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熟-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是能天天都这样就好了。。。”散步回来景言趴在沙发上喃喃自语,陆谦把他抱起来,给他揉着肩膀和脖子,“天天都这样你就嫌我烦了。等你嫌我烦的时候我就走远点好不好?”
“我不会嫌你烦的啊。”景言觉得他在开玩笑,想转个身挠他。陆谦牢牢抱住不让他动。“就算是你嫌我烦我也不会离你太远的。”景言笑眯眯地戳他的腿。
陆谦没吭声,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蠢。问这些心里明知道答案的问题是干什么呢?是潜意识里想让自己听到这些话而拖延住决定吗?
怀里的人像拥有一块巨大的吸铁石,而他心里装着沉重的钢铁不断朝反方向前进。但他必须得走,每一件事都让他意识到不得不走。
晚上陆谦把景言按在床上死命地亲,暴风骤雨似的接吻让景言说不出话。山一样的人压在自己身上,可他并不觉得沉重,反而觉得好踏实,只想让他一辈子都把重量分给自己。
陆谦裹挟着他的舌头,吮吸着他的气息,“唔。。。。”景言被缠得喘不上气微微挣扎两下。陆谦放开他一点看着他,男孩眼睛亮亮的,水珠似的,唇上也带着水,还不满足地舔。
“要做吗。。。。”景言扯他,陆谦把他的手握住收好,摇摇头,重新抱着他。这次不再是激烈急切的,而是温温润润地舔舐,轻咬,吞含。景言学着他,牙齿微微用力咬他的上唇,又怕弄痛他,伸出舌头温柔抚慰他。
是一场没有情欲只有爱意的吻,像是忍着腹痛也要偷吃雪糕的畅快,又像是大考之前破罐破摔通宵玩游戏的快乐。快乐里夹杂着不安和绝望。
嘴唇只能传递出星星点点的眷恋,可陆谦心里藏着更多更深,更巨大的爱。这爱里掺着恐慌,掺着对另一半的伤害。他再不能放出更多的感情给景言。
他知道哪怕自己掏出身体里全部带着刀子的缠绵,景言也会心甘情愿遍体鳞伤地接受它,包容它,然后用他温热的血肉来填满空虚的自己。
但若你知道有一个人会这么爱你,你当真能领他走到那条带着刺和痛,看不见尽头的路吗?陆谦自问做不到,他做不到对景言狠,也做不到对自己狠。
他后退了一步,当做景言能往属于他自己的路上走出的第一步。陆谦不再奢求明天,他只能放肆这一个夜晚。明天过后,那些甜和吻再不属于他。
作者有话说:
过两天还是给把方老师的名字改一下吧。。好像很容易和方律师弄混已经不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是好是坏了。。写得艰难不妙。。
第35章
景言醒过来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些冷,他闭着眼睛下意识伸手朝旁边摸过去。那儿是空的,床单上有着冬日清晨的冰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陆谦已经去上班了。
今天没有叫他就走了,大概是有点什么急事吧。景言裹着被子坐起来,晨起的低血压让他把脸埋在手掌心里。等轻微晕眩的感觉渐渐过去,他把脚伸进床边的毛绒拖鞋,慢悠悠去洗手间洗漱换衣服。
于嫂给他把热牛奶放在旁边,笑眯眯看他像以前那样吃早餐。最近学校里的事让他没什么食欲,已经好多天没有正正经经坐下来吃一顿于嫂做的饭了。
“什么时候放寒假呀?”于嫂一边从锅里给他盛温热的蔬菜粥一边问他。景言想了想,“过半个月考完试就放了。”“今年寒假要不要陪阿姨回老家玩?你不是一直想去四川嘛。”
景言听了很高兴,“那我问问他。”又转念一想,“可是他吃不了辣椒。。。去那玩应该很难受吧。”他没有特意说出名字,但于嫂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谁,撇撇嘴,“老想着他干嘛,我们不带他玩。”
说完她转身回了厨房,这段时间她看着像是已经慢慢接受了这段关系,但其实更多的是心里的无可奈何。景言放下汤碗,啪嗒啪嗒跑过去,“我们带他去,偷偷给他点最辣的火锅好不好。”
他像小狗一样在厨房里转来转去,于嫂绕不过只得说,“好好,你说了算。”她又点点景言额头,“天天就陆先生陆先生,等哪天我看陆先生丢你一个人出去你怎么办?”
