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微尘-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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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好着，我们现在得回局里做笔录。”叶朗诣说。
　　“好，回来就好，回来就……”突然的阵痛让齐泽阳把后半句话梗住了。
　　“怎么了”叶朗诣听出了齐泽阳的异样。
　　这次的阵痛持续了20多秒，齐泽阳摒着呼吸，但还是漏出了丝呻吟。
　　“小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叶朗诣有些紧张的问。
　　已经到这个档口了，齐泽阳也不能瞒着叶朗诣了，痛感结束后有些没底气的说“我……我下午见红了，现在…现在肚子有些痛。”
　　“什么？现在厉害不厉害，怎么不早和我说。”叶朗诣声音提高了些。
　　“现在不是很痛，对……对不起”齐泽阳对自己昨晚的逞强感到对不起叶朗诣。
　　“你呀！你呀！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先过去。”叶朗诣在电话这头急的要跳脚了。
　　“别！这都几点，我现在20分钟才痛一次，我也能感觉到肚子在里面是动的，天亮前不会有事情的。”齐泽阳忙说。
　　“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了。我马上让我妈过去。你就躺在床上别动。”叶朗诣没听齐泽阳继续说挂掉电话。
　　。
　　半个小时后，门响了，齐泽阳起来给叶妈妈开门。
　　叶妈妈显然也是慌乱出门，头发还是乱的。“不好意思妈，三更半夜的。”齐泽阳不太好意思的说。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赶紧回床上躺着。”叶妈妈把他扶到床上。正赶上阵痛，齐泽阳咬着嘴唇内侧，眉头轻皱，不敢发出声音。
　　“孩子，这会多久疼一次？”叶妈妈看出他忍痛。
　　“20分钟左右。也不是很痛”齐泽阳如实说。
　　“妈现在送你去医院还是等叶子回来？”叶妈妈问。
　　“没事儿，再等等吧。”齐泽阳说。
　　“行，咱不要非等着叶子，该上医院咱们就上啊。”
　　齐泽阳点点头。
　　“妈给你调点蜂蜜水。你赶紧闭着眼睛睡会。”叶妈妈出去。
　　齐泽阳觉得好是尴尬……
　　叶妈妈期间送进去几次蜂蜜水，最后送进瘦肉粥的时候正看见齐泽阳下床。
　　“怎么了？”叶妈妈扶起他。
　　“上卫生间。”
　　叶妈妈把他扶到卫生间门口。
　　出来时，突然来的阵痛让他不得不扶着墙休息，这次的阵痛较前几次厉害的多，手不由自主的抓墙。阵痛过后正欲抬腿走感觉身后一股热流顺着腿流了下来，地板上滴答着几滴透明的液体。
　　“妈~我……我”齐泽阳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叶妈妈。
　　“诶呀，破水了，等不了叶子了，赶紧回床上躺着。”叶妈妈也是过来人，赶紧扶齐泽阳躺在床上，帮他把下身垫高。拨了医院电话。
　　一进医院齐泽阳就被送进了待产室，一系列化验检查。待产室是家属是不能进去的。医生进来给他做了指检“开了两指了，你确定要顺吗？”
　　“顺是不是对孩子好一些？”齐泽阳忍着痛问。
　　“那是自然的，但是顺比剖要痛苦的多。”医生坦诚的说。
　　“那……我先试试吧，实在坚持不住我再剖。现在暂时还能忍受。”齐泽阳说。
　　“好吧，加油小伙子。”医生冲他笑了笑。
　　齐泽阳也努力挤出了个笑容。紧接着医生往他后面塞了个像是gangsai的东西。
　　“那……是什么？”齐泽阳问。
　　“扩张用的。”
　　“哦~”
　　“化验结果出来你就能申请家属陪产了。”
　　“嗯…”齐泽阳又转念想想外面是叶妈妈“暂…时不用。”齐泽阳和医生说。
　　。
　　公安局不让走，叶朗诣心急的十分钟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叶妈妈在外头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和他说没事没事。
　　叶朗诣听说了可以申请家属陪产，叶妈妈也不方便，赶紧给罗扬打了电话。
