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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嗜睡是病治不了-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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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海誓山盟,通通去死吧。

银色的戒指被鲜血染红了。
我放开了手,任由它们掉落在地。
我再次仰望天花板。
以我的血流量,大概要不了几分钟,我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机器很快开始报警,但病房的隔音很好,只有没有人进来,就不会听到。
这样很好。

请让我死吧。
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我大概再没有可能自杀了。
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我闭上了眼。



Chapter 58
我又醒了过来。
我就知道我死不成。
否则也不至于拖着这副病体拖到现在。
“何砚之!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吗?!”
戒指又回到了我手上。
“对不起,我食言了。”
我再次试图拔下那枚戒指,却被俞衡制止。
他握住我的手,眼神几乎是悲哀的。
“砚之,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
“你不要再逼我了,俞衡。”我不想去看他的眼睛,也懒得再去反抗,“我真的受够了,我也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情绪:“砚之,你不要放弃,好吗?你会好起来的,我会让你重新站起来……”
“那需要多久。”我打断了他,“如果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六十年,好,我愿意花出六分之一的时间来再进行一次复健。可你现在告诉我,我还有那么多寿命吗?我还能活两年吗?
“那、那我们去做移植,好吗?做了移植你就可以再活很久……”
“我不做。”我再一次拒绝他,“不要浪费资源了,留给需要的人吧。”
他没再说话。
我感觉他几乎是绝望了。
又过了好几分钟,他才长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而问我道:“饿不饿?吃点东西好吗?哪怕吃一口也好,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吃杨桃。”
我看到他瞳孔骤然缩紧。
我知道我不能吃杨桃,吃了大概会死。其实我也并不想吃,我只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在病房里焦躁地乱转。
我没见过这样的俞衡,没见过这样不淡定的俞衡,竟然觉得这样的他十分有趣。
我大概是真的疯了吧。
“好,好。你很好,何砚之。既然这样,我看你在这住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回家吧,出院。”
我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他只是说的气话。
可当天下午,他居然真的给我办好了出院手续,胡乱地给我穿好衣服,把我扛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在门口碰见了赶过来的冯深,他一手拦着俞衡:“你疯了吗?!他疯了你也疯了?他现在什么状况你让他出院?!”
俞衡打开他的手,神色非常不善:“用不着你管。他是死是活跟你们医院没有关系,既然签了字,就闭上你的嘴!”
他说完,便扛着我离开了。

我可能真的把俞衡逼疯了。
我自己也疯了,这样很好,只有疯子和疯子才会有共同语言。

我又回到了我家。
这一次我住在了二楼。
大概是天气转凉,怕一楼阴冷。
很久没有在二楼住过了,竟然有几分想念。

骗子,都是骗子。
大夫明明说我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可受伤以后的第三个月,我下‘身的知觉居然又开始恢复。
知觉恢复的同时我就可以动了,但我并不想因此而有什么改变,我甚至没有告诉俞衡我知觉恢复了,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伴随而来的还有更加剧烈的神经痛,我痛得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我只恨我的嗜睡症还不够严重,还不足以在这样的折磨之下睡着。
俞衡又从医院给我开了大量的止疼药和止疼针,我几乎每天都在吃,每天都在打,也因此变得更加疲倦且嗜睡,可怎么睡也睡不沉,就算在梦里也会被活活痛醒。
他给我针灸也不起作用,我全身的肌肉紧绷着,连进针都非常困难。

疼了有多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因为睡不沉,梦就变得很多,很多。我几乎一闭上眼就在做梦,梦见很多事,梦见这两年多以来一件一件的过往。
梦见我与他第一次在酒吧相遇。
梦见在饭店里的巧遇。
梦见他开车送我回家,给我订外卖。
鱼香茄子和糖醋排骨。
梦见我跟踪他,绑架他妹妹的女儿。
梦见我出车祸。
梦见他照顾我。
梦见他跟我住在一起,抱着我,亲吻我。
梦见他给我针灸,按摩我的双腿,帮我复健。
梦见去他的学校,去KTV唱歌。
梦见他的朋友和我的朋友。
梦见他的生日,梦见那一碗一分为二的长寿面,和我们互换的戒指。
他对我说,要我陪他一辈子。
梦见我能站起,行走,上楼梯,又被他骂。
梦见他受伤了,他好像不怕疼。
梦见……我被绑架。
棒球棍落在我腰上。
我又醒了过来。

