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号-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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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小伙子,帮下忙!”老年大叔向蓝青嚷道,这次他似乎犹豫了起来,至少他问话了。
“你去哪里?”蓝青问。
“C出口旁的客运站,你也是从这里出去吧?”老年大叔气喘吁吁的说。
蓝青沉默不语,抬头看了看指示牌,墙顶上正是C出口。
“帮帮忙吧!”老年大叔恳求道,“东西太重了,谢谢你啦!”
在间隔的十几秒中,蓝青看清楚了对方手上的物品,只见他一手拿着一个不很小的行李皮袋,另一手放在一个红色大水桶的把柄上,桶里装着好多杂物,不过都被最上面的那个不锈钢新锅给遮掉了一大半,所以看不见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次蓝青还是好心的拎起了大红色水桶,依然走在了最前面。除了物品沉重的那般感觉,他的心里一直嘀咕着,“为什么是我?是我长得太善良,还是看我‘身强体壮’好欺负,或者真的只是极其偶然的事件!可一次是偶然,两次是缘分,三次以后便算是上天的安排了!”
爬完了几十级台阶,蓝青终于步履稍难的走出了C入口,顺手指着一旁的客运站,对老年大叔说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其实他不说也可以。但他说了以后,也只不过是给别人的生活增添了一个回忆的彩蛋而已。
还有一点不同的区别,蓝青忘了进一步的搭话,他不知道大叔其实是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终要到哪里去。然而,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想别人请他吃饭吗?那一句句有意无意的“谢谢”已然足够了,再多的奢求绝无可能。但是,关于别人为什么都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他始终无法释怀!
百思不得其解后,蓝青只能自我安慰道:
上辈子欠了别人的债。
啊不……乐于助人是传统美德!
☆、水蛭变形记
我是一条螺灰色的水蛭,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话说梦境是这样的……
01
“秀才‘没’了!”
“‘没’啦?”
“嗯!铁定‘没’了!”
“怎么‘没’的?”
“听说是被打‘没’的!”
“不对!是掉到水里淹‘没’的!”
“那就是被打后扔到水里‘没’的。”
“没有,就是淹‘没’的!”
“不不不!他是被打‘没’的!”
另一人又插嘴了,他显然信了后者,说:“水?淹没,那……”
“那什么?”
“打捞上来了?”
“咄!粗坟都砌好了,就在义葬岗那头!你不信,去看……”
“呸呸!鬼才要去看!”
……
桥头的三村人,低声细语的交流着一个傻子的行踪,脸上完全看不出些许的伤悲。
但按理想想,村人何苦要为一个无亲无故的傻子‘没’了而伤悲呢?
正如他们不会为他的出现而不伤悲!
02
傻子金琇何时来到黄金村,没人知道,但他的名字似乎很早就传遍了偏僻的村野屋落。
有的说,他未痴傻时仪表堂堂,谈吐非凡,定是出自书香门第;有的说,他应该是城镇里下来的人,或者是海镇内其余村庄的人也未定。但唯一确定的一点,他服从黄金村里每个人的使唤,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另一个争论,金琇读过多少书,村人的说法又是不一,但总也喜欢喊他作“秀才”。
以上的嫌疑,姑且不用探究到底,不仅没什么谈资价值,就算弄懂了也是村人自找麻烦。他们想要的含糊,正是傻子身份的不清不楚,来历的不明不白。
日子久了,对他的陌生便会转为熟悉,再而演变为寻常习惯。随后,对过去的谜之历史,村人们也就不那么的为奇了。然而关于之前的事,村人总也清楚不过。
03
“秀才!秀才!过来,干活了!”
喊话的是屠户陈光。这个满脸胡须,身段上极其凸出的大肚腩,很是匹配他肥硕的躯体,说明有营养的猪油是真的很有食用价值的肉品。
身体邋遢的金琇,晃头晃脑,笑笑哈哈,小跑了过去,“来啦,来啦!”
屠户冲他热情一笑,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好家伙,搭把手!”
“来!一,二,起!”
