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香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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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应该还有两篇。抱抱。圣诞夜见。
　　16　番外四　圣诞节
　　12。23　　　10：26　a。m。
　　赛西尔在雷格纳的床上醒来，他习惯性的往身边一搂，却捞了个空，身边没有人。
　　他才恍恍惚惚地想起雷格纳和马修公路旅行去了，晚上才会回到奥斯陆。
　　他抓紧了羽绒被，盖过半张脸，侧过身体继续睡。
　　12：20　p。m。
　　雷格纳正要从Folldal离开，前一天马修和他在渡假村里住了一天小木屋，还在雪场滑雪。出发前他点开手机，有一条信息，11：54a。m。。
　　『God　Morgen。』——来自宝贝。
　　他不自觉傻笑，赛西尔会的挪威语少得可怜，好，不好，早安，晚安，请，谢谢，对不起，不好意思。他似乎没有认真学过，是以每年冬天赛西尔来他们家过圣诞节时为了迁就他所有人都讲英语。
　　『早安，几个小时候见。』他回覆，最後还加了一个戴墨镜的emoji。
　　这个时候远在奥斯陆的赛西尔穿着睡衣，咬着铁汤匙从冰箱里翻出优格丶越橘果酱丶蓝莓和坚果。亚丝翠坐在餐桌边喝热拿铁。
　　「你的圣诞礼物准备得怎麽样了？」亚丝翠问他。
　　「从美国和意大利带了一些过来。」赛西尔捧着碗在她对面坐下，亚丝翠把装着热可可的马克杯推到他面前。「谢谢。」
　　「晚点陪我去商场怎麽样？」
　　「好啊。」
　　5：40　p。m。
　　奥斯陆的天空早已黑了，亚丝翠和赛西尔才从商场回来，进门前大衣上还披着雪。
　　赛西尔没有买什麽，是单纯陪亚丝翠去挑圣诞礼物的，女孩子总是很喜欢约他一起去逛街。他回到房间，房里是暗得，透过窗外微弱的灯光，他看见床上有个人在呼呼大睡。
　　他钻进被窝里从背後抱住那个睡得很沉的男人。
　　12。24　　　09：58　a。m。
　　床好像在动，有什麽东西，很吵。
　　赛西尔用棉被把脸完全盖住，他差点没破口大骂。
　　「早安，克里斯。」六岁的侄子不知道什麽时候进了他们的房间，现在整个人缠在雷格纳身上。「你怎麽会在这里？」
　　「亚斯翠阿姨说要等你们起床我们才能出门啊，所以我自告奋勇来叫你们了。」克里斯抱着雷格纳说，语气像是为自己感到骄傲。
　　「很好。你的任务现在完成了一半，替我把赛西尔叫醒好吗？」雷格纳揉了一把侄子软软的发顶，他对小孩子说话的时候意外的温柔又有耐性。
　　小克里斯转而扑向连头带脚埋在羽绒被里不肯出来的赛西尔：「赛西尔叔叔！起床啦！今天晚上就是圣诞夜啦～奶奶和亚斯翠阿姨说我们今天要为圣诞夜做准备～你快起床嘛～」
　　雷格纳和克里斯说的都是挪威语，赛西尔听不懂，克里斯还小，不会说英语。他们的对话内容就像白色的噪音，被他的听觉自动过滤掉了，不过『Onkel　Cecil』丶『Jul』丶『Natt』这几个单词他还是听得懂的，现在这个小鬼就是在催促他起床，但是他现在只想睡回笼觉。
　　面对一个语言不通的小鬼，赛西尔揭开遮着脸的棉被，捏了一下克里斯软绵绵的脸颊，转头，睡眼惺忪地问雷格纳：「小鬼怎麽会在这里？」
　　雷格纳显然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他轻抚了一下赛西尔的面庞：「我不知道，你要起来了吗？」
　　「赛西尔叔叔起床嘛～～」克里斯扒着他不放，像在撒娇。
　　赛西尔苦着脸望向雷格纳，眼睛因为刚睡醒还睁不太开。
　　雷格纳大笑着把侄子提起来拎下床。
　　10：40　a。m。
　　雷格纳和赛西尔走出房门，前者的大腿立刻被抱住。
　　低头一看，是另一个更小的孩子，拥有奥勒森家的黑发，才刚满四岁，克里斯的妹妹，马修的小女儿，雷格纳的小侄女。赛西尔腹诽：另一个更讨人厌的臭小鬼。
　　「雷格叔叔，抱～」卡罗琳抱雷格纳的大腿抱得更紧。雷格纳好笑的拍拍她：「先放开我，我才能把你抱起来。」