夜很深,俞衡睡在我旁边,没有被我惊醒。
他好像很累,即便辞掉了医院的工作,全天候在家照顾我,也得不到充足的休息。
只有我睡着的时候,他才能睡着。
我不忍心吵醒他。
可我痛得快要死掉了。
我想要大声地叫喊来发泄,却咬着牙不肯出声。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爬上轮椅,在床头柜上翻找。
我不要找止疼针,也不要找止疼药,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用多少也只是心理安慰。
我要找一点能杀掉自己的东西。

我疯了一样在抽屉里翻找着,我因为剧痛而浑身颤抖,整个腰间到下‘身都不可抑制地抽搐。
可我什么都找不到。
刀,没有。玻璃杯,没有。安眠药,没有。退烧药,没有。降压药,没有。温度计,没有。
什么都没有。
俞衡为了防止我自杀,真的是想尽了办法。
我倒是可以用枕巾勒死自己,或者一头撞在墙上,但可惜我没有那个力气。

我转着轮椅离开了卧室。
我停在卫生间,把着马桶边缘,胃里翻搅着激烈的吐意,可我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那还是我吗。
苍白而憔悴,两鬓的头发被冷汗沾湿,紧紧黏在脸上。
因为过分瘦弱,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
这样的我,俞衡怎么还可能爱得起来。

我又离开了卫生间。
最后将轮椅停在连接一二楼的楼梯处。
我不知道如果我从这里滚下去,会不会自杀成功。
但我估计以我身体的强韧程度,它八成不会因此而咽气。
也许会残得更厉害一点,也许会把刚刚恢复知觉的下‘身,再摔回原来的样子。
如果这样可以解除我的痛苦,那我也愿意。
我愿意用一辈子站不起来换我一辈子不会神经痛。
不论怎样,试一试吧。
理智是什么,我早已没有那种东西。

轮椅停在了楼梯的边缘。
我慢慢转动着轮子,让它逐渐往下倾斜。

“何砚之!!”

我又被俞衡发现了。
他好像能够时时刻刻观察到我的动向。
上一次在医院也是,他因为不放心又回来了一趟,发现我的血淌了满地。
我被许辉绑架,也是他第一个找到的我。
他大概和我有着某种心电感应吧,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全都知道。

轮椅从楼梯摔了下去,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而我被俞衡拎住了后颈,狠狠扔在地上。
我知道他非常生气,不然不会一下甩了我两个耳光。

我被打得耳边都有些嗡鸣了。
我听见他急促的喘息声,看见他又露出了那种骇人的凌厉眼神。

打死我吧,俞衡。

他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楼梯旁边的栏杆那里,让我的头整个地探在外面,能够看到一楼的地面。
“你想死吗?那你去死吧,去死吧!!”
我又突然开始害怕。
我知道一楼总共有三米多高,如果我头朝下掉下去,就算不被撞扁脑袋,也一定会因颈骨断裂而殒命。
“俞衡……”
他又把我扔在了地上。
他脱光了我的衣服,扒掉了我的裤子。
我知道他想强`奸我,但他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做。
他又给我按原样穿好,坐到一边,仰起头。
我听到了他哽咽的声音。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因为寒气,神经痛肆虐得更加剧烈。
“为什么一定要死呢。”我听见他忽然说,“活着至少还有希望,如果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我不知道。
大概我活着也已经没有了希望。
“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自杀吗。”
除了我,还有谁?
“谁不知道活着累,谁不知道活着痛苦,可如果所有的人,都一死了之的话,那又何苦来到这世上?”
“走过一路,就是受罪一路,那又何苦降生呢?”
我不知道。
“俞衡,”我突然叫他,“活着这么累,不如我们一起去死吧。”
他沉默了。

