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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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珣坐在长廊边,呆坐了会儿,操场上蒙着一层白雾,天灰蒙蒙的,好久没出太阳了,有点想念阳光的味道。
算了,以后不管晴天雨天都是他一个人,没什么好留恋的,温珣想着勾勾嘴角,只是没见到陈琰,他应该会很难受。
这地方挺好的,有他的朋友,有他的过去,有他所有好的,不好的记忆,还有他和陈琰。他不想离开,他已经没什么好坚守的,除了那一点的记忆,他不知道如果这点奢求都不能被满足,那他以后的日子要从哪里找到证明,证明他的生命里是有陈琰的。
拿起那袋药,撕开倒进可乐,他不知道这个药苦不苦,但是挺臭的,他怕吃不下去,买瓶饮料送送。
思索了许久的信息就存在存稿箱,温珣拿着手机想给陈琰打个电话,但是他知道他要是打了就该舍不得了,舍不得就又要继续这样,麻木,被动的生活,像个傀儡,不管心里藏着什么,手脚都被拘着,一言一行都是别人的考量。
温珣喝两口可乐,拿着手机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没发存稿箱的短信,而是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他在给自己的人生画句号,但是他不想拿着刀子给陈琰的人生也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他只是舍不得陈琰,告别罢了。
喝完一瓶可乐,温珣抱着手机靠着旁边的墙柱,慢慢的闭上眼。
陈琰正在赶稿子,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他没有理会,继续工作。他之前和朋友一起办了一件培训机构,但是自从他辞职,离开学校后就再也没站上过讲台,全权交给朋友,平时接些翻译的活,不忙,而且可以在家工作,挺轻松的。
忙完剩下的工作,他才拿起手机,以为就是条垃圾短信,点开发现却是温珣发来的。
“陈琰,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等到你。”
短短的一句话他看了几遍都不明白,心里的疑云扩大,颤着手去拨温珣的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已经来不及去想其他的,陈琰边往外走边给温珣的班主任打电话,让她帮忙看看温珣是不是出事了。
王老师接到电话还有些吃惊,听到陈琰问温珣在不在更是惊讶,不过陈琰说的事挺严重,她赶忙上楼去教室看了一下,发现温珣根本没在教室!
这下可能是真的出事了,王老师脑子中嗡了一阵,马上在学校到处去找人。
去宿舍找了一遍,没有人,王老师下楼准备去校门口保安室问问,说不定是出去了,还没走到,又接到电话,是体育老师魏老师打来的,说是他们班上的一个男生不太好,正在送去医院的路上。
陈琰接到王老师的电话,立刻掉头往医院去,等他从学校附近赶到医院的时候温政和范欣也已经到了。医院走廊入目一片苍白像是要把人吞噬,温政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身上倚着哭泣不已的范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红着眼盯着手术室,陈琰到了之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王老师和另一位老师也坐在一旁等着,看到陈琰到了站起来,和他一起走到一边小声跟他说现在的情况。
“温珣现在在里面洗胃,是他要他妈妈昨天买的老鼠药,吃下去的分量不少,送进去有一会儿。”王老师暗自叹息,到底只是个孩子,这段时间温珣父母的强硬态度和小心提防她也是深有体会的,逼得太紧。温珣的变化她也看在眼里,找他聊过几次,却没多大作用。教育是要育人,传道解惑,她也迷茫,温珣这样到底错了还是没有,应该需要怎样的教育才是正确的?
