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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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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慧姨点点头,眼眶有些红。

    谢臻与慧姨道了别;上车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乔明希浑浑噩噩地陷在梦中。

    一会儿是那个女人抱着他跌坐在地板上,死死捂住他的嘴。他不敢挣扎不敢说话,怕一声小小的呜咽也触动到女人的神经。

    一会儿是少女时的乔明月和乔启枫吵架,尖利的声音在大大的房子里回荡:“他还那么小!你们都有病!”

    一会儿是慧姨打开乔家的大门,乔明月鼓励地将他轻轻往前推:“进去吧,以后这里才是你的家。”

    很快又变成季衍的脸,他站在练功房的门口对他说“借过”;他在舞台入口朝他伸出手,拉着他朝聚光灯下走去。

    随后又是医生冷漠的声音,他们告诉他乔明月脑部受过撞击,醒过来便没事了,但在此之前,也许会脑死亡,也许会长时间也睁不开眼。

    他焦急地想问医生他该怎么办,但医生的脸突然消失,变成季衍开门离去的背影。

    他伸了伸手,乔明月也好,季衍也好,都在头也不回地离去。

    乔明希蜷缩在被子里,半张脸贴在柔软的枕头上,他的面颊烧得绯红,嘴唇颤抖着,像是轻轻呢喃着什么。

    季衍伸手将他遮了眼的刘海拂开,凑近了一些听清他在轻声说什么。

    他眸色沉了沉,用有些冰凉的手背轻轻贴着他的脸颊,低声道:“我在这儿。”

    慧姨推门进来,用手中的热水将床头已经凉了的水换了,转头看了看季衍,轻声道:“小季,出来一下。”

    季衍静静看了看乔明希,收回手同慧姨一起走了出去。

    慧姨掩上门,轻声礼貌又不容置疑地道:“辛苦你了,这里有我看着,请回吧。”

    季衍却没有走,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乔明希和他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

    慧姨抬头看了看他。昨晚乔明希在医院守夜,将她劝回来休息,早晨她正准备出门去医院,就在乔家门口见到了季衍。他说他来找乔明希,两个人却都打不通乔明希的电话。她心里不安,给楼沣去了电话,才知道乔明希自己上山去了。

    幸好他并非一个人,出发前就与楼沣通了气,谢臻带着人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

    慧姨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早晨他在听她说完电话后就告了辞,却又同谢臻一起带回了乔明希。

    她叹了口气:“跟我来。”说完便沉默着往前走,她的步伐很慢,季衍跟着她一直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看她打开最后一扇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储物间,慧姨四处看了看,踮了踮脚想去拿柜子顶端的东西,季衍上前抬起手:“我来。”

    慧姨没说话,指挥他打开最上一层的门,拿出里面一个唯一的小盒子。

    她将小盒子握在手里,叹了口气:“原本都是我们家的事,是不该同你说的。”

    季衍沉默着看她,慧姨继续道:“以前你和小少爷……和小少爷好的时候,我见你虽然对他也好,恐怕连我也自愧不如你那般无微不至,但我这眼啊……看得出来,你一定不理解我们家对小少爷的照顾,为何要小心翼翼到这种程度。”

    老人的语速很慢,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不稳:“这么多年我总是想,小少爷若是没有那样的父母,就能像你们一样长成一个正常的年轻人,那该有多好啊……小季,因为小少爷一直叫你的名字,我才自作主张同你说这些话,你就耐心听一听吧。”

