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的恋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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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操场往校门口走去，坐在车上一闭眼，那个在操场上认真跑步的少年就浮现在眼前。


第9章　针对
　　林初周末去餐厅兼职的事情被李南星发现了。
　　李南星像是发现宝藏一样拉着宋景延，欧阳一起过来吃饭，当然不是吃饭那么简单，他们是找到玩弄别人的乐趣。
　　这家西餐厅对他们这些富家公子而言并不是很高档，只是一般的消费水平，不过环境还算可以。
　　餐厅的中央摆着一架黑色大钢琴，林初的任务就是在固定时刻弹奏钢琴，平时就负责做服务员的事情。
　　经理把餐牌拿给林初，让他拿到13号桌，他对这里每张桌子的编号都了如指掌，拿起东西看向那一张桌子时候，全身感到僵硬，他远远就看到李南星盯着他一脸坏笑，旁边坐着欧阳。
　　李南星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才看到坐在李南星对面的宋景延。
　　“呦，这不是我们班新男神吗？凯德学校的学生在这里做服务员传出去不怕丢人啊。”
　　李南星历来喜欢酸他，不过林初从来不会对他们这种话做出任何回应。
　　“你们想吃什么？”
　　“最贵的拿上来。”李南星说道。
　　林初不慌不忙地接过话，“那我帮三位点碳烤安格斯无骨牛小排，请问要喝什么饮料吗？”
　　“你说喝什么好？”宋景延没抬头，随便翻了一下手里的餐牌问了一句。
　　“这看个人口味。”林初淡淡回答。
　　“你帮我们决定吧，我们没来过这种地方。”宋景延合上餐牌，左手拿起停在半空。
　　林初伸手接了过来，“那我帮三位点三杯柠檬茶，一共450元。”
　　林初知道他们过来是找茬，都懒得问是要大杯还是中杯。
　　在林初身边坐着的宋景延拿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摆在他面前，林初像平常一样伸手拿了过来，收起餐牌去帮他们订餐付费，弄好之后把卡送了过去。
　　宋景延拿回卡的时候，又掏出一张一百元的现金，“这是给你的小费。”
　　林初以前在高档的西餐厅兼职时候的确会收到很多的小费，特别是一些外国人，这是文化习俗的问题，林初也觉得没有什么，国内的人倒是比较少，这家餐厅的定价并不是很高，自然也就没有给小费的客户，林初看着宋景延手里的一百元钱，总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没有去接。
　　李南星倒是接过宋景延的钱把他塞到林初的衣服里，“这是赏你的，林木头，去弹首歌听听。”李南星说道。
　　“现在不是弹奏时间。”
　　“我们付钱给你弹，你说弹一首歌多少钱？”
　　林初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收拾好东西直接走开。
　　“喂！怎么做服务员的！”李南星在后面喊了一声，惊动了一旁的经理，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立刻笑脸迎人的走了过来，“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诺，他服务态度不好，弹个琴都不肯！”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这样我让他为几位弹一首好吧。”
　　说完之后向着林初走了过去，对着林初脸色立刻转变，有些严肃的在林初身边说了几句话，说完林初就默默走到钢琴旁边弹了起来。
　　“和我们作对，他还嫩了点。”
　　过了一会，林初将做好的牛排端了上来，端过来时候，李南星一只脚伸了出去，林初没注意到，一时重心不稳手里的牛排就这样哐啷掉到地上，经理闻声走了过来，连忙给他们道歉，对着林初则一脸的凶神恶煞。
　　“手脚机灵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是脑子有问题吗！”
　　“老板，这怎么算？”李南星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牛排，和散落一地的配料。
　　还未等经理说话，林初自动说道：“经理，是我的错，在我工资里面扣吧。”
　　经理看了林初一眼，不耐烦说道：“还不赶快收拾收拾。”
　　林初走进杂物房拿着拖把出来，将地板擦拭干净，全程都低着头，没有在意看他笑话的人。
　　“这牛扒一般。”宋景延说。
　　“虽然东西不怎么好吃，可有好戏看也是值得的。”李南星看着默默打扫的林初。
　　“林木头，你是不是没有喜怒哀乐的，你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你才会哭啊！”
　　林初低着头没搭理他，收拾好垃圾就走开了。
　　“真是没趣，无论我们怎么弄他，都是这样一幅我不在乎的感觉。”