“我知道了。”陈琰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手术室,像是要透过这扇门望进去,找到温珣,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贴着裤缝的手还在抖,紧张,恐惧,各种情绪一起涌上来,快让他站不住脚。
他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涌上一阵愧疚和后悔,为什么温珣给他发短信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就查看,为什么要说不见温珣,为什么要招惹他,为什么不能理智一点,刚动心的时候就和温珣保持距离?紧捏的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他却一点知觉都没有,心里一直回旋着一个念头,如果温珣真的出事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好过,还不如跟着一起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外面守着的雕塑般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一齐站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口。
医生一脸疲惫的摘下口罩,冲几人点点头,“没什么大碍了,然后需要住院观察一个星期,病人转到病房后家属可以去陪着。”
“谢谢,谢谢……”温政扶着范欣,终于松了口气,对着医生不住地道谢。
医生摆摆手,走了。
陈琰听到医生说的话,靠着墙稳住身子,在脸上揉了一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幸好,幸好温珣没有事,要不然他这一生不光荒废了自己,还耽误了温珣。
相对于医院这几个人复杂的心思,待在学校的人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袁隶下午去参加训练,直到晚自习上课了才回教室,老师在前面上课,他沉着脸回到座位。若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下午训练挨批了,偷偷在草稿纸上画了颗小心推给他。
袁隶顺着推来的草稿纸看过去,若愚正好也在侧着脸看他,还对他眨了眨眼。他想到温珣的事一阵后怕,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他和若愚身上,他们两该怎么办?随即他又暗下决心,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和若愚一定会好好的。
“温珣被送去医院了,喝药自杀,救回来了。”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袁隶才敢告诉若愚这件事,教室里人太多,他怕若愚控制不住情绪。
“什么?”若愚惊呼,怎么会这样?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事情,即便是他也知道温珣过得艰难,只是艰难的活着还是有希望的,而死了,就是真的无望。
“他现在怎么样?不会有事吧?”抓着袁隶胸前的衣服,若愚焦急地追问。
袁隶抱着他,柔声安抚:“没事,已经没事了,一个星期就能出院。”
人是没事了,只是其他事情的走向谁也不知道,或许就此相安无事,又或许风雨再起,谁猜得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高一的时候,班上一个男生就是喝药自杀,没有抢救回来,那是第一次有身边的人自杀。他的座位就和我隔了一条走廊,放假前还听见他笑,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高二的时候班上也有一个女生自杀,庆幸的是救回来了。青春期真的很容易冲动,也很容易就想偏,真的很需要身边的人理解和认可。
人这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放弃自己,世界很美好?o。。(??。??)
第39章 39皇帝不急太监急
温珣几天没出现在学校,班上的同学都还迷迷茫茫,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刚开始一天还没有什么消息,后来就透出来许多,东拉西凑的竟然也和事实差不多。
温珣出院之后,家里去学校办理保留学籍,申请休学。
事情过了快一个星期,刚好是班主任的课,温珣现在教室外面喊了声报告,王老师停下讲课,让他进来。
本来是想继续的,但是班上的同学一下子注意力都跑了,一个班上的人都沉默的留意着温珣,不敢出声,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他。
做教师这份职业的,学生一批一批的带,虽然像是个循环,可是彼此之间还是有感情的。王老师拿着粉笔转身,一时间,教室除了粉笔写字发出来的哒哒声,在没有任何声音。
温珣低头收拾好东西,背着包从后门出去,走到门口对着教室,对着所有的同学和老师摇摇手,无声的说了句再见。