    乔家上一代几位兄弟还在时,虽然暗地里波涛汹涌,但好歹面上还是一片祥和的。

    乔明月的父亲作为老大,比最小的弟弟乔启枫年长了将近一轮。乔启枫自小被宠得厉害,养成了谁也说不了他的固执个性。

    他是自由恋爱结的婚,成家很早,起初夫妻恩爱,从本宅分了家出去过得很好。渐渐的其他两位兄长暗地里觊觎长兄的家主之位,他也只当看不见,从不参与其中。

    直到有一年,大哥乔启航早些年的仇家进行报复想要绑走他的妻女,却误绑了乔启枫的妻子江静。那边要乔启航用自己的妻女换人质,乔启枫几乎跪下求他,乔启航却犹豫了。

    那边的人很狡猾,一路联系乔家,一路往外跑,如此焦灼了一周才在邻市的山区被乔启航的人拦下,将人救了出去。

    但不幸的是,当乔启枫找到江静时,对方已经被匪徒玷污了。

    江静的性格从那时起就有些变了,从前贤惠爱笑的姑娘变得沉默寡言,除了乔启枫谁也不能近身。乔启枫就是在那时,心里悄悄地恨起了大哥的自私。

    他虽爱着江静,这次的事却如一根刺卡在他喉中。以至于两个月后江静查出怀孕,他第一反应便是露出怀疑的目光。

    江静将他的怀疑看在眼中,更加沉默下来,几乎整日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乔启枫受不了她的死气沉沉,却顾及到孕妇的心情,在对方整个怀孕的期间,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乔明希是早产出生的,一度被断定活不下来。江静不听任何人的劝,一个人固执地守着儿子,嘴里整日念叨着别人听不清的话。

    她有一天突然清醒过来,要求给儿子取名为“希”,希望的希。

    乔启枫看着她乌黑乌黑的眸子,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好,就叫明希。”

    那天大概是江静最后清醒的一日了,乔启枫看着儿子软软的脸颊和妻子温柔的目光,心里说服着自己不再去怀疑。人这一生中总要遭遇一些事,但就这样让他过去吧,以后带着妻儿好好地过,还如从前一般。

    但时间就是有许多人和事,将你从自己的幻想中无情地拉扯出来。

    随着乔明希一日一日长大,江静依然沉默着,每日做的事便是守在乔明希身边。乔启枫原本想着,等阿希会说话了,会叫爸爸妈妈了,阿静就会好起来。

    但一天又一天,在同龄小孩子已经会背成语时,乔明希依然不会说话。

    越来越多的人看着乔明希,用各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乔启枫,告诉他,这个孩子不像你。

    寻常人一度被这样提醒也会动摇,何况是妻子曾经发生过那种事的乔启枫。

    他要带乔明希去做亲子鉴定,江静像疯了一般死死抱住乔明希,只要有人靠近便放声尖叫。

    乔启枫被怀疑和不安折磨得一日比一日暴躁,他看着儿子与江静那如出一辙的乌黑的眸子,心里一度崩溃。

    江静越来越不愿意见外人,他将她和儿子关在家中,几乎不见任何人。

    他所有的爱意和耐心都被江静日复一日的尖叫磨灭了,他看着乔明希,就好像看见了自己这个已经被毁了的家。

    他不愿再见江静,也不愿再见乔明希。

    自记事起,乔明希就被乔启枫关在家里的小阁楼里,除了母亲他见不到任何人。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已经被默认为哑巴的乔明希才开口说话,却是别人问十句,他才会慢慢地回一句。

    乔启航劝过乔启枫送乔明希去上学,却被弟弟以一句“我的家事”而堵了回去。

    乔明希能见到的人很少,只有偶尔乔启枫不情不愿地带他出去参与家族聚会,他才能见到与他同辈的堂兄堂姐。但他们都不愿意接近他,觉得他死气沉沉毫无朝气。

    只有乔明月喜欢同乔明希说话,但她与他见面的时机也很有限。

    后来乔家出了大事,乔启航一家死于“意外”,唯一存活下来的乔明月带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被逼出乔家,乔明希更加见不到除了母亲之外的人。

    他的母亲早在他三四岁时就彻底疯了,每日在他耳边重复:“你是他的儿子,阿希,你快去跟爸爸说,你是他的儿子。”

    每当楼下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江静就冲进阁楼将乔明希死死按住,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别出声……嘘……别让他们发现你……”

    她长期死死地盯着儿子,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按进水里,不顾小孩子痛苦的挣扎,只紧紧按着他的肩颈,哭着哀求:“你别动,阿希,求你了……你救救妈妈,别动……”