　　“齐泽阳~”护士在待产室叫。
　　“我是。”齐泽阳此时已经痛到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
　　“你家属申请陪产了，待会把你推到单人待产室。”
　　“啊？”齐泽阳第一反应是叶朗诣回来了。
　　两个护士把他扶到轮椅推到单人待产室。罗扬已经在里面了。
　　“罗扬哥？”齐泽阳疑问的口气。
　　罗扬把他扶到床上声音温柔的说“老叶还有一会就回来了。”
　　“哦~谢谢罗扬哥~”说完阵痛又来了。
　　“呃……啊…”现在的阵痛齐泽阳已经忍不住声音了。
　　罗扬坐在床边给他揉腰，他知道这个时候因为孩子往下走腰是特别痛的。
　　“忍忍啊…再开大点就能打无痛了。”罗扬的声音十分温柔，或许是从齐泽阳这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了吧。
　　“罗扬哥，你……你当时…也这么痛吗？”齐泽阳痛过后整个人虚脱的躺在床上。
　　“嗯，差不多吧，感觉丢了半条命。”罗扬替他擦了额头的汗。
　　齐泽阳宫口开的有些慢，医生不让他用力，可是每次宫缩来的时候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助产士教他的呼吸方法，一痛起来感觉气都要喘不上了哪还记得什么呼吸。
　　“才开到5指，有些慢了，家属扶起来走走。”
　　“医……医生，为什么我打了无痛还是这么痛啊！”齐泽阳问。
　　“每个人对麻药的耐受程度不一样，多少还是有缓解点吧？”
　　“几乎没有……”齐泽阳生无可恋。
　　“那……也没办法，还是得走，要不然孩子有危险的。”医生也只能摊手。
　　听到孩子会有危险，齐泽阳从床上爬下来。罗扬搀着他在房间里转圈圈。
　　幸亏还算争气，走了以后开的快多了。而此时的齐泽阳仿佛从水盆中拎出来一样，衣服已经湿透了。
　　医生过来检查了宫口，“差不多了，待会就能进产房了。小伙子挺厉害的。”
　　这会的齐泽阳只能在宫缩间隙闭着眼睛休息一下。
　　“小阳，老叶来了”罗扬轻声对齐泽阳说。
　　齐泽阳抬了抬眼，叶朗诣套着无菌服眼眶红红的在床边站着。
　　“你……再不来，我特么…就不给你生了。”齐泽阳虚弱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叶朗诣在他额头上亲了口。
　　齐泽阳几乎没什么力量的抬手推开他“别亲，都是汗……脏。”
　　“不脏不脏，痛的厉害吗？”叶朗诣语气里尽是心疼。
　　罗扬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怎么样了？”在外面的赵景然问。
　　“挺顺利的，就是估计疼的够呛。”罗扬说。
　　齐泽阳拉上叶朗诣的手，手上都是汗“对不起，是我逞强了，让他早出来了十几天，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刚问医生了，医生说什么都不影响的，宝宝是心疼你，早出来少让你难受些日子。”叶朗诣安慰他。
　　“叶朗诣…这下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啊！”强烈的宫缩打断了齐泽阳的话，齐泽阳的指甲嵌进了叶朗诣的手背。
　　“走了，你可以进产房了。”两个护士进来推齐泽阳。
　　“家属要进吗？”护士问。
　　“啊？进…还是不进”叶朗诣懵了。
　　“啊……受不了……”齐泽阳一声惨烈的痛呼。
　　“进进进进进！！”叶朗诣答了一连串。
　　。
　　产房里，叶朗诣把齐泽阳抱到产床上，医生把他两腿分开固定在腿托上。叶朗诣这是生平第一次进手术室，不夸张的讲他现在比齐泽阳都要紧张。
　　“宫缩来了你就用力，停了你就赶紧休息啊，憋长气用力知道了吗？”医生边给他带氧气边嘱咐。
　　齐泽阳点了点头。紧接着肚子开始发紧了。“呃…来…来了…”
　　“好，用力，憋住气。”医生指导者他呼吸。
　　宫缩过后齐泽阳就像个脱线的布偶一样摊在床上。叶朗诣就瞅了一眼齐泽阳下身就不敢看第二眼了。拿着纱布替齐泽阳擦汗。说话鼓励他。
　　“好，再来。”
　　“好的，再来”
　　“很好，继续”
　　几轮过后，齐泽阳的眼神都已经涣散了。
　　“叶…叶朗诣，我感觉……我…我生不出来了。”齐泽阳此时声若蚊蝇。
　　叶朗诣耳朵贴过去听完，鼻子已经酸的不行了。“没事儿宝贝儿，咱们再来一次，出不来咱们就剖，好不好？”
　　齐泽阳眨了眨眼睛。
