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暗恋了小跟班-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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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走,可是浑身上下僵得像块铁,腿重得挪不动,就连喉咙想发出什么声音时,活动了老半天,才堪堪像只破风箱一样发出了一声嗤笑。
“真能耐。”他咧着嘴笑了一声。
谢昊天眯眼,盯着那条横幅,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斜斜的靠在塘中门口的那几个字上,脸上笑得没心没肺,但是左手几欲攥拳,每次都是刚刚紧握,就又脱力的松开了。
这一幕有些熟悉,而且就是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
记忆跳转,又回到高三的教室里。
谢昊天穿着塘中正红色的校服,侧着身子靠在墙上,他没管墙上蓝色的墙皮已经掉了不少,只是吊儿郎当的坐着,一只脚搭在同桌的凳子腿上,另一只脚长长的伸出去,都快伸到了过道。
尽管他将之前的黄毛剃成了板寸,但是有时候眉眼间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他那种与生俱来的戾气,就算戴上墨镜都遮不住,这让大多同学没敢在开学一周之内和这个显得有些不同的插班生搭话,尤其是女生,在对上他每一次都凶神恶煞的眼神时,都忍不住闭上了嘴巴。
“真的啊?”后排的女生张着嘴巴,眼睛因为惊喜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你听班主任说的?”
坐在女生同桌的语文课代表推了推眼镜:“对,澳大利亚留学的,而且是上一届的,听说……当初高考成绩好像还是全省前五十名,特厉害。”
女生惊讶:“真的啊,这都能请来?”
语文课代表:“那可不,不过听说是因为家里有事晚点去报名,所以才能来的,下个周就回咱们学校来参加动员大会,而且啊……好像还挺帅!”
“卧槽真的啊哈哈哈——”
两个人聊得正欢快,还没来得及窃喜完,桌子就被“啪”得一声拍得震了几震,两个女生顿时吓了一跳,一抬头就正对上谢昊天吃人一样的表情。
“怎……么了同学?”女生朝后缩了缩身子。
谢昊天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是能听得出他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你说,有去澳大利亚留学的回来参加动员大会?”
女生声音小小的:“是啊……”
谢昊天侧着身子,双手支撑在在后桌上,居高临下的气场像个收保护费的混混,语气不容人拒绝回答:
“男的?省份前五十?”
女生不知所云的点点头。
“上届哪个班的?”谢昊天压低了声音问。
“不知道……”课代表摇头。
谢昊天眉头紧皱,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名字叫什么?”
课代表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其他的我真不知道……班主任没说。”
谢昊天又盯着她俩看了半晌,见二人都是一脸小心翼翼的难堪,他的眼眸猛然垂下,毫无聚焦的盯着桌子,几秒后,颤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两个女生被吼得莫名其妙,又被冷落得莫名其妙,可等二人有些尴尬的想离开时,谢昊天才面无表情的转了回去。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动静很大,但是这与大课间的吵闹相比来说,很容易被这群不熟的人忽略掉,谢昊天用头顶顶着桌子的边缘,双手无力的垂在双腿的两侧,嘴巴微张。
他回来了?
自己会见到他吗?
见到又会说什么?
谢昊天干涩的唇角猛地抽动了两下,喉咙里发出像是嗤笑一般的声音。
想太多了吧,谁说见到了,就他妈的一定得说点什么,对吧。
他在少管所待了1年零57天,出来之后又是一个暑假,手机里那个人旧的联系方式还安安静静的躺着,像是死了一样,但是又在记录里鲜活的存在着。
谢昊天试了很多次去删掉它,但是最后总是以一个“他的号码还在不在通讯录干。我屁事”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干。我屁事哦。
邹烨,你这个人就算死了,就算没再回来了,就算他妈的直接挪了国籍,都他娘的干。我屁事啊!