    只要你死了,那段折磨着我的回忆才会结束。

    只要你死了,我才能回到刚来这个家的时候,还是那个被丈夫宠爱的妻子,被旁人羡慕的贵夫人。而不是如阴暗的老鼠一般躲在角落,被别人异样的眼光折磨。

    乔明希整日面对着母亲的目光,只偶尔才能从阁楼狭小的窗户里往外看一眼,那些盛开的花,那些往来的鲜活的人,都远得像在另一个世界。

    直到后来,在外用命闯出一身坚硬铠甲的乔明月回来了,乔明希才知道那两位对着他露出过冷漠目光的叔伯都已经不在了,那两位穿着昂贵的衣服一边聊着天一边有意无意地用眼角不屑瞥过他的婶婶,也都已经不在了。

    他不知道乔启枫和江静被带去了哪里,只知道乔明月来带他离开了这片小阁楼。

    他终于可以去到外面的世界,即使晚了许多年。

 第56章 感情用事

    季衍打开阁楼的门,尘封了太久,空气中都是灰尘的味道。小小的房间一眼就能看完;他要弯了腰才能进门去。

    其实房间里面已经没有太多乔明希生活过的痕迹了;但他站在这中央,仍然觉得地上坐着一个年幼的小孩子;日复一日孤独地望着门口。

    他走到窗边推了推窗户;已经过了太多年岁;陈旧的窗框仿佛一推便会断掉。他收回手往楼下看了一眼,发现从这里能看到的范围很小;也许从前偶然还有一小束花能进入乔明希的视线;但此时望出去;都只有一片光秃秃的泥土。

    季衍没有在这里待太久;他锁了门;将慧姨交给他的钥匙收回外套口袋中;转身下了楼。

    整栋楼中都是尘封了十几年的寂静气息,几乎是踩着铺满地的灰尘出了门;季衍回头看了一眼;猜想即使在从前还住着人时,这里大概也没有太多鲜活的气息。

    他想起以前黑粉嘲乔明希很“丧”;认为他浑身充满了负能量,喜欢他的粉丝大概都有受虐倾向。

    人其实经常会这样,站在阳光下对阴影里的人说,你为什么不开心?这里光线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努力走几步?

    季衍从前也许也是这样,他以为乔明希只是不够上进。他以为乔明希固执地推掉他的机会、换掉林子宁的资源,不过是被宠坏了,耍少爷脾气。

    他在一个需要耐心陪伴的人身上,偏偏没有付诸耐心。

    季衍在这栋陈旧的楼房前站了许久,直到暮色渐渐降临,他才碾灭了手中的烟,将烟头和口袋里一整包没有动过的烟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易桓提着啤酒来到季衍家,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他疑惑地绕到侧面,从低矮的花墙外探进头,对泳池里模糊的影子道:“你干嘛呢?快开门。”

    季衍猛地冒出水面,上了岸来给他开门。

    易桓看着他湿漉漉的衬衣长裤,疑惑道:“出什么事了?突然叫我来喝酒,你穿着衣服游泳?”

    季衍将湿漉漉的头发抹到脑后,闻言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季衍换了干燥衣服下楼,易桓已经坐在泳池边喝起来了,他在他身边坐下,也开了一罐啤酒。

    “你心情不太好。”易桓直接道,“因为明希?”

    季衍看他一眼:“怎么说?”

    “我天天在公司,当然知道娜姐把明希最近的工作全推了。”易桓笑了笑,“楼总最近也没有来公司,明希家里出事了?”

    “嗯。”季衍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喝了口酒没说话。

    易桓玩味地笑了笑,季衍转头看他一眼:“笑什么?”

    易桓笑着摇了摇头:“阿衍,你一直太冷静了,连我都自愧不如。但是现在——当然只是我觉得——你的心有点乱。”

    季衍闻言也极轻极轻地笑了笑,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当初离开秦绾选择了理想,是怎么想的?”

    “纠正一点。”易桓道,“我没有离开绾绾,爱情和理想,一直以来都不是对立的。”

    “什么样的是爱情?”季衍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爱的,是我的理想。”

    易桓闻言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你和明希之间的问题是不懂得沟通,现在算是明白,你连自己都看不明白,如何和他沟通。”

    说罢又笑道:“没有人会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无微不至地照顾另一个人这么多年。”

    季衍道:“我并非看不明白,以前……我是真的想和他一起走一辈子。”

    “那么你同明希说过吗?”易桓问,“你像现在和我谈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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