　　“来了，小伙子加油，123用力。”
　　齐泽阳随着口号用力，助产士帮他推肚子。
　　“再坚持5秒钟”
　　齐泽阳拉着产床两侧的把手，上身已经离开床面。脸涨的通红。
　　“好了……”随着医生的话，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产房。
　　孩子一出来齐泽阳头脱力的跌落回产床。叶朗诣随着宝宝的啼哭喜极而泣“小阳，宝宝出来了。你生出来了。”
　　齐泽阳虚弱的用力扯出个笑容。
　　“爸爸要剪脐带吗？”助产士抱着宝宝问。
　　“好好”叶朗诣拿过剪刀。拉着齐泽阳的手剪短脐带。
　　“宝贝儿，是个男孩儿。胳膊腿儿都健全。”叶朗诣吻了齐泽阳的额头说。
　　齐泽阳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什么了。闭着眼睛大口喘气。
　　助产士称完婴儿体重，把宝宝抱回来放到齐泽阳胸口说“宝宝3500克。”
　　在底下给齐泽阳侧切缝合的医生笑着说“小伙子瘦瘦的，挺厉害的，7斤8两幸亏提前预产期生了，要不然肯定得剖了。”
　　齐泽阳休息了会儿，睁开眼看了看叶朗诣，叶朗诣赶紧把耳朵凑过来听。
　　“我想看看。”齐泽阳说。
　　叶朗诣胳膊扶起齐泽阳头，宝宝已经不哭了，撅着屁股乖乖的爬在齐泽阳胸口上。
　　看完叶朗诣感觉自己手里一重。“医生医生，他晕了”叶朗诣大声的喊。
　　助产士过来看了眼说“没事儿。”
　　医生见怪不怪的继续缝合“没事儿，体力消耗太多加上大脑可能有些缺氧。正常现象。”
　　叶朗诣惊魂未定的“哦”了声，捋了捋齐泽阳额间被汗水濡湿的头发。轻轻把他放下。
　　“产夫底下侧切比较大，家属要注意护理，小徐你们在这等胎盘，我还要接下一个。”医生摘掉橡胶手套扔进产床旁边的桶里。
　　“嗯，好的”助产士点头应声。
　　叶朗诣用手指头小心翼翼的碰碰宝宝的鼻子。
　　“好了，我们要给他穿衣服了。”助产士和叶朗诣说话，抱走宝宝。
　　“嗯”叶朗诣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助产士把宝宝抱走，手依然紧紧的握着齐泽阳的手。
　　产房外…
　　“齐泽阳家属”护士在产房门口叫。
　　“这儿这儿。”齐妈妈，叶妈妈罗扬和赵景然都围过来。
　　“生了啊…7斤8两。大人小孩都平安。来一个人过来跟我去抱孩子。”
　　“太好了……菩萨保佑。”叶妈妈红着眼眶双手合十。


第三十三章　
　　一个小时后，齐泽阳被推出了产房。叶妈妈和齐妈妈齐齐迎过来。
　　“小阳怎么样？”齐妈妈看着面无血色的齐泽阳躺在床上，露出的腿上还有血迹。心疼的直掉眼泪。
　　叶妈妈也又红了眼圈。
　　叶朗诣拉着齐泽阳的手，单手抱了抱齐妈妈，声音也尽是疲惫“小阳没事儿，挺好的，累了睡了。”
　　“弟弟，弟弟，弟弟你怎么了？怎么不睁开眼啊。”齐泽雨带着哭腔试图摇醒齐泽阳。
　　齐妈妈赶紧拿开他的手说“弟弟没事儿，弟弟刚生了宝宝太累了，你做叔叔了。”
　　“妈，孩子呢？”叶朗诣看两个妈妈都在这儿遂问。
　　“孩子让扬扬抱回病房了。”叶妈妈说。
　　“哦”叶朗诣应声。
　　“你们赶紧送小阳回病房，我去打盆热水去。”叶妈妈抹了抹眼角，催促他们。
　　。
　　傍晚的阳光斜斜的透过窗户撒进房间，整个房间都是金黄色的，齐泽阳在病床上安静的躺着，手腕埋着静脉留置针，手指上夹着监测仪器，睫毛长长的盖在眼睛上。叶朗诣在盆里投了把毛巾，轻柔的替他从脸向下擦，擦到腿上，还没有消了水肿的腿上纵横着几道血迹。叶朗诣手上停了停，轻轻抬起腿把血迹拭去。叶朗诣稍侧身欠了欠他身体，身下护理垫上已经又有块巴掌大的血迹了。叶朗诣把齐泽阳轻轻的放平，盖好被子。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请问呼叫什么事？”十几秒后护士敲门进来。
　　“您好，我刚给他擦身子看他底下又流了挺多血的，有没有事？”叶朗诣问。
　　护士走过来掀开被子看了看，“哦，没什么事儿，正常的。就你一个人照顾吗？”护士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婴儿床里的宝宝问。
　　“哦，我朋友去办住院手续了，老人都熬了一天一宿了让回去休息去了。”叶朗诣说。
　　“哦，那没什么事儿我去忙了，多注意观察。”护士说。
　　“恩”叶朗诣点头。
　　护士出去后叶朗诣就坐在齐泽阳床边，过一会儿又把宝宝从婴儿床上抱出来放到床上，嘴里嘀咕着“和