谢昊天的左手紧紧地攥起来,指尖上不厚的茧磨蹭到掌心,有些发痒,但指甲陷进肉里,有些刺痛,像是割开了皮肉一般。
他不喜欢小提琴,那种优雅又“端腔作势”的东西都不适合他,小时候爸爸逼着他学了七年,学到他都烦透了,逃开爸爸的视线之后,家里的琴甚至都落了灰。
而让他再次拿起这个东西的原因,是因为邹烨。
那时候住在一起,邹烨总喜欢听一些轻音乐解压,中国古典音乐他听得不多,大多喜欢的是那种带着浓浓旧西方色彩的调子,谢昊天有几次翻着他的歌单来回看了好几遍,发现听的最多的一首,是一首很冷门的小提琴曲,音质很差,时有时无的,就像是音乐会现场的录音一样,但他就是喜欢听。
谢昊天当时费劲了心思去找谱子,翻遍了整个网络都没有找到,他一咬牙,干脆自己记谱。
记谱记了一个月,练了两个月,直到邹烨生日那天拉给他听的时候,邹烨许未有变化的脸上差点直接崩盘,就着家里微弱的烛火光,直接将谢昊天连人带琴的摁在了地板上,隔着衣服的身体相贴着,霸道的唇堵住他的呼吸,就连思绪都被邹烨吻乱了套。
谢昊天闭了闭双眼,将回忆憋了回去,他用余光瞥了眼指尖,几秒之后,无奈般的笑了声。
胆战心惊的等了一周之后,在动员大会上他坐在整个操场的最后一排,就着地势干脆直接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走向讲台上的男生。
也就是这天,他又走了一遍之前和周帆熟悉的路子,检讨、请家长加主席台公开处刑。
他自是没脸没皮惯了,丢再多的人都不是事儿。
但是最可笑的是,他当着全校人的面抓起语文课代表的领口,对着人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就破口大骂:“你他妈不是说是上一届的吗?这他妈的是谁?!”
为什么主席台上站着的是周帆的同班同学,也就是自己曾经的同班同学?
谢昊天一时气血攻心,他想都没想就唰得冲向队伍,红着脖子飞快地扒开所有坐得端端正正的同学,直冲冲的跨过人群,将课代表从第一排揪出来,全场见状顿时一片哗然。
“是……是上一届啊。”小女生的眼镜挂在鼻尖上,身体被提起来,声音小小的,差点没哭出来。
谢昊天一只手揪着女生的领子,他眼睛爆红,血丝清晰可见,甚至脖颈上的青筋都在隐隐若现,一只手攥着拳,似乎随时都要暴走一样,吓得周围的女生纷纷惊叫着逃开。
他闹完了站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才嘲笑着自己,女生说的没错,那男生确实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是上一届的。
谁让他一时脑子被某人冲昏了,忘了自己留了一级,忘了邹烨现在已经是大自己两级的学长了呢。
真逗啊。
一个无关人士小小的闲谈能被他曲解这么久,且惹得他当着一千多号人的面暴怒,他塘口区当时说出去都响当当的谢老虎,怎么变成如今这个幼稚至极的模样了。
回忆似一片破布,谢昊天烦躁的在脸上一抹,就把自己重新拽回到了现实中来。
塘中的校门已经打开了,谢昊天面部无神的靠在大门一侧,引得好些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
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校内正朝外涌动的正红色人流,咬了咬牙,一头钻进了人群中,迎着学生走的方向,径直逆流向校门内的台阶上爬去。
操场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打篮球的和个别学生留了下来,谢昊天鬼使神差的就走进了操场了,再想走的时候,胳膊已经被另一个人拉住了。
谢昊天心底猛地一惊,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颤,他有些不敢回过头去。
拉着自己的人惊喜道:“老大,你居然真的来了!。”
谢昊天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直想骂人,他回过身去,一拳锤在平头的身上:“滚蛋,老子回去了,晚上还和你周帆哥约的饭。”
“啊?”平头凑上来,“我刚才看到邹哥去教学楼了,老大你不去吗?”
谢昊天翻了个白眼:“我有病啊?干啥去?”
平头不解:“那你回来不是见邹哥的吗?”
谢昊天想把他的嘴扯烂:“屁,我他妈回来取东西的,顺便看看你。”
平头说:“我有啥看的?”