百多斤的生猪肉,好几箩筐,搬完了后,屠户本想塞点纸钱给傻子,可他一如往常的拒绝了。无法,屠户唯有领着他到市场的汤粉店里,给他买了一大碗牛腩面,他就很乐意的接受了,吃了个干干净净,还将瓷碗舔了又舔。
所以,关于吃的方面,傻子金琇从来都不曾担心过挨饿。
搬完了猪肉,再搬水果,这次连劳务又不要了,傻子帮完活便默默的走开,依然光着脚,坐在肮脏的地面上,痴痴傻傻的笑着,欣赏着过往买菜的路人。对于别人的招呼,他定是会答应的,或者碰到不理会自己的人,而自己又与他/她相识,也必定会主动招手示意。
“傻子!”
“你是傻子吗?”
“你叫什么名字?”
每天都有那么几个调皮的小孩,围着他身边问东问西,他们笑得开心,他也笑得开怀。
“我……叫什么?”
“是,你叫什么?”
“你叫傻子,傻子!哈哈哈……”
“你才是傻子!”
“傻子,傻子……”
金琇指着这些不懂世事的孩子,欢快的拍着手,一口咬定他们便是傻子。
然后,傻子指着孩子,孩子指着傻子,来来回回,笑个不停,说个不停,直到大人担心什么意外,便带离小孩后,吵闹才停止。这时,只有傻子还对着不断回头做鬼脸的小孩,哈哈大笑的喊,“傻子!傻子!”
再没有人注意自己的时候,金琇便哼唱起歌谣来,又吹起口哨:
“我叫天,我叫地,天地都不管我的事。我的娘,我的亲,娘亲爹亲不如你们亲。我的家啊,在哪里,就在我的脚下……”
“秀才!你又在开演唱会了么?”
路过的一位大叔,不怀好意的喊向了他,“唱支小曲!”
“唱你妈!唱什么唱,唱什么……王八蛋!”
“哟!生气了!”
金琇拿起身旁的塑料瓶,做了个掷标枪的姿势,面露凶狠之光,毫不犹豫的扔了过去,然后又拾起身旁一块燃尽了二硫化物的煤饼,朝着对面那人,准备扔过去,令那人赶紧跑开了。
“傻子生气了,不玩了!”那个大叔欢快的跑开后,钻进了拥挤的市场。
其余路人对此已见怪不怪,毫不理会。
可惜的是,傻子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傻子,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不会出错。
金琇唬完调皮大叔后,接下来的举动又是令人莫名其妙。
“噗!”
没有扔出去的橙红色煤饼,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瞬间化作一堆粉末,像天女散花那般从金琇的额头上掉落。
“一个!”
“两个!”
“三个!”
……
“九个!”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啊!疼……”
“再来一个就十全十美了!快!”
金琇先是痛苦的喊了几声,然后又傻傻的大声笑了起来,“咯咯咯……”
此时,不管是路人,还是小孩,看见这种傻子的典型行为,都果断的发出了狼嚎似的取笑声。
“哈哈哈……”
金琇也随着他们笑,尽管不知他们在笑些什么,只要他们开心,自己也就开心。
阳光开始不那么明媚了,落日当然没有中午时的辉煌,市场上的村人们犹如海水退潮那般退了回去。
无所事事的金琇,整条村来回的闲逛,累了席地盘腿而坐,困了倒地就睡。
04
“何必跟一个傻子计较呢!”
对!谁会跟一个傻子理论,是这样的道理,可村人们未必都懂。
“呜呜呜……”
那个被金琇抢了棒棒糖的小孩,站在那一动不动,只是放声大哭。
吮着甜甜的味道,傻子一会大笑,一会学着小孩大哭,脸上却是一直洋洋得意,直到大人闻声而至。
小孩此时哭累了,用小手不断的揉搓着双眼,旁边不远就有一条很小的土狗,然而发不出凶狠的声音。
那个口吻犀利的妇女,也就是小孩的亲娘,疯狂的朝傻子怒骂,尽管对方还在嘻嘻哈哈的傻笑。
“给你!”傻子把舔过不知多少回的棒棒糖伸向了不再哭泣的小孩。
“啪!”