“我一个人出去也能过得很好啊。”景言坐回椅子里继续编要发给陆谦的短信,“但他肯定不舍得。”于嫂听了气得要拿奶黄包丢他,景言赶紧做了鬼脸溜回房间里。
吃过饭他就待在书房复习功课,陆谦的办公椅特别宽大,景言细细两条腿盘上去还有余。他裹着毯子看书,眼睛时不时瞟着手机。
早上给陆谦发的信息现在还没有回复,他们两个倒都不是时刻会拿着手机的人,信息好半天才回复也是常有的事。可从早上到现在景言还没有听到陆谦的声音,心里闷闷的想着他。
哪怕回一句在忙也好呀,景言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一上午只看了五六页书,复习效率格外低下。他猜陆谦大概是在开会,想着下午给他打个电话就行了。
出门上课前电话也没有人接,景言套了双厚厚的棉袜准备出门。又想起什么回头喊于嫂,“晚上煲山药汤吧,天气冷了他比较喜欢喝那个。”他把围巾裹紧了点走去车站。
冬日阳光下的中午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刻,很多学生抵挡不住午睡的倦意,再加上是学期末的答疑课,教室里只有寥寥个人。景言在家里总是忍不住想东想西,干脆约着姚一航一起来课上复习。
教室里静静的,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给上来提问的同学低声解答问题,外面只有鸽子扑棱棱飞起来的翅膀扇动的声音。姚一航在这个氛围里更困了,把书挡在前面脸朝下扑在桌子上。
景言让他睡了一会,按照约定时间推醒他。“起来看书啦。。。。这学期不能再挂科了。”姚一航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撑着头强行让自己看进去。
“话说,”景言一边翻书一边随口问他,“学校为什么突然发声明了?我以为他们不会管这些事的。”姚一航拿笔的动作一顿,有些心虚,“可能是影响太大了吧。不知道教务处怎么想的。。。反正澄清了就行!”
他暗自祈祷景言没猜出什么,答应了他不告诉陆叔叔但自己没做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可这件事得到妥善解决了,和这个结果比起来内疚不算什么。他咽下自己想说的话,急于分散景言注意力。
没多一会儿,他把手机递到景言面前给他看点东西。是一张宣传海报。“这什么呀?”景言问他。
“几个大学联合办的数学冬令营。我爸妈今年假期要出国玩,非要我跟宋博去参加这个。你去吗?好像有你喜欢的那个北大教授的讲座。”景言听着眼睛亮了下,拿过来仔细看看。
想去听那个教授的讲座很久了,网上的视频都看过好几次。景言有点心动,可是看看时间又有点失望。“是春节之后没多久啊。。。我先回去问问陆谦的计划吧,他应该还要带我出去玩的。”
姚一航耸耸肩,“好吧。就我一个人跟着宋博去太无聊了。。。”说着他伸手挠景言下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景言那儿特别怕痒,忍不住笑着躲开。讲台上老师看了他们一眼咳嗽两声,姚一航才悻悻收回手。
过了晚上七点钟,陆谦还没有回家。景言进屋的时候于嫂正准备离开,他自己端着汤锅又放到炉子上热了一遍。今天的菜都是他让于嫂做的陆谦喜欢吃的,再热一次就不好吃了。
他心里惦记着,却没有什么行动。长久以来他都知道陆谦只有特别忙的时候才会顾不上联系他,自己再去找他也只是徒增麻烦。客厅电话响了,他跑过去接。
“景言?是景言吧?我是方非。陆谦今天有个饭局,估计挺晚才能回去。他让我告诉你不用等他,早点吃饭休息了。”
电话那边吵吵嚷嚷的,好像是在饭店。景言说了两声挂断电话,走回餐厅默默把自己那碗汤喝完,夹了两根青菜吃掉就吃不下什么了。他把剩下的菜用保鲜膜包好放回冰箱里,拿着手机坐在客厅等他。
不知道在沙发上眯了多久,景言听到门锁响了两下。他爬起来拖鞋也顾不得穿跑到门口,陆谦单手撑着墙面在换鞋。
“你回来啦。”景言过去把他的外套接过来挂好,走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陆谦好像心情不太好,看见他光着的脚停了一下,没说什么,烦躁地扯着领带。
景言想过去帮他松开衣领,陆谦抓住他的手又放开,“我自己来。”景言把手缩回来,跟在他身后看他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只手搭在眼皮上似乎很累的样子。
