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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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看着两边模糊成彩条的霓虹灯,心里头又有点痒痒的,手指悄悄地抠了抠袁钺的腹肌。
蒋容大概十四五岁第一次遗精后就发现自己的性向,但他还没发现自己喜欢过谁,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按照朋友的话来说,就是穷讲究。要不是看小黄片还能撸一把,他都要觉得自己性冷淡了。
只有袁钺。
只有袁钺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和性趣,这次离家出走,虽然大部分是因为家里待不下去了,但还有小部分,小部分是想要凑近袁钺,凑得多近呢,蒋容还没想清楚。
想着想着,蒋容把整张脸往袁钺背上蹭了蹭。
反正只有小部分,一小部分。
第06章
到家的时候还早,袁钺直接把摩托车开到了家门口,停车之后等了大概有十来秒,蒋容还是死死抱住不动。
袁钺用脚后跟碰了碰蒋容。
蒋容如梦初醒一般,连忙从摩托上下来,将头盔解下来递回给袁钺,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假装自己刚才睡着了。
“你快把我勒瘦一圈儿了,装什么睡。”袁钺冷不丁丢过去一句。
蒋容脸皮厚,被戳穿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嘿嘿一笑,等袁钺把摩托推进去之后,帮忙锁上门。
两人进门之后,袁钺就进去浴室洗澡了,蒋容躺在沙发上,插着充电器玩手机。他今天实在是吃得太饱了,有些撑得反胃。难受得厉害,只好分神去听浴室里的水声,想着袁钺的胸肌腹肌屁股大腿纹身,分散注意力,心里头有些痒痒的。
突然间,袁钺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蒋容听了听,铃声是一首英文歌,唱歌的是一把沙哑的女声,好像是现场录的。他凑过去看,屏幕上显示来电的是“英俊”。
蒋容对着浴室那头大声喊道:“袁哥,有个叫英俊的给你打电话了,要不要我帮你接?”
浴室里头的水声立马停了,袁钺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别碰我手机,我自己接,等会儿。”
蒋容还满怀期待袁钺能裸着围个浴巾什么的走出来,怎么知道袁钺穿得整整齐齐的,背心长裤,裤腿盖到脚面,赤着脚走出来,露着胳膊,手臂上的肌肉线条起伏,好看得很,带着氤氲的潮热湿气。
蒋容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看着袁钺把电话回拨回去。
电话那头是秦英,袁钺摁了免提。
“我问到了,蒋容他妈这段时间出国了,带着小儿子到美国治病去了,不知道啥时候才回。她应该给儿子留了在美国的联系方式,你直接问蒋容吧。”
蒋容盘腿坐在沙发上,摊手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上明晃晃写着“我没骗你吧”五个大字,甜甜地对着电话喊了声:“表叔哎!晚上好!”
电话那头的秦英愣了愣,也爽朗地回了声:“哎大侄子晚上好!”
袁钺眉毛跳了跳,把免提给摁灭了,手机放回到耳边,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头上没干的水,听着秦英在那头继续叨叨。
“说起来我真的好多年没见过大侄子了,记得小时候就是白白的乖乖的一小只,这个妈也是心宽,不过单亲妈妈也是不容易……”
袁钺回过头去看蒋容。
蒋容躺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揉肚子,脚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晃一晃的,脚踝处雪白雪白的,玲珑的踝骨微微凸起。个子好像是比同龄人矮一些。
现在也是白白的一小只,乖不乖就另说了。
袁钺心不在焉地嗯了几声,秦英在那头却忽然沉默了,良久才沉着声音问了一句。
“姚卉还好吗。”
袁钺也沉默了两三秒,一时间电话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信号不畅时的电流滋滋声。
“……还好,我前两天刚去看过她,还是老样子。”
蒋容边揉肚子边用余光盯着袁钺,见他原本还是面无表情的,突然脸色就凝重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出了会儿神才走过来。
蒋容还是躺着,微卷的刘海掀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袁钺只好坐在茶几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弯腰看着蒋容:“你给你妈打个电话吧,美国的电话。”
“没有。”
“什么?”