小孩的手刚一伸出去,就被他娘打了一声响,然后带离了,口中还恶毒的诅咒着,“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村口的大榕树头,一片阴凉,金琇离开炎热的市场,来到了这里乘凉。
微风习习,路过的人也稀少,偶尔才有一二个。
无人的时候,他就会唱起不知从哪学来的曲子,然后闭上眼,享受这曼妙的岁月风光。
“
头通鼓、战饭造;
二通鼓、紧战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锋交。
……成功劳!
”
这样舒爽的环境,特别适合睡眠,躺在大石块上的金琇,又像以往那般唱着,唱着唱着便失神的堕入了梦寐的故乡。
梦里,他梦见自己成了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正率领千军万马攻城略地,手上的长刀寒光逼人,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襟……
背后的军旗就要插上山岗,胜利方在眼前,他却被弄醒了。
十分懊恼的金琇,总觉得鼻子上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是虫子,更像是长长的触手,脸上难免一整阵的瘙痒。
“啊嗤!”
从冷颤中醒来,金琇总算看清了状况,原来又是村内那几个问题少年拿着狗尾草在调戏他,他们嬉笑的声音历来都是这么清晰。
“哈哈哈……”
被耍弄的傻子虽然惊醒,但小伙伴们并不惧怕,因为他全身被藤蔓捆绑着手脚,看他站起又跌倒,跌倒又站起,围观的少年嘴里几乎笑开了花。
金琇完全挣脱了束缚之后,果断抓住了一个跑得慢的少年,将他摁倒于地,捏住他的脖颈让他的嘴不断的啃泥巴,自己则发出了一阵阵的癫狂的笑声。
往前跑开了的几个少年,见同伴被控制侮辱了,哪能袖手旁观,纷纷前来大战这个三十多几岁的傻子大叔。
有的锁他的脚,有的扣他的手,但在干惯了苦活累活的傻子面前,几个小小少年岂能是敌手,三下两下便被全部甩开了,就连那个被他摁住的瘦弱少年也无意的释放了去。
“快跑!”
带头的顽皮蛋,大声一喊,小伙伴犹如惊弓之鸟,全都奔忙了起来。
听着他们急剧的呼吸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嘲笑声,金琇也跟着他们跑了起来,但总觉得自己两手空空,于是半路捡起了一条干树枝,亡命的追逐着前方不远处的少年。
从村口跑到了村中,少年们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融进了快要傍晚散市的商贩人潮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秀才!快过来!”
开汤粉店的老婆婆叫住了依然在挥舞着树枝的金琇。
这时,傻子也想起了自己肚子饿得不行,不然不会没跑几步就开始咽起口水来,或者说早已追上了调戏自己的问题少年。
“汤婆,叫我怎么地?”
“帮我收拾摊铺!”
“我,饿了!”
“饿了?知道饿了还不早点来,太阳都下山了。”
“听,快听!家里的猪叫了,嗷嗷嗷……”
“你这是狗叫!”
当汤婆婆端着一碗毫无热气的、没有牛腩的牛腩粉出来的时候,金琇依然还在学着狗叫,直到被别人喊停。
吃过了晚饭,干完了活,夜已黑得差不多了。
05
在海镇的黄金村,使唤金琇最多的人除了汤婆婆,还另有其人。
如谓是个宠儿,村里缺人手的商贩或雇主,总也会想起金琇来,无论白天,抑或夜晚。
游荡,不停的游荡,金琇总喜欢在没有灯光的村野路上,像个鬼魂那样行走,伴随虫鸣的尖利声,寻找有灯火的人家。
“对K!”
“对A!”
“过!”
“不要!”
……
听闻一阵阵的吵杂声,金琇知道八公的小卖部里又有村民玩扑克牌了,便兴高采烈的踱步前去围观,和其余许多村民一样。
在这静谧的小村庄里,每到夜晚时分,依然灯火昏暗和人头攒动的地方,必定是村里的杂货铺。其实,说是杂货铺也不尽然,毕竟面积过小,里面是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缸,装着许多零食百货,加之其余必需品,算是成了一方的商场气候。
“秀才!你读书多,看看这牌怎么打?”
胖胡叔没什么兴趣爱好,就爱挑弄村里的傻子。又胖又留有浓厚胡须的男人,在村里仅且只有胡大叔一个,因为他是以捕猎乡野走兽为活计,身形彪悍倒也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