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甘-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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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这次的宣传照要你来给我拍咯?”薛惟轩此时已年近不惑,风华却丝毫不减当年——他在演艺圈上是超出所有人预期的顺风顺水,演技获得认可,皮相又极引人沉溺,与汪景曜已可并肩而立,虽然汪天王对此好像不怎么愉快。
“没错。”秦煜明在他眼睛上轻吻一下,眼里带了点笑意。
二人互相对视,都明白对方定是想起了那第一次的合作。
有人曾评价薛惟轩,是易上相,却是最难被拍出那真正风情——说此话的人是爱极了薛惟轩的脸,后来又说,秦煜明相机里的薛惟轩才是真正的薛惟轩,不管是十几年前的他,抑或是现在的他。
薛惟轩对此话倒是赞同的,非但只是赞同,还要把那话在手机里截图,当着秦煜明的面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念完后,还要朝对方笑。
这副情境下,那能忍住什么都不做的,应当是圣人——很明显的,秦煜明不是。他自然是走上前去,轻推着对方的肩膀,又将其按倒在柔软的床铺里了。
工作时的态度应当严肃,认真。要端正态度,切不可互相调情——话是这么说,但今天的工作,令在场的单身人士感到分外难熬。
只因他们一向冷静淡漠的老板,时不时与那薛大明星互相眉来眼去——主要还是那位薛大明星了,平时来看老板时好像还稍稍收敛,今天在镜头下却丝毫不见矜持,真是把自己最诱人的状态都展现出来,秦煜明的助理在一旁站着,听到旁边的女生不断地深呼吸,眼睛紧紧盯着薛惟轩,因对方的微笑而面红耳赤。
二人隔着镜头,在众人眼皮下调情了大半天,等到收工,薛惟轩进到更衣室,还未有动作,有人也跟着进来,将那门反锁上。
“这么迫不及待?”薛惟轩笑起来,脱掉身上的外套,秦煜明从后面环抱住他,轻吻着他的脖颈,漫声道:“——只有你。”
从来都只有你,能令我始终如一地,情难自已。
第2章 无责任番外
旧时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家门前——不是别的什么门,是以前父母还未离婚时居住的房子,后来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了段时间,直到完全的经济独立。
而那时父亲也与他的出轨对象离婚了。
我不明白我为何会在这里,但事情既然发生,总有原因,便伸手去推面前的那扇门——到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现在的手,比我印象中的要小不少。
门开了,还是记忆中的安静,家具陈设也与幼时记忆无异,且没有蒙上防尘布。我感到困惑,走进去,一眼看到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
说不吓一跳是谎话,我在其中分明是高中生模样,面无表情,还穿着高中时的校服。
这分明太怪异,我觉得荒诞,却又下意识认为就该如此,尚在犹疑,却听到身后有响动。
我看到了惟轩在玻璃门中模糊的倒影,他还是初中生的模样,脸上犹疑神色分明,一手紧紧攥着旁边的沙发靠背。
“惟轩。”我听见自己叫他。
他闻得我声,似是一僵——不是我视线锐利,实在是他动作太明显。
“……爸妈要离婚了。”他犹犹豫豫地看我一眼,又垂下眼帘,我看出他的忧郁,心里有些难过。
我记得了,这是父母离婚前夕,两人尚在争执不休的时刻,或许谈妥需要一年,或也可能只需一个月,我已忘记确切时间。
此时不禁心下凛然——曾经我竟对惟轩漠然至此,他还只是个初中生,比我小五岁,从小便受足家人的漠视,但即使如此,还是会因父母的离婚而感到担忧。
改变总是令人心生胆怯,尤其是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当是有些恐惧,我看着他眼中惶惑,心下刺痛。我想起曾经这一时刻的我,对他并未有多亲近,而他——我一直未曾问过,他小时候是否曾想过依赖我。但这问题实在问不出口。
但这时若是骤然与他太过亲近,他一定会觉得奇怪,会离我更远。
我走过去,与他擦身而过时问道:“喝果汁吗?”