“要喝汤吗,我让于嫂煮了你喜欢的山药排骨,喝完酒喝这个会舒服一点。”景言跑到厨房,摸了下锅已经只剩一点温度。“等下噢,有点凉了我再帮你热热。”
“不用了。”哪怕是隔着一个餐厅也能听到陆谦带着醉意的声音。景言探个头出来看他,“可是你每次应酬完回来都不太舒服。。。”
陆谦从沙发上站起来,语气很不耐烦,“我说不用了,不想吃。”他终于把领带解开丢在一旁,“我去洗澡了,你先睡吧。”走到卧室门口他停下了,回头看了景言一眼,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把鞋穿好。”
景言端着锅站在厨房,他下意识放好走回去穿鞋。陆谦已经进卧室洗澡了,他打开锅盖看看,里面还有奶白色的山药和炖得软烂的排骨,只是凉下来了,浮着一层薄薄的油。
他不忍心丢,放进冰箱,想着明天自己吃好了。打开手机已经十一点多,这么晚了,陆谦一定又累又没胃口,景言替他的心情不好找了个理由,跑到另一个洗手间刷牙洗脸,乖乖躺回被子里等他。
最近他养成了给陆谦暖被窝的习惯,想让他躺下来的时候不会觉得光滑的缎面床品太冷,能贴着自己留下的温度暖暖地睡觉。景言在被子里努力伸展四肢,尽管脚底的床单很凉,他也想让自己自己的体温尽量传递到每个地方。
陆谦在浴室磨蹭了一会走出来,外面的灯都关了,只有床头一盏小灯还亮着。景言钻回自己的位置,忍不住在被子里打了个冷颤。陆谦喝了杯水躺下,枕边人立刻软软黏黏地缠上来。
抱着对方的胳膊让景言感觉踏实了一些,他不断往那边蹭,丝毫没注意陆谦今天并没有回抱他。“今年寒假有什么计划吗?我们去四川好不好,于嫂也刚好回去。”
床那边很安静,过了一会儿才有声音回应他。“我要出差做个比较大的项目,应该没时间。”绕着他不断打转的手指停下了,景言压着心里满满的不安,今天一晚上他听了好多句没时间没胃口,他告诉自己陆谦只是太累了。
“那你要去哪?我也一起去好不好?不耽误你工作,我就自己出去逛逛,晚上回酒店等你。”他努力打起精神,想要让气氛回到之前那样。
他撑起上半身,有点着急地借着小台灯看陆谦。陆谦闭着眼睛,眉头锁着,好像被他这番话弄得更不高兴了。“你跟我去干嘛?工作带你去像话吗。”
说完又睁开眼睛看他,“你们学校不是有个冬令营吗?今天还听我们同事说他侄子也要报名,你去参加那个吧。”“可是我不想去啊。。那个要好长时间,我就想待在你身边。。”
景言似乎因为胳膊使不上力,撑起的上半身塌下了。就躺在他身侧,微微蜷着身子,头也压低到自己看不到的角度。
“待在我旁边干什么?你就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总参与别人的生活算怎么回事。都这么大了不要黏人了,独立一点吧。”说完陆谦立刻转过身把灯关上,没有看一眼身后的人。“睡觉了。”
陆谦只留给他一个后背,景言感觉手指尖抖了两下,想动一下却一点劲儿也没有。他往自己那边缩了缩,被子里还是一片冰冷。没有人抱着他也没有晚安吻,景言睁着眼睛,想刚才对方说的话。
他紧贴着床沿,留了好大一片空位给陆谦,怕自己不知不觉又蹭过去让他睡不好。一定是自己每晚都压到他让他不舒服了,一定是这样。景言靠在边上,只翻个身就会掉下去的距离。
冬夜好长,他一点点把被子拉上来盖过头顶,怕吵醒陆谦,双手呼出一点热气给自己,他这半边的床尾还很平展,没有一点触碰过的痕迹。他不想再伸腿去暖,就这么僵硬地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1、方博的名字改成宋博了,怕大家觉得他和方律师有什么亲属关系。2、陆谦某种程度是个很恶劣的人了。勇敢的人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就不会给自己留后路,聪明的人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就会想清楚自己以后的路。但很显然他这两种都不是。一万个分手方式选了最烂的一种。
第36章
半睡半醒之间,一夜变得又漫长又短暂。景言觉得自己一直都醒着,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躺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