　　小孩子不懂英语，这些话都是用挪威语说的，而且小卡罗琳还不太会说话。就算如此，赛西尔仍然很不满，因为他听不懂。亚丝翠牵着克里斯在旁边偷笑。
　　雷格纳抱起小卡罗琳，有趣的用挪威语问马修：「你怎麽就这样把你儿子放进我房间，你不怕他亲眼目睹一些儿童不宜的事吗？」
　　「孩子的教育不能等。」戴着黑筐眼镜的马修两手一摊。「亚丝翠支使他的。」
　　「亚丝翠阿姨，什麽叫做儿童不宜的事？」克里斯抬头问亚丝翠。
　　赛西尔：「？？？」
　　05：09　p。m。
　　部分食材已经准备好了，奥勒森太太又给了他们一串长长的清单去买。买完了东西还带着两个孩子去市区晃了一圈看圣诞布置和听人在街上唱圣诞颂歌。
　　奥勒森夫妇和亚丝翠在厨房里忙碌。赛西尔丶雷格纳丶马修，还有他的妻子安在客厅里带孩子。
　　赛西尔对於小孩子没什麽耐性，况且他们听不懂英语。雷格纳开玩笑地说他可以和他们练习简单的挪威语。现在马修丶安和雷格纳正带着两个小孩子在客厅的圣诞树下摆放礼物还有唱圣诞歌，赛西尔坐在矮茶几前吃圣诞糕饼。
　　以前当这两个小孩子还要更小的时候，赛西尔是愿意带一带他们的，不过他现在听不懂他们说什麽，也只好作罢。卡罗琳特别爱粘着雷格纳，那令赛西尔觉得她特别烦人。他们现在正带着两个孩子唱「Musevisa」或是「老鼠之歌」。那是一首受欢迎的挪威传统圣诞曲子。
　　唱完歌安去厨房帮忙了。雷格纳抱着卡罗琳坐到赛西尔身边，赛西尔立刻往小女孩嘴里塞了一块做成雪花造型的姜乾。不管怎样，先堵住她的嘴总是对的，赛西尔心想。
　　卡罗琳用两只小手捧着那块饼乾，小口小口地吃。
　　「你猜奥勒森太太今年准备了什麽？」雷格纳问。
　　「我打赌是烤肋排。」赛西尔叼着一片饼乾朝厨房看了一眼，也顺手在雷格纳嘴里塞了一块。「闻到味道了。什麽都好，不要再做硷渍鱼就好啦。」
　　前年奥勒森太太一时兴起，圣诞夜的主菜做了硷渍鱼，饶是雷格纳这种喜欢吃鱼的家伙也没能挺住那股腥味，那年奥勒森家的三姊弟齐声抱怨，奥勒森先生倒是吃得很开心。身为外国人的赛西尔则表示受到了文化冲击，那道菜实在是太他妈的臭了。
　　「这小子想打雪仗。」圣诞树旁边的马修指了指儿子。「你们来吗？」
　　「小卡罗，你想打雪仗吗？」雷格纳低头，用挪威语柔声问怀里的小女孩。
　　咬着姜饼的卡罗琳看起来很懵懂：「玩雪？」
　　「是的，玩雪。」雷格纳有耐性的说。「想玩吗？」
　　「想。」
　　一旁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麽的赛西尔有点咬牙切齿：「来！」
　　06：17　p。m。
　　马修丶克里斯丶赛西尔正在雪球大战。当然顾及到克里斯只有六岁，两个大人的下手不能太重。
　　卡罗琳太小了，雷格纳带着她，蹲下来，和她一起堆小雪人。
　　赛西尔躲在一株杉树後面，快速地丢出手里的雪球，袭击从灌木丛後探出头来马修，没有命中。马修和克里斯决定换个藏匿地点。
　　赛西尔冲出来和他们正面交锋。
　　雪球在空中乱飞，两个大人一个小孩都被雪球砸中，马修被赛西尔砸中了侧脸，儿子就在旁边，克制住没有骂脏话：「没想到你其实不错嘛！」
　　「彼此彼此。」赛西尔耸耸肩，然後他们换了藏匿处，这次赛西尔换到了一处雪堆後面。刚好从这里能看见雷格纳耐心地在教卡罗琳堆小雪人。他撇撇嘴，有些莫名的不爽。克里斯刚出生的时候雷格纳总是会陪他玩，他似乎对小孩子很有一套也很喜欢小孩子。
　　他瞪着远处那对叔侄，很想往他们那里砸颗雪球，大概是因为有点嫉妒吧。
　　可是又好温柔啊。
　　然後他就被马修用雪球砸到侧脸上了，他猝不及防地骂了一声「干」（还好骂的是英语小孩子听不懂），马修握拳说了声「yes」表示胜利，赛西尔抓了一颗已经捏好的雪球往马修的肩膀上招呼，马修惊险地闪过：「兄弟！你刚才不应该走神的！」
　　结果最後变成两个幼稚的大人打激烈的雪仗，克里斯默默的找叔叔和妹妹堆雪人去了。
　　07：46　p。m。
　　晚餐时间。不久前安出来把雪仗打到一半满身雪水的马修和赛西尔拎进去收拾了，雷格纳一手牵一个孩子跟在他们後面进屋。
　　赛西尔的确猜中了，主菜是表面烤的酥酥的猪肋排，除此之外还有芜京泥丶水煮带皮的黄金马铃薯丶胡萝卜拌米饭丶肉汁酱和蔓越梅果酱，桌上还点了蜡烛，并且摆了他们刚才去买的啤酒。