他果然一愣,但还是道:“要葡萄的。”
他喜欢吃葡萄,这点长大了倒是没变——只是他不爱剥皮,因此总是懒得吃。但若是将葡萄洗净了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会状似不经意地看好几眼,眼里的期待倒是显而易见——若是我在他身边坐着,他会不由自主地蹭过来,看我好几眼,那意思分明,是要我给他剥。
我喜欢他这样不经意间露出的撒娇模样,从来都是随他意的,当然,也是要报偿的。
我和初中生惟轩的僵硬关系,从那杯果汁开始改变,他此时的性格还没有像多年后那样沉默而冷淡,且对许多事无所谓;他开始对我有了轻微的依赖,眼神里也透露出来,他此时的样子与以后还是有些差别,轮廓还稍嫌青涩,在我眼里非常可爱。
当然他后来的样子也可爱,虽然有时强自撑着,但在睡了后会下意识靠过来,赖在我怀里。我喜欢他所有的样子,从那十年后再次见面,就难以压抑那感情。
因此才无论如何都难以放手,即使知道自己会受伤,但我更担忧他受伤。
现在惟轩会来我的房间写作业了。他英语和数学都非常优秀,只是不爱看语文,尤其厌烦写作文。
我想到后来也是,我看的许多书,他都拒绝去看,碰都不愿意碰,因此有好些他的照片,我趁他睡着拍下,洗出来夹在我看的那些书里——即使叫他帮我递过来,他也从来不会翻开去看,他总说看了会头疼。
家里的后院以前有一个不大的池塘,里面养了几尾锦鲤。我注意到惟轩郁闷的时候,会在那里撒鱼食,看那群鱼儿簇拥过来,争相抢食,掀起水花。
父母又不在——这个家常常只有我和他在,现在是怎样都想不通,为何会那样冷待他,若是知道以后会爱他到彻骨深,怕是恨不能从现在起,每天都宠爱他,让他不再犹疑于别人对他的爱。
尤其不要犹疑我对他的爱。最好要把他养到骄纵,依赖我,眼里只有我,那是最好。
“哥。”他蹲在那里,眼睛盯着水中,我在他身边站定时,却出声叫我。
“惟轩?”我忍不住摸一摸他的脑袋,头发很软,像他现在的样子。一个多月的相处,我想我是终于改变了一点点他,看到他依赖我的眼神,会忍不住想起十年后的他,心痛犹然。
“我那天听到了,他们在客厅争吵。”他的脸埋在自己环抱起来的臂弯里,声音有点闷,“他们是真的要离婚了,我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安慰的话其实都显多余,我只是蹲下了,把他清瘦的身体搂在怀里——这只是个安抚性质的怀抱,我不会对幼年的他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哥哥,我们会分开吗?”他沉默片刻后,小小声地问。
“当然不会。”我坚定道,“我不会离开你。哥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这是个承诺,若我当年早点醒悟,也不至于再兜兜转转那么久。
他静了片刻,才轻轻道:“真好。”
我的心霎时仿佛停止跳动,片刻后才寻回自己的声音:“我新买的相机,你要试试看吗?”
他终于把脑袋从胳膊弯里抬起来,朝我笑起来:“好!”
……
“……哥?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听到惟轩的声音,却不是少年时期的声音,而是成年后的,带点磁性的,于我来说有无尽诱惑的声音,“……你手里拿着什么……?”
