52章 …与村长的交涉
菲尔思驮着诺雷离开村庄上方的时候，维斯特和贝缇斯诺无暇分心，竭力和魔龙周旋。和不可一世的龙相比；平凡的他们只能用勇气和意志武装自己，尽力坚持到最后。
“嘭——”贝缇斯诺的盾牌不住颤动；亮起的神圣符文能量顷刻间消耗殆尽，他吞咽口唾沫；喉咙里滚过铁锈的血腥味；不等他求助，一道神圣光束落到他身上；振作了他的精神。
顾不得感谢后方的维斯特，贝缇斯诺举剑劈向龙的鳞甲；重新聚起神圣符文能量，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魔龙忽然调转方向；粗壮的尾巴化作虚影抽了过来，还没回过神，贝缇斯诺反射条件举起盾牌格挡了下，高速袭来的尾巴重重打在他的盾牌上；直接将他掀飞出去。
“尤金少爷；给我漂浮术！”贝缇斯诺嘶吼了声，声音随着轨迹划出抛物线。维斯特忙不迭加快了吟唱的速度，扬起法杖对准了贝缇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