蒋容吸了口气,说道:“我说没有,我没有我妈在美国的联系方式。”
袁钺明显不信:“手机拿来我看看。”
蒋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面向沙发背,闷闷说道:“都说了没有,骗你是小狗。”
袁钺伸手就从蒋容宽大的校服兜里把他手机夹了出来,蒋容大惊失色,赶忙弹起来要抢。袁钺凭借身高优势,把手机举到了蒋容够不到地方。
蒋容跳了几次都没够到手机,一下从背后箍住袁钺的脖子,双腿夹住袁钺的腰,趁人不备,将手机抢回手里,都没来得及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肌肤相亲的机会,连忙坐回到沙发上,将手机塞到屁股底下,龇牙咧嘴:“你们大人,都不尊重别人隐私的,龌龊!”
袁钺差点没被蒋容那一下勒断了气,揉了揉脖子,拿他没辙。
“你总不能一直赖在我这儿吧。”
蒋容心想,就赖,赖死不走。
袁钺深呼吸两下,把哄小孩的耐心调动出来:“你总得给你妈打电话保平安吧?”
蒋容顿了顿,倔强地抿着嘴唇:“我连她电话都打不通,报个鬼平安。”
说着,他把手机从屁股底下拿出来,遮着屏幕不让袁钺看,解了锁,摁了两下,调出通讯录的界面,找出他妈在美国的电话来,在袁钺面前晃了晃,摁了通话,里头传出来的是甜美却冷漠的女声说了一串儿英文。
反正就是没拨通。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袁钺低咳了两声,见蒋容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他憋了半天就憋出了一句:“……好吧,那你不是小狗。”
蒋容还是没理他。
袁钺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儿,不会是哭了吧。伸手想要揉一把蒋容总是乱蓬蓬的卷发,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蒋容自己抬起头来,眼睛果然红了,隐隐有点泪花儿。袁钺烦躁地叹了口气,觉得小孩子真是太麻烦了,又有点于心不忍。
“袁哥,我吃撑了,肚子好难受。”
“……”
最后不知怎么的,袁钺替蒋容揉起了肚子。
蒋容得了便宜还卖乖,掀起衣服露出软软的小肚子,哼哼唧唧地喊难受。
袁钺突然问道:“你头发天然卷?天然棕?”
“是啊。”
蒋容随口答道,但其实心不在焉。他见袁钺手势生疏却又一脸认真,低着头,凸起的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眼睛,大手骨节分明,手指有茧,带着温度,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肚子上搓来揉去,有些痒,蓦然红了脸。
他赶忙拂开袁钺的手,背过去,低声说道:“不难受了,谢谢袁哥。”
袁钺嗯了一声,交代蒋容去洗澡睡觉,自己打开门出去了。
蒋容等自己硬起来的万恶之源慢慢平静了,趴在面对院子的窗口,隔着防蚊的纱窗,见袁钺蹲在院子里抽烟,眼帘低垂,嘴唇微张,呼出一口烟,窗口里漏出的灯光投在他的侧脸上,轮廓分明。
蒋容掏出手机,看着。
屏保和桌面分明就是袁钺。
第07章
蒋容在袁钺家过的第二个夜晚,还是睡沙发,晚上翻来滚去,还摔下去了一次,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都疼,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他看着熹微的晨光,发了会儿呆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了,洗漱换衣后,看着袁钺空荡荡的只有面包的冰箱叹了口气,跑出门去,敲了隔壁老太太的门,想要借两个鸡蛋。
隔壁住的是个独居的老太太,眼神不好听力不好,经常把垃圾扔错到袁钺的家门。
蒋容扯着嗓子在老太太的耳边喊了好几遍,老太太才明白他要借鸡蛋,颤颤巍巍地塞给他好几个。
蒋容笑得又甜又乖,喊道:“谢谢奶奶!”