谢昊天一锤他的脑门,不给他留任何机会抬脚就走:“所以老子走了,你趁早给老子滚远,别拦老子。”
平头委屈巴巴:“哦……”
结果一个小时后,谢昊天叼了根烟,坐在学校门口车棚的拐角处的桌子上,眯眼翘着二郎腿,眼神盯着对面大楼的某一层。
不一会儿,一声声沉稳的脚步逐渐近了,那人伸手,原本条件反射的要抽走他手中的烟,但是手在半空中就停住了,然后攥拳收了回来。
谢昊天挑了挑眉,将目光收回来,挪在这个两年多未见了的男人身上,留洋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干练多了。
原本没有规矩的头发梳成了整齐的大背头,黑色的衬衫扎在黑色的西装裤中,显得人身材笔挺,是个高材生应该有的帅气和自信。
谢昊天漫不经心的看向他,挑衅似的猛吸了一大口,然后眯着眼缓缓地吐了出来。
邹烨皱了皱眉:“你回来就为了抽烟?”
“你管我,”谢昊天乐滋滋的又吸了一口,“我在这等我小弟。”
邹烨借着身高和站立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一个小时前就走了,你这是第四根了。”
谢昊天笑了,抬手掐灭了烟,扬着嘴角冲他挑眉,歪着头一只手夹着烟的模样,像极了不干正经事成天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混混。
谢昊天哈了一声:“看得挺细致啊。”
邹烨闻声眉头皱得更深了,死死的盯着谢昊天的表情,像是要把人盯穿一样,但是他的保护壳太硬了,硬到邹烨丝毫看不出来他心里真正的心情是什么。
邹烨说:“我最讨厌看到你这幅表情。”
谢昊天爽朗的笑了几声,他把一条腿搭在了桌子上:“巧了,我也是。”
邹烨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尽管背着光谢昊天都能看到他脸上隐忍的表情,像是火山喷发之前的压抑。
当初分手是谢昊天提出来的,邹烨没有想到,就连谢昊天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自己也愣了足足有二十秒。
上一次见面是在少管所,妈妈带着周帆和邹烨一同来探望他那次,二人说完了话,周帆故意把谢妈妈叫到了一旁去背对着他们聊着天,谢昊天这才缓缓的将玻璃上挂着的听筒拿了起来。
“滋——”
听筒里一阵杂音,夹杂着旁边人说话的声音。
自从那次打架住院之后,二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这件事,直到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才想说起,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咳……”谢昊天咳了一声,提示他看一眼墙上的时间。
邹烨领会,垂眼了一秒后,对着电话说:“我过两天就走。”
谢昊天通过玻璃盯着他:“澳大利亚?”
“嗯。”
“行。”谢昊天点头。
邹烨见状皱了皱眉:“没了?”
“没了,”谢昊天耸了耸肩,“哦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
“分手吧,”谢昊天咧着嘴,“咱俩,分了吧。”
“……”
邹烨没说话,在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瞳孔猛地颤了颤,似乎终于等到他说出口了一样。
谢昊天晃了晃身子:“行吧?省得一天天你管我,我又烦你的,多事儿啊,是吧?”
邹烨沉默了几秒,抬眼看他:“你真这么想的?”
“对啊。”谢昊天说。
“认真的……?”邹烨迟疑了一下。
谢昊天见状低头笑了一声,再抬头的时候眼眶有些泛红,他无所谓的笑:“可认真了。”
邹烨没再说话,最后谢昊天等烦了,干脆直接撂下电话就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走人了,可邹烨还是拿着那只听筒,坐在椅子上一动也没动。
谢昊天知道,邹烨肯定也想过分手这件事了,也想过有一天两人中的某一人会提出来,可是突然这么当头一棒的时候,也让人有些懵,就像当时的自己,离开那间屋子的时候,坐在宿舍的走廊里差点没哭得昏死过去。
他谢老虎是谁啊,居然有一天能为了一个男人哭,真他妈的逗。
他邹烨是谁啊,凭什么被自己这个废物绊住脚步啊……
当水与火相融时,要么水退一步,选择干涸,要么火低头,选择熄灭,否则水火不相容的结果,除非两败俱伤,就是各自退后。
那天的玻璃对面男人的影子渐渐和面前这个英俊的人重合,谢昊天瞥了一眼,故意将脑袋转过去,他双脚离地,故作悠闲的晃着身子。
“你在难过。”邹烨说。
这话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