　　宋景延看着林初淡漠的身影，觉得可笑，他所遇见的人里，如果像刚才餐厅经理那样骂李南星，他会拿出一沓钱往人身上狠狠扔过去，要是敢这样骂欧阳，他会直接找店长，然后投诉他，如果有人这样骂他宋景延，他会一拳过去，早就让他去看骨科。
　　可这个人倒好，明明知道是李南星的错，既不反驳也不委屈，就这么倔强的站着。
　　林初收拾好之后，收起挂在前面的围裙，走到钢琴旁边坐了下来，这一次弹得是《梦中的婚礼》，宋景延虽然并不擅长但也学过钢琴，一些世界名曲他还是知道的。
　　前段时间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周末也看不到这个人的身影，以为他真的每天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后来李南星告诉他才知道，这林初每到周末就到餐厅里兼职。
　　一天可以赚多少钱？他想了想，估计连他平时一顿饭的钱都不够。
　　从他的位置望过去刚好可以看到林初的侧脸，淡淡忧伤的背景音乐在他耳边响起，他觉得此时此刻林初好像并没有当初那么讨厌了，相反，穿着一身黑色的专注于弹奏钢琴的林初似乎还有点那么……………好看。
　　林初忙完一天，收拾好东西之后，就赶着去火车站，去见一个三年都没再见过的人，其实他很不愿意去的，只是妈妈一直跟他说，一家人终归是是一家人，只要他能改过自新，就永远是一家人。
　　三年不见，这个人就快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以前想起他的时候还会憎恨，可这几年见不到了，那份憎恨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褪去，藏在心里，每次看到别人的爸爸，他会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其实他从心底里还是希望有个爸爸，期待一个正常的家庭。
　　只是孩子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父母，他们只能期盼自己的父母能够更好一些。
　　一年前的时候就听妈妈说这个人因为被追债的人打断一条腿，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赌，妈妈瞒着他去找过他爸爸，这些妈妈都不曾和他说起，妈妈还告诉他，半年前这个人卖了一个肾还了一部分钱，又找了份煤矿工人的工作，已经在慢慢地还债，只是赚的那点钱比起他曾经挥金如土的生活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不然他们两母子也不用一直躲到现在。
　　“就算是很小的力量都好，总归他有了改变。”这是妈妈和他说的话。
　　林初很不情愿地带着妈妈给他的4千块钱走到火车站，听妈妈说爷爷去世了，其实关于老家的那些人，他的记忆是很模糊的，印象中很小就从老家出来然后四处奔波，除了舅舅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来往过，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外公外婆。
　　A市的火车站总是人山人海，冷气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从这里来的，从这里走的，来来往往，带着梦想来的又带着梦想走的，还有很多扎根在这里的。
　　他很感谢宋叔叔，如果不是他，他们母子可能在A市一个星期也熬不下去。
　　他在火车站走了好几圈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说熟悉其实也不算熟悉，甚至有些模糊，但是那个感觉不会错。
　　眼前这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两个黑色黑眼圈格外的注目，他瘸着脚，一边的肩膀往上隆起，骨瘦如柴地靠在牛仔布袋上昏昏欲睡的样子，还是让林初有些迟疑，仅仅三年而已，他爸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林初想起宋景延的爸爸，挺直腰杆威风凛凛的模样，而他的爸爸则像个垂暮的老人，好像轻易不久就会结束这个人的生命。
　　林初就站在他2米远的地方，他爸爸看见他，眼里才有了丝丝光芒，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一瘸一瘸向他走来。
　　这个真的是他爸爸？
　　林初印象中的爸爸起码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喝了酒满脸通红，那手劲也是大的可怕，经常拿着酒瓶打人，说起赌场的事情总是意气风发，他的眼睛会喷火，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带着玻璃渣。
　　他越走越近，笑容也越来越清晰，而林初的梦却越来越模糊。