温珣离开了,王老师刚好在黑板上写完整首的《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这才转身对着所有的学生,语重心长的说:“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会走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没必要伤感或是难受,说不定彩虹就在前面,多走几步就看到了。”
若愚心里有股淡淡的说不清的情绪,看到黑板上的词,跟着念道:“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念完却更加难受了,自从撞破陈琰的事之后,他虽然从未提过,但是有一直注意两人。他一直以为他和温珣是能感同身受的,直到最近接连的事情发生,直到温珣选择放弃自己,他才知道,永远都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他人的生活,这或许就是他们说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刚结束一场考试,会考将近,天天都做试卷,周周都有考试,若愚以为他这个学期的生活会是忙碌充实的,却未料到现实会这么糟。
若愚挣扎着从梦里醒来,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吓醒了,所有的梦都是若厉锋失望的眼神,袁隶父母厌恶的质问指责,身边同学的指指点点,还有袁隶的背影。
袁隶跟着也坐起来,摸摸他的额头,一手的汗,他拿起台灯打开,看到若愚正一脸害怕,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苍白无助。
“又做梦了?”袁隶擦掉若愚额头上的汗,抱着若愚把他圈在怀里,靠着身后的墙,一遍遍的安慰若愚:“我在呢,不要怕,不怕……”
整个人都被袁隶圈着,抱着袁隶的腰,若愚加速的的心跳终于缓下来,伸手摸着去关灯,“没事了,睡吧。”
手被袁隶抓住,亲了一下,拉过被子来把人裹住,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就这么睡,你能睡得安稳些。”
若愚的害怕袁隶能理解,温珣的事之后他把自己带入到温珣的境地,忍不住就会想如果他也面临那样的情况该怎么办?说到底还是两个人的关系还没那么清晰,得不到肯定和认可,所以才让若愚患得患失。
怀里的人呼吸声渐渐平稳,袁隶碰到若愚胸前挂着的翡翠,心里有了打算,早晚都要面对的,不如先换个安心。
会考如约而至,九科试卷做完,一出考场到处都是在交流考题的同学,熙熙攘攘的人群,使烈日下的六月变得更加火热。
在人群中找到袁隶,若愚几步跑过去,立刻开始关心起他的考试,“怎么样?不难吧?能过吧?”
袁隶把他手里的文具袋拿过来放好,又打开水瓶递给他,肯定又是只顾着做题忘记喝水了,嘴唇干干的,“先喝点水,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听袁隶这么说若愚就放心了,肯定没有问题,抱着水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水,带着凉意的水顺着喉咙淌下去,整个人都舒服了,“你这个皇帝不急,太监还是要急急的吧。”
袁隶笑着敲了他一下:“说什么鬼话。”
“不是吗?”若愚抱着水瓶,促狭的笑道:“你说的你都不急我急什么,不就是说我皇帝不急太监急。”
袁隶的手垫在若愚脑后,推着他往前走,斜着眼打量他一遍,一脸的坏笑:“我如果是皇帝,你怎么也得是陪着我夜夜笙歌的宠妃。”
“谁要陪你夜夜笙歌,不要脸。”若愚涨红脸,掩饰的抬手在脸边扇扇,毫无力度的瞪了袁隶一眼。
“再等三年,你就知道是谁陪我了。”袁隶说着停了一下,装着一脸可惜的逗他:“不过,说不定到时候就该换人了,那你还真可能不知道。”
“袁隶!”又被袁隶逗得气急败坏,若愚鼓着脸扭头不愿意理他,撒腿噔噔噔的跑了。
没想到把人气跑了,袁隶赶紧去追,也不急,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在宿舍楼道口拉住他,把人堵在楼梯后面的角落。
“生气了?”这角落里东西堆得乱七八糟的,还积了不少的尘,袁隶一手抓住若愚的手不让他乱碰,别一个不小心伤到哪里,“让你打一顿出气好不好?”
“找你想换的人去。”若愚把手抽回来,扭开头不愿理他。
“那我真的去了?”袁隶松开他转身,作势要走。
不相信袁隶真的会走,但心里又忍不住不舒服,若愚转过头,刚好被袁隶抓个正着。
“你……唔……”刚转回头就被袁隶抓住,按着他的头亲上去,直接堵住他的嘴。若愚来不及反应,刚要出声,袁隶的舌已经探进来了,轻车熟路的勾着他的。
外面多的就是回宿舍的同学,陆陆续续的有人上楼,听着近在耳边的脚步声,就像是踏在他的心上,带着他的心跳不停地加速,生怕会有人发现他们。
“不专心?”袁隶勾起他的下巴,含着他的唇说道,“看来我们得多练习几次了。”
说完再次加深这个吻,勾得若愚只能随袁隶沉浮,不由自主的环住袁隶的脖子,紧紧的靠在他身上不断索吻。
等到这个漫长而迤逦的吻结束,若愚的脑中像炸开了烟花,绚烂多彩,让他迷失了方向,只能靠在袁隶身上缓气。
“怎么可能舍得放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