他又忽然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但他确实笑了,笑得很欢畅,甚至笑出了眼泪。
“好啊,”他站起身,“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他居然抱起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几乎都要停跳了。
我没想到一向冷静的俞衡,竟真的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我们躺在一楼的地毯上,他垫在我身下。
我捧住他的脸,只摸到满手的泪。
“何砚之。”他开口叫我。
“你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我看着他。
“她是自杀的。”
“因为肿瘤压迫神经,即便做了切除也无法复原,无休无止的神经痛,最后把她逼上了绝路。”
“西医救不了她,止疼药吃得太多了,已经产生了免疫。”
“我相信中医一定能够救她,可我们找了很多很多的中医,让她吃了很多很多的中药,做了针灸,也依然不见好转。”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是我自己去学习中医,一定有办法能够治好她吧,哪怕只是心理上的安慰,也要远比其他的大夫强得多。”
“于是我拼命地学习、跳级,十六岁考上大学,想着我要在一年里学完全部的课程……”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自杀了。”
“因为给她做手术,吃药,治病,家里本就不富裕,这么多年早已花光了全部的积蓄,一贫如洗。如果再加上供我上大学的钱,就真的要负债累累了。”
“再加上长时间的病痛折磨,她还是选择自杀了。”
俞衡握着我的手,视线并没有落在我身上。
“从我踏进大学殿堂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
“算了吧。”
“用母亲生命换来的学业,真的不要也罢。”
“我心里这么想着,但我还在机械地学习,大概我除了学习已经什么都不会做了。他们在睡觉,而我在学习,到夜里两三点才会上床,五六点再爬起来。”
“可能因为成绩优异,我遇到了老师,又被他看中。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他,母亲也许还不会死。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死去的人,再不可能因为你的思念而活过来。”
“我对从医非常抵触,一个连自己母亲都救不了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救治其他病人?”
“可我又偏偏地遇见了你。”
他又沉默了很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我们没有相遇就好了。”
“我以前从来不去酒吧的,唯独那一天,因为心情不好想去借酒消愁。”
“如果我没有去就好了,那样我们就不会相遇,我们各走各的路,永远不要有交集。那样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我也不必这么挣扎。”
“俞衡……”我突然开口。

他没有理我,只把我放在地上,站起身来。
我看到他从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打开来,对我道:“你不是想死吗?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我告诉你怎样死得比较快,而且死得万无一失。”
他拿着刀在我胸前比划:“你就这样捅进去,保证你捅到心脏,且不会感到太大的阻力。”
又把刀贴在我的颈间:“感受到它的跳动了吗?你挑破它,最好是割断它,血会从你脖子里面喷涌出来,要不了几十秒你就会失去意识,再过个几分钟你就会生命体征消失,叫救护车都来不及。”
“到时候,你的血会把整个地毯染红,喷溅得哪里都是,那场面是不是很美,何砚之?”
俞衡真的疯了。
被我亲手逼疯了。
“或者说,你连一点疼痛也不愿意忍受的话,你可以选择吃这个。”他又拿了一瓶安眠药,还递给我一杯水,“把这一整瓶全部吃下去,我保证你再也不会醒来。”
他把全部的东西都留给了我,随后站起身。
“你选吧,何砚之,我保证无论你选哪一样,我都不会出手救你。”
我看着水果刀和安眠药,竟然忘了动作。

他去厨房拿了两瓶白酒,坐在沙发上,整瓶地往嘴里灌。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喝酒,我也不知道他酒量有多大,我没有忍住,出言制止他。
“俞衡,你不要喝了,你会酒精中毒的。”
“用不着你管。”他没有看我,“你自你的杀,我喝我的酒,我们互不干预。”
“俞衡……”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激烈起来:“你不是那么想死吗?你快一点死啊!我知道你很痛苦,你痛苦得每一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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