　　他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倒是对方先开了口，“林初啊，这么久不见，长高了，比爸爸要高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这些话从这个人口里说出来，心里莫名有些排斥，他宁愿对方像以前狠狠的骂他，他也觉得比现在好受一些。
　　“这是妈给你的钱。”
　　男人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伸出手，那是一双黑的不能再黑的手，指甲里全是黑黑的污垢，还有几道痂痕，他接了过去，放进口袋之时又从里面拿出一张一百元钱放到林初的手里。
　　“来，这个给你的零用钱。”
　　“不用，我自己会赚钱。”林初挣脱他的手，忽然男人手里的红色塑料袋掉落到地上，几颗糖从里面掉了出来，男人急忙地蹲到地上捡起，生怕少了一颗，递到林初面前。
　　“初啊，爸给你买了糖，回去路上吃。”
　　林初呆滞的手不知所措，这个人印象中已经差不多有十多年没有买过东西给他，可看着他刚才心疼这些糖的表情可怜又可恨。
　　他心里想，他都已经多大了，早就过了吃糖的年纪了。
　　男人握住林初的手，把红色塑料袋笑嘻嘻的交到林初手里。“好好拿着。”
　　林初没有挣扎，就这么提着，两个人尴尬好一会，“我帮你拿进去吧。”林初看着他身边放着的一个大的牛仔布袋。
　　“不用，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我拿就好了，你先回去吧，现在也晚了。”
　　“回去吧。”男人沙哑却轻柔地又说了一遍，
　　林初转身正准备走，他爸爸在后面说道：“初啊，爸对不起你们母子，长大别学爸，爸不是好人。”
　　说完之后，一只手扛起牛仔包放在肩膀上，默默地转身离开。
　　林初转过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的难受，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可以过得比他还要凄惨！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恨这这个人，可今天看着他如此落魄的模样却一点也恨不起来，心里空落落的，他觉得自己太心软了，一包糖就埋葬了十几年来的恨，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无论对他爸爸有多深的恨都是源自于他对美好的渴望啊！
　　从火车站回到宋家的别墅区，林初一路上心里都沉沉的，他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小区内走走，转弯的地方遇到一条狗，穿着红色的衣服，带这个金色的铃铛，在主人的牵引下从他身边走过，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建筑，灯火通明，每栋房子看起来都那么金碧辉煌，这里住着都是非富即贵的有钱人，每到晚上总会遇到遛狗的人，他在同班同学的聊天中听过这些狗狗的待遇，有专门的衣服，专门的房子，专门的玩具，专门的粮食，专门照看的人。
　　他不禁感慨这些有钱人家的狗待遇都比普通人都要好。
　　他想起那个穿着邋遢，一身颓废的爸爸，那个转身离开背着牛仔布袋的孤单背影。
　　有钱人和穷人之间的差别竟然可以如此的大，这是他以前从未体会过的。
　　在十七岁的年纪，内心还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强，虽然他不停的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想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在乎，可今晚还是无法控制，心里有些难受的要命。
　　他想起手里那袋糖，袋子提口已经被拽的发皱，他随便拿出一颗，打开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可这甜味却怎么都进不到心里去，不知不觉间竟红了眼眶，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没看见站在门口的宋景延。
　　“喂！你有没有礼貌啊！见到人不会。。。。。。”
　　宋景延的声音立刻将他从思绪中抽离，他深吸一口气，偏过头去，不去看他。
　　就在刚才那一刻，宋景延看到他眼里氤氲的泪水在路灯下泛着点点星光，有那么一刻，他觉得那星光照进他的心里，掀起一阵暖流晃过他全身。
　　林初抽了些鼻子，慌张的说了声，“晚上好”，说完便急着离开。
　　“诶~~”宋景延喊了一声，也没把林初留住，他一个人木讷站在原地，看到林初刚才哭红的双眼，他不仅没有嘲笑反而心里有些愧疚，他有些埋怨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些欺负过头了。
　　他认真想了想，也没怎么样啊，平时打他骂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今天倒是哭了？
　　莫名其妙，宋景延心里想。
　　今天夜里，宋景延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