我睁开眼来,那夏日的池塘,和在暮色中微笑的初中生惟轩都消失了,现在在眼前的是已经和我在一起快十年的惟轩,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脸上显出恍惚的神情,我动了下,他立刻看向我,露出点笑容来:“没想到你还保存着这张照片。”
大概是我的表情有些困惑,他将照片翻转过来正对着我,道:“这是父母离婚前一个月,你在池塘边拍的吧?当时好像我是乱入了。”
我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自重逢开始,便不时会出现在脑海中,午夜梦回,看到他安静睡脸时,会时刻想问的那一个问题。
“惟轩。”我叫他,他看过来,眼里是疑惑。
我心里微动,将他拉进怀里,先是引着他与我接吻,在这吻的余韵中,我似终于有了勇气。
“你在那时候,因为我对你的冷淡而讨厌我吗?”我听见自己这样问,不知他是否听出我声音中的紧绷。
“哪时候?”他似是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父母离婚前吗?”他说着,又看了眼那张照片,“你是我哥啊,秦煜明。”
我一愣。
“你对于我来说这样独一无二……你很冷淡,我确实因此而难过了好一阵……”我感到他在我颈侧蹭了蹭,这是他惯常的撒娇姿势,“但我从来都不曾讨厌过你。”他说着撑起自己的身体,俯视着我,脸上是淡淡的笑。
然后他凑上来,亲吻我的唇。
我抱紧他,终于是不再去想那个问题了。
第3章 流影
流影
***
人总是难以面对那不预期而来的真相。
从他那次回来后,我总觉得有些异样,具体要说,大概是他变得性致缺缺,以前是怎样也不够,现在却连洗澡的时间都变得是愈发的长,也不愿再时刻粘着我。
我不想想太多——但那实在太难,我一直在与他强调不要与那个Charlie走太近,他这次去又是给那Charlie走秀,我知他们会有庆功宴。
庆功宴最易出事,他又极嗜酒。
我一直克制,他愈发沉默,明显有心事,却宁愿暗自闷着,只字不言。说不生气是假,我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和Charlie,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我不觉得他会一直安心静待于我身边——他暂时难以收心,我知道的。
但要真正去面对这结果,于我来说不易,更何况他是只管一径沉默,丝毫没有坦白意思,我只是更加恼怒。
互相按捺情绪,知道对方或许已经大概知晓自己心境,却都保持沉默,家里气氛愈发沉闷,我更不愿意再像往常一般待在家中。
但有些事情,你不愿直面,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要来强逼你直面,那不一定是出于好意。通过别人之口,我终于还是清楚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那一刻仿佛是麻木,愤怒和伤心纠缠在一起,最后却是只余沉默和无奈。工作结束后,我回去,犹豫很久——他总是能令我摇摆不定,不想自己,但最后还是问了他。
他答得很直接。是。他和Charlie上床了。
而真到这时候,道歉与否都已无济于事。我感到疲惫,这感情竟是我一个人在维系——我是爱他,在重逢见到他第一面;从那之后,有他在的场合,我再难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但那又如何——他并非钟情于我,爱或许是有的,但没有那么深——怎么会深,他只要醉酒,便可与人轻易上床。
我的克制和爱仿佛成了笑话。
终于是分手。我看到他眼中的伤心,我更痛苦,但此刻我却不会因他眼中似隐隐的泪光而心软——这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与他在一起后,我便仿佛不再是过去的我,我那样爱他,整颗心都无法自控地扑在他身上。但他的心情却似与我相异,大概是爱的,只是没有那么深,因此更不会为我去刻意压抑什么——即使是情欲,是伴侣间最后的底线。
但怎样克制去不爱他,一旦爱上,是要如何才能停止——那太难,他又是那样的人,我实在难以抗拒他对我的诱惑力。我因他已悖人伦,却怎样都无法克制那汹涌的心情。
他是如何,这样轻易,即置我于不顾?
只有分手能令我舒服些许,我暂时不想看到他的脸。曾经我以为这样便可消磨我对他的爱。
但如何才能克制住自己,因任何细枝末节都要想起他?
***
我瞒着惟轩,约莫算着在他拍戏快结束时,去找了他。
重新在一起后,我们磨合了很久,我一度犯错——但好在他没有放弃我,我们决定从头来过。
那感情终于是不再波折,越来越好。
我早打了电话与导演确认——仅惟轩一人在旅馆待着,那便好。临时去买了蛋糕,不是很满意,但是有奶油就行,其实我想过要么只带一些奶油吧,但他估计要嘲笑我那毫不遮掩的目的。
真带着那蛋糕去与他单独见面,那当然不是为了吹蜡烛切蛋糕——事实上,我连蜡烛都没有买。
他脸上惊喜的表情很可爱。我知道,惟轩在别人心中,那是怎样都无法与“可爱”这两个字沾边的,但那又如何,他在我面前,令我觉得可爱就足够。
我看出他可以用雀跃来形容的心情——脸上的笑是怎样都抑制不住,那明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