老太太摸摸他的头,说道:“多吃点,长个儿。”
蒋容不自觉地踮了踮脚。
蒋容回到屋里的时候,袁钺还睡着,毕竟才六点多。
他哼着歌,煎了几个鸡蛋,夹在方面包里,对角切成三角形,做成简易的三明治,自己啃了两个,留了两个盖在盘子里留给袁钺。
脱了鞋子赤着脚悄悄顺着楼梯往上爬,蒋容看见二楼的门帘拉得严严实实的,这次不敢去掀了,顺着楼梯再往上走就是小阁楼。
蒋容轻轻推开小阁楼的门,弯着腰走进去。
小阁楼的天花板是斜的,很矮,最高的地方可以让蒋容站直,天花板上吊着一串一串的小灯,灯泡上也蒙着尘。头顶上一米见方的天窗严严实实地关着,房间里有一股很久没有通过风的尘土味。阁楼的角落里好像放着什么东西,被灰色的布盖着。
蒋容走过去把布掀起来,被扬起来的尘土呛得打了个喷嚏。
底下放着个硬硬的吉他琴盒,即使有布盖着,也蒙了一层厚厚的尘,显然是闲置许久了。蒋容伸出手指在琴盒上点了点,留下两个手指印。
袁钺又做噩梦了。
还是老样子,飒飒的风声,围观者的起哄声,轮胎摩擦路面刺耳的声音,姚卉闷在摩托车头盔里惊恐的大叫,还有血液温热黏腻的触感。
梦境那么逼真,但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他那时候明明带着摩托手套,怎么会摸到血呢。
袁钺猛然醒了过来,他仰躺着看着天花板,浑身是汗,窗帘门帘遮光效果很好,房间一片昏暗。他隐约听到了楼下的关门声,声音有点大,因为门有点坏,要大力地关两三次才能关上。
袁钺爬起来,掀开窗帘一角。
落地的玻璃窗外是阳台,阳台正对着小巷。只见蒋容插着校服兜,朝隔壁的老太太大喊了几句什么,急急忙忙地朝着巷口跑去。
袁钺回身去摸手机,七点多,蒋容上学去了。
家里没人,袁钺正大光明地裸着下楼去。
一向拉起来的客厅窗帘被蒋容大大拉开了,早晨的阳光尽数倾泻进来,屋里亮堂堂的,袁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家里是真的有点空。沙发前的小茶几上摆了个盘子,上面还倒扣盖着个碗,碗上贴了张便签纸,龙飞凤舞张牙舞爪的字,写着:袁哥早上好,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要吃饱。
右下角画了个简笔小太阳。
袁钺家离市一中近得很,蒋容回到学校的时候时间还早,教室里空无一人,他径直走到自己在课室角落的座位,把窗帘哗啦一声拉起来遮住阳光,趴下就睡。
正当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课室里逐渐吵闹起来,同桌谢晋回来了,大大咧咧地拉开椅子坐下,弄得响声很大。
蒋容被吵醒了,抬起头,狠狠地瞪了谢晋一眼。
“怎么这么早,”谢晋从书包里翻出两张皱巴巴的卷子,在桌面上展平,凑过去问蒋容,“周末的数学卷子呢,快,借我抄抄。”
蒋容手抻直,趴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戳了戳前桌的于小璘:“你数学卷子借他抄一下。”
不等于小璘发话,谢晋有意见了:“别别别,抄她的我还不如自己做,她上次数学月考还比我低五分呢。”
一听,平时包子似的于小璘生气了,哼哼两声:“你不也才五十分。”
谢晋:“那也比你高五分。”
满分考过的蒋容将头磕在桌子上,叹了口气。全年级大概不超过五个人是买学位进来的,他旁边就有俩,什么运气。
谢晋不理她了,戳了戳蒋容:“快点快点,卷子拿来……咦,你书包呢……”
“我周末离家出走了,书包在家里,啥也没带回来。”
信息量有点大,谢晋反应了几秒,才啧啧两声,叹道:“厉害了,学霸的青春期叛逆真是与众不同。”
蒋容掏出抽屉里的两个耳塞,塞到耳朵里,重新趴下补觉。
谢晋又急匆匆地抢来旁边的卷子抄起来,边抄还边和于小璘一来一往地进行学渣之间的互嘲。于小璘在对待谢晋的时候,倒是异常地凶猛。
蒋容与谢晋相识于高二分班后开学的第一天。
蒋容睡过头了,不紧不慢地走回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已经关了,教导处主任站在门口拿着登记迟到的小本本虎视眈眈。他只好绕过正门,准备翻墙进去,正好遇到了同样迟到准备翻墙的谢晋。
两人对视一眼,不发一言各自翻墙。
蒋容来得早,翻得也早,手脚利索地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看了看还在墙头的谢晋,准备溜回教室。这时候他远远看到主任正走过来,当机立断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英汉词典翻开,反手就把书包抛进树丛里。
主任走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从墙上落地的谢晋,立马咆哮了起来。
“你是哪个班!迟到就算了,还翻墙?你是猴子吗,能爬是吧!信不信我让你待会儿升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