　　没有硷渍鱼，奥勒森家的三姊弟和赛西尔都松了一口气。
　　09：01　p。m。
　　甜点时间。一家人转移阵地到客厅，雷格纳和马修带着两个小孩在壁炉上挂圣诞袜，每一只圣诞袜上都标注了一个家庭成员的名字。
　　亚丝翠和塞西尔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甜点一边聊天。
　　甜点是传统圣诞粥和热香料红酒，所谓传统的圣诞粥其实是热的奶粥，上面撒了糖和肉桂，并在上面放一小块奶油。几年前第一次吃的时後赛西尔总觉得吃起来有点奇怪，不过是一种好的奇怪，他很喜欢。
　　亚丝翠：「真期待明天早上拆礼物。」
　　「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你这麽说令我有点忐忑不安，不过我也给你和雷格准备了不错的东西。」
　　「我以为我昨天是陪你去挑圣诞礼物？给谁的？」
　　「新男友。不过我爸妈还不知道。」
　　「真遗憾，我还以为我亲自挑选了我的圣诞礼物呢。」
　　「你给雷格准备了什麽？」
　　「缝了一套新西装。其实我觉得这已经不像是圣诞礼物了，他衣柜里有好几套我缝的西装，其实我如果不送礼的话好像也没关系，他也不一定会再准备，反正他已经送了。」
　　「送什麽？为什麽要提早？」
　　「去意大利的旅行啊。」
　　才和新男友交往一个月的亚丝翠不想和他说话。
　　这个时候雷格纳牵着卡罗琳走过来，抱着她坐在赛西尔身边，拿了一碗圣诞粥一汤匙一汤匙的喂她：「你们在说什麽？」
　　「没什麽，讨论圣诞礼物。」赛西尔回答，雷格纳「噢」了一声，突然说：「我有跟你说过关於圣诞粥的童话故事吗？」
　　「没有。」
　　「你要说Nisse的故事了吗？」亚丝翠问，佯装很期待的样子。「哦——雷格叔叔的故事时间。」
　　「Nisse？」赛西尔很疑惑。
　　「你看那边，摆在圣诞树下的大胡子矮人玩偶。」亚丝翠指着圣诞树下的红衣小老头子形象的玩偶。
　　「对，就是那个。」雷格那点点头。「大概像是小精灵那样的生物？传说中他们住在马厩里，会替农夫照顾动物还会替你保护家园。」
　　「他们脾气不好。」亚丝翠补充。
　　「你必须在圣诞夜里放上一碗圣诞粥作为给Nisse的报酬，如果Nisse没有得到他的报酬他就会离开你家，甚至是在你家捣乱。从前有个农夫，把奶油放在粥底下，没有在圣诞粥上看见奶油的Nisse勃然大怒——他们最喜欢在圣诞粥上头那块奶油——一怒之下就把农夫家里的奶牛杀了。後来他肚子饿了，把剩下的圣诞粥吃掉，才发现那块奶油藏在圣诞粥底下。」
　　「发现奶油的Nisse既惭愧又後悔，只好连夜在另一个农夫家找到一头相似的牛并且把那头牛变到了他寄居的农夫家里。」
　　「就这样？」
　　「就这样。其实你们挺像的。」雷格纳坏笑道，很显然他是故意在开玩笑。
　　「去你的。那你一定是那个倒霉又愚蠢的农夫。」赛西尔翻了一个白眼。
　　「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旁边的亚丝翠清了清喉咙。「农夫家的小女孩偷偷吃掉了那碗属於Nisse的圣诞粥，Nisse把她揍了一顿，并朝她大声咒骂『如果你胆敢吃掉为Nisse准备的圣诞粥，你就必须与他共舞！』隔日早上农夫发现了倒在马厩濒死的女孩。」
　　「我还是乖乖吃我的圣诞粥好了。但愿奥勒森太太有留一份给你们家的Nisse。」
　　雷格纳和亚丝翠大笑。窗外渐渐飘起雪。
　　11：42　p。m。
　　雷格纳和赛西尔换上睡衣，赛西尔趴在雷格纳身上。
　　「今天是求婚纪念日。」雷格纳戳了戳赛西尔的脸。
　　「噢，好像是的。」赛西尔瘪着嘴说，似乎不是很愿意谈到这个话题。
　　「某人在七年前的今天大哭，还从求婚现场逃走。」雷格纳替他将头发拨到耳後。「还好某人最後有惊无险地答应了，我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谁会想到去维格兰公园那种地方是去求婚的啊